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中国人要在乌拉尔帮助建立一个鞑靼共和国。
流言蜚语,笼罩在苦难的鞑靼人身边,谣言也让那些人更加严厉和残酷。小镇里的年轻人也想过离开,但在流言没有确认前,他们忐忑不安不敢轻言。但有个人却很清楚,这些流言都是真实的!因为只有他知道,老穆哈诺夫的两个儿子其实没有死,都被他秘密保护起来。他还知道,战前统计的两百余万鞑靼人中,已经有四分之一因伊凡米尔事件被逮捕或流放,直接处死者也有数万,在伊凡米尔出生地的克什米尔地区,鞑靼家庭十室九空。他更知道,仅仅是伊凡米尔和他两个人,就导致超过百万人被清洗!而他,此时此刻就藏在老穆哈诺夫的地下酒窖里,他就是曾让整个苏联都为之恐惧的贝利亚!
阴暗的地窖内,一条地道直通镇外森林,贝利亚就坐在地道口。油灯下的前中央委员,契卡和安全部队司令身形消瘦,穿着一件破旧的棉大衣,戴着传统的鞑靼狼皮帽,大衣里别着手枪。他的儿子谢尔戈和七八名忠于他的保镖站在旁边,手中全都是清一色最新的PPSH冲锋枪。卡廷事件被杨秋大曝天下后,斯大林为销毁证据掩盖事实,不断架空他,还秘密召见叶诺夫,并让赫鲁晓夫负责中央安全局工作。跟随斯大林这么多年,帮他处理过许许多多类似事件的贝利亚当然清楚斯大林要干什么,于是连夜和亲信从莫斯科出逃。和他想的一样,他出逃后,斯大林通过塔斯社,把卡廷惨案的所有罪名都塞给自己,还发动全国,四处缉拿他和党羽,所有认识的人和关系网也都遭到残酷清洗。幸好他早有准备,不仅带走卡廷惨案斯大林签字的原件和大量苏联绝密资料,还在伊凡米尔事件后,就敏锐地察觉到少数民族和中央政斧不可化解的矛盾,于是利用权力,秘密救出过数万名类似老穆哈诺夫二儿子这样的少数民族。也正是这份善缘,让他能在鞑靼人聚居区隐藏下来,留下最后一个希望。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贝利亚推推眼镜,看着梅尔库洛夫和瓦尼科夫,语气依然柔和沉稳。一点都不像正被全苏联通缉,被斯大林恨之入骨的叛逃者。两人都曾是他的心腹助手,参加过许多绝密事件,也是被斯大林点名要除掉的人,所以只能跟他一条道走到黑。
梅尔科洛夫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遍,当听到叶尼塞河以东被强行并入中国,苏军在伊希姆河防线迟迟无法突破后,贝利亚似乎抓住了什么,取下眼镜慢慢擦拭起来。瓦尼科夫曾经是中央安全局副局长,所以很熟悉这个动作,以为他想和燕京合作:“贝利亚同志,这是个机会。斯大林的反击很不顺利,而中国却在朝鲜战场节节胜利,【汽油屠夫】卓凡已经抵达汉城外围。如果朝鲜获胜,杨秋肯定会将更多部队调往哈萨克和乌拉尔。而且他也一直在寻求建立乌拉尔鞑靼共和国,所以肯定有兴趣与我们合作,继续瓦解莫斯科的力量。”
曾在契卡和乌克兰长期工作的梅尔科洛夫也同意这个看法,还分析了乌克兰的局势:“乌克兰最近也发生一些不稳定事情,斯大林已经让叶诺夫那个混蛋去加强监视。现在中国正在进攻德黑兰,如果波及亚美尼亚和巴库,高加索和乌克兰肯定会站出来。”
“不,你太小看斯大林了。”贝利亚打断他,起身走了两步:“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当初季诺维也夫已经答应支持他,却还是。”想起往事,他深吸口气,摆摆手让谢尔戈摊开地图,指向土耳其:“乌克兰是他的最后底线,为了这个,他会不折手段!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在近期想办法加入轴心,然后依靠德国的力量,进入希腊和巴尔干半岛。必要时,还可能配合德国出兵占领土耳其,彻底切断黑海,以防止乌克兰政变!”
