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偷空请苏梅帮忙寄应徵信函,而且也都在这几天有了回覆,其中有两家还初步同意她的“希望待遇”,通知她去参加面试。
看来她得和张婶商量看看,是不是能让她先休个两天假,好下山去面试,否则如果真的要靠客服部这份微薄的薪水,根本没办法支撑她那庞大的经济压力。
一大早,梓童仍按照惯例的先来到洗衣房,看看是否有客人要送洗的表物,并顺便领新的床单、被单,准备待会儿上去客房作清洁工作。
她搞不懂为什么张婶坚持要她打扫七楼,当初为了避免和会员见到面的尴尬,她就已经拜托张婶尽量不要安排会员人住的七、八楼,而张婶也同意了,所以她几乎没有来到这两层楼打扫过。
不过今到张婶却意外地要她打扫七楼,说是昨晚有宴会,所有客房都客满了,人手不足,才“不得不”安排她独自己负责七楼,就连平常和她一起整理的搭档都被调去和其他人配合。
虽然不太愿意,但梓童还是接下了打扫七楼的工作;她知道昨晚是金星奖酒会,也许会员们都没来参加也说不定。
看到梓童推着车子准备搭电梯上七楼,张婶这才松了口气。昨晚苏梅特地到宿舍找她,要她务必今天安排梓童去七楼打扫。
其实苏梅是在看了住房登记后,确定乔霆浩的房号才来拜托张婶的。
还好苏梅和梓童平时都对张婶客客气气的,偶尔苏梅还会拿些名产为送她,让她请客服部的人一起吃,所以苏梅一开口拜托她,她当然马上就同意了,反正这对她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来到今天被分配到的七楼,不管客人是否退房,只要没有挂上“请勿打扰”、“睡眠中”、“毋须打扫”的牌子,她们就必须进去帮客人清扫。
进到七○一这间房间让她有严重的失落感,甚至会有想要掉泪的感觉。
她曾在这间房间的阳台和乔霆浩一起喝红酒,她和他曾在这里的床上翻滚了一夜,彼此探索着对方,留下无限旖旎的回忆……
收回思绪,强忍因为未进食而有些晕眩的感觉,开始抽换床单、吸地毯、清扫浴室的工作。
今天幸运的没遇上太多的会员,她想大概是因为昨晚的酒会和会员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推着推车来到七二五门口,确定房间并没有挂上任何告知不须打扫的牌子,且在轻敲了门确定没有得到回应后,她才拿出万用钥匙开门。
才一开门,梓童就发现房客还在里面,背对着她望向窗外,她赶忙低头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我马上出去。”以前也有发生过相同的情况,通常房客都能谅解,毕竟她真的已经敲过门了。
一般五星级的饭店也都会有这种服务,每天有专人帮你打扫房间,不论你退房与否,除非有特别交代不须打扫,否则清洁人员都会主动帮你把房间打扫好。
乔霆浩虽然很早就起床了,却没有退房,只是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抽烟,不断思索苏梅昨天的那句话,虽然他已经想了一整晚,却仍然理不出头绪,也是因为太过专注的关系,才会导致他刚才没有听到敲门声。
当背后传来道歉声,这才将他拉回现实,转过身去打算告诉对方没关系。
想不到这一转身,却让他见到了想念已久的叶梓童,她正低头准备将门带上。“等一等!梓童?!”他情绪激动得掩不住兴奋。
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时,她直觉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她当下选择更快速地关上门,因为她不想要让他看到她为了生活而如此狼狈的样子。
打从她被调到客服部后,早巳不再对他存有任何的幻想,因为她有太多的包袱要扛,除了想办法挣钱外,她根本没有资格谈这种风花雪月的爱情。
不过乔霆浩的动作比她更快,他迅速地来到门边抓住她的手腕;在触碰到他细弱得彷佛不盈一握的手腕后,他脸上瞬间涌上无比心疼的神情。
“我找你很久了,为什么不肯跟我联络?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看到她更显憔悴与两颊凹陷、毫无生气的模样,令他莫名的生气。
“乔先生,我还要工作,如果您的房间不需要打扫的话,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做,请您放开我的手,您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的。”她知道她的心在淌血,要冷静地说出这样子谈的话,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困难。
看到她故作冷淡生疏的模样,让他气得想用力摇醒她,让她看看他是多么的关心、在乎她。
