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一直在期待他的下一次出现,轻陌告诉过她,那剑中的男子名叫独琅,他还需要一百万年才能从剑中出来。
一百万年看着很长,却也会如白驹过隙的,她想等他出来,她想真真实实的认识他,而不是通过一柄剑。
芙蓉院,宁轻陌正在入定,小紫轻轻的落在她身前,她依旧不动。
“你若不去陪着他,他醒来想不开怎么办?”小紫本不想打断她的入定,但是满心的话实在是憋不住。
宁轻陌眼睛都没睁,只是简单的回了句:“不会的。”
小紫一哼,跳上了桌案:“那可未必,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他那种高傲的男人,肯定接受不了。”
宁轻陌微睁开眼睛,轻声笑了笑:“那简单呀,你将他之前渡给你的元力再还给他不就是了,粗摸算算,好歹也有几十万年的仙力吧?”
小紫一听这个就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一下跳到了离宁轻陌老远的地方使劲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的,这是唯逸哥哥送给我的,切莫不可拿回去的,再说了,我若是修为高了,还能保护轻陌姐姐你呀,是不是,要拿回去了,我就是只可怜的小狐狸,毛也不顺滑了,眼睛也不圆溜溜了,好看都不好看了。”
“我可不需要你的保护,你的命可不比我卑贱,小紫,从今以后,墨唯逸再也没有办法帮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如今你的修为根本不比在离魂界的时候低,反而胜出的不可估量,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天宫。”
小紫嘟着嘴,又跑到了宁轻陌的脚边上,又爬上她的双腿,一双大眼睛分外认真的看着宁轻陌说道:“轻陌姐姐,我哪儿都不去,我要保护你和唯逸哥哥。”
宁轻陌摸了摸她脑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不需要你的保护,你生来是灵狐一族的王者,你该回到你的族中,去继承该属于你的位置。”
“小紫是天地孕育的,才不是灵狐一族的。”或许是清音谷中同类的不信任与咄咄相逼她还没忘记,提到灵狐一族,小紫显得十分的反抗:“轻陌姐姐你切莫多说了,小紫是哪里也不会去的。”说着她就蹦跶着离开了芙蓉院,那倔强的小身影还带着不小的怒气,看的宁轻陌只能无奈摇头。
“轻陌,可心醒了,不不不,是快要醒了。”胡忆柳激动的都不知该如何说话,冲进房内激动的手舞足蹈:“我方才去探望她们姐妹,却见可心指头动了,而后那小屁孩,不不不,是若临小弟去看了,说是只要一个月,保证可心活蹦乱跳的站在我们面前,你说说,这是多好的消息呀,娘的,这么久了,可不就是这一件事能让人笑会吗?”
胡忆柳一拍大腿那是激动的不行,就差去亲一口宁轻陌,但是宁轻陌的表情虽然开心,但还是深深的藏着一股沉闷。
“真是太好了,我就说若临一定可以的。”宁轻陌眼睛放光,也是只知道笑。
“轻陌,那若临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年纪小小的竟然如此厉害,天天宫的御医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他竟然可以,而且他之前还是生活在人界,那个草药贫瘠的可怜地方,能这么快有效率,不简单呀。”
胡忆柳就一直怀疑白若临的背景,竟然可以让宁轻陌将荣轩弄成二弟子非要将大弟子的位置给他留着,一个小屁孩而已呀,而且虽然平日里看着是个闷葫芦,可私下可会坏了,嘴巴还贱,好几次没要气死她。
“她是我一个挚友投胎转世的,若临就是他的名字,生前是位仙君,我与他相识在关内,在我昏迷的二十万年里,他为了去寻我的朋友而失踪,后来我偶然得知他竟然已经死去,可还有魂魄存留与世,所以在冥界的时候就让他轮回了,从他投胎到出生到后来我们在人界遇见,我都是知道的。”
胡忆柳愣了下,不敢置信的嘀咕道:“竟然是位仙君,那他既然枉死,如今又重新回到天界,怕日后也能修行到那地步的,而且他还经历了轮回之苦,怕这一次还能成为仙尊呢。”
“他生前也是可以做仙尊的,但是他一生爱逍遥自在的,就领了个仙君做做,我会将他带到天宫来,也是有意要他修仙,待到修成,还是依着他的意思,放他游历六界,自由自在。”
胡忆柳看着宁轻陌,抿着唇,想着白若临的模样,还是不能想象他前世竟然那么牛逼。
怎么宁轻陌身边的人各个都那么不能小觑呢,倒是她胡忆柳,除了有个会作恶的爹,倒也没什么了。
想到她爹,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轻陌,你说我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最近竟然在给我安排相亲,我好好的,才不要嫁呢。”
☆、233 至少我还活着
宁轻陌轻笑:“也是年纪了,你以为还是小姑娘么?”