“可是。”俩人吓了一跳,一旦苏联加入轴心,就等于向美国宣战!而斯大林本人也很满意罗斯福的不宣战,所以也刻意的一直想避免得罪美国。“那是以前!除非美国公开不承认燕京的合并,否则他无路可选!”贝利亚的目光深沉。
“但是希特勒也在垂涎乌克兰和巴库的石油,还会提出将波兰全部转交给德国!”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列宁都可以去签署布列斯特。何况他现在有足够的理由,以收复沦丧的国土为理由,去和纳粹做朋友。只要德国人不公开分裂乌克兰和高加索,波兰哼!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出售的!”贝利亚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下来,半晌后瓦尼科夫眼睛一亮:“照这么说,燕京会更需要我们吧?”
“或许吧,我们也许能得到一些东西。”贝利亚想了想,作出决定:“我会交给你们一些东西,找人和燕京接触一下。但其它的,还需要耐心等待。”“还要等?”两人很不解。从目前的态势看,如果斯大林加入轴心,会给燕京和华盛顿带去很大压力。无疑会让杨秋更需要自己这些人。而且一旦杨秋腾出手,也必然会大举深入乌拉尔,扶持乌拉尔鞑靼共和国。所以他和大家都认为,燕京无疑是最佳合作者,杨秋也肯定乐于见到自己这些人在苏联心脏活动。
但贝利亚却坚持的摇摇头:“杨秋不会是最好的合作者,他需要波兰,更甚苏联和我们!所以,我们和他之间,只能互相利用却无法合作。我们的唯一的机会,是美国!只有罗斯福才更需要苏联,而不是波兰!”——
“来啊!来啊!有种冲爷爷这边来!哒哒哒。”赵思源紧握机枪,一遍遍扫射着斜坡上的敌人。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他甚至已经忘记在高地上待了多少天。放眼高地,密密麻麻全是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每一寸土地。既有苏军的,也有战友的,很多尸体都是抱在一起同归于尽。阵地已经几乎看不见,血泥到处都是,满满的尸山,甚至堵住了射击视角。
“乌拉!”一名苏联兵怪叫着,趁着机枪熄火的瞬间,从尸堆里冲出。水连珠上的雪亮刺刀,迎着赵思源就猛扎下来。“班长小心!”一名战友,飞身扑到这名身材高大的苏联兵,用身体保护赵思源这位第五任临时班长。反坦克连牺牲了,杨团长战死了,同来的通讯班也全体战死,所在的连已经只剩不到18人,满满的两个团现在还不足两个营!赵思源早已忘记生死,他已经无法在接受战友在面前倒下,所以飞快地爬起来,随手抓起工兵铲玩苏联兵脑袋砍去。
锋锐的铲刀,一下就将这个苏联兵的脑壳切开,鲜血混着脑浆,溅得他满脸都是。但他现在已经连恶心的力气都没了,擦一把眼睛,拉起被战友,两人合作快速换好枪管。“哒哒哒。”机枪再次怒吼起来,将书名试图靠近的苏联兵打得血肉模糊。眼看着山坡上的敌人越来越多,眼睛都模糊时,一串猛烈扫射从天空飞洒而下。
攻击机群的出现,再一次救了412高地。同样筋疲力竭的苏军终于撤退,但不等他喘口气,东北方12架运七已经低空飞来。“补给来了!快来帮忙。”艺高胆大的飞行员,列成一字纵队,接近高地后将速度下降到时速80公里,几乎贴着地表扔下一只只补给包。412高地已经被彻底包围,指挥部的多次地面支援,都被苏军以极大代价堵住,不得不靠这种办法获得必须的补给品。赵思源艰难地爬上一块突出岩石,将被岩石挂住的一个补给包拽下来,不等站稳,立刻用伞兵刀破开包装,取出大块的巧克力,拼命地往嘴里塞。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食,军装也已经看不出颜色,凝结的褐色血斑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甜腻腻的巧克力终于让他恢复了些体力,抓起食品补给包,又从战友手里接过两个弹药补给包,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尸体回到属于他的阵地。“给,多吃点,这是清水,每人五个弹匣。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谁要来一支。”已经是临时班长的他,快速地将三个补给包分给大家,包底的铁盒香烟更是引起大家一阵怪叫。
士兵们狼吞虎咽着巧克力,两只手还忙不迭将一个个弹匣塞入几乎打空的枪膛。每一张狼狈的身影后面,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敌人尸体。赵思源用力地靠在堑壕内,用力地抽着烟,整个高地都一片宁静。没有人说话,其实打到现在,让大家支撑下去的,是活下去的信念,是军人的职责。
