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圈微红,眼看满腔的爱恋付诸流水。
“我无法相信公子的眼光,他该挑上比我们更好的对象,而不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丫头。”
屋里的银娃可能叫累了,没有再出声。
绿萼冰艳般的朱唇绽出一抹苦笑,“或许她有我们没有的优点,那优点足以吸引公子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红瑛死也不愿承认。
段少驹将握在手中的青丝交给绿萼保管,“我要你们去通知他,三天后未时在十里外的山坡见面,他要是不来,我会对那丫环不客气。”
“是,少门主。”红瑛和绿萼说。
原以为喜欢的丫环无故失踪,步剑心会焦急的到处寻找她的下落,可是,当红瑛和绿萼在热闹的庙会上找到他,他正盘腿坐在路旁跟一群大小孩子欣赏傀儡戏表演,看到精采处还大声拍手叫好。
两人互望一眼,尽管服侍步剑心已有两年,对他的心思至今还是捉摸不定。
“我们要过去吗?”绿萼用嘴形无声的问。
红瑛摇摇螓首,表示再等一下。
不久,步剑心离开原地,继续往前走,红瑛和绿萼赶紧跟上,看着他沿途观看杂耍和踢球的演出,两人的双眼在后头紧追不舍,怕把人跟丢了,直到完全离开庙会现场。
“咦?”
“人呢?”她们确定跟得很紧,怎么才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们找我?”身后蹦出步剑心不愠不火的低沉嗓音。
两人猛地回头,见到他背倚着土墙,两手抱胸的看着她们,忙不迭上前见礼,“见过公子。”
步剑心俊容微凛,“是段少驹抓走我的丫环对吗?”
“公子看了就明白了。”绿萼将折叠好的绢帕递给他。
当他打开来,见到那一小簇柔软的青丝,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地点在哪里?”
绿萼说:“三天后末时,在城外十里的观音坡见。”
“告诉他,我会准时到。”语毕,步剑心不再久留,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吃饭了。”红瑛端着晚饭进来给银娃,见到中午的饭菜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娇容不禁一沉,“为什么不吃?”银娃抱着曲起的双腿,下颚抵在膝盖上,“我吃不下。”
“就算是饿死,我家少门主也不会放你走。”
她眼眶一红,“我知道。”
红瑛冷冷的瞅了她半晌,心中有话不吐不快。
“你跟公子……不,应该说步剑心真的只是主仆关系?”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银娃反问。
“我跟在他身边两年多,太了解他的性情,他向来不喜欢有女人跟在身边碍手碍脚,却为了你破例,我就看不出你哪一点比得上我,就连绿萼都比不上。”
她一双冷幽幽的含怨眼光死死盯住银娃,“为什么他会这么重视你?”
银娃被她看得全身发冷,“你想做什么?”
“我恨不得你消失。”红瑛寒声的说。
银娃的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傻瓜也看得出对方眼底的嫉妒。
“原来你也喜欢少爷?”
“也?莫非你也喜欢他?”
“我……我不是……”
红瑛冷哼一声,“如果公子真的喜欢你,我就算杀了你也没用,不过,他已经答应和少门主比武了。”
“他答应了?怎么会呢?”银娃忧心如焚的说:“要是少爷打输了,那该怎么办?不要!我不要他为了我冒险。”
“你怎么会以为他会输呢?”
“嗄?”
“他没告诉过你他另外一个身份吗?”这个丫环片子看起来单蠢至极,为了私心,就算毁不了她,她也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身份?”银娃不得不好奇的问。
她挖苦的问:“你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居然没跟你说?”
“我只是个丫环,少爷不必每件事都跟我说。”
“你!”红瑛气恼的红了眼,这笨丫环实在有够蠢。“哼!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红瑛,你在这里干什么?”绿萼恰巧打门口经过,听见她们的谈话,连忙进来制止她的愚行,女人一旦被嫉妒给蒙蔽了,就无法再顾及其他,就怕她无意间将组织的秘密给泄漏出去。
“没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聊。”红瑛窒了窒的说。
绿萼就是怕她越陷越深,极力的想拉住她离开感情的漩涡。
“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们出去吧!”
