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人意外的城南龚将军府中,奶娘正颤抖着身子看着那把小公子笼罩其中的光柱,大呼小叫的。
龚将军也注意到了那天空中的异兆之一就来源于自己的府中,他拔出身上的宝剑就往后院而来。当看到发出光柱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时,他一时也有些愣住了。但随即,他便挥动宝剑,狠狠砍向那通天的光柱。
“叮”!仿若击中玉石的声音,哪怕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龚将军,此时竟然都难以动摇那光柱半分。
“妖孽,看剑!”一击不成,龚将军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再挥出了一剑。
这一次,那伴随着龚将军征战沙场十几年的宝剑竟然应声而断,一下子变成了两截废铁,而那光柱依然耀眼,根本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爹,孩儿不是妖孽。”在光柱中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龚子凌猛地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龚大将军。
龚将军还在为折断的爱剑感到不可置信的时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却是一眼望进了一双深邃无边的黑瞳里。
在龚子凌的眼睛中,他感觉自己似乎不是那个驰骋沙场的威武将军,而只是一个渺小的臣子,一举一动,哪怕是心里的一丝想法都无法瞒过眼睛的主人。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我的儿子吗?”龚将军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
此时,光柱消失了。龚子凌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原来那种小孩子平平庸庸的样子了。
如此变化,让龚将军迟疑了半天,不敢相信,最后还是龚子凌“哇”地一声,哭着扑向了奶娘的怀抱,这才让龚将军从怀疑中回过神来。
天空已经是雨霁云清,惊雷闪电偃旗息鼓,冲霄的光柱也已经消失无踪,东方的云层露出了微微的红,那是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的信号。
这一天,勤政的皇帝轩辕曜日竟然没有上早朝。当老总管宣布说皇帝身体不适,不能早朝的时候,众大臣们的心里边开始弥漫起不安的氛围来。昨夜惊雷带给轩辕宫的那一场盛大的洗礼是众人皆亲眼目睹的,于是关于皇帝与雷电的种种传言便慢慢地在人群里传扬开来了。
茫茫黄泉路上,蔓延着一片火红色的花海,无边无际。轩辕曜日远远的就看见了等候的轩辕怀锦,他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轩辕怀锦身在此间便是死亡,而喜的是轩辕怀锦果然重诺,冒险前来陪伴他。
他试图让自己快一点接近轩辕怀锦,努力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这而不比他处,行动自然不自由了些。”轩辕怀锦似是发现了他的窘境,走过来一把扯断了缠绕在他腿上的不知名的蔓藤,然后拉着他往前走去。
四下里火红一片,根本不辨东西,轩辕曜日只是随着轩辕怀锦走着,走着。然后,他看见了一条横在红花之中的河。
判官崔珏刚刚从阎君处听了命令,顶着歪歪斜斜的帽子就飘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轩辕曜日和轩辕怀锦,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这才一拍手道:“天啊,这不是靖王爷吗?”
要知道,那一天靖王的生魂莫名掉进了轮转台中,直接进入了轮回。那可是冥府有史以来出过的最大的差错,为此天帝震怒,阎罗王都险些要被砍掉了脑袋。要不是后来阎君用找回三生石石魄的条件来交换将功赎罪的机会的话,只怕冥府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而现在,那误入轮回的靖王爷竟然自个儿跑了回来,还带着另一个貌似也不太正常的魂魄……
想到这里,崔珏眯着眼睛再次打量了一遍轩辕曜日,认清他身份的同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才阻止了自己脱口而出的尖叫声。
“紫……紫微星君怎么这时候跑来了?”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崔珏小小声地问。难怪阎君会让他好好伺候着前来的客人,敢情这都是大大的有来头的啊。
轩辕怀锦也不赘言,直接就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让崔珏帮着赶紧让轩辕曜日还阳去。毕竟这皇帝也不能“死”太久,不然事情就无法收拾了。
崔珏呵呵笑着。让轩辕曜日尽快还阳这是自然的事情,否则紫微星一旦因此离位的话,到时候别说他小小的判官了,就是阎君恐怕都在劫难逃了。
领着轩辕曜日和轩辕怀锦急急往还阳台而去,崔珏一路上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忙着赶路了。
倒是轩辕怀锦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问道:“判官大人,我父皇怎么好像情况不怎么对?”
