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电全国……
第九十一章改制
原汉口招商局、现军政府分院小楼内灯火通明，士兵、军官、政府官员熙熙攘攘，虽然全国通电要明早才会正式发出，但杨秋这位国防军总司令已经提前开始工作，并且把武昌司令部和军务处全都搬到了这里。
原来站岗的宪兵队已经全部被从汉阳调来的戍卫营取代，清一色的毛瑟98，腰跨手榴弹、还有探出头的机枪口，无一不在告诉人们，现在是杨司令当家。
右路军个个挺胸抬头，左路军神色有些暗淡但也脚步匆匆，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希望先烧到自己，孙武派就是前车之鉴，在这个枪杆子的年代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从刘家庙开始、到抢夺武胜关、北进光复全境、血战六天临走还坑杀三千北洋精锐。将这一连串战绩联系起来，大家脑海里仅有一个念头翻滚。
这真是三月前还是个普普通通的辎重兵的家伙干的？22岁的国防军总司令！玛德！这家伙祖坟上何止是冒青烟！
还在重庆的宋子清和蔡济民分任总参谋长和副总参谋长，居正任督军，孙武把持的军务处被张文景一锅端，萧安国继续任副司令兼任训练和装备部总长，至于杨开甲那些原八镇老资格军官这回再也没有翻身机会，因为张景良出事，所以就连党人军官都不信他们，被扔到了武昌都督府任顾问。
这是份耐人寻味的名单。从名单看，获利最大的肯定是杨秋，后勤、新兵和装备这三大制约发展的部门全都被纳入手心，加上汉口的财力，除非他自己出问题，否则别人已经很难动他！而居正、同盟会和文学社等党人则是第二大胜利者，不仅因为他们借此机会把黎元洪在军中的影响力减弱到最小，也把民政和立宪派彻底于军队隔开，等孙文回来后，湖北鄂军将成为革命的最大后盾。
但杨秋真会按照当初说好的，请孙文出任大总统吗？这点是居正等人最担忧的。
杨秋还没时间想这些，更不会以为控制兵权就可以高枕无忧，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把袁世凯的拳头逼回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向孝感加速运送军事物资的事情已经由张文景先期动手，然而去重庆的人选则却迟迟没有定下。
宋子清在四川干的很漂亮！先利用身份混入了军营，策反了大量基层军官后才杀了瑞方夺去了军权，然后带着部队在两艘炮舰的掩护下同时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重庆、广安，并从两地藩库和前清贪官家里搜刮了近百万后，又将驻扎那里四川新军第7镇62步标和一个炮营收归帐下。
62标三个步兵营，鄂军入川部队四个营，那就是足足七个步兵营，还有一个鄂川混合炮营，足足五千多老兵一下子就解决了老兵不足的问题，但让谁继续带领他们有些棘手，因为四川太重要了，自流井和成都都必须立刻拿下来，以缓解逐渐开始枯竭的财力，何况他从未想过和别人分享四川，所以这个人必须有足够的统兵能力。
让宋子清继续留川是最好的选择，但此刻身边缺少一位核心参谋，何况还有几千老兵，所以肯定要带回来，剩下的岳鹏和何熙也都是内定的第一师和第二师师长，该让谁去呢？
“要想稳妥的话，就让杭志和胡老三去。”萧安国指着岳州说道：“杭志一个营在岳州闲着呢，本来是让他监视湖南，现在湖南已经光复，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事。胡老三在巴东，距离广安一步之遥，分配给他的四个营2000新兵也到了宜昌，他们联手可确保两地平安。”
张文景的心显然更大，不同意道：“岳州是鄂湘两地交汇之地，位置重要！我们既然拿到了就不该轻易松手，湖南是光复了，但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我倒是觉等这边的新兵训练完后应该再给他两营扩编成团，一来可以威慑武昌上游让别人不敢乱动，二来也可以看住湖南不至于将来给我们捣乱。”
“苏小虎吧！”
“苏小虎是不错，他当初在高武备学堂里也小有名气，因为独子才没当兵，现在出去锻炼锻炼应该能起来，只是。”张文景却拧起了眉毛，有些担忧道：“目前阳夏这边我们能打的只有苏小虎的二营、范良山的戍卫营、辎重营和炮二营、警卫连更是不到两百，四个新兵营最少要到年底才能勉强使用，把他抽走后对面会不会又生波折？”
