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今晚接近十二点时,有去找那女孩吗?”其实熊太在晚上曾发现有个男人身影在千祐窗外与她交谈,因为距离远,他并不确定是谁,当时他还以为是武次。
武次眉心一扬,冷肃地,“没有。”他感觉到熊太似乎发现了什么。
“会长,我看见有个人在她窗外与她交谈,当时我以为是您,所以没有上前盘问……”说着,他顿了顿,像有什么想说却又不敢说。
他知道武次对千祐有意思,要当着他的面质疑她的清白,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武次胸口奔窜着一股不知名的狂浪,但他神情却依旧平静。“有什么就说吧!”
“我觉得事情发生得太巧合。”有了他的允准,熊太放心地开口,“在有人来找她的同一晚,马厩失火,而且她还是第一个出现在火场的人,会长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
他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凝重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有人来找她?是谁?那个人跟马厩失火又有什么相关?
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玄妙了。
再者,那个趁夜来找她的男人是谁呢?是送她戒指的那个“重要的人”吗?
“会长,纵火的也许就是她。”熊太恨恨地说。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熊太的判断。
“可是……”
“如果是她,那她就不会在现场出现,更不会冲动地想进入火常”闻言,熊太也觉有理,但他就是不相信那来历不明的女孩。“那么她是……”“熊太,”他打断了他,“我不是说她毫无可疑之处,我想马厩失火跟她一定有所关连,但绝不是她放的火。”
“会长的意思是……”
武次皱着眉头,神情深沉地,“我感觉得出她到驹岳来为的是一匹马,而且是一匹叫樱花的马。”
“樱花?”熊太一怔,“是会长您的马?”
“不是。”他从抽屉的菸盒里拿出一根菸,点燃抽着,“她似乎以为马厩里是她想找的樱花,但当她发现不是时,她非常惊讶。”
“我想她当时之所以想冲进火场,是因为她急着想救她所以为的樱花。”他抽了一口菸,续道:“她那么在乎那匹马,当然不会放火烧死那匹马,纵火犯另有其人。”
这件事情发展至今,武次的思绪渐渐地明朗清晰,他以为自己会被这团迷雾淹没,但事实是……他越来越清楚了。
“那纵火的会是谁?”熊太抓抓后脑,疑惑地问。
“也许是一个不想让她找到‘樱花’的人,也或者是一个跟她合谋想逼我们将樱花带出马厩的人。”
“那会长现在打算……”
他神情深沉又阴惊得吓人,但却教人摸不着他当下在思索着什么。
“不管是不是她纵的火,樱花的死,她是脱不了关系。”他冷冷地说。
第六章
翌日,武次一直没有离开他的房间,而也没有人去叨扰他。
一整天,大家还是忙着牧场的工作,也没人再提起昨晚失火的事。
吃过晚饭,千祐用水瓶装了几枝她今天摘的野花,独自来到埋葬樱花的地方。
将花放在它坟前,她的神情显得有几分哀戚。
虽然这次意外证实了十号马厩里的樱花并非她要寻找的樱花,但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她当初希望并可预料的。
从黑川武次当时悲痛的神情看来,她知道他对他的老马樱花是多么用心用情。
他爱那匹马,甚至只许熊太这样的亲信接近照料;当樱花身陷火场时,他也不顾自身危险进入营救,由此可知,樱花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远超过他其余的名驹。
不过……为什么会失火呢?而且就在川崎谦来的当晚……难道……川崎谦跟这件失火意外有关?
不,不会的。她已经告知川崎谦樱花就关在十号马厩里,他没有理由伤害樱花。
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巧合吧?再说,这次失火是意外,而非人为纵火,跟川崎谦不会有关系的。
“你在做什么?”突然,在她身后传来武次低沉又嘶哑的声音。
回过头,她看见他疲惫又黯然的神情。她猜想……昨晚的他一定不能成眠。
“我……”也许是因为心虚,她有点不敢直视他,“我给樱花摘了点花。”
武次睇着她搁在坟前的几枝野花,心头微微一憾。
她此举是对樱花的死“心有愧疚”,还是“装模作样”?
“樱花的死,我觉得很遗憾。”她衷心地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在樱花的坟前蹲下。
他静静地看着这座简单的新坟,眼底透露着深深的、浓浓的悲意。
看着他痛心的侧脸,千祐不觉心头一紧、鼻子一酸,眼眶就潮湿了。
“你知道吗?”突然,他幽幽地问道,“昨晚不是意外。”
“咦?”她一怔,惊疑地望着他。
他缓缓地将脸面对她,那哀伤的眸子里放射出骇人的怒气及肃杀。
“是人为纵火。”他说。
千祐陡地一震,“人为纵火?怎……怎么会?”
