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我真得走了。”
梁叔盯着我,目露杀机,他说:“出了这个门口,你以后就是我的敌人!”
我抹了抹嘴,高兴地说:“好啊。”
(三十四)傻子无畏2
一出饭店门,我腿就发抖了,我怕身后射来一颗子弹。梁叔的手下应该有枪吧?
我得罪黑社会了,我幸福地想。
一回宿舍老妈就打来电话问我近况如何,我告诉她:“黑社会头子让我坐他的位子,您说我该不该答应?”妈抱怨说:“这孩子,这么大了一点正形也没有。”
我去网吧的路上,发现又被人跟踪了,这次是两个人,我怕他们把我跟丢了还故意等了他们一会,两个人一见我回头就假装打电话或逛商店的样子。
我走了上去,问他们:“是梁叔还是教皇派你们来的?”两个人吃了一惊,支吾起来。我说:“你们跟着我想干什么,是揍一顿还是纯粹为了跟踪,如果只是想跟着我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们我这是要去E薄云天网吧,你们以后直奔那就行了,上会网等着,也给网吧搞搞创收。”
我到了网吧,告诉一辉梁叔来找我的事,一辉紧张地问:“他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威胁你了?”我说:“梁叔要把你嫁我,和我商量婚期来着。”一辉揍我一拳,说:“正经点!”我捂着肚子愁眉苦脸说:“你爸都没打我,还请我吃的牛排,要我坐阿牧的位子再顶他的位子。”
“真的?”
“真的!”
“你答应了吗?”
“没,我说我只想搞写作。”
“你真这么说?”
“恩。”
“你完了!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
“你现在怎么这样啊,让吓傻了是不?”
“不是,这就叫爱情的力量啊。”我人就愁眉苦脸地说。
这时我看见冰河紫龙阿道夫三个人每人背了一个大包仿佛要去远行的样子,我问他们去哪,冰河说:“梁叔为了阿牧的事很生气,他不会轻饶我们的,我们先去躲躲。”我说:“都是我的PNZ计划害了你们。”冰河说:“辉嫂,不要说这种话,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现在教皇那小子坐了牧哥的位置,我们不愿同昔日的兄弟在权利上分高下,不过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兄弟了。”
紫龙走上来说:“辉嫂,以前我们没拿你当朋友,我们错了。你是个真正的男人,比我们强多了。”阿道夫嚷说:“干脆让辉嫂答应了梁叔,大家跟着辉嫂干!”冰河说:“辉嫂只适合做朋友,他不会当老大的,也当不好。”我大笑,说:“知我者冰河也。”又嘱咐他们:“门口那两个是跟踪我的人,小心点。”他们一齐点头,也托我照顾一辉,一齐走了。
一辉送走了他们,意兴索然。我问她这么大的网吧怎么办,一辉懒懒说:“先关一阵子再说吧。”
我和一辉尽走小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掉了两个尾巴,到了她家楼下,见那两个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看。
我和一辉相对大笑,我说:“他妈的,原来他们认识你家。”一辉也大笑说:“他妈的,我怎么没想到。”
我们上了楼,我像平时一样炒了几个菜,一辉说:“我今天想喝酒。”我说:“我去买,顺便把那两人再溜一圈。”一辉嫣然一笑,让我小心点。
我牵着两个人到最远的超市买了一捆啤酒,回来的半路上我冲他两个喊:“嘿,过来搭把手。”两个人一愣,极不自然地帮我提了一路,临上楼我说:“谢了啊,就不请你们上去了,在楼下等我吧,我吃完饭就出来。”
(三十五)“MGF”计划
我回到家,一辉已经把菜又都热了一遍,她说她一定要学会做一切家务事。
我们拆开啤酒起了六瓶,一声不响地喝了四瓶才开始吃饭,我借着酒劲,笑问一辉:“你当初为什么看上我的?”一辉也笑了,她说:“当初就是看你傻,想逗逗你看你是什么样子。”我又问她:“那你从什么时候才真喜欢上我?”
一辉说:“从今天!”
我立刻被酒呛了一口,咋呼呼说:“不是吧,靠,那以前全是假的?”
