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躯颤抖的厉害,看他的表情恍如陌生人,嘴里直嘀咕。
“我——会保护自己,我不能——让爹娘失望,不需要——任何人关心,我——好想我爹,我要娘——娘——”那最后一句话,突破了她设下的藩篱,从喉中夹着泪音呼喊出来。
她拋去所有的矜持相顾忌,手臂勾住了他的项颈,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哭喊,涓涓不息的泪似乎得到宣泄的管道,赤裸裸的表达出她的感情。
“呜——”她攀住惟一的倚靠,任泪水沾湿他的衣衫。
“天呀!别哭,你哭得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无双,我的小无双,你别哭了,天大的事有我在,你哭得我心都拧了。”他六神无主的轻搂着她的身子,抚过她的背脊,啜吻着她尖细的下巴,摩搓着她的嫩颊。
“我好怕——救我——救救我。”她紧抓着前襟,像个垂死的人渴望有人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朱佑豪喉头一紧,“我会救你,不会让人伤害你,相信我。”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当两人的唇舌相融,排山倒海的热情淹没了他们的理智,朱佑豪加深这个吻,探入香唇内的舌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大手移进她的衣襟内,完美的包里住一团软玉。
她的哭声止歇,换成声声的娇喘吟哦,沉浸在那浮浮沉沉的快感中,尝试着响应它的热情。
朱佑豪仅剩的一点理智停了他的动作,这才发觉身下的人儿正如醺如醉的凝望着他,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挺起上身,气息不稳的瞅着她。
“知道我是谁吗?”他不想趁她神志不清时要了她。
她回以一朵迷人的微笑。“你是三爷呀!为什么问?”她嗓音沙哑得更具魅力,纤指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他大口呻吟,幸好她人已经清醒,不然他不敢保证真能停得下来。
“老天!”他情不自禁的再次吻住她,一双大手狂乱的扯开她的内衫,热唇转移阵地,熨贴向那片酥胸。
她的嘤咛细语,像导火线一般的将他点燃,使他迫不及待的想占有了她。
朱佑豪拥紧她,将她推上极乐的巅峰。
他不会再让她走了……
第四章
“施主,您请回吧!她真的没有再回到本庵来了。”
连续三天,都听到同样的话,自从那夜之后,无双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任他四处打听,连她常去说书的客栈也不见她的人影。
她为什么要避着他?朱佑豪想不通,是不相信他会对她负责吗?否则为什么不告而别?
来到城外的“无心庵”,也没有她的消息,她是存心不想再见他了吗?
“那么可否让我见那位收养无双的师大?”或许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答案,包括无双的身世。
年轻尼姑摇头,“无心师大云游未归,施主还是请回吧:”
满腹的疑问无从解起,令他更不愿就此罢休。
“无双真的没有交代什么话吗?”他又追问。
“很抱歉,施主——”年轻尼姑还没说完,庵内跑出了一个小尼姑。
“师姊,师姊,我刚刚在禅房里找到一封信,上面写着要给一位叫三爷的人,好象是无双的字迹。”小尼姑为他带来一线希望。
朱佑豪忙道:“那封信是要给我的。”他忙不迭的接过信,除了信之外,还附上那块他所遗失的白玉牌。
信上短短的写着几个字: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原谅我!
随信附上三爷遗落的玉牌,勿再寻我!
