何顺走后,小夏子到宋学富跟前走了一趟。
当天晚上,皇上就为了昭示恩宠,赐新晋封的淑妃和郭嫔每人一碗热骨头汤。
这个赏法很新鲜,有赏菜的,有赐金银珠宝的,还没有皇上赏赐骨头汤的。但是皇上赏了,就不会有人还站出来说,皇上你不该赏这个。
热腾腾的骨头汤被端进了储秀宫的西配殿和延禧宫的郭嫔那里。既然是皇上赏的,就要当时把一碗的汤都喝的很干净才行。
孟淑妃很少吃油腻的东西,可这碗骨头汤她喝的很欣喜。很烫,喝的慢了点,还是烫了几个泡。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宋学富走后,储秀宫就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可是夜半时分,储秀宫的西配殿就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情景。孟淑妃上吐下泻,几乎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连夜请来了御医,一番询问之后,御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敢说这个和热骨头汤有关系,因为郭嫔也喝了一样的汤,人家都没有事,自然这里和骨头汤也没有关系。有关系他不会说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淑妃娘娘是吃了葡萄的原因。
这样,罪魁祸首就查出来了,是梅嬷嬷送的葡萄所致。
第二天,皇后派人来表示慰问。孟淑妃适当的把梅嬷嬷的事提了提,皇后听了却没有表示。孟淑妃就也没有再言语,但是对梅嬷嬷是恨之入骨。她好歹是贞嫔这里的人,她也不好正面去教训。只是以后她再来献殷勤,一概被桃红等人给挡在的门外。
皇后一时并不打算闲着。等孟淑妃身体一好,她就急吼吼的到了慈宁宫。因为,皇上对孟淑妃除了赏赐一碗骨头汤之外,就没有了任何的表示。
萧太后深知她的意思,也愿意配合一下。坐山观虎斗,她乐意成全。
敬事房的黄太监到养心殿来宣太后的懿旨,太后让皇上今晚亲临慈宁宫,召幸孟淑妃。
承绪听了有点恼,可眼前不是和太后闹翻的时候。如果是传孟淑妃到养心殿,他还还好一点。可让他去储秀宫,太有点抬举这个孟淑妃了吧?
抬举孟淑妃就是抬举孟王府,太后是打算给孟王府一个翻身的机会吗?
当然不是!
自从宋学富来说了钟粹宫的动静,他就猜到了静宁的想法。
这个女人真是闲的!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到了晚上,他还是配合的去了。
储秀宫就差张灯结彩了,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宋学富来储秀宫宣旨,孟淑妃早已香汤沐浴,精心打扮之后在二门处候着了。
宋学富道:“娘娘先去歇着吧,皇上要一个时辰后才过来。”
孟淑妃赶紧让桃红递过去一个大大的荷包,宋学富笑纳后就告辞了。对着还在门口站着等候皇上的孟淑妃有点儿可怜。
桃红等宋学富一走,就来扶着孟淑妃:“主子,地上的热气还有点扑人。还是让奴婢扶您进去歇歇吧?”
孟淑妃回头朝耳房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热气扑人,也要有这个福气才行。”
桃红不敢再催,奉承道:“主子说的是,有些人就是想这个时候站在这里都没机会。听说,有些人倒是有机会下半晌跪在慈宁宫东配殿门口晒太阳。”
孟淑妃没有接着说,可也能看出,她听桃红的这句话很舒坦。
梅嬷嬷正在耳房里伺候着珞璎,一看见这里的动静,就立马眼睛不听使唤的直往外头看。
闲筝和红袖对了一个眼,那红袖就慢慢的蹭到了她身边。对着梅嬷嬷小声的说:“嬷嬷你看人家真有排场,皇上亲自来呢!”
梅嬷嬷一脸酸意的说:“人家是王府的千金,就是不一样。”
红袖心里暗暗的骂了一通,接着说:“外头挺热的,桃红也不给淑妃娘娘打扇呢。”
梅嬷嬷就站不住了,没多会就借口去倒座。珞璎一笑就应允了。
梅嬷嬷真是表功心急,找了一把扇子就到了门口。没来得施礼呢,就嗔桃红道:“你也真是太不细心了,外头这么热,你怎么就不给娘娘打扇呢?”