一辉说:“不是,以前也喜欢,也是真的,但我今天才知道你肯为我去死了。”我说:“那要是我害怕了半道上跑了你怎么办?”一辉说:“那样我会伤心,但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没理由非让你卷进去。”
我说:“今天我要答应了你爸的要求你怎么想?”
一辉发了半天呆,自言自语说:“如果答应了……牧哥是因为你才走的,他走了你又上位,虽然不是成心,我也会不舒服的……”最后她哧一声笑了,又说:“现在我脑子不够用了,你们的关系太复杂。如果你上位,冰河他们可能会离开,也可能会服从你,但心里绝不会服你,但现在他们都成了你的死党了。”我说:“教皇上位和阿牧在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其实你可以靠你爸把教皇压制住。”一辉摇摇头说:“在帮会里没这个规矩,等级森严着呢,牧哥出事后我也并不是什么老大,冰河他们怕我也并不是因为梁叔或别的,只是见我是女孩子让着我,照顾我的性子而已,教皇不一样,他寒了兄弟们的心!”
我说:“你们之间本来就乱,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妈妈,为什么不听你提起她?”一辉注视着酒杯,说:“我妈死了很多年了,她是一个妓女,所以生下我以后梁叔不许我叫他爸,我们做了亲子鉴定,证明我是他的女儿后他才允许我叫他爸,但我已经习惯叫他梁叔了,梁叔只喜欢儿子,所以从小并不怎么关心我,只给我大把的花钱,让小弟们‘罩’着我,从小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冰河他们几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辉忽然把杯伸到我面前,说:“干了!”我们两个一饮而尽,末了我问她:“刚才为什么干的?”
一辉懵然说:“不知道。”
我们相对大笑,我又倒上酒,说:“来!为了不知道再干一杯。”又是一饮而尽。一辉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害你卷进黑社会了。”我大笑说:“不不,还得谢谢你,黑社会……真他妈威风,你不知道全校人都嫉妒死我啦,说我是老秃子的私生子,要继承几千万的遗产……哈哈……几千万呢”我端起杯说:“来!为卷进黑社会干杯!”一辉没有与我碰杯就仰头喝干,喝完就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肩头一耸一耸怪可怜。
我走到她身后扶住了她的双肩。
我们都没有醉,只是借酒装疯而已。
一辉忽然扑到我的怀里,我抚抹她的刺猬发,安慰她。一辉一把把我推开,脱去上衣,干脆地说:“今儿个我把我给了你得了!”
我帮她穿好衣服,搂住她温柔地说:“傻丫头,今天我不能要你。”一辉仰头说:“为什么?”她忽然害羞了,喃喃说,“我还没让别的男人碰过呢……”我说:“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子那天我才要你,因为你太纯洁了。”
一辉在我怀里久久不动,她说:“从明天开始,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的自由,你不知道梁叔的为人,他说得到做得到。”
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辉说:“等你毕业后,还有一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我会消失——我能等到成为你新娘子那一天吗?”
“能!一定能。”我问她,“这段时间你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年以后一定会来找你的。”
“好!这个计划代号‘MGF’!”
“什么意思?”