这一路走来,轩辕曜日的灵魂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好奇地左右看看之外,接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安静,甚至现在都有点儿昏昏沉沉的样子。
崔珏脚下一点儿不敢停,回道:“普通人的灵魂一旦进了冥府,自然就会渐渐地被剥夺神智,所以紫微星君才会变得如此萎靡不振。”
“那为何我一点儿感觉没有?”轩辕怀锦再问。
崔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嘴上仍恭敬的说:“靖王爷你是修行中人,自然不同一般。”
有像你这么小小年纪就修炼到了元婴级别的怪物吗?崔珏继续在肚子里嘀咕着。
他说出此话的同时,荷风别院里的轩辕怀笙和龚将军府中的龚子凌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他们揉揉自己的小鼻子,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可怜的崔珏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就修炼到了元婴级别的怪物可不仅仅眼前这个轩辕怀锦而已。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建台宴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2…7…6 8:11:18 本章字数:3140
天象的异变毕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长青关注的重点还是放在了皇帝轩辕曜日的身上。自从那四条光柱冲天而起之后,天空中积压的雷云就好像被一瞬间驱散了一般,眨眼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其中纵然有轩辕曜日被雷电击毙这个因素之外,长青隐隐觉得其中更有其他的一些更叫人不安的因素在。
只是,眼下不是深究这其中缘由的时刻,他正紧张地等待着轩辕曜日的还阳回转。
至于另一边的轩辕怀锦,他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修行到了这等田地的,如果还不能从冥府中平安归来的话,那他的修为简直就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两个时辰了,宫外的侍卫们已经开始隐隐躁动不安,如果不能及时安稳住他们的情绪,只怕皇帝驾崩这句话瞬间就传遍整座皇城了。
“孤算是转了一圈鬼门关回来了。”轩辕曜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抬抬还不太能适应的手臂,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感想。
“想必阎罗王没有多为难陛下吧?”长青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毕竟这种炸死的法子太过冒险了,虽则他已经算准了轩辕曜日命不该绝,却也难保冥府里会不会接到了上头的命令,拦下轩辕曜日之魂。这也是他同意让轩辕怀锦亲自去引领轩辕曜日之魂的原因。万一出了意外,相信轩辕怀锦就是大闹冥府,也会带着轩辕曜日回来的。
“孤记不太清。”轩辕曜日站起身来,摸摸脑袋,却是对于冥间之事没什么印象,只恍惚记得那蔓延无边的血红花海。
“父皇记不得最好,那地儿就不该这时候去,最好以后都不去才是。”另一边也醒过来了的轩辕怀锦在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轩辕曜日哈哈大笑,听长青说往后再不用担心雷劫之苦,当下心情大好,传令要在建台殿设宴好好酬谢长青和太子。
“修行中人,少进五谷,长青怕要辜负陛下厚恩了。”长青一揖到地,不敢居功。
“无妨,就是饮些西方灵山运来的灵泉雪水也是极好的。”轩辕曜日一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
兴许是考虑到了长青的性子不喜热闹,建台殿的位置恰好坐落在一处山坳里,放眼望去,殿前就是一个大池子,里面各色鱼儿游动着,分外有趣。殿后紧靠山坳,遮阳避雨,别有一番巧思。
此次参与宴席的人不多,就轩辕曜日、轩辕怀锦、长青三人,这也大大让长青安下了心。与红尘俗世有过多的牵扰的话,最是不利修行。
“陛下,文状元凌风到了。”席间,老总管突然跑过来禀报。
轩辕曜日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忙道:“瞧我,差点就忘记这事儿了。去叫他过来吧。”
长青好奇地看向那小路尽头,着实不明白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打扰到这样子的宴席之中来,而且看皇帝的样子竟是一点儿恼怒都没有。
