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怔愣的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明白。
“如果她是因为看中唯逸的身份,她又怎么会爱上一个比她小那么多岁的后辈呢?”墨唯逸当年出生的时候,宁轻陌可已经是一个适龄的女子了呀。
“那你想如果她爱的是墨唯逸的身份,那如今墨唯逸什么都没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冒那个险集齐十魂给墨唯逸重造本源之力呢?太子谁都好当,她何必将那么大的赌注压在墨唯逸的身上,而不答应你嫁给简玉呢?”
帝后恍然大悟,立马扭头看着那人眼中多了丝希望。
“所以我错了是吗?宁轻陌既然和我在意的是同样的人,那她就该和我是一条战线上的,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唯逸,将这个本就该属于他的六界再放在他的手上。”帝后眼神一眯,眼中迸射出的情绪无比阴狠。
那人只轻叹口气,无奈她太过执着权利。
“你会出手吗?你如果出来,墨渊一定会慌了手脚的。”帝后突然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希翼的看着他。
可是那人却摇了摇头,推开了帝后的手:“我早就立誓不会插手六界之事,如今界主是子旸,他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帝后颓丧的又坐了回去,凄冷的笑了笑:“那你还说什么,这场仗,还未必是谁会赢呢。”
那人瞳仁漆黑,泛起丝丝冷冽。
“不管输赢与否,只希望你能独善其身,我受人之托,必定要忠人之事。”
帝后叹了口气,起身理了理自己华贵的衣衫,没有再看身后的人,可声音却变得低迷的很,她沉默了半响才低喃道:“荣浅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他若知道你还对他以往的关照那么上心,一定十分欣慰。”
荣浅这个名字,在天宫是禁忌,许多人不知为何是禁忌,然只有当事之人才明白,当年龙泷刚嫁到天宫来的时候同荣浅仙君相交甚好,当时六界祥和,就连当时魔界的界主舞沧澜都与他们关系甚密。
但是,这一切会毁于一旦皆是因为当今天帝的嫉妒。
是以,舞沧澜退下界主之位不再过问六界之事,荣浅仙君也自愿被流放到西极再也没回来过,所以荣浅这个名字在天宫是禁忌,因为天帝听不得,帝后思念不得。
“说真的,我看你的胞弟龙子夜性情和为人都非常相似与荣浅,你可曾想过他会是荣浅的转世呢?”
帝后猛地转身,只想了一下就摇头否决了:“不,不会的,如果他是荣浅,我定能一眼就相识,不会跟子夜相处了这么多年都没察觉一点蛛丝马迹的。”
殿外,一直没走的宁轻陌靠在墙面上,方才听到的话还不停的在脑海中旋转。
原来她一直要找的荣浅仙君跟帝后和舞沧澜竟然是挚友。
☆、242 擎苍为寻酒见凤娘
其实她也一直怀疑龙子夜是否就是荣浅的转世,因为只要是见过荣浅的人,第一次看到龙子夜的时候都会觉得他无论是眉眼还是气度都和荣浅十分的相似。
但是她的怀疑和舞沧澜的怀疑都被帝后一口否决了。
她说如果龙子夜是荣浅她一定会立马就认出来,但她却不那么认为,荣浅会是龙子夜的可能性,依旧在她调查的范围之内。
“泷儿你万事小心便是。”殿内,舞沧澜最后关照了帝后几句就消失在了天界,那人带着一身魔气却来无影去无踪连天帝都没有发现,着实让人觉得恐怖不已。
庆幸的是他立誓不管六界之事,可即便如此,天帝总是对妖界魔界屡屡忍让,想必还是十分忌惮他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舞沧澜是越来越厉害,然而天帝却恰恰被权力所带来的琐事一直束缚着没有精进,如今舞子旸亲手斩断了与天界的和平,扬言要踏平天界。
然而这场仗,天帝却并不想打。
天界如今的气势是大不如从前,天帝心中比谁都清楚,更何况舞沧澜即便不问世事毕竟出关就在魔界,他若不考虑舞沧澜收手的因素那说不过去,可舞沧澜要管他儿子的事情也无可厚非,只要他出手,天界就会危险。
战令舞子旸嚣张的送来了天界,他正在妖魔两界之内积极练兵准备随时出发,天帝在明皇宫内急的左右踱步。
突然天帝想起了帝后龙泷,连忙唤仙侍去请帝后。
不一会仙侍就赶了过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天帝的面前,支支吾吾的好久才挤出几个字:“回天帝,方才帝后说想要回西海暂住些日子,还要带二殿下一同回去。”
龙泷要走?
