蹷F109就像两柄短刃，形成左右夹角快速从他头顶掠过。哒哒哒一通扫射后，李振的雷电机翼上火花闪烁。虽然他及时启动了灭火，但子弹撕裂铝皮后导致战机一下子失去控制。
“妈D！”李振大骂一声，暗暗责备自己太冲动。德国空军毕竟不是苏联，BF109也不是苏联的木头架子，不仅滚转爬升优越，互相间配合也非常默契。“弟兄们，我先走了，等你们吃中饭。”努力一番发现战机还是没反应，李振不得不沮丧地放弃飞机。
见到李振打开降落伞，刘粹刚心底松口气。因为泰晤士河河口一带有大量的英国渔船，专门负责救援飞行员，所以大部分飞行员都能及时获得救助。但让他和所有雷电飞行员没想到是，当他们继续追逐目标时，一架BF109却突然向李振的降落伞飞去。“不要！”刘粹刚目赤欲裂的叫喊中，哒哒哒的扫射声已经从BF109上发出。两道长长的火舌，很快击中了还在懊恼的李振，鲜血顿时从飞行服内矿涌而出！
“王八蛋，我操你姥姥！”这一幕，激怒了所有的雷电！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不管双方打得如何激烈，都不会扫射跳伞飞行员。可现在德国竟然打破了这个“默契”！这不是战士的荣誉，是有计划地屠杀！
“上啊！为李振报仇！杀光这帮纳粹！”
李振的死，彻彻底底激怒了飞行员们。他们不顾发动机损耗，纷纷向缸内喷射甲烷。顷刻间，剩余的十一架雷电将速度提升到接近730公里，似狂躁的野牛群般向BF109冲去。突然加速的雷电战斗机吓得德军飞行员一跳，但他们并没慌张，反而利用优良的滚转性能试图再次击落对手。
刘粹刚死咬嘴唇，不顾穿梭而过的两架敌机，向着打死李振的BF109冲去。这架BF109的飞行员显然也是老手，见到刘粹刚冲来的速度就知道自己不如对方，于是立刻拿出对付喷火的战术，向下急速俯冲。这是多次和喷火交手后德国飞行员总结出的经验，因为早期的喷火战斗机在快速从平飞转变为高速俯冲时，经常出现发动机震喘导致熄火的毛病。但雷电可不是喷火，虽然民国在发动机材料技术上还有差距，但火花塞和化油器的毛病早就被改正。“你跑不掉的！”所以刘粹刚毫不犹豫，冷笑着手指放在扳机上，一拨操作杆跟着俯冲下去。
碧海蓝天上，两架战鹰一前一后追逐着向大海俯冲。前面的BF109显然没想到雷电的俯冲速度比自己还快，不得不再次改变战术，改俯冲为爬升，试图用BF109最擅长的垂直爬升机动甩开刘粹刚。
“和我比爬升？那就看看谁快！”刘粹刚冷笑更盛，手腕轻柔的一拉操作杆。俯冲时或许还看不出两种战机的差距，但在爬升上，雷电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采用四叶大比例螺旋桨的雷电爬升率超过每分钟1400米，连第一代喷气飞机都望尘莫及，根本不是BF109能比的。所以他很快就追上BF109，手指死死扣住扳机，直至将对方打成一团火球才罢手。“队长，小心后面！”刚脱离火球，僚机又提醒有两架BF109咬着屁股上来了。刘粹刚从反光镜中见到对方不断靠近，不仅不加速，反而一点点的减速。
“队长，队长！加速，快加速！”僚机见到刘粹刚减速，顿时吓得满身冷汗。但就在两架BF109的飞行员按下扳机时，刘粹刚的雷电却突然襟翼大开，然后迅速向上拉起。
大张的襟翼让雷电猛然减速，两架追击的BF109根本来不及反应，笔直的从雷电下方冲过了头。“上帝，他怎么办到的？”僚机内的德国飞行员目瞪口呆，从他的角度看去，雷电就像突然昂首的巨龙，发动机喷吐出滚滚黑烟，然后以一个近乎失速悬停的动作在他们头上完成了极小半径的转弯。两架BF109立刻意识到碰到对手了，立即加速准备逃离，但操控性极佳的雷电此时已经迅速完成机动，速度占优的刘粹刚再次加速，不到三十秒就咬住了僚机尾巴，射出了密密麻麻的子弹。
不到五分钟就完成第二架击落，让刘粹刚成为了这场空战的明星。但当他准备继续追击长机时，BF109机群却已经开始撤退。没办法，BF109航程太短，如果继续和雷电纠缠下去，恐怕连飞回去的油都不够。
带着损失一架，击落四架的战绩，刘粹刚并没下令继续追击。而是带着机群降低高度，在李振消失的海域转了三圈后，才向基地飞去。当他落地时，基地内得知消息的英国军官和飞行员纷纷上来拥抱，但当大家拿出香槟要庆祝时，却被他按住了。
