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么么?你妈妈呢?”
尤夕艰难的蹲下身,环住么么小小的身子,贴着她的耳朵问着她。
“阿姨,快去救右右,快去救右右。”
么么一张小脸哭成了泪人,一只手不停的拉扯着尤夕的衣角,另一只手指着一边。
因为四周实在是太嘈杂了,所以尤夕刚开始并没有听清楚么么说的是什么,直到她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尤夕才猛然听清她说的是‘救右右’。
右右!
尤夕一张小脸瞬时煞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下意识的扭头朝着么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从么么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巧看到那拥挤的记者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抱着头躺在地上,那些脚正毫不留情的踩在那瘦弱的较小身躯上。
那不正是本该在房间里的右右吗?
“右……右,右右。”
尤夕的心跳有瞬间的停住,瞳孔惊恐的放大,一把把怀里的么么推给一旁的绵绵,站起身,疯狂的朝着那拥挤的人群冲去,边冲嘴里边失控的大喊,“右右,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右右,右右。”
凄厉的嘶吼着,尤夕一脚用力的踹开挡在身前的几名记者,奔到儿子的身前抱起他。
因为她的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格外的大,盖过了记者们嘈杂的声音,外加那些记者的注意力本就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所以她的这一突然的举动,也让众人都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苍白的脸色还有那额头的血迹,以及那一双红肿的小手。
一瞬间,喧闹的大堂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那些记者们看到这突然发生的意外,一个个都吃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被尤夕抱在怀里的右右,一个个连大气也不敢出。
“右右,你醒醒,你别吓妈咪,右右。”
尤夕抱着右右,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那白希的脸蛋上的红印子,她心疼的无法呼吸。
“右右,你醒醒,你看看,我是妈咪啊。”
她此时脑子一片空白,看着怀里眸子紧闭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儿子,她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刚才不都还在楼上好好的吗?才一会的功夫,怎么会……?
“右右你再不醒,我以后就不给你玩游戏了。”
“右右,你醒醒好不好。妈咪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咪啊。”
“右右……”
“夕姐,你别急,瘦子,快叫救护车。”
纪原走过来,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右右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抬头,他看着失控的尤夕,“夕姐,右右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点,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是啊!师傅。右右不会有事的。”一旁的阮绵绵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蹲下身有点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尤夕。
“咔嚓。”
而也就在这时,原本已经陷入呆滞的记者们,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相机朝着抱着右右的尤夕母子连连按着快门。
他刚才没听错,这女子自称妈咪,那昏迷的孩子估计就是她儿子了。这可是个大新闻啊!轩胤枫*的对象竟然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这孩子有没有可能会……
这么大的独家他可不能放过!
“你找死吗?”
突然,记者手中的相机被纪原给一掌给拍落,伴随着那记者‘啊’的一声痛呼,下一刻那名记者的手腕便被尤夕给毫不留情的给拧断了。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属于人身攻击,我们可以追究法律责任。”一旁明显和这个记者是一伙的看到这个情况,赶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同伴,对着纪原怒目对视。
“哼!追究责任。”
纪原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一旁的尤夕给打断了,只见她转头看着那记者一声冷笑,笑却不达眼底,清亮的眸子里是一片的冰冷,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她眸子里闪过一抹柔情和心疼,再次转头,对着眼前的记者,她的笑忽然变得冷冽狰狞,“责任!你确定你要追究我的责任。”
明明是一个女人,然而此时她浑身所散发的冰冷气势却是让那两个记者从心底里生出胆寒,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后退。
“你们最好是祈祷我儿子能安然无恙,要不然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尤夕的笑如盛开的罂粟,致命而美丽,“还有,就算我儿子平安无事,你们也要为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尤夕说完,再也不看眼前的人一眼,对着一旁的纪原说到,“把他们给我轰出去,不出去的,给我往死里打。”
“是,夕姐。”
道馆的其他人,此时也都红了眼,他们这一群人都是看着右右长大的,都喜爱的紧,尤夕又是他们最尊敬的师傅,现在却被眼前的这一群该死的记者给欺负成了这样,他们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顿时一干人不等记者们反应过来,全都开始拳脚相向的赶人。
那些记者也还真是不怕死,反应过来后不仅不立马出去,反而有几个又举起了手中的相机对着昏迷的右右连连按下快门。
“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道馆门前响起一道深沉的怒喝,还伴随着救护车的声音。
只见轩胤枫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的站在逆光的门口,俊逸的脸庞被光晕笼罩,但是他身上的冰冷却是比之尤夕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转首间已经看到了绵绵怀里昏迷的右右。
轩胤枫看着眼前的状况,再看了眼一旁因为他突然的到来而明显又骚动起来的记者,他眸光一片冰冷,深邃的黑眸眯起,带着摄人的寒意在在场的记者身上一一扫过,语气森寒刺骨,“你们干的?”
那些记者们被他的目光看得一个个都把头不自觉的压下,手下按快门的动作停住,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有人说话。
刚才面对尤夕的威胁,大多人都认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能把他们怎么样,然而现在,面对轩胤枫,他们却不能抱以同样的想法了,都说得罪了轩辕集团的总裁后果不堪设想,先前就有不少惨痛的例子,而这些都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他们这次该不会撞了这个倒霉运了吧!