天帝皱紧了眉头,冲那仙侍挥了挥手让她先下去,自己则立马去了驿柳殿。
驿柳殿内,舞沧澜已经走了好一会了,帝后坐在大的离谱却空荡荡的床榻上,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细滑的被单,她日日将房间整理的一丝不苟,可是天帝却是许久没来了。
不来就不来了吧,反正他现在估摸着也不会有心思来看她的,他知道了她要离开天宫回西海,一定特别欣喜立马答应的吧?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和那个简婉见面了,不是吗?
想着帝后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泷儿。”
天帝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看到帝后还坐在那松了口气,三步两步走过去就拢住了她的手,亲密的贴着她坐了下来:“我方才听仙侍说你要回西海,是么?”
帝后望着天帝那双殷切的眼眸,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舍不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假装自己并不知道魔界要起兵,只用自己心情不适,墨唯逸身体也不适,想暂回西海修养为理由这样回了天帝。
“我知道废了唯逸你心里不开心,但是唯逸那身子,不做太子也是不给他压力,他不是向来就喜欢游历六界逍遥自在吗?不做太子了,他也可以随便跟谁在一起了,我们不会发对他跟宁轻陌在一起了,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你又何须介怀呢?”
天帝还想苦口婆心的劝帝后,帝后却松开了他的手,心灰意冷的眼神迷茫的看着不知名的前方。
“渊,如果有人折断了你的翅膀,那你还能自由自在的翱翔吗?不,从此你只能够在地上爬,卑微的,慢慢的爬。”帝后起身,没有再看天帝:“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天帝叹了口气,颓丧的拍了下大腿:“那你自己好好休息,但是回西海我绝对不同意。”
身后连气息都没有了,天帝走了,龙泷转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也空落落的。
“回帝后,奴婢方才打听到二殿下回了天宫之后就与天帝和太子殿下一同参加了宴席,之后就晕倒在了去浮游岛的路上,听浮游岛上的白若临说,二殿下他……是中了剧毒。”
帝后一惊,立马起身就往殿门走去,然而那一溜肃穆的盔甲却让她呆在了门边。
“帝后,天帝有令,在妖魔两界与天界的关系并未缓和之前,还希望帝后能够留在驿柳殿不要随便外出。”
“你们放肆!”帝后咬牙切齿,一巴掌就挥向了说话的天兵,她毕竟是帝后,就是连挥出去的巴掌都带着浑厚的元力,那天兵前脚被挥了出去,后脚就有另外一名天兵顶替了他的位置。
整个驿柳殿被围的是水泄不通。
“请帝后回驿柳殿!”所有天兵皆是单膝跪地,声音响彻天际。
砰。
帝后用力的关起了殿门,踉跄几步,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
她竟然被囚禁了,被她最爱的男人,她本以为墨渊不定不会将她牵扯进这场战争之中,但是她错了,他的确是想利用她,利用他的妻子,利用这样一个弱女子去制衡舞沧澜,他只要控制住了她,舞沧澜就绝对不会出手。
但是墨渊呀墨渊,你可知道舞沧澜的魔力已经到了你连仰望都望尘莫及的地步了吗?
你这样做,可真是太小人了。
这种人,就是她用生命去爱的吗?