这一下功夫,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年轻人就在老总管的牵引下快步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气质与长青相仿,却是少了一分出尘,多了一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太子,这一位可是孤千方百计才为你请来的先生,护国大将军凌云凌将军的后人,凌风。他可是今年殿试的文状元,文采武功都是极高的,让他好好教你,孤放心。”轩辕曜日介绍着凌风,眼睛却直盯着轩辕怀锦的反应看。
轩辕怀锦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按照他前世的记忆,这些东西哪里还需要人教啊。这轩辕曜日分明就只是想找个借口,把这个凌风笼络在身边罢了。
是以,他也不好揭穿这位皇帝显而易见的把戏,起身向凌风行礼道:“轩辕怀锦见过先生。”
听他出声了,凌风才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然后心下一震,对着轩辕曜日直直就跪了下去:“臣惶恐,怕无德无能,不能担任太子殿下先生一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如果说在进轩辕宫之前,凌风就听闻了许许多多关于太子殿下年幼早慧,见识不凡的话语,他都只是当成笑料付之一笑的话,现在真的见着了轩辕怀锦本人时,他才明白众人所言不差,甚至,事实其实比传言更加叫人难以置信。
凌风眼前所见,哪里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分明就是一个高大得叫人只能仰望的灵魂。
长青诧异地看了凌风一眼。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好奇轩辕曜日的态度的话,那现在他就是真的为凌风这个人而吃惊了。轩辕曜日和轩辕怀锦或许一下没有注意,但是长青一直旁观,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位新科文状元却是生就天生的一对异瞳,刚刚照面就认清了轩辕怀锦灵魂不凡。
“这太子……”长青不禁也开始在意起太子了,尤其是联想起太子初次见面时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怪异态度,更是心中隐隐的觉得不对劲。
“爱卿何出此言。孤相中了你当太子的先生,难道还委屈了先生不成?”轩辕曜日今天断然没有给凌风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了当的就宣布了结果。
凌风尽管一开始面有难色,面对君王又如何推脱,加上轩辕怀锦此时也对他有了极高的兴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众人一同归座,继续着未完的宴席。
周府之中,周重霄已经开始打点林薛他们约战九凝山巅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会在一晚上的时间内解决,但是他仍旧不放心,叫来周念君,叮嘱他要好好呆在周府里,不许到处乱跑。另外也交代奴仆们小心应对着。他总有些预感,似乎自己并没有那么容易归来。
白衣道士这一回都觉得他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看他忙进忙出的,不觉微微皱眉。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是周重霄感知到了而自己却感知不到的话,那就说明事情必然与自己牵扯不清。那必然不是小事。
为求慎重,白衣道士甚至抽出时间来摆卦算了一回,却仍是没有什么结果。
就在白衣道士也觉得心情郁郁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让周府顿时陷入了不明的危机之中。
司马永尚浑身是血,于夜半时分倒在了周重霄的房门前。
“这伤口甚是古怪,不像是普通兵器或者宝器能够造成的,各种药物和术法都不能缓解其伤势。真不明白这小子是在哪里惹的这麻烦,竟然还带到你府里来。”白衣道士摆弄了司马永尚几下之后,就摆摆手把他丢在床铺上不管了。
周重霄却是若有所思,道:“师父,你看这些伤口的位置,似乎并不想置他于死地,更像是要捉住他。莫不是哪里的高深修者想要抓了他吧?”
“他?他有什么好抓的,不过就是一个石妖。”
“如不是,为何要留他活口?”
“等他醒了,你自己问就是了。不过,现在看来,估计要等到你解决完九凝山的事情回来之后才能问他了。你尽管放心好了,他绝对不会在这两日里死掉的。”白衣道士探了探司马永尚的脉象说。
转身之际,周重霄的眼角却看见了司马永尚的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他掰开来一看,却是一小截衣角。而最让他不解的是,那衣角竟然在他手中化成一团阴气,直接就消散了。
白衣道士也看见了,叹息道:“徒弟啊,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去招惹了冥府的人,恐怕这两天夜里都不得安宁了。幸亏他还算聪明,直接跑到你府中来,有我布置的法阵在,那阴兵是暂时进不来的。只是这样子一来,我们就间接和冥府结上仇了啊。”
“徒儿上一次闯冥府去拦碧儿,就已经与冥府有了间隙,也不差这一回了。只是徒儿不解的是,这司马永尚究竟是如何招惹上冥府阴兵的呢?似乎,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