“混帐!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试着开始交往吗?这就是你的态度?逃避着我、躲着我,让我着急地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找你叶梓童,而你却连一通电话都不给我!看我这样为你疯狂你很高兴是吗?”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我是这么在乎你,想要呵护你,你却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宁愿这样折磨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令人心疼,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好好睡一觉?难怪苏梅会说她看不下去了,你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慢性自杀!你过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乔霆浩心疼地将她拉至梳妆镜前,要她看清楚自己憔悴的模样。
“是!我是混帐!混帐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妄想真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乌鸦永远是乌鸦,永远是黑色的,到死都不可能拥有凤凰那般美丽的羽毛。”梓童激动地说着。
“乔先生,你也看到了,失去了超级业务员的光环后,为了生活、为了吃饭,我必须要非常辛苦的活下去,我连拒绝这份微薄薪水的骨气都没有,哪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尤其是和你这种随时随地都光鲜亮丽的商界精英。”除了自嘲地笑着自己外,她想不出还能做什么表情。
“为什么你一定要楚河汉界划分得那么清楚?你说的那些鬼理由我不接受!你到底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程度?难道你真要我用强硬的手段把你带走吗?”乔霆浩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执意地强调他们身份上的差距。
“这个社会是现实的,而我要生活也是不争的事实!”面无血色的脸毫无表情可言。
“去你的现实,去他妈的事实!”生气地一拳捶向墙壁后,他态度软化地表示。“让我帮你,好吧?”
他清楚的知道以她积极开辟客源,和对待客户的灵活手腕,不论到任何球场,甚至任何行业都会很抢手才对,何必委屈自己非得待在这里不可?
“乔先生,你身份高贵又有钱,是你的事,请不要利用这个优势来打击我!不过我还是非常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要是真的想要他帮忙,她大可在爬上他的床时就开口了。
这样也好,说清楚了也好,虽然心很痛,眼很酸,但一切都会过去的,只会留下和他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
“梓童──我爱你。”他的眼里满是真诚。梓童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随着他这句告白而一片片的瓦解、剥落。
她深吸一口气。“承蒙乔先生‘错爱’,梓童会永远记得和乔先生过去的美好回忆!抱歉,我还有其他事要做。”然后迅速地退出房门。再不出来,她很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崩溃。
关上房门后,她心碎地低喃。“我也好爱你啊!”
可惜房里的人听不到。
房里的乔霆浩咬紧牙根,再一次将拳头落下,不过这次却是落在梳妆镜上;原本明亮光华的镜子应拳而破,留下丑陋的数道裂痕。
“我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你的!”他对破裂镜面中的自己发誓。
第六章
董事长突然说要见她让她感到意外,当她还是业务的时候,即使业绩再好,也很少看见董事长出面嘉奖她或鼓励好。
整个业务部几乎都是由老板娘及许宜静主导,这也是为什么许宜静可以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没人会干涉的原因。
“董事长您找我?”梓童望着眼前皮肤黝黑,已经快六十岁却仍然健康强壮的许金典。
“坐,不要站着,我会有压迫感。”许金典和蔼地说,这算是他第一次和梓童单独见面吧!