但唯一让她庆幸的是他只禁锢住了她的自由,除了天兵把手之外,他甚至用了结界将她困在驿柳殿内,但他并没有断了她还外界的联系,她还是可以利用仙侍随时知道墨唯逸的情况。
在得知白若临控制住了墨唯逸体内的毒,她总算松了口气,如今她也不能做什么了,和魔界的这一场仗天界未必能赢,她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才能够有资格说未来。
然而西海作为要地,如今却是岌岌可危,龙子夜受了重伤加之紫夜的死给他的打击让他一蹶不振,此刻在西海坐镇的便只有本是去看守神树的萧如风。
天帝临时又拨兵千万责令萧如风一定要稳住西海,就怕东海借此机会将四海收入囊下。
宁轻陌与突然飞走的轩辕剑不知在何处,琉璃只能留在西海陪着萧如风日日在西海不安的等待着。
四极将军重新归位之后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巨大的挑战,擎苍一直没有等到宁轻陌前去给他重塑新肢,倒是等来了即将要开始的一场场恶战。
他坐镇西极,日日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六界安宁了那么久,总算是有场硬仗要打了。
宁轻陌寻了一日得空去了西极,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西极,山峰绵延之巅,飘着着一座巍峨的宫宇,仙气萦绕,是这一处穷山恶水中唯一的福地。
摘星阁中,擎苍席地而坐,双目微阖,本安逸无比,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宁轻陌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擎苍将军,宁轻陌应邀而来,还将军的一条腿。”
肉体重塑是需要时间的,然巧的是上天或许就是想要眷恋这位生来就是猛将的男子,就在昨日宁轻陌为他重塑的一条腿已然可以安装上身,所以天一亮宁轻陌就赶来了西极。
西海形势危急,西极更是不容懈怠的。
宁轻陌可以感受的到西极紧张的气氛,从摘星阁看下去,西极处处都是蜿蜒的山峰,地势十分诡异,去也透着一股肃穆之大气,和眼前这位饱经沧桑的将军一样,都是经得起实力的考验的。
“宁大小姐,不知封飒他……”
“擎苍将军不要急,我学习这重塑之术也不久,重塑一条腿倒是简单,可要重塑一个人,必定是要经历千百次的失败才可以的,总之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封飒一定会回来的。”宁轻陌语气如此笃定,让擎苍松了好一口气。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看着柔弱娇小,但是她的话,在他看来可比那九重天上的天帝还要算数的。
宁轻陌对擎苍笑了笑,指着穹苍殿之下的绵延山峰问道:“擎苍将军,这眼下的山峰倒是各个生的奇形怪状的,这西极的地势向来都是如此的吗?”
擎苍顺势看下去,在看到那些山峰的时候眼神竟然变得温柔起来。
“宁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些山可不是普通的山,只听闻许久以前不知天降何物齐刷刷的落在这西极,竟然比普通山峰还要大,天帝派人来查探,发现这些山体无比坚硬,根本没法肆意搬动,所以只能放之任之了,等我掌管这西极之后可是好生研究了一番,发现那山体上状似石头却又不是石头的东西若是敲打下来制造成兵器竟然不可思议的坚韧,那刀锋只需稍稍一磨就锋利无比,着实是个好东西,所以我西极大军的所有配剑全部都是这些山上挖下来的石头打造的,但是可惜的是我害怕天帝知道我擅自做主挖掘这些山上的东西动怒与我而没法再让我利用这些石头打造出好兵器,我便没有上报给天帝,是以除了西极,天界其他天兵都没法用到那么好的兵器。”
“我懂将军的遗憾,作为一名将军,一名战士,没法拥有这世上最好的武器都是件憾事,但是将军顾虑的也没有错,有时候你自己拥有了最起码还是筹码,别人都知道了,未必会珍惜你所珍惜的。”
擎苍欣慰,不禁感叹道:“每次与宁大小姐聊天都让我非常开心,我看这世间还有一憾事,就是宁大小姐你竟没有生成男儿身呐。”这样一个女子,可柔可强,心中没有错对善恶的绝对标准,她肆意妄为,不妥协权力,又讲义气又知进退,更重要的是她心有大义,却不独独是为天下,有如此心境的女子能此刻站在这摘星阁与他擎苍相聊甚欢,他顿觉此生足矣。
擎苍欣慰,不禁感叹道:“每次与宁大小姐聊天都让我非常开心,我看这世间还有一憾事,就是宁大小姐你竟没有生成男儿身呐。”这样一个女子,可柔可强,心中没有错对善恶的绝对标准,她肆意妄为,不妥协权力,又讲义气又知进退,更重要的是她心有大义,却不独独是为天下,有如此心境的女子能此刻站在这摘星阁与他擎苍相聊甚欢,他顿觉此生足矣。
“有件事说出来不怕宁大小姐笑话,当年你授命为影军将军,出征鸣枭谷的时候我同御玄在去与你会和的路上时还谈论过你,当时我们根本不用知道你是谁也不用看见你就觉得你根本不会撑下去,因为一个女子要率领一个大军,当真是前所未有,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宁大小姐,我擎苍不得不说我错了,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果然,在和巫皇的厮杀中你并没有让我看错,只可惜倒是我自己不争气,没了一条腿。”
回想起旧事,擎苍不免为自己之前的无知和愚蠢讥讽一番,他当时多么的不服气多么的想要蹉掉宁轻陌的锐气,但是如今他残缺着一条腿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