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抿唇,爬爬刘海,怎么也没想到姑姑找给他的老婆会是这样的女人!
老婆?!他不禁嘲讽一笑。他自由惯了,也爱好无拘无束的生活,却在三年多前,误信姑姑唐秋水的一席话,娶了素未谋面的韩羽,原本也已与姑姑协议好,三年一到就可以恢复自由,但三年已至,姑姑不仅没履约,还跟他提出换取自由的条件,但那个条件,他是绝不答应,所以,他得靠自己的方法找回自由!
但这个方法,在见到韩羽後,却让他有些迟疑不决。
她看来实在不像是会狮子大开口,要唐氏集团吕60%股份为赡养费的女人!
但物以类聚,贪婪又好算计的姑姑找来诳他的人,又怎么会是善类?!
韩羽被那双轻鄙的黑眸看得额冒冷汗,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们并没有任何过节,不是吗?
唐毓修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红木大办公桌旁,大方的拿了笔,在便条纸上写下一个地址後,直接走列她前面交给她。
她接过手,低头一看,再困惑的抬头看他。
他语气平静,“明天上午九点,你到这个地方来。”
她一愣,“呃,可是,我以为我只要交出插画就行了。”
“不,我们会一起工作,直到书册完成。”扔下这句话,他即转身离开办公室。
韩羽轻咬著下唇,看著手中的地址。她得天天到这个地址报到吗?
此时,温裕翔定了进来,却见她双眉深锁,“怎么了?”
她点点头,语带困惑的表示,“我以为我可以在家里完成插画的,不知温老板可否帮我跟唐先生说一下?”
“恐怕不行,亚伯特的主观意识相当强,我想他绝不是一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人,所以,你还是好好的配合他,明白吗?”
她明白的点点头,知道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除非她不要这份工作。
但家里的经济担子她总不能只让姊姊一人来扛,更何况,大姊现在大半时间都跟著准姊夫杜行苇东奔西跑的,即使准姊夫经济优渥,但那毕竟是姊夫个人的事,因此她一定要有收入才行。
“我先回去了。”
她向温裕翔行个礼,即转身离开。
寂静的夜,台北街头偶尔响起疾驰而过的车声,但瞬间又恢复平静。
在东区一栋花园大厦的十六楼内,韩羽独坐在以藤编家具为主的清简风客厅里,神情困惑的啜饮著手中的茉莉香茶。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睡不著,脑海里又全是亚伯特那张英俊的脸。她二十六岁了,未曾谈过恋爱,难不成就在此时开始思春了?!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起身走到小妹的房门前,轻轻的打开门,卧房里摆放的家饰尽是凯蒂猫系列商品,连墙都是粉红色的。
韩江雪抱著长长的抱枕蜷缩在粉红色床上,另一条夏日薄被则被遗弃在床尾一角。
她轻声走进去,拉起被子为妹妹盖上,那张在睡梦中更显得梦幻且美丽的容颜,还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
她微笑的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却见到另一扇门开著,孪生姊姊韩枫,正漾著若有所思的笑看著她。
“十二点了,睡不著?”
“嗯。”
两张一模一样的丽颜,只是韩枫的双眸多了抹慧黠灵光,而韩羽一双美眸则漾著宜人的柔顺,像片无波的宁静海。
韩枫身上的丝质V领睡衣性感撩人,韩羽的睡衣则是保守的两件式裤装睡衣。
一个是曾任职知名广告公司的超级业务,一个则是喜欢窝在家里的兼职插画家,两人出生时间只差距五分钟,但一个交际手腕高明、恋爱无往不利,如今已觅得一生最爱,是沉浸在爱河中的幸福小女人。
一个则是恋爱经验趋近於零,以照顾同母异父的小妹为生活重心的单纯女孩。
韩枫笑咪咪的走到妹妹的身边,仔细端详那张粉脸。
韩羽被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姊,你看什么?”
她笑笑的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向椅背看著韩羽,“你今天不是见到名摄影师亚伯特了,他是不是一名英俊的大帅哥啊?”
