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瞬间变了脸,惊诧的看着黎末。
黎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立刻红了脸。
“末儿,我是你哥哥。”黎未看着脸上飞红的黎末,忽然冷冷斥责。
一句话,虽然依然出自那个冷俊倨傲的人,然而却变了。感情不再,温暖不再,关心不再,甚至比一个陌生人的口气还生冷。
黎末惊讶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未。终究是女孩子,自尊心又强烈,仅仅一句话,就感觉被伤害了,心都在流血!
“没事了,你走吧。”撇过头,黎未再不看黎末一眼。
不可置信的捂着嘴,黎末一扭头,飞快的跑出来小院。对啊,她在想什么,他可是……哥哥啊!
黎未没有回头,骨节清冽的手死死的握着一个青瓷汤碗。
“啪——”汤碗发出清脆的响声,立马碎成了一块一块。
“唉……”一旁的墨苡长老叹息一声,“也许,这样也好!”
黎未没有说话,墨色眸子低垂,藏着一股深深的暗痛。
“好了好了。”墨苡安慰黎未。
黎未微微苦笑,“墨苡,我到底应该怎么救她?还是继续束手无策,可怜的乞求那一点微弱的奇迹?”
“唉……”墨苡在黎未身边坐下,“祭祀的结果是不能强行拧转的,否则,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变成什么样……也许拧转之后,血祭反而会提前了。”
黎未抬起头,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孤绝,“原本,那场血祭该由我来完成的,呵,难道就连黎昀亲手种在我体内的‘蛊血‘,也救不了末儿么?”
“没错,在同是金狐的你体内种下‘蛊血’是帮‘沥血狐’躲过血祭的唯一方法,但是虽不是帝王之血,你亲身父亲却也是被祭器选出的王位继承者之一啊,谁能料到,这一次祭器又选中了你,‘蛊血’也因此失效了,天意如此。”
黎未身ti一颤,忽然埋下头,声音沉闷,竟隐隐透出一股脆弱,“墨苡,怎么办?我又想救末儿,又想报复黎昀,我该怎么做?”
“……若是,若是之前我没有故意拿错祭器,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末儿是无辜的……”
墨苡微微一叹,“狐族九代一大劫,遇此劫唯有金狐血祭方能保狐族长盛,末儿刚巧生在帝王血脉的第二十七代,又是拥有纯正帝王之血的唯一一人,她从一出生便注定了‘沥血狐’的命运,一开始,她就不可能无辜了。”
“非要血祭么?”
墨苡点点头,似想起什么,“尘儿,末儿还有多久满120岁?”
黎未身ti猛地一震,良久才低低道,“……还有一个月时间。”
墨苡神色也是一变,却终究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裹了一身暗沉如夜的黑袍,黎末独身闯入了瑶国皇宫。
也许她是先天的脑筋短路,也许她找死,总之,她以大无畏的姿态勇闯jin卫森严的皇宫,实在有一种几近骇人的气魄。
大家知道,刺客都是黑的。所以被皇宫侍卫团团围住的时候,她很茫然。她还以为黑色够低调。
阿弥陀佛!
“你是何人?”侍卫头头扛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砍刀,恶声恶气的问候黎末。
黎末被那身宽大的黑袍围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莹润明澈的眼在外面。但是,人家不可能因为你的眼睛好看就放过你啊,况且他们小老大——七殿下的眼睛比你还好看呢。
“关你什么事?”这边的孩子很茫然。
“耶?”侍卫呆了一下。
貌似的确不关他的事……
额等等,不对!她擅闯皇宫他质问或者拷问,这关他的事好吧!
“大胆妖女,”侍卫横眉怒喝,“擅闯皇宫,死罪一条。”
“诶?”清澈的眸子眯起来,“你谁呀大呼小叫的?”
对,他谁呀?
他是银刀侍卫的头头,胡笳!
结果自豪的自我介绍还没登场,黎末忽然笑了,“啊我知道了,你是一只猪嘛。”
“啥?”头头茫了。
“看着我啊。”黎末朝桩子似的侍卫眨眨眼。
一只bai皙光洁的手从黑色的袍子里伸出来,黑白相衬,分外醒目。轻轻晃了一下,食指微微扬起。一团温暖的金色光芒自指尖溢出。阳光充斥这方土地,遍及每一个角落。
那光芒太熏人,一如破云而诞的朝阳,顷刻间席卷了所有侍卫的眼目。
那光芒,但凡相府的人,都格外熟悉,他们曾深受其苦。
“变猪猪——”照例是轻柔的几乎像低沉耳语的声音。魅惑是它的本质,撒旦是它的真身。
金光闪过,黎末身前一片辽阔。
转身潇洒的走,黑袍翻飞。留下一地的猪,面面相觑。他们很想问,那个,穿黑衣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甩开那一帮侍卫之后,黎末后来的路程就轻松的多。现在摆在眼前的唯一问题就是,她从没来过,根本不认识路。
“嘿,问一下。”黎末抢身拦住了一个粉衣的宫娥。
“你谁啊?”对方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她。
“这是皇宫。”粉衣宫娥完全把黎末当成了傻子。
“我知道,”黎末郁闷的抓头,“我说这是皇宫哪儿?”