红瑛还想辩驳,“我……”
“红瑛,跟我学一学,看开点才会让自己好过点。”
“哼!”红瑛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赶快吃饭吧!我可不想让公子以为我们存心虐待你。”绿萼对银娃说完,也跟着锁上门离开,留银娃一个人在屋里发怔。
“想不到少爷这么有人缘,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她沮丧的说。
虽然有时候他满坏心的,可是,跟他在一起却有一种安全感,不知不觉中便养成了依赖性,尽管从未奢望过他会喜欢自己,她却又希望永远保持现状,不要有任何人介入他们之间。
直到看到他抱着另一个女子,银娃情窦未开的心扉猛然被撞醒,才惊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再单纯。
银娃一脸彷徨的咕哝,“我喜欢上少爷了怎么办?那天我说不喜欢他,少爷一定在生我的气,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易的原谅我,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又不是故意的。”
她在心里忖道,等见到他,不管他要怎么处罚她,她都愿意接受。
尾声
城外观音坡
未时一到,段少驹已经准时来到坡顶,绿萼和红瑛也押着银娃来到,眼看四下无人,只有摇晃的树影,和风吹动树梢传来的沙沙声。
“公子似乎还没有到。”绿萼说。
红瑛朱唇泛出一缕冷笑,心情大好。“看来我们都错估了这丫环的重要性。”
“不,他会来的。”只有段少驹有把握。
“还是少门主了解我。”一道轻快的男音低低的笑说。
“少爷!?”银娃神情激动的睐向走上斜坡的男子,要不是被绿萼和红瑛捉着,她一定会马上冲进他的怀抱。
段少驹敛起眉心,“你来了。”
“你抓了我的女人,我能不来吗?”步剑心痞痞的笑了笑,仿佛是专程来这里叙旧,而不是比武。
听到他的话,在场的三个姑娘表情不一。
绿萼是失望和落寞,比起她,红瑛眸底又多了几分妒意。
而银娃则是满脸红霞,大眼闪闪发光,让步剑心看了又爱又怜。
“笨女人,你居然让人削了我最喜欢的辫子,待会儿再跟你算帐。”
段少驹见他手无寸铁,问道:“你的剑呢?”
“自从离开地狱门,我就不再拿剑了。”他淡淡的说。
“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就空手对打。”
步剑心掀了一下唇角,“你打不过我的,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无论如何,我都非打败你不可。”段少驹沉凝着脸孔,忿忿的说:“只有这样,爹才会承认我的能力不亚于你。”
“少门主,你有没有想过门主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条件?”
段少驹倏地收紧下颚,“这还用问,当然因为你是十殿阎罗中武功最高的。”
“你错了。”
段少驹颇感意外的问:“我哪里错了?”
“门主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让你死心,你难道不明白吗?”步剑心不想再看他执迷不悟下去,企图点醒他。“因为他知道你是不可能打得过我,所以才开出这个条件。”
“不可能!”他愤怒的大叫,“我是爹惟一的儿子,将来地狱门也是由我来继承,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废话少说,接招吧!”
一道道凌厉的拳风朝步剑心的门面袭去,看得旁观的人心惊肉跳。
步剑心两手负在腰后,身形左右晃动,一径的闪躲,就是不愿正面迎敌。
“你为什么不还手?”段少驹大吼。
银娃刷白了脸,小手揪着心口,“少爷,小心!”
“你这分明是摆明了看不起我,我要你还手!”在激怒的段少驹嘶喊道:“为什么不使出你最得意的‘泣血神掌’?”步剑心身形飘渺不定,风中传来他轻嘲的笑声,“心浮气燥是比武时最大的禁忌,凭你这副德行也配成为‘笑阎罗’吗?”
“不要对我说教,快还手!”段少驹不服的大叫。
“以你目前的状况,只要对方的武功不弱,不要说杀人了,就是自保都很难。”步剑心弯身闪过他强猛的攻击,嘴角含笑的说:“你太沉不住气了,这就是你的弱点,拳法强而无力,中看不中用。”
段少驹气红了双眼,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啊……”
“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他右手缓缓的抬起,看似绵软无力,和对方的掌心相触,一股庞大的内力瞬间隔着皮肤传至对方,将段少驹震退了好几步。
“噗!”一口鲜血从段少驹口中喷出。
绿萼上前搀住他,“少门主,别再打了!”