“卖狗饭的英文缩写,我答应过梁叔下次计划用英文代号的。”
(三十六)继续装傻
从一辉家里出来,楼下两个可怜鬼连饭都没吃,蹲在那抽了一地的烟头。我们三个索性相跟着去学校。我还问了他们的姓氏,一个姓何一个姓刘,我管他们叫小刘和小何。
小何递给我一根烟,我说我不会,小何感叹道:“你这样的男孩怎么迷倒辉哥的,我就奇怪了。”我说:“你也叫她辉哥,那么你们是教皇派来的了?”小刘说:“其实也是梁叔的意思,没分别。”我点点头,说:“让你们来跟着我有什么目的?”小刘说:“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反正跟着你就行,一天一换班,明天就不是我俩了。”
我为了戏弄他们一下,就说:“听说了吧,梁叔那意思是让我顶他位子,以后我上位了你俩也算旧相识。”小何小刘显然是听说了,急忙说:“别别别,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上位也别拿我们开刀。”我说:“瞧你们说的,我是真心谢你们二位。”小刘说:“可是我听说你给一口回了,是真的吗?要是真的你可就倒霉了。”我不屑说:“哪啊,那么好的事你舍得回吗,那是梁叔怕我有麻烦,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小刘小何立刻对我敬畏了,我还嘱咐他们:“别和别人说啊,要不不安全。”两人立刻遵命。
两个人把我送回学校,一路乐着走了。
过了十几天我都没出学校半步,星期六林肯又停校门口了,梁叔一把拽住我,厉声问我一辉哪去了。我大吃一惊地问他:“她不是去了您那了吗,我都两个星期没见她了。”梁叔放开我,说:“小子,别耍花招,我让你死很容易。”我真诚地说:“我知道一定是您把一辉藏起来现在又来倒打一耙,我对一辉真的死心了,我现在就想安安全全毕业,您的事我不会插手,我和您也没关系了,也不用麻烦您手下跟踪我了,我打算这个学期不出校门了,不成您在学校里买俩学生当内应,人选我都帮您物色好了……”
老秃子半信半疑,转头问手下是不是实情,手下嘀咕了几句。老秃子说:“这样最好,如果让我知道你和一辉还有联系,你会死得很难看!”说着上了林肯扬长而去。
这一段时间我真的没有一辉的消息,她说走就走,第二天就失踪了。
在那不久,教皇又约我出去,一见我就咬牙切齿的。我对他说:“你不应该恨我呀,如果不是我阿牧就不会退出,你怎么坐第二把交椅,你现在不是成了名人了吗,见你一面很难呀。”教皇也笑了,说:“辉嫂风采依旧,我这次来只是受梁叔之命来问问你知不知道辉哥的下落?”我很吃惊地问:“难道一辉真的不在梁叔那里?”教皇摇摇头。我说:“会不会是梁叔的障眼法,连你也不知道?”教皇脸色一变,说:“一定不会!”我笑着说:“我想也不会,你忠心耿耿出卖所有朋友去帮他,他应该对你很放心才是。”教皇用恶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走了。
在那之后我隔几天就要同梁叔的手下斗智斗力一番,那是因为老秃子总觉得我不老实,感觉被我骗了。我被揍了几顿而已,只留下一点轻微的后遗症,我想老秃子也不会真为难一个穷学生的。
(三十七)思念卖狗饭的
从那晚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一辉。当一切风波都已平息后,我恢复了自由之身,但我没有再走出校门,我静静在学校里待了半年,看了不计其数的书,以致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有时都要问我某某书在什么地方。
我恐惧于一个上街,我极不习惯我的左右少了那个高挑美丽的影子,以前走路我们总不肯规规矩矩地走,我们有时相互依靠有时互相拉扯,我们都很愿意把自己受的地球引力与对方分享,我们不时的迅速跳开闪对方一下……总之所有的可能性被一一示范。而现在,我成了一个走路豪无特点的人,所有人见我走路的样子都会觉得别扭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只有我知道,我抛弃了从前所有的习惯,开始现学走路,所以我走得无比端庄无可挑剔,但是人们一眼就看出我根基不稳,我无可避免地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半,但我把自己伪装得像正常人一样。
半年中我只到大食堂吃饭,因为只有那里对我们而言是不曾同来过的,我喜欢把自己围在男人堆里,他们吃像千奇百怪,不过总可以让我避免想起那张精致小嘴嚼动食物的样子。
我不敢停足关注新鲜的东西,虽然她不在身边,我却能依照她的语言逻辑事先知道她要说什么话,知道她在说完某句话之后的动作是瞪眼还是撇嘴。没有她的指点我再也找不到美女的身影了,以前只要不按她的指点向左右看去,总能发现美女的,她像一只雷达一样使我提前知道了老奶奶以及丑女们的具体位置,她却那么笨,从来不懂假中混真来一次,还一直自鸣得意……
有时脑袋想事时,腿脚自己会移动,手与肩不自觉摇摆起来,蓦然想起一件趣事,脑袋会突然自己寻找,嘴里说“一辉,你说……”
我有无数次以上的经历,常引路人驻足纳罕。无数次腿脚自己走到以前常去的地方,头脑里便映几幅图来勾引我又去想她。我拿着最扣人心弦的武侠小说去说服身体头脑听我指挥,往往女主人公一出现后它们就起义去想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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