胡忆柳气闷,揪着袖子不停数落她爹的这个不是,那个不是。
“忆柳,不管你爹人是如何,但你和他有割舍不掉的亲情,切莫像我,如今想孝顺爹娘,却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到这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深知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说胡忆柳,但是她满心的愧疚与日日期盼简直就是种煎熬,她的痛,真的希望胡忆柳不要重蹈覆辙。
“你放心,宁伯伯和宁伯母人那么好,不会有事的。”胡忆柳宽慰着她,心底也是一阵迷惘。
说是这样说,六界就那么大,说是皆在天帝手中,可天帝要知道他们在何处,又会不会留他们一条性命呢?
然他们在何处,并非是无人知道的。
帝后回到驿柳殿,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天帝那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还在她眼帘回荡,她不敢相信,他们的儿子都变成普通人了,他竟然还能吼她。
他那态度,是不是就揭穿了他的面具呢?他终于……
不对,不对不对。
帝后突然浑身一冷,倏地就站了起来,本源之力好好的怎么会没了呢,她可是亲手交给天帝的。
难道是……
在这个想法窜入脑海的时候,帝后发现自己竟然被惊的都没法动弹了。
“帝后,萧将军来了。”
仙侍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的回神,重新坐回凤椅上大口的喘气。
她眼神阴冷,将这件事暂时压在了心底,一时间,她突然觉得心底空空的,之前她一直以为的依靠,如今却好似跟她隔着几重山,更有可能是想害死她儿子的人,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了。
太孤单了。
“萧如风参见帝后。”萧如风步履生风,走到帝后跟前单膝跪地,恭敬抱拳。
帝后掀起眼皮子,手微微一抬,萧如风站起,一身的肃杀之气。
帝后端倪着他,突然觉得谁都不可信,她派人跟踪萧如风许久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此时此刻出了之前那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小心一点。
“萧如风,本宫之前同你说要去接两个人,你可还记得么?”帝后故意不看萧如风,语气也十分疏离。
帝后的态度让萧如风有些困惑,只点头说是。
帝后勾唇,笑开道:“好,很好,你或许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多重要,此番你去接也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这是本宫连天帝都要隐瞒的事,所以可想而知,本宫选你是有多器重你。”
好好的,帝后突然说起这个,必定有事。
萧如风不敢多说话,只是态度卑谦,就站在下头,等着帝后下面说的话。
“但是最近本宫遭遇了一些事,让本宫突生一个念头,就是这四海八荒,除了本宫自己,旁人皆是都不可信,萧如风,如今只要你做一件让本宫彻底放下对你的戒心信任你的事,本宫就立马让你去接那二人。”
萧如风一愣,不知为何后脊梁有些发冷。
他双手捏成了拳头,掌心全是汗水,分外的紧张。
“怎么?你不愿意?”见萧如风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帝后冷嗤,凉凉的声音窜入萧如风的耳底,他突然一怔,回了神。
若他不应,茫茫六界,要自己去找到宁远松和兀那氏实在太难了,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若放弃了,他如何向琉璃与宁轻陌交代呢?
想着他硬着头皮道:“不知帝后要臣做什么,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让帝后失望。”
帝后勾唇,说了声好就站了起来,眼神看向殿外有些飘渺,却带着浓浓的玩趣之味:“本宫要你去杀一个人。”
杀人?
萧如风瞳孔微微放大。
“不知帝后要臣杀何人?”
“宁轻陌随身仙侍,琉璃。”
萧如风只感觉自己脑壳快炸,却依旧只能站定如松,表面淡定。
他竟没想到,帝后要他的杀的人,却是他最爱的人。
怎么办?该如何应对呢?是答应还是拒绝?
萧如风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浑身都在发热,他此刻只想怒斥帝后一番,再去找到琉璃将她带离天宫,永远永远都不回来。
“萧如风,一个小小侍女,你要杀她,不难吧?”帝后这口气,好似选了琉璃还是便宜了萧如风一般。
“自是不难,只是帝后,琉璃与宁大小姐关系匪浅,众所周知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宁大小姐如今与太子殿下又有婚约在身,若臣将琉璃杀了的事被宁大小姐知道了,恐怕不妥吧?”