她粉脸一红,“我——姊,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因为你的生活一向单纯,这一次亚伯特直接点名要你帮他的书画插画,今天两人要碰面,你昨晚就紧张到睡不著,今天都见上面了,你还是睡不著,问题当然是出在他身上。”
姊真的好聪明啊!她几近崇拜的点点头,“他叫我明天要到一个地方去报到,而且得天天去,直到书完成。”
“这是应该的啊,你们毕竟不熟,很多地方需要沟通。”韩枫工作经验丰富,对於这一点要求,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江雪——”她不放心的看著小妹的房门。
“我知道因为我的工作缘故,一直是你在照顾她的,当然,妈咪的职业也不容许将江雪带在身边照顾,可是她已经十八岁了,白天都在学校上课,晚上又找同学温习功课,再过几天,就要飞到英国去当短期的交换学生,我看不出来会有什么问题?”韩枫轻轻松松的就把这个问题打发掉,倒是有一点引起她的好奇。她一手抚著下颚,笑看著仍然忧心的妹妹,“亚伯特真的很帅?”
韩羽先是一愣,随即脸红的道:“嗯。”他可以说是她这辈子看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年轻?”
“嗯。”约莫只有三十岁上下。
“很吸引你?”
她直觉的又点点头,但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敏感性後,她倏地粉脸涨红,又急忙的摇头。
韩枫从沙发上起身,看著愈来愈不自在的妹妹,打趣的笑问:“你不是对他一见锺情了吧?”
什、什么?她脸上的酡红更深了一层,又急又羞的慌乱否认,“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韩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羽,我是头一回看到你这么慌乱耶!”她确定妹妹是情窦初开了。
她咬著下唇,紧张得更是不知所措。
韩枫伸手抱住她,“傻瓜,这是好事啊!想想我交了多少男朋友,才找到杜行苇这个真命天子?你这个乖乖牌要是第一次动心,就能遇见Mr。Right,这不是太美了吗?”
“姊,你别糗我了。”她粉颊滚烫得像是要冒烟了。
“好,不糗你了,去睡吧,不然,明天成了熊猫美人,可一点都吸引不了人喔。”
韩羽羞得赶忙回房,韩枫也微笑的走回房间。
翌日,韩羽战战兢兢的按照亚伯特给的地址,搭乘公车再步行一阵子,才来到这栋位於淡水半山腰的高级别墅。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她将摆放了好几盒色铅笔的袋子轻轻的放在椭圆形长桌上,这才暗暗的深吸口气,坐直腰杆的直视著从她进门至今,嘴角就扬著一抹动人微笑的亚伯特。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前襟处仍是大开,露出有力的古铜色胸肌,袖子卷起,下半身仍是一件低腰牛仔裤,浑身散发著致命的危险魅力。
唐毓修一双黑眸噙著魅惑笑意直盯著上门的猎物,他能看出她的紧张与羞涩,也看出那双眸子的心动,所以,他相信将这个正牌妻子诱拐上床,再套个外遇的罪名给她後,他就能轻轻松松的摆脱这桩乌龙婚姻。
他、他到底在看什么引韩羽一颗心怦怦狂跳,手心发汗、身子发热,额上也在冒汗。
就在她紧张的猛往喉咙里咽口水时,他已走到她面前不动,她轻咬著下唇,怯怯的抬头看著他,下一秒,他竟俯身靠向她,害她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的就往椅背靠去。
狡黠的黑眸漾起笑意,故意倾身更靠近了些,她整个人几乎黏在椅背上了。
“你很热?”
“没、没有。”只是你会不会太靠近我了?
“你额上都冒汗了。
话语乍歇,他竟直接伸出手轻轻抹去她额上汗珠,此举让她浑身一震,飞快的抬头,傻愣愣的瞠视著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颜。
他魅惑一笑,“你看来就是一道令人垂涎三尺的好料,有没有男人这么说过?”
她拚命摇头,也拚命的将自己往沙发里塞,对那张愈来愈靠近的性感唇办,她瞪大了眼,直觉的用手捣住自己的唇,紧张万分的提醒,“你、你,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你的书了?”
声音虽含糊,但唐毓修听清楚了,他先是一愣,下一秒却抚著额头大笑出声。天啊!每每在这个时候,女人应该直接送上自己的唇了,而她竟然——
看来她不是没有外遇机会,而是她的反应让男人无所适从,不知如何下手吧!