“右右给我。”
尤夕看也没看一眼轩胤枫,接过绵绵怀里的右右,转身抱在了前来的医护人员抬着的担架上,绵绵跟着尤夕一起上了救护车。
轩胤枫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转身正准备跟过去,突然,他身形一滞,看着一个方向,“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见蓝嫣清站在道馆的一群人的后方,她没想到今天来这会发生眼前的情况,她也更没有想到轩胤枫会突然来到这里,这时想避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先别管我,去看尤夕母子情况怎么样吧?”蓝嫣清不着痕迹的左右扫视了一下女儿的身影,不由松了口气,看着轩胤枫,她说到。
轩胤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跟着走了出去。
身后的个把不怕死的记者手中的相机在轩胤枫走后又开始咔擦咔擦的想个不停,他们此时只管眼前的重大新闻,哪还顾得了这样做的后果。
医院。
尤夕坐在走廊里冰凉的椅子上,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因为她此时的心更冷。
刚才医生进去时那望着她那凝重的眼神,她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右右,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
她无法想象如果儿子出事了,她的日子还能怎么过,她该怎么办?
从小便在冰冷的孤儿院里长大 ,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领养她,她就是活的那种无拘无束,没有什么在意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她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把她生下来之后又把她扔掉,可是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那都是不可原谅的。
她也以为她的人生就这样了,可是之后,她到了任家,她以为她有人疼了,有人关心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然而这样的美好却是不长的,六年前的那件事,让她觉得一切不过是荒唐的梦一场,原来他们收养她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个可笑又无情的理由——他们找来的替死品。
所以最后她剩下的只有那无尽的讽刺。
还好,还好老天对她还有一丝伶悯之心,右右的突然降临,那时的手足无措,伴随着右右一天一天的长大,他很懂事,懂事得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甚至有些时候都是她那个儿子操心她这个妈。
所以那时她就觉得这是老天赐给他的最好的一个礼物,她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算作完美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残忍,为什么,难道要把右右也从她身边夺走吗?
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轩胤枫赶到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么一副情景,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看上去像是没有丝毫不对劲,可是走近看,就会发现,她的眸子望着前方空洞毫无焦距,脸色苍白的吓人,平日里的那副总是高高在上冷艳的外表此时已全然不在,有得只是那无尽的绝望和孤独,还有绵绵不绝的哀戚和迷茫。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那么的需要人保护,那么的需要人给她一个拥抱,他想上前,可是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出去步伐。
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叫杨青去解决,他一定不会私心的想让她来主动找他,那样或许……
然而现在,一切都是徒劳,那个见面总是会欣喜的喊他未来爹地,很奇特的一个称呼,但是他却在不自不觉间发现他原来是那么的喜欢,和右右在一起,他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那笑,暖暖的,心里最柔软的一处地方被触动,还触动的那么彻底。
他曾经有想过这个孩子或许会是他的,可是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荒唐。
可是不管怎样,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而且……尤夕……
就这样,两人隔着几步之遥,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买完东西回来的绵绵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没有上前去打扰。
寂静的走廊内鸦雀无声,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沉默。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
椅子上的尤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看到一旁的轩胤枫上前她才猛然惊醒,起身,快步走到医生的面前,“医生,我……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一句话问完,仿佛了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喉咙里涩涩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拿着那一双期待的眸子看着医生,眸里
是一片哀然的希冀。
“孩子送来的很及时,而且小孩在被人踩踏的过程中,自我保护做的很不错,这才没有酿成当场窒息死亡,不过小孩的胸腔头骨都是异常脆弱的,所以,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长时间的受到严重的挤压,导致患者一度有瞬间的窒息,所以,能不能醒来很难说,这还得靠家属的帮助,或许几天就醒了,也或许……”医生的话没有说完,不过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或许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尤夕喃喃的低语。
六年了,又让她再一次听到了这句冰冷又无情的话。
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突然,她抬头,眼含愤怒,一把抓起医生的衣领,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个答案?你们医生不是救人的吗?为什么总是给家属这样的答案?为什么?我要你救活我的儿子,现在,立刻,马上。”
“小姐请你冷静,我们已经尽力了。”
“是啊,小姐,您也不用这么悲观,或许您儿子明天就醒过来了呢!”
“哼,或许。我不要或许,我要肯定,你们医生都是骗子,骗子。”
六年前医生不也说瞳瞳或许过几天就能醒过来了,可是这都六年过去了,她不还是躺在那冰冷的*上。她不要她的右右也这样,她不要。
“小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一旁的护士小姐见这情形一个个都上前来拉住激动的尤夕。
“谁都不许碰她。”
一旁的轩胤枫一声厉喝,吓得护士小姐赶忙缩回了手。
尤夕转头对上他那一双复杂黝黑的双眸,突然间,支撑全身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力气在这一刻瞬间被掏空,她再也无力支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入眼是一片白,鼻尖消毒水的味道,让尤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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