梓童听了他的话坐下来。“不知道董事长……”在她见识过老板和许宜静的嚣张跋扈态度后,她不认为董事长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对他总还是存有戒心。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回业务部。”许金典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
“我?回业务部?!许小姐会同意吗?”梓童根本不敢奢望她会有回业务部的一天,何况他们许家人做事总是反覆无常,她根本不敢把他们说的话认真地当一回事。
“唉……我知道委屈你了,这个宜静是过分了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这阵子,自从你被调走后,业务部的业绩一落千丈,除了苏小姐还勉强撑得过去以外,其他的业务几乎都没什么表现;而且最近陆陆续续有会员表示要抛售会员证,这样的状况对我们球场的声誉不好,我希望你能回到业务部担任业务经理的职位,把我们客户失去的信心再找回来。”
许金典真诚的态度,让她分不清是真是假,更让她受宠若惊。
在球场只要是“理”字辈的管理阶层,绝对都是和姓许的带点亲戚关系的“自家人”,根本没机会轮到她们这种外人,更何况是相当于全球场命脉的业务部?!
梓童正色地回答。“为什么是我?许经理不是一直表现得很好,不断的透过场地的出借,让大家都知道很多的戏剧、广告都是在我们球场拍的,照理讲应该会吸引更多人加入才对。”
对于梓童夹枪带棍的语气,许金典是可以理解的,况且许宜静是他的女儿,她有几两重,他这个做父亲的会不知道吗?
要不是最近财报非常的难看,加上乔董与李董的“关心”,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球场几乎要毁在自己的女儿手上。
“宜静就是被我们宠坏了,所以才会这样任性。唉……她一心一意地想和演艺圈打关系,才会把球场拿来当‘摄影棚’,到处借人家拍摄,因此得罪了会员,害大家都没饭吃。”务农起家的他,除了本身克勤克俭外,当然也希望球场能够永续经营下去,为他带来更多的财富。
如果他再盲目的继续任由女儿乱搞下去,球场恐怕是真的会成为“专业摄影棚”。
“至于我会选择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除了你的业绩特别亮丽外,大部分的会员都对你赞誉有加。最重要的是,连我都没办法把每一个会员记住,你却可以记得他们所有人的资料,这点非常不容易,也是最令我欣赏的。
“不过我听说你有什么‘三不政策’,等你当了经理以后,可就不能再这样挑客人了;我希望能藉由你来提升业务部的能力,除了替你自己赚取丰厚的佣金外,也希望能替我赚进第二座球场。”
许金典之所以会特别注意到叶梓童的工作能力和表现,除了近来有太多会员向他抱怨许宜静一些拉拢演艺圈的举动,严重影响他们的权益外,大部分的会员竟然还频频关心梓童的去向,对于他们如此在乎一个小业务的态度,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而最令他感到震撼的就属乔总及李董了,先是乔总二话不说地委托代书来向他表明要抛售会员证,除了他自己本身外,连同他旗下各分公司的高级主管一共约数十张左右都要抛售过户,而且还在陆续增加当中。
李董则是因为乔霆浩告诉他梓童现在实际的状况后,亲自到球场来“拜访”他,指着他的鼻子用流利的台湾话教训他,把他臭骂了一顿,还放话说要将家族所有的会员证全部抛售,改买另一个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证。
许金典万万都没想到自己活到六十岁了,还有机会可以让人这样指着鼻子教训。
但是如果乔总和李董真的进行抛售的动作,除了会影响球场的声誉外,也会造成他无法马上全数购回而周转不灵,所以就算被指着鼻子骂,他也得吞下去。
正因为如此,他开始正视梓童的重要性,在权衡得失之后,他决定让梓童来做业务经理,以挽回逐渐流失的客户群。
梓童从许金典的语气与神情中,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件事是真的了。“董事长,如果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在开我玩笑的话,那我先谢谢你。但是经过几次莫名其妙的调动后,我想我们还是要把条件谈清楚,最好立一份聘雇合约会比较好。”
既然已是事实,而且确定自己稳占上风,她拿出和客户谈球证合约的精明,准备替自己争取最合理的待遇,她再也不要过那种只因对方个人喜好被打入谷底的日子。
许金典乾脆地说:“好,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双方都同意以后,我们就签约。”
“我回去想想,两天后我会告诉你内容,嗯……这件事许经理应该不会参与吧?”她得先确认许宜静不会再出来搅和。
“这是我以球场负责人的身份,诚心地邀请你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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