“这是皇宫的一个廊子。”
黎末满头黑线,愤愤的大吼,“我难道不知道这儿是个廊子么?”
粉衣宫娥一跳,差点扑地,“前面,前面是嘉和殿。”
“嘉和殿?”黎末点头,“你带我去好吧?”
“额……好。”粉色宫娥面部表情痛苦无法言喻,艰难的答应。
可怜这个傻孩子,完全忘记问嘉禾殿是谁的屋了。
门是灿烂的金色,辉煌巨大,在朝晖下尤显璀璨,流光溢彩。门面雕龙刻凤,间或镶嵌着硕大的紫色明珠,炫人眼目。这还不算,就连个门把都是质地莹润,看相极佳的白玉制成。整个下来,这个门就夸张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肯定一**啊!黎末站在门前悲愤的想。
心思一到,立刻推门进屋。旁边的粉衣宫娥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伸手去拦她,但是,黎末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门乖乖的向两边打开,悄无声息。
中间的缝隙在扩大,缓慢的扩大。
只一个瞬间的功夫,黎末就恨不得掉头跑路。
诺大一间房,空荡荡的,只最里面摆着一把jing致豪华的黄金座椅,和大门一样,雕着团团簇拥的金龙。金座前面,是一个同样金色的桌子,桌上盖着明黄se的锦缎,同样绣着团龙。锦缎上是一本本黄面的折子,旁边还有一摞灰青皮面儿麻线扎边儿的书。
这个这个,这不是——御书房么?
黎末瞠目,左手惊惧的伸在空中,死命的颤抖!
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黎末甚至有以头抢地的冲动!
好吧,她也承认,地板很干净,非常干净,和她家床……不不,肯定没她家床干净!但是,就算很干净,也没必要……滚到地上去吧!
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抱着滚!
“那个,”黎末强压住扭头就逃的冲动,“地上再干净也不适合做这档子事,不如,你们去chuang上吧。”
这种事,中途被人打扰,是很要命的!所以一听到黎末的声音,专注投入的两人迅速抬头,两道明晃晃的利剑,“咻咻咻”杀过来。
黎末立马倒退几步。
黎末怕怕的捂着小心肝,“我可不认识你,你别打我主意。”
“利剑”脸一青,霍得站起身,几大步就朝黎末逼过来。相信他,他会掐死她的。这个一身乌黑的丑女。
“啊——”黎末尖叫一声,转头就要跑。结果对方手一挥,巨大的金门立即关上,关得严严实实,连蚊子都飞不出。
黎末“啪——”一声,死死的巴在金门上,恐惧的指着逼过来的人,急吼吼的叫,“啊——你不许过来,你这个流氓你羞不羞啊,衣服都不穿就往人家闺女这边冲,你不嫌丢人吗?啊——不要过来!”
黎末用一只手遮住眼睛,见对方气势汹汹的杀过来,想闭又不敢闭,怕羞又怕死。只好哭丧着脸,决定实在不行就去撞墙!