桃红被她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嘲讽道:“不劳你关心,我们主子这里有我们呢,再不济也不会让主子病了一场。有些人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
梅嬷嬷被噎了一下,想反驳,终究是咽了下去。储秀宫已经不是她的地盘了。“娘娘,老奴不是有意的。以前贞主子也常吃,也没见有什么事。奴才才敢给您送过来的。”
孟淑妃瞥了她一眼,厌烦的说:“你是打算和本宫一起接圣驾吗?”
梅嬷嬷吃了一个好大的没趣,只好灰头灰脸的告退了下去。
梅嬷嬷回到了倒座了,一肚子的不痛快。只好找没势力的小宫女撒气。
耳房里,珞璎好有耐心的看着西配殿的人的一举一动。热的和个兔子似的,就为了向她耀武扬威,有意思吗?
还是有点意思的,珞璎心里有点酸。她捏起一个葡萄,还没剥皮就扔进了嘴里。以前吃的甜甜的和蜜一样,现在竟然也酸的想吐酸水。
孟淑妃算好了时间,离皇上还有一刻钟来到的时候,她麻利的让桃红伺候着又去沐浴更衣了一番。忙是忙了些,可心里无比的舒坦。
暮色四合,玉兔高升的时候,皇上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公司聚会,喝了一点点啤酒。不知发挥是超常,还是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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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
孟淑妃行了大礼,承绪只淡淡的说了句:“免礼。”就背着手自顾自的在前头走了。
孟淑妃起身才起了一半,看见皇上走了,她就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急急忙忙的起来跟在了后头。
承绪的心里除了不喜欢,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朝正殿看了一眼,正殿里黑灯瞎火的。才反应过来,贞嫔已经不在这里了。再瞧瞧耳房,那里亮着灯火。可他从灯火里分明看出了一股哀怨。和他心里的滋味很默契。
孟淑妃跟在后头,看着皇上的头朝耳房偏了偏。一下午的热情被兜头一瓢水浇个透心凉。
她低下头看着地上,皇上的双脚是十分不情愿的迈进了西配殿。
几乎没有多少废话,承绪就把孟淑妃打发到床上去候着了。
孟淑妃有点惊呆了,和着皇上性子竟然这样急,刚来就有点迫不及待了?一边让桃红伺候着脱衣服,一边脸红。等她躺下了之后,桃红就得退下了,外头却没有半点的动静了。
她很想喊桃红过来问问,皇上怎么还不过来。可是,有皇上在这儿,除了宋学富,哪个奴才敢上前。她还没有胆量去叫宋学富的,只好闷声等着。
宋学富借口皇上不喜人家打搅,早把西配殿的奴才该支的远远的了。那些奴才也没瞎了眼,主子的好事,谁敢在跟前支着耳朵听。不等清场,就乖乖的闪远了。
承绪站在窗前,伸着脖子朝东耳房那边看。他自言自语道:“贞嫔睡了没?”
宋学富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回答,迟疑了一下,回道:“皇上,贞主子也能还没睡呢。”
显然,承绪没有等他回答,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宋学富有点讪讪的。
过来一会儿,承绪又开始自言自语:“耳房的灯还亮着呢。”
这次宋学富乖了,就没有回答。
承绪转过身,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朕问你话呢!”
很生气的样子。
宋学富偷偷的擦了一把汗,主子今天是怎么了?情绪不大对啊!他头一次和皇上不默契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承绪转过去头,他赶紧抓抓脑袋,这到底是怎么个问题。
好在宋学富的脑袋瓜实在很机灵,嗅觉也很敏感,他已经从不同寻常的气氛里嗅到了浓浓的相思之意。难道,皇上是对贞主子有心思了?
“宋学富!”他才想完,承绪就抬高声音叫了他一句。
他赶紧收回了心思,正正颜色,清脆的答哦一声:“奴才在!”
承绪终于朝里间看了一眼,锦纱帐里,红绫被中,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呢。
“过来!”
宋学富不明所以,满腹疑惑的朝皇上跟前走了几步。
只见承绪咬着他的耳朵说:“快点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宋学富愕然!他没敢问,只好脱。脱了之后,把衣服托在手上,等候皇上的发落。
承绪也飞快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和他的互换了一下。“朕穿你的,你穿朕的衣服。”
宋学富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让他穿龙袍,还不如一刀杀了他呢!