“走开!”他愤而将绿萼一把推开。
步剑心轻叹一声,“我刚刚只用了两成力道,你已经输了。”
他抹去嘴角的血渍,“还没有,我今天非打倒你不可。”
“看来,你还是没有领悟门主对你的用心。”
段少驹吐出口中残余的血,红着双眼喝道:“我不会认输的。”
“杀手生涯原本就是一条不归路,门主不希望自己惟一的儿子步上他的后尘,你忍心让他失望?”步剑心说。
“这是我的命,除非我倒下来,否则就不算输。”
步剑心有些后悔答应这项协议,当初他要离开地狱门时,和门主做了个交换条件,答应与段少驹比试一次,让他彻底死心,其实,他可以故意败给段少驹,反正地狱门的事已经和他无关,不过既然作了协议,他就得办到,不想因此枉当小人。
“那就拿出真本事来吧!”
段少驹体内气血澎湃,大喝一声,朝他疾奔过来,又开始了第二场比试。
“你只有这点力气而已吗?”步剑心淡淡的出言嘲弄,只用单手和他对招,让他又气又恼。
两人拳来脚往,扬起一片遮天的尘土。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尽管来吧!”段少驹叱道。
步剑心正有此意,对于这场无聊的比斗感到乏味。
“那么我要速战速决了。”
话才出口,段少驹猛地一惊,因为,整个气势在眨眼间变了。
一旦步剑心采取攻势,宛如千军万马也阻拦不住。
“小心了!”
段少驹心头大惊,似乎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看出自己和他的区别,就算他武功再好,也无法拥有这股令人打从心底发冷的可怕气势,要成为十殿阎罗不是光会杀人就好,那只能算是三流的杀手,他终于明白爹赏识步剑心的原因了。
他输了,真正的输了。
“住手!”有人用千里传音说话。
步剑心认出那苍老的声音是出自地狱门门主之口,陡地收势,反正他也只是想吓吓段少驹,既然门主亲自驾临,他刚好趁势停手,何乐而不为?
话声方歇,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掠空而至。
“爹。”段少驹捂着作痛的胸口叫道。
段毅夫一双利眸盯住独子,冷酷的外表下是一颗爱子心切的心。
“你还不认输吗?”
“孩儿……孩儿认输了。”他垂眸说道。
步剑心暗自吁了一口气,这对父子实在有够难搞,不过总算把问题解决了。
“少门主既然这么说了,门主,我们的协议可以取消了吧?”
“以后你和地狱门再无瓜葛。”段毅夫正式的宣布。
步剑心眉开眼笑,“多谢门主成全。”
段毅夫等人离开了观音坡之后,无事一身轻的步剑心伸了个懒腰,再来解决另一个让他头痛的人物。
“笨女人,还不过来!”他佯作生气的吼道。
银娃绞着手指,慢吞吞的走过去,“少爷……”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次她再不老实的承认,他绝不宽贷。
她脸上泛起一层媲美朝霞的酡红,“嗯……我……”
步剑心凶巴巴的低喝,“快说!”
“喜、喜欢。”哪有人用这么凶的口气问人家?
“再大声一点。”他咧开大嘴笑说。
银娃含羞带怯的说:“我喜欢少爷。”
“耶!”步剑心搂紧她娇小的身子,先给她一个热吻,霍地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等一等,你怎么还叫我少爷?”
她的脑筋还是转不过来,“你本来就是少爷。”
“笨女人!”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已有些破损的纸张,“这是你的卖身契,我把它还给你,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的丫环。”
“可是……不做少爷的丫环,那要做什么?”银娃呆呆的问。
步剑心真的很想去撞墙,“当然是我的老婆了。”
“那那小姐呢?你不喜欢她吗?”她明明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他没好气的丢给她一记白眼,“鬼才喜欢她,要不是为了刺激你这颗笨笨的脑袋,我才懒得跟她说话,来!叫我一声好相公。”
银娃用手捂住通红的小脸,“不……不要,好羞人喔!”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快说!”
“那……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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