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张文景，杨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笑的是这个团体渐渐有了独立思维，愁的是平行世界里的历史脉络正在一点点岔开，自己也已经模模糊糊，现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一个新利益团体已经逐步成型，随着势力延伸到四川，人心逐渐不再单纯，未来在自己的带领下，他们到底会走向何方呢？
他哑然笑了下，似乎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武胜关下冯老爷子怒火中烧，孙武虽然倒台可黄兴明天又要来了，打不赢这场仗一切都是虚的，何必想那么远的事情，所以立刻一摆手说道：“我的安危不取决身边有多少人，而是取决于我们能走多远！”
定下统兵人选后就简单了，二营连夜出发汇合宜昌、巴东的胡老三部，同时由岳鹏和吴兆麟立刻挑选两百接受过武胜关考验的老兵和年轻军官走京山支援，宋子清则将鄂川部队打散后留下三个步兵营和炮营，再带两个重机枪连、十挺轻机枪和一千支毛瑟98，组编为国防军四川先锋旅。
苏小虎任旅长，胡老三任一团团长兼副旅长，马奎这回也要跟过去接任川南驻守司令，负责在重庆、广安等地招收新兵，修建必要设施，政务速成班也要搬到重庆，同时还要立刻想办法将散落的四川制造局老工人和川地各类人才收纳起来。
除了初期外，杨秋一直严格禁止各在外部队私自招募士兵，规定新兵只能通过各地征兵站招募，且需要送回汉阳统一集训，但这回却给了马奎一个征募和训练新兵任务，显然是要铁了心要把四川作为大后方了。
一下子从营长升任四川先锋旅旅长让苏小虎很激动，这段时间前方兄弟部队打得热热闹闹，二营却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下面牢骚很大，所以得到命令后这帮当初的保安队小伙子全都和解开了绳索的猎犬似的开始撒欢。除了兴奋外压力也很大，因为杨秋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求先锋旅必须在半个月内彻底拿下自流井和成都。
马奎和苏小虎连夜启程的同时，湖北各部的整编条例也紧接着开始，张廷辅看过的那份师团改制条例即可得到了新参谋部的认可，命令也在快马和电波下被迅速发往各支部队。
根据计划，湖北境内的所有部队都将改编军制，困扰大家多时的左右两军被首先抛弃，全部改为统一的国防军。新的国防军暂时下设三个师一旅，每个师下辖三个旅。
原驻扎在青山防御水师的左路军三协被并入第一师，柯韶率直属连回归，岳鹏任师长，孝感原右路军一团四个营、二团两个营、炮一营和当初从京山收编的两个支队组成二师第一旅，由在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原一团副团长秦章书任旅长，何锡藩和张廷辅两个协被改为二旅和三旅，何熙出任师长。
重庆四个老兵营、杭志的三营将和原左路军新建七协合并三师第一旅，熊秉坤的五协、罗洪生的六协改为三师二旅和三旅，师长暂时由蔡济民兼任，作为预备队即刻调至刘家庙驻防。
改编命令下达了，但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首先是各旅战斗力参差不齐，第一师和第二师中都有和北洋交过手的部队，又以当初湖北八镇老兵居多，是大战的核心力量。但第三师几个新建旅根本不满员，军械上更是严重不足，除了炮二营会立刻北上汇合炮一营，再加孝感的三个炮队由姜泰带领组成一个炮团外，其余两个师只能各自分到一个不满编的炮营，所以要想实现心目中的新型步兵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编制定下后，杨秋还对部队内部下了重手，孝感事件中那些会党组成的新兵率先逃走的结果让他大为光火，所以立即宣布裁撤这批帮不上忙却反而添乱的新兵，在保证将会立刻从宜昌、襄阳等农村地区原右路军征兵站征募五千新兵回汉阳训练后，居正等人同意了裁撤计划。
这开战以来军队最忙碌的一个夜晚，到第二天早上秘书处的几位秘书甚至已经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可疲劳中军官们却也很兴奋。和之前孙武掌权时军队混乱不同，杨秋展示了干练和果断的一面，所有命令和改编计划几乎都直指弊端，大批年轻且有才干的军官被提拔起来，这些都告诉众人，22岁的总司令并非浪得虚名，之前的胜利也绝非侥幸。