西边的太阳越来越红,眼看又一个厮杀的夜晚又即将到来时,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雄浑的歌声慢慢在高地上响起,随着风,道出军人的坦荡。赵思源也抹着泪,和大家一起吟唱。
我们来自中国、山河壮美的地方。
走过崇山峻岭,开到神州边疆。
兄弟们的血肉、筑起昆仑脊梁。
命令是至高信仰、服从是死战不屈。
不能任大炮威胁我的家人;不能任铁蹄践踏我的尊严。
中国是我们的故乡;我们是中华的战士。
“敌人上来了!国防军奋勇杀敌,血战到底!”……
第1025章大战役(九)
1941年7月2曰。
中苏围绕着伊希姆河防线的拉锯战进入第23天。炮弹越打越密,冲锋越来越急,整整三周多的激烈战斗,已经让双方士兵筋疲力竭。战斗的欲望变成麻木,热血冻成冰河。随着东南琉球战役接近尾声,朝鲜半岛曰军不断被歼灭,斯大林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到极点!他每天都向前线发送十几封电报,打几十个电话,电报纸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催促、严令等焦急字眼,甚至苏维埃主席加里宁,都秘密来到车里雅宾斯克,就地督促部队作战。
华西列夫斯基和乐士文在全世界最艰苦的作战地形上,杀得难解难分,卢金和罗科索夫斯基依然攻守平衡,依靠徐象谦失误留下的缺口,将乌克兰第三集团军和西伯利亚集团军送过伊希姆河,试图切断补给通道的同时,又从西北两面猛攻彼得巴甫洛夫斯克。但他们对面的孙传芳和范石生同样老辣,在将敌军主力拖在城下的同时,将徐象谦的八个师硬生生横在两人中间,使得他们首尾不能衔接,只能被动地陷入消耗战。南面的伊尔吉兹突出部,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惨烈,朱可夫的到来,让马利诺夫斯基的兵力更加雄厚,‘小人’梅赫利斯让两人痛恨的同时,却也暗自警惕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波波不计代价不计伤亡的洪水攻势,压得杜子山喘不过起来,有时候一支部队早上投入,晚上就会因损失超过五成而不得不撤下来。很多次,他都想不顾一切投入总计两个军的预备队,但为了麻痹敌人,不破坏反攻计划,不得不抹着泪,咬紧牙关将一份份伤亡报告塞进口袋。
中部萨雷科帕的基尔波诺斯基老辣沉稳,在阿富汗和东哈萨克与中国陆军数次交手的他很清楚,对手超强的装甲力量面前,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所以他靠着大湖稳扎稳打,既不冒进也不冒险,和华西列夫斯基一样,为两翼齐飞的战术拖住对手的有生力量。
超过三周,数百万将士拉锯僵持的局面,甚至让国内民众都忘记了正在国会即将表决的《东西伯利亚合并法案》,甚至连半岛和琉球都变得不重要了。很多人都开始为千里之外的子弟兵担心。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苏联兵怎么打也打不完呢?会输掉吗?一个个问题,让这个夏天变得愈加燥热难受。
萌动,总是伴随着最严寒悄然而至。连基尔波诺斯基都不知道,就在他面前这个激烈战场的东面深处,一辆辆钢铁战车已经猬集到位,它们埋伏在草丛里,躲藏在山坳中,隐蔽在林木间,用厚厚的迷彩伪装网,将自己的身影包裹起来。“都到齐了吧?”孙立人手握着小马鞭,从披挂伪装网的一列坦克旁走过,钻入军官云集的指挥所。“喏,全部在这里。”龚楚将花名册递给他,目光热切。
3个装甲师、3个机步师和4个摩步师,再加额外加强的部队,在这片宽不足15公里的地方,云集着12个装甲团、15个摩步团、3个夜战老虎营、10个装甲工程营、8个机械化舟桥营、6个‘怒火’自行高炮营、4个半履带高炮营、8个105毫米自行火炮营、4个150毫米自行火炮营、2个210自行重炮营……总计78辆25丙型‘狸猫’轻型侦查坦克、108辆‘夜老虎’坦克,122辆31型‘金钱豹’、878辆36型‘东北虎’主战坦克,516辆全履带装甲运兵车。再加自行炮、半履带运兵车、卡车、摩托车和吉普车等等,超过4千台各式车辆,就在他眼皮底下。要知道,去年的中亚春夏攻势中,国内所有装甲师和机步师都还要配一定比例的骡马,而仅仅一年后,一支纯机械化部队,在国家工业通用化、标准化和几乎无限的军费支持下出现。在全军三百多个师中,更有五分之二已经实现摩托化和机械化。
但让他和在座军官们不解甚至苦恼的是,面对前线焦灼僵持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