看完信后,他怔忡的站了好久,心紊乱如麻。“她是什么意思?叫我不要再找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讨厌我可以当面跟我说啊!叫我原谅她,要我原谅她什么?有什么事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再看那阕欧阳修的词句,意思是要他忘了她吧!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去他的明年花更好,他只要她就够了。
席俊也不禁为主子难过,他伺候王爷也有七、八年了,这是第一次见王爷付出真情,结果却落得这般下场,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阻止让她接近才对。
“三爷,请保重身子。”感情的事旁人又能劝说些什么。
朱佑豪像打了场败仗,脸色布满阴霾。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她,不论她躲到何处,我一定要将她找出来!无双,你躲不开我的。”他对自己发誓,天涯海角,都非将她找回来不可。
他一扫方才的颓丧,双目炯炯有神,握紧手心内的玉牌,依稀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今生注定是他的妻子。
※※※
兰香苑斯文白皙的公子哥左拥右抱,喝着美人斟的酒,趁着醉意上下其手,好不快活。
“喂!莫愁姑娘怎么还不来?本公子等得不耐烦了。”
“宋公子,不要急,咱们莫愁姑娘刚一舞完毕,总要换件衣裳才能来见你,再等一下子嘛!咱们姊妹陪你喝酒。”两位浓妆美人轮流敬酒,将他灌到半醉。
宋玉打个酒嗝,继续痛快畅饮,把酒当白开水喝。
“好——喝酒,今晚不醉不归,来,干杯。”
酒过三巡之后,莫愁才打开厢房的门,在她的眼神暗示之下,两姊妹退了出去。
“宋公子,莫愁来得太迟,让您久等了。”那娇脆的嗓音透过紫纱,特别的引人遐思,窈窕婀娜的礼态更是让宋玉把持不住得双眼凸起,巴不得能一眼看穿它。
望着眼前男人醉眼中燃烧的欲火连一点遮掩也没有,这样一来,她要套他话将比较容易。
“莫愁,你来了就好,等得再久,我都心甘情愿。”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又猛然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喉结因此而上上下下移动。
“宋公子对莫愁好,莫愁心里明白,除了宋公子外,莫愁从不让便见客的。”
她大胆的偎向他,眨着熠熠生辉的美眸,传递着情意,勾得宋玉三魂七魄都飞了。
他一时喜出望外,以致连口齿都不清,“我——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心。”
“真的吗?宋公子,您愿意为莫愁赎身?”她泫然欲泣的低嚷。
“当然,我马上——马上回去禀告,尽快把你迎娶进门,能娶到扬州第一舞姬,人人都会羡慕死我的。”他得意的说道。
莫愁眼神一黯,“可是宋大人会同意吗?莫愁不过是个舞姬,出身下贱,要是宋大人反对,您教莫愁怎么办才好?”她佯装用丝巾拭着泪,一副伤心的模样。
宋玉顺势搂住她,美人在抱,令他喜不自胜。“我老头只有我这儿子,一定会答应的,你别担心;何况,还有我娘在,她最疼我了,包准会同意让你进门。”
她悲伤的抬眼,“你是说你娘比较疼你,你爹不疼你啰!”
“哼!那老头怕我娘,也怕我舅舅,只要他们同意就够了,那老头就别管他了;莫愁,我可以瞧瞧你的脸蛋了吗?”这些天来他迫不及待的就是想一睹她的容貌,好跟人炫耀去。
“讨厌,除非您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不让您看。”她使嗲的闪躲,欲擒故纵。
“你要问什么快问吧!本公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愁又敬了他几杯酒,见他醉茫茫的快睁不开眼,才问道:宋公子,莫愁就快是您宋家的人了,总要对未来的公婆有些了解,是不是?”
“嗯,对,说的对。”
“宋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想必是得自宋大人的遗传。”
宋玉大笑,“错了,我要是像我那老头,早就去撞墙自尽了我呀!像我娘多些,大家都这么说,那老头看我都不像他,哈——快气炸了,还怀疑我不是他亲生骨肉,真笑死人了,哈——”
那么是真的了,宋玉其实是姜氏和师爷勾搭所生的孩子。
“莫愁好高兴蒙您看上,宋公子,莫愁再敬您三杯。”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
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如是梦,不胜悲!
兰嬷嬷四处和客人寒暄,远远的瞧见独自喝着闷酒的三爷,迟疑了半晌,便过去招呼。
“三爷,怎么不叫姑娘呢?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找两个姑娘来陪您。”
她转身要去叫人。
朱佑豪出声道:“不用了,嬷嬷,你暗我喝两杯吧!”
“我?当然好哇!三爷肯赏脸,我哪有不陪的道理。”她主动为他斟酒。
席俊蹙眉劝道:“三爷,酒喝多了伤身,别再喝下去了。”他明白主子的心情,但是他贵为王爷,怎可为一名民女自暴自弃,郁郁寡欢?他身为王府侍卫统领,凡事当以王爷的安全为重。
“住口,你再唠叨,就马上给我回去,不要再跟着我。”他的情绪已经够恶劣了,寻不到无双,他不会死心的,即使最后要动用到官府的力量也在所不惜,他不能没有她。
席俊在他的怒叱下,只有噤声不语。
兰嬷嬷端详他上回来时的意气风发,贵气逼人,和此时落寞沮丧的神悄相比,不就是一位失恋男子的模样吗?莫非他真的爱上无双?不,该说莫愁才对,这也难怪她最近不再以无双的身份出门,镇日待在兰香苑里发呆,唉!这段情缘又该如何了结?他可知所爱上的姑娘根本就不存在?