大不敬的事,他不敢也不会去做。“皇上,奴才要是做错了事,您就一倒宰了奴才吧。让……让奴才穿您的……奴才不敢啊!”
“行了,起来!”承绪小声的嗔道。
宋学富战战兢兢的起来了,手里的衣服像是一团火一样,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前,皇上的哪件衣服没有经过他的手,这个时候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你还不能扔。
承绪明白他的顾虑,开导道:“没事,这个是便服,以后就是赏给你都可以的。”
宋学富再要去跪,承绪脸色一寒,他只好打住。
“换上吧。”
声音不大,可不容反驳。
宋学富不敢不从,只好苦着脸把皇上的衣服穿上了。还好是常服,不然他非要把自己给折磨死了。
承绪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拿过他的衣服就穿到了身上。两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个高上不过是承绪高了一点点,穿上后也觉得挺合身的。
宋学富实在是忍不住了,求饶道:“皇上,您是想让奴才做什么呢?您还是饶了奴才吧?”
承绪不理他,把他头上的帽子也拿了过去戴在了头上。黑灯瞎火的不注意看,还真以为就是他们的真人呢。“你在这儿坐着,朕没有回来你不许动。”
宋学富一向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今天也做了一会瞎子和聋子,任他的主子摆布。
承绪把帽檐拉低了一些,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养心殿的大总管就是这副德行,没有人敢看不惯。其余的人都远远的在外头伺候着,就是宋学富出来他们也没有资格抬头问话的,除非是哪个不长眼的才会跑到跟前去问:“宋公公你要去干嘛?”
找死呀!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东耳房。
东耳房的灯灭了几盏,只留里头的。从门口望去,有点黑漆漆的阴郁。
何顺有一眼看见有个太监过来,从衣服上看来,是宋学富。只是,宋学富不爱把帽子拉的低低,今天见他这样,心里还有点纳闷呢,可是他也不敢问。
见他过来的架势,是要到他们的耳房里来的。何顺在养心殿比西配殿的人混的熟,偶尔也敢和宋学富搭讪几句。这样的时候,他还是敢到跟前起搭讪的。
还没等宋学富来到跟前,他就满脸的堆起了笑,上前迎了好几步,弯下腰到宋学富的跟前麻利的躬身下去:“爷爷辛苦了,您忙着呢?”
太监在比他们高的太监跟前请安,是不能直接跪在面前的,一定要侧着身子靠着一边。万一这个祖宗不想理你,直接就从你身边过去了,是不能挡人家的道的。
或许今天这个祖宗不高兴吧,‘宋学富’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何顺心里就更纳闷了,以前宋公公不是这样的呀?就是他这样的人来说一句话,他好歹是会给储秀宫一个面子,笑吟吟的回上一句半句的,算是完了礼数。今天不说话也罢了,连哼一声都不哼。难道是有急事?
可看他走去路来四平八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他还在琢磨着的时候,就看到宋公公走到了门口了。紧走几步跟上了,门口的俩个小丫头早就看见了,也一迭声的给宋公公请安。里头听见了动静,闲筝和红袖也迎了过来。才要说上几句话,他就一个闪身到了里头。
闲筝和红袖对望了一眼,心道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西头的那个封了妃,连宋公公都不睬我们了吗?想想也不能哪,就是太后对她们还有意见时候,也没见大总管这样啊?
耳房是一个大通间,左右各一个稍间。搬家搬的仓促,也没有好好的整一下。珞璎就让把那个一人高的屏风放在堂屋,前后隔开了,里头放了一张贵妃榻,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随意的坐坐躺躺都行。
承绪猜想这个时候睡觉早了点,贞嫔可能在后头坐着呢。闷声走了过去,只见珞璎身着一件天青色的软烟罗睡衣,里面则是细白稠的圆领中衣。头上简单的总了一个髻,边上别了一支通体莹润的碧玉簪。身后倚着一个垫子,斜斜的歪着。眉头微蹙,鼻尖轻挑。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听见他走进来的声音。
承绪把帽子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一旁。眼前的情景让他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