在他大笑出声後,韩羽是又爬又逃的从沙发逃开,奔到他背後的长沙发旁站好。老天爷,这么英俊的男人会是个色狼吗?
她一脸戒备的看著他宽厚的背影,心中忧心著。那可怎么办?两人的工作才正要开始……
“好了,我们到工作室去。”
气氛没了,唐毓修也不急,转身率先往工作室走去。
而对这一点,她毫无异议,急忙拿起袋子跟著他身後走。
工作室其实就位在客厅及後花园间的一问玻璃屋,隐私性够,光线又明亮,然而它的布置却让韩羽呆愣了好几秒。
她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的看著放置在室内一角的KingSize大床。
他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即迈步走到另一个L型工作桌,拉开椅子就坐下,“这里是我向一个好朋友借住的,听他说,他在那张床上跟他老婆做爱做的事一直是激情百分百。”
她的粉脸蓦地潮红。这种话题可以这么大刺刺的聊吗?何况,他们两人一点都不熟。
“你要不要也上来躺躺看?!”
韩羽瞠目结舌的看著他优雅的从椅子上起身,直接走到床边,舒舒服服的就躺上去,还煞有其事的拍拍他身边的空位,“我在台湾大概会停留一至两个月,直到这本书完成,而你——”他神情佣懒,眼神却频放电,“就当我的女人,如何?”
他、他在邀请,不,勾引她当他的女人吗?!韩羽有些傻眼,她连初吻都没有过耶!
一见到他以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又起身走向她时,她想也没想的紧紧抓著背著的袋子,转身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出门外,立即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开。
唐毓修快步的追出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她那慌乱上车的窈窕身影。
他难以置信,更是一脸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第二章
“哈哈哈……”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
唐毓修不以为然的听著从话筒另一端传来难以遏止的爆笑声,但再想到几个钟头前落荒而逃的美丽身影,他更是气得牙痒痒的!
什么女人!
“哪里不好笑?你想要速战速决,演出“捉奸在床”的戏码,没想到亲爱的老婆一点也不合作,还吓得拦车闪人,哈哈哈……”庄冠尧在另一端笑得前俯後仰,好友出师不利,他可是一点都不同情。
“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让你笑的。”他没好气的提醒他。
“我知道,忍不住嘛,对了,那你的下一步呢?”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我已经想好挽回劣势的方法了,不用担心,只是我姑姑那里,(奇*书*网。整*理*提*供)你可得替我多注意些。”
“她昨天就打电话来,问你人在哪里?”
他蹙眉,“你怎么说?”
“一样啊!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非洲一隅,她听了挺放心的。”两人同为公事同事,他又身兼执行总编,对公司最倚赖的大牌摄影师的动向当然是最清楚的,所以唐秋水总是不定时的打电话问候,说是关心,但其实是监控。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她跑回台湾破坏我的好事。”
“那你爷爷那边呢?”这才是这桩乌龙婚姻的燃火点,唐秋水藉口老爷爷来日不多,最多三年,放心不下的就是唐毓修的婚事,所以他才当起孝孙,答应结婚。
好友提到老家伙,唐毓修这个老家伙的惟一金孙倒是良心发现,语气有些愧疚,但再想到已离家多年的老父亲,把自己放逐在法国田野当起外国农夫,那丝愧疚立即又烟消云散。
他轻嗤一声,“那老家伙三年了还没翘掉,今年我看到杂志对他的专访,他看来硬朗得很,我想唐氏集团几年内还不需要任何接班人。”
“你不去看看他?想想他还挺孤单的。”这是庄冠尧的肺腑之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等哪一天我良心发现会回去看他的,拜!”
“好吧,拜!”
唐毓修挂断电话,双手环胸的住後靠在沙发上,黑眸沉淀著一抹思索。
爷爷,应该是孤单的吧!他一手创建的唐氏集团财大势大,苦心栽培第二代继承人,想不到他的第二个儿子发生意外死亡,而大儿子及惟一的孙子都兴趣缺缺,离家千百里远,惟一有事业野心的却是善於算计的养女。
但同情归同情,他可不会去自投罗网,老家伙虽然孤单,但也是标准的老狐狸一只,他要是一时心软回去就怕再也逃不开,得跟自由说拜拜。
“钤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
他伸手接起电话,“喂?”
“亚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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