等到卫兵拉开会议室窗帘，除了拟好的杨秋接任总司令通电外，另一份酝酿已久的全国通电也被发出……
第九十二章南北两面
“卖报、卖报！”
“前线战报，湖北最新消息，22岁出任总司令！通电袁世凯撤出北洋！”一大清早，望声街内率先响起了叫喊声。
喝着节拍，报童们撒开脚丫子如泻地水银般往城市各地蔓延，片刻后租界内也响起了同样的卖报声，远东最大的城市就这样在叫卖和黄包车车轮的转动中逐渐喧闹起来。
“小赤佬，寻死啊！”陈其美打着哈欠和几个青帮兄弟港从华清池大浴场刚走出来，就差点被狂奔而过的报童撞到，骂了几句后准备回公共租界联络下举事的事情，眼角就忽然见到几个年轻人将一位拿着报纸的同伴围在中间，满脸涨红挥舞胳膊。再看看四周也都是拿着报纸细读的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是袁宫保到了北京，还是南京浙江开打了？总不会是孙大炮提前回来吧？”陈其美一边想一边向报童招了招手，扔出铜子取过报纸还没展开，眼睛就一下子直了。
“英士阿哥，上头写了什么？读出来让。”
“读个屁，不认识字就滚一边去。”一个不识字的青皮刚开口，旁边就钻出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身后还有几个巡警护驾，见到他后大家不仅没紧张，反而低头哈腰一个劲叫局长好。
陈其美扭头看了眼，暂时收起了心惊，因为来人是南市警察局局长曾全德，这个人以前也在青帮混，后来因为妹妹嫁给了浙江布政使当三姨太，一下子风生水起成了警察局长，立刻笑道：“我当是谁大清早堵门，原来是曾局长大驾光临。”
别看上海不小，可实际上这里是洋人的天下，南市警察局也算是华区独一份的武装力量了。不过他可不敢小看陈其美，人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会党，这年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这帮亡命之徒，所以两人一直以兄弟相称，连忙打了个哈哈：“英士老弟不要拿我开玩笑了，狗屁局长，都是兄弟们抬爱，混口饭吃吃。”
“对了，英士刚才看什么这么入神？”曾全德问完后拿起报纸，就看到头版赫然印着杨秋以22岁年纪出任国防军总司令的消息，不仅配了他的照片，还详细介绍了他带领民军死守武胜关，提前埋伏一举坑杀三千北洋精锐的消息，最后甚至还刊印了一封他发给袁世凯的劝降电报，问道：“杨秋？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他也是英士的兄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
“兄弟个屁！也不知道是个裤裆没夹紧滚出来的货色，谋篡了一个右路军不说，现在还把孙武给赶下台自己当总司令！你看看，开口闭口全国全国！以为自己是孙大炮了？”
听他的语气曾全德暗暗吃了一惊，追问道：“英士的意思是，他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陈其美狠狠抢过报纸，揉成一堆扔到了街角，怒道：“一个自以为是的小赤佬兵痞，妄自自封右路军，手一招还把大义揽了过去，他想干什么？就是想赚个好名声！现在名声赚到了，反手就拿我们会党同志开刀！要是等羽翼丰满了谁还能动他？将来说不定你我都要看他的脸色！”
“英士是不是多虑了？一个湖北，一个上海，天地一边谁也管不了谁。”
燕雀岂知鸿鹄志！陈其美够头疼了，先不说黄克强和宋教仁这些年一直压着他，海外那位孙大炮也要回来插一腿了！现在随着各地纷纷独立，焦作峰、阎锡山、居正、李钧烈等等，一夜间很多人都开始崭露头角，让一向自认老资格的他开始感觉威胁。尤其是这个杨秋，居然把孙武搞下了台！气道：“谁说的？他现在打仗，万一赢了就是民族英雄了！就算是孙大炮回来，都要给他几分薄面，黄克强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兵权，要是拿不回来，这个人将来就是心腹大患！”
陈其美气呼呼道：“都是遁初心软，早让我动他何必这么麻烦，把他二叔一绑，就不信他不就范！”
曾全德眼睛一寒，问道：“他二叔在上海？”
“在公共租界开了家小公司，这个小赤佬还是他一手带大的。”陈其美似乎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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