她忙化解尴尬的气氛,笑道:“哎呀!三爷,在这里就是要放松心情,绷着脸做什么呢?别气,别气,有苦就把它说出来,发泄完就没事了。”
朱佑豪嘲弄的笑,“我的苦是说不出来的,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我,而唯一带给我快乐的人却跑了,我不懂,她为什么要走?她不明白我要她吗?为什么拋下我一走了之,连个理由都不说,为什么?”
他苦笑的灌了好几杯烈酒下肚,又辣又热的直烧进心口,恨不得能让感觉麻木掉,突然,一口酒呛住他,让他大咳数声。
“咳、咳、咳。”他又咳又笑,笑中还闪着泪光。
兰嬷嬷见了也动容,多么深情的男人,若不是为了要报仇,小姐嫁给他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老天爷太残酷了。
“三爷,慢点喝,酒多的是,够您整晚喝个够了。”她拍抚他的背,帮他顺气。
“嬷嬷,叫莫愁出来暗我喝几杯。”他想要找个诉苦的对象。
她一征,“三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莫愁不陪酒的,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去叫芊芊来陪您喝,我去去就来。”现在莫愁正在陪宋玉,哪可能过来,不等他开口
反对,她已撩起裙摆跑了。
朱佑豪大吼,“我只要莫愁,叫她来,听见没有?我要莫愁。”他对着她的背影狂喊。
席俊实在看不下去了,“三爷,您醉了,这一点都不像您了,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他担心再这样下去,王爷将会一蹶不振,而自己则是有亏职守,枉费圣上信任有加。
“我没醉,我没醉。”有哪个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醉的?
沈芊芊听嬷嬷说三爷点名要她,活似乳燕投林般的飞进厢房内,咯咯的娇笑。
“三爷,芊芊就知道您不会忘了人家,左思右盼,总算把您盼来了,芊芊一颗心早是您的了,就连身子也是。”她不知羞的倚向他宽厚的胸膛,这可是她最后的机会,那江有钱已经提出要帮她赎身的事,再不找个更好的对象,只怕自己是非嫁给那老不修不可。
朱佑豪无动于衷的撇开她,冷峻的说:“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心,更不要你的人,去叫莫愁来。”那绝情的语调害她打个冷颤。
“三——三爷,您今儿个好凶喔!把人家吓坏了。”哪个男人不爱女人撒娇,他是男人,总会怜香惜玉吧!
他一双异眼森寒的睥睨着她,“我的话向来不说第二次,你想试试它的后果吗?”
“不——莫愁她——恐怕不能来。”她期期艾艾的说。
“说下去。”只有在愤怒时,那天生属于王者的霸道气质才会不自觉的浮上来。
沈芊芊稍稍坐离他远一点,畏惧的说:“她——她正在接待别的客人,听说是知县大人的——公子。”她愈说愈小声,不敢正视那乍然变脸的人。
朱佑豪勃然大怒,拍桌而起,那砰然巨响把沈芊芊吓得花容失色,当场跪倒。
天呀!这男人到底是何身份?“三——三爷,饶命呀!”她再也不敢来缠他了,光瞧他那股怒焰,世上有几人承担得起?
“好个从不陪酒,从不见客的舞姬,原来不过是因人而异,假装清高的妓女。”接连被两个女人耍了,那滋味难受得像被人一刀刺进心坎。“她在哪间厢房里陪那位贵客?”他在“贵客”二字格外加重语气。
“在——东厢房第——五间。”她宁愿嫁那老不修,也不要惹到这位三爷。
朱佑豪二话不说,脚步不甚平稳的冲出屋子。
“三爷。”席俊不忘在临走前瞪沈芊芊一眼,这才追出去。
沈芊芊大有虎口余生之感,打算明天立即嫁进江家。
※※※
“三爷,这儿您不能进去。”兰嬷嬷赶在前头拦住他,可别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