“你怕什么,出了任何事都有本宫担着,你只管杀你的人便是了,对了,本宫还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动作最好是快点,百花会在即,本宫可等不了你多久了。”帝后显然无心再与萧如风多说,话落便站起身子离开,留下萧如风一人站在殿内。
墨唯逸或许要醒了吧。
宁轻陌站在殿门外,看着紧闭的门扉,许久都没走进去。
她不得不说自己在害怕,她害怕看到墨唯逸绝望的眼神,害怕他撕心裂肺的质问她为什么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她该如何回答他呢?
是他的父皇亲手将他的本源之力毁掉的吗?
不,那太残忍了,墨唯逸小的时候帝后被罚在西海不得与他相见,是天帝一手将他带大的,他和天帝的感情纵然表面这不怎么样,但在墨唯逸的心里,他敬重这个父皇,他若知道真相,必定会接受不了的。
吱呀。
恍惚间殿门突然打开,羽梦裳从里头走了出来,脸色黑黑的,十分难看,猛的看到宁轻陌,她纠结的脸色突然就笑成了一朵桃花,那变脸的速度简直看的宁轻陌一愣一愣的。
“哎呀,唯逸哥哥方才实在是太坏了,我都说要走了,他还要抱着我不让我走,让我多陪他一会,我本来还困惑呢,唯逸哥哥好好的怎么那么依赖我了,这不出来一看,原来是怕门口这位黑面菩萨进去叨扰了他的兴致,才迟迟不肯让我离开的呀。”
宁轻陌听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色和表情难道真的很难看么?“轻陌姐姐,你说你也真是的,虽然和唯逸哥哥要成亲了,但好歹你们还没成呢,你这日日都躲在芙蓉院里不出来,留着唯逸哥哥一个人在殿里多可怜呀,如果不是还有我来陪他,他铁定对你有意见。”
分明是她赖着一个快要成亲的男人,却还义正言辞的可以指责人家名正言顺的未来妻子,这羽梦裳的厚脸皮倒真是让她见识了一把。
“那多谢梦裳妹妹了,本我是觉得唯逸最近身子不适所以不想打扰他休息才没有来,没想到就算我有心不来,还是有呱噪的乌鸦回来打扰他,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我以后还是天天来陪他的才好。”
羽梦裳脸色一变,想到方才在殿里墨唯逸发的那一通大火,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吵到他了么?
但是从没有听说过墨唯逸身子不适呀。
“好了梦裳妹妹,我要进去了,你慢走啊。”她的心情好似一点都没有被羽梦裳破坏掉,依旧是那么优雅的走进了殿内,反而特别显得羽梦裳小气的很。
羽梦裳愤愤的捏紧了拳头,恍惚间觉得万分委屈。
她要赶紧去找帝后,她要去问问为什么墨唯逸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她觉得肯定是宁轻陌在墨唯逸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她要嫁给墨唯逸,定是不安好心的。
宁轻陌关上殿门,看着羽梦裳匆匆离去的背影,也算是理解了她方才为何要装那么一出。
这身后的气压那么低,可别说赖着她不肯让她走了,估摸着墨唯逸一巴掌想拍死羽梦裳的心都有。
她早上忽然想到,龙子夜托她交给墨唯逸的树杈,本就是会消散他体内的各种污浊之气让他变成普通凡人的,本源之力消散之事,其实他并不知道。
只要他不知道,她就能好生宽慰他。
想着她往殿内走去,想象中的火爆脾气没有,却见殿内灯火通明,墨唯逸一身白衫,黑发披散在肩头,反闲情自若的在伏案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剑眉微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黝黑的瞳仁中满是认真,就连握着笔的手指都蹦的紧紧的,宁轻陌轻声走近一看,他竟是在画画。
她向来知道龙子夜可画的一手好画,安定楼中那么多画轴都可以充分体现,但是墨唯逸的画,她却从未见过。
她在他身后端倪着,不免想赞叹几许,他的画与龙子夜的柔和不同,反是刚劲有力,画中的景色都好似充满了力量,要冲破宣纸而出一般。
“我会画画,还是舅舅教的,但可笑的是,舅舅笔锋柔和,教出来的我,却是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