“还没有结束，杀了我的人，就别想跑！”刘粹刚笔直的站着，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中国飞行员。
第912章不列颠空战爆发（上）
在返航时，刘粹刚就想好要狠挫一下德国空军，为牺牲的李振报仇。所以阻止庆祝会后，他立即驱车来到位于伦敦郊外的皇家空军司令部。随着空战爆发，英国空军司令部内气氛异常紧张，电话线将沿海的六座雷达、声波侦听和海上预警战舰捏合起来，构筑成严密的防空网络。从部署看，英国本土防空网相当严密，但英国人的顽固和保守天下皆知，所以很难想象在德国人没大规模空袭前会让空军主动越过海峡。所以他这次要找的人，是英国空军内少数支持主动越过海峡打击德国前沿基地的军官，皇家空军参谋长查尔斯。波特尔中将。
“将军。”
“少校，很高兴见到你。我听说了你的战绩，半小时就击落两架BF109，真是太棒了。”查尔斯是一位相当和蔼的军官，但私下里大家却都知道，他其实是皇家空军的灵魂，连轰炸机部队司令阿瑟哈里斯元帅都非常尊重他的意见。
查尔斯热情地握着刘粹刚的手，将他和空勤团好好夸奖了一番，就好像击落四架BF109是多么厉害的战绩。其实刘粹刚心里清楚，他是故意给自己安上光环，因为光环的背后往往就是“炮灰”两个大字。不过刘粹刚不在乎，来英国前他就知道，空勤团就是炮灰！是一群用牺牲换取同盟的炮灰，他只是不想做那些没有价值的炮灰而已，所以很快将空战详情说了一遍。
听到BF109居然扫射已经跳伞的飞行员，查尔斯的脸色渐渐凝重：“这是真的吗？”
“当然，不仅我的战友看到了，海面上的救援人员也可以为我作证。”
“不不，少校先生，我并不怀疑你的话，我只是很生气。”查尔斯神色很严肃，因为德国空军这招非常阴险。一旦飞行员损失太大，英国领空还怎么保护？“我需要立刻汇报，少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所以他拿起帽子，准备去参谋部汇报这个新情况。
见到他要走，刘粹刚连忙拦住：“将军，我来是希望您能允许我们越过海峡。”
“什么？”查尔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中国空军少校竟然想越过海峡主动进攻。联想到牺牲的那位中国飞行员，有些明白了。但他不喜欢冒失：“少校，对于您的飞行员的牺牲我非常难过，但是……”
“将军！如果继续这样的纠缠下去，我们的胜算不大！”刘粹刚上前一步，看着查尔斯的眼睛，语气坚定：“您应该知道，BF109战斗机的航程很短，所以德国将野战机场修在加莱一线。这些机场的威胁很大，所以允许我带队扫荡机场。只要摧毁前沿机场，能够抵达这里的战机就会少很多，我们的压力就会减小！此外，我建议同时向汉堡进攻，去告诉纳粹，我们还没有完蛋！”
查尔斯真懵了，如果说刘粹刚准备袭击加莱的德军前沿机场还可以接受的话，那么袭击汉堡就根本超出了他的想象！汉堡距离伦敦有六百五十公里，还必须深入德国领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能派飞机去汉堡上空哪怕转一圈，也能极大的振奋士气，还能扭转目前空军被动挨打的局面，同时让德国空军不得不分兵去保护自己的城市和机场。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一旦德国报复，炸弹就极可能落在伦敦。所以他也不敢决定，追问道：“少校，你肯定要这样做吗？如果我说不行呢？”
“将军，我的责任是在这里驻扎半年。在这半年内，我们要一起阻止纳粹的登陆！虽然这不是我的国家，但这是我的职责！当然，我会服从命令，但如果放弃主动出击，我无法保证能我能活到半年后。”刘粹刚直起腰，微微的昂起头。
只用十分钟，查尔斯就被打动了。因为他没想到一直认为是中国为结盟派来的炮灰飞行队，居然有这样铮铮铁骨的硬汉。“好吧，我试试。”他决定陪他疯一把，所以拿起电话，当着刘粹刚的面向参谋部通报。经过一番争执后，才缓缓放下电话：“少校先生，我会派两个大队在海峡中线接应你们，但是……我不能派轰炸机。”