转眼敌军就逼近了,灼热的体息混着微汗的气味,汹涌的涌入黎末的鼻腔。黎末身ti一僵,瞬间红了脸。
一直以为自己好歹是21世纪的产物,再不济也不可能败在这些古董人民的手上。然而,她现在失策了。毕竟是对情事尚自懵懂的女子,虽然就快20,但是自小被保护的太好,此刻毫无准备的闯入这些真正直白的cheng人世界,她根本承受不住。
所以在那宽大的黑袍被对方一把扯下的时候,她秀丽如盈盈鸢尾的脸上已然挂起慌乱和怯弱。
黑袍翻卷着落地。
她呆住了,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也呆了,因为她清丽绝艳的容貌。
就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瑶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对她……一见倾心。
膛些微湿润,浸着方才与人欢好的暧昧痕迹。他只着了一条白色底ku,赤脚站在明黄se的地板上,神情喜愉难当,烈烈灼灼的看着她。
黎末唯一的知觉,便是震诧。纵是再懵懂无知,她也看懂了他直白到不加任何掩饰的眼神,那种据为己有的强烈霸气,和不得不休的执意。这就是帝王,即便初见,也是不会含糊暧昧的人,他要的便是最直接的攫取。
他直直望入她惊惧的眼里,侵略味十足,“把你给我。”
“不……”黎末后退一步,竟震慑在他瞬间的气势下。
然而骄傲的君主却不再搭理,他微微转身,望向jiao媚的缩在地上的女子。一身烈焰般的红装衬得那妆色掩映的脸妖娆如妖jing。她衣衫尽褪,素白的手慵懒的覆在chun色起伏的胸【炫~书~网】口。双腿白腻纤长,肤若凝脂,又如白玉,泄着溟濛的chun情。她几乎全身赤露,只一袭火红宫装轻柔的围在腰际,半明半暗,半媚半纯。
瑶国的君王只微微朝那女子示意,那依地的女子便慢慢起身,宫装滑落,如雪dong体在大殿娇然挺立,美若水里游鱼。
黎末瞪大眼,几乎不可置信。那个女子……她都不羞怯么?别过头,黎末将下巴死死搁上肩头。绸衣微凉,摩挲着她光洁的下巴,竟引得她一阵止不住的轻颤。
女子赤脚在宫殿里行走,脚下没有丝毫声响。唯置酒的声音,在大殿内荡开,刺ji黎末的耳膜。
方一片刻,那女子已端着一杯清酒,盈盈立于黎末身前。她明明光着身ti,面上却无任何别意,甚至纯净得让黎末忍不住怀疑。这个处子般皎洁的女子,还是刚才在瑶王身下辗转承欢的宫妃么?
尚在疑惑,那杯隐隐透绿香味醇远的酒,已送到她唇边。
黎末一惊,下意识别开头。然而身ti忽然被困缚般动弹不得,那女子唇角勾着一抹奇异的笑,莹白的指尖扬起,点开黎末的唇,右手一倾,满杯清冽的酒便悉数灌进黎末嘴里。
呛人的辛辣瞬间冲喉而起。烈焰如鬼魅,在清酒入喉的瞬间汹涌翻卷,游蛇般在全身经脉里蜿蜒而走,引起一路的灼热滚tang。
口彷佛架起了一口摇摇yu坠的油锅,灼人的热烫自此处迅速扩散。那股热烫太诡异,诡异到甚至挑起了黎末未经人事的身ti里,突涌如海啸的情yu。
铺天盖地袭来,携着奔腾不止的怒潮,咆哮着踏过这具年轻的身ti,理智在其间沉沦,天翻地覆!
黎末霎时瞠大眼眸——
这感觉……
异世界里,记忆之初的恐惧全是来源于它。它是……“离水”!!!
身ti但凡陷入,便再无抵抗力。为鱼为肉,任人砧板宰割。
黎末死死的揪着胸【炫~书~网】口的衣襟,缓缓滑坐在地上。眼前两人的容貌立刻模糊不清,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是纵火之人,会隔岸观火,等她燃烧到自制全无,等她哭泣着求他临xing,等她自愿献身给他,他便会来摘取他亲手种下的果实。
这是恶魔,而她在恶魔的嘴边,等着化为他最美味的食物。
她尽管胡闹,但危急时刻,深埋体内的睿智也会适时爆发。她到底是聪慧的女子,知道哭泣无用,挣扎无用,乞求无用,她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待几率渺茫的救援。
微微闭上眼目。所有的术法都被那一杯清酒jin锢。她能用来保护自己的,除惊人坚韧的意志力,再无其它。
终于,就在她被体内汹涌的烈火逼得濒临晕厥的时候,就在她压抑不住喉间疯狂声息的时候,就在她满脸潮红浑身汗湿的时候,门被大力的推开了——
她依靠在门边的身ti受不住那忽来的力道,猛得一倾,扑到冰凉的地面上。
“啊——”在喉间呼啸激撞的声音,立时破口而出,难耐而耻辱,响彻宁谧的大殿!
推门之人还未进来,绝丽的紫眸清冷如九天淡薄星火,嫌恶般从室nei衣冠不整的两人身上扫过,随即落在了黎末身上。
仅一刹那,不,或许更短,紫眸便霍然瞪大,带着极致的震惊和震诧。这是第一次,在那双凡事皆波澜不惊的眼里,出现了如此噬人,如此强盛的愤怒!
也或者,是这个情绪深沉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