刘粹刚明白，英国是担心轰炸汉堡会引发德国的强烈报复，毕竟战斗机去转一圈不会有多大危害，更像是整治行动。所以他点点头：“请放心，我只是要告诉德国人，不是只有他们才会进攻！”
“你很聪明。”查尔斯微微一笑：“好吧，请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几天后出发？”
“四位领航员，今天傍晚就出发。”
“今天？！”
……
八月一日傍晚，伦敦上空的积雨云逐渐增厚。东北面的哈洛野战机场内，一百七十二架雷电已经准备妥当。其中一百二十架挂了一个一千加仑副油箱和一些小炸弹，剩余六十二架则携带了两个副油箱。“十五分钟后起飞，四十分钟后通知友军起航。”刘粹刚看看表，又抬头看看天空。他不是鲁莽的人，选择立即还击，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不管是谁，如果发现敌人出现一种新战机，肯定需要向上汇报并暂缓进攻。这样的话，大部分德国战斗机都会回到机场休息，加上半个月来英国空军从没越过海峡，能确保突然性。何况在精锐部队，如果连续半月没有敌人也会松懈，综合这几个因素，让他做出了立刻反击的决定。
再次和副队长刘明昌等确定突袭战术后，刘粹刚登上了战机。十五分钟后，五十二架雷电率先起飞，向北方的大雅茅斯飞去，战机将从那里进入大海，然后直接从戈兰湾沿易北河而上。二十分钟后主力编队起飞，他们将从南面的黑斯廷斯出海，然后降低高度从防守较弱的亚眠北面进入法国，然后立刻降低高度，摆出深入态势，在中途转弯偷袭加莱和敦刻尔克附近的前沿机场。
前者整个航程1400公里，后者870公里。
“保持高度，密集编队，巡航速度。”主力编队爬升到4000米后，刘明昌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作为王牌飞行员，刘明昌平时木讷少言，但对飞行的热爱却比刘粹刚更炽热。或许天赋不如后者，但说到空军里谁爱机如命，那他绝对榜上有名。因为他的观点很简单，认为对一名飞行员来说，飞机就是自己的身体，越了解就驾驶得越出色，所以从正式单飞以来，他没从中断过一天飞行。
他很羡慕刘粹刚，有机会去德国上空转一圈，虽然英国佬顽固的连炸弹都不让带，但只要能到汉堡上空飞一圈，那就是胜利。“二中队上升到6000米，进攻前负责引开高炮火力。其余人跟着我降低高地，领航机注意四周环境，进入无线电静默。”飞机出海后，刘明昌下达了第二个连续命令。二十四架担任掩护的雷电开始爬升，向加莱正面飞去，剩余的战鹰则迅速下降。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整个机群此刻都保持在海平面500米高度。
应该说刘粹刚的预测非常准确，雷电的出现让德国空军意识到新对手不简单，所以取消了下午的挑衅行动。以至于黄昏下，整个海岸都看不到一架德国战斗机，只有两艘法国小货轮沿着海岸线向南航行。呼啸而过的战鹰编队引起了地面的注意，但进入法国后编队就保持着每小时五百公里的时速，所以很多看到机群的法国人都无法分辨这是谁的飞机。当战机编队抵达亚眠以北，刘明昌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战机，按下喉部通话器，打破静默下达第三道命令：“航向130，高度下降到400米，减速到350公里，十五分钟准备……”
命令下达后不久，加莱方向就传来高射炮的轰鸣。部署在几个野战机场内的德国88毫米高炮发现高空的掩护中队后，开始向大海方向射击。机场内正在吃晚饭的德国飞行员也纷纷扔下饭碗，叫嚣咒骂着冲向自己的战机。“敌袭！”正当两架BF109准备起飞时，机场瞭望塔台终于发现了从东南面高速低空飞来的雷电主力机群，数架准备起飞去高空的BF109立即启动，首先向刘明昌正面飞来。
“三中队，拦住他们！多利用速度和爬升，小心不要失去高度！”分成四波的雷电机群中，迅速冲出二十架迎向BF109，剩余的雷电则继续保持低空高速状态，加速冲向目标。“咚咚咚……”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