有人故意放火烧死樱花?怎么会呢?樱花只不过是一匹老马,什么人会故意去烧死一匹早已派不上用场的老马?
武次凝神地睇着她的表情变化,而他发现她相当吃惊,就像她从来不知情似的。
她真的不知情吗?还是……她只是在作戏?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烧死樱花,不过……我不会放过那个凶手。”他说着的时候,眼底迸出愤怒的火花。
不知怎地,她感觉到背脊一阵凉意。
是人为纵火?谁会引燃十号马厩?不知为何,此刻川崎谦的脸庞不断地浮现在她脑海之中。
说她爸爸跟鸦会做买卖的是川崎谦,而昨晚他来过之后,十号马厩就失火……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关连?
昨晚她告诉川崎谦说十号马厩关着樱花,如果火真的是他放的,他又为什么要烧死樱花?
难道说他并不想让她知道马厩里关的,并不是她爸爸带来的樱花?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心里乱纷纷地,怎么也摸不到头绪。
“你想什么?”他忽地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般。
迎上他深沉锐利的目光,千祐竟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她觉得他在怀疑她、在审视她,他似乎觉得这件事跟她有关。
她当然可以大声地说“火不是我放的”,但也许……她真的脱不了关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那仿佛能杀人般的犀利目光逼视着她,用非常直接又冷肃的语气质问她。
他知道火不是她放的,但却可能是昨晚来找她的男人放的。
而他惊觉,现在他最想知道的不是那男人是否真有纵火,而是……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她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慌张地站了起来。
“我听说了——”他冷冷地道:“熊太说昨晚有个他没见过的陌生男人来找你。”
她脸色倏地转白。
睇见她的表情变化,他撇唇冷笑一记。“看来是真的。”
“我……他……”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慌着。
“他是谁?马厩失火跟他有没有关系!?”
原本他是打算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调查她,但不知怎地,当他想起她跟那个纵火嫌疑人之间可能的关系时,他竟忍不住地质问她。
管不了什么打草惊蛇,他只想立刻厘清一切,让他脑中纷乱澎湃的思绪得以平复。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他对她提出一连串的质疑,态度坚决而霸气得像是不容她再敷衍。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面露惊惧之色,嗫嗫地为自己辩驳,“我跟失火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你没关系,但跟那个男人有没有关系!?”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坐在草地上。
她惊叫一声,惶恐地望着眼中闪着熊熊怒焰的他。
“不是川崎,不会是他!”她冲口而出。
虽然她不断地想到川崎谦跟这件事的关连,但她不希望真的是那样。
因为川崎谦是她爸爸重用的部属,他甚至将她的终生幸福交托到川崎谦手中,假如她怀疑川崎谦,那也等于质疑她爸爸的眼光及决定。
“不是川崎,不是!”想起她被陷害而客死异乡的父亲,她的情绪越是激动。
见她那么激动地护着那个叫川崎的男人,他胸口的怒火更是猛烈。“你怎么知道不是他!?”
“我爸爸不会看错人的!”她大叫着,“川崎是我爸爸为我选的人!”
他怔住,神情一凝。
他咀嚼着她所说的话,蓦地恍然大悟。
难怪她那么维护那个川崎,难怪她这么激动,原来那个川崎是她爸爸为她选的人,也就是说……她跟川崎的关系是……川崎就是那个送她戒指,对她非常重要的人?
“你的马死了,我替你难过,但绝不是……”“绝不是你跟你的川崎干的,是吗!?”他愤恨地一阵抢白。
“你别乱栽赃!”她明明可以问心无愧,但却不知怎地感到心虚。
真的不关她的事?真的不是川崎所为?不,现在连她都不能肯定的这么告诉自己了。
她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不是因为她对川崎有信心,而是因为她不想质疑父亲的眼光及判断。
见她如此悍然地护着川崎,武次脸上的神情更为阴沉、狂鸷。
“你隐瞒真实身分进驹岳,为的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他恶狠狠地掐住她的手腕,“不过显然地,你的消息错误,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樱花。”
她陡然一怔,“你……你怎么……”
“别把我这个养马的当笨蛋,而你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精明。”他的表情扭曲了起来,而眼中更放射出骇人的凶光。
迎上他那如发怒的狮子般杀气腾腾的眸子,她头皮一麻——他知道她在找樱花!除了这个,他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为你的樱花在我这儿,可是马厩失火这件事,你跟你的川崎都脱不了嫌疑。”他说。
“你!”
“如果樱花真是你跟他害死的,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他两只眼睛窜燃着怒焰,似要将她焚毁般。
“别用那种黑道的口气跟我说话!”虽然她对樱花的死感到遗憾及疑惑,也几乎可以确定他跟她爸爸的死无关,但天生的傲气及倔强却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着他。
武次微顿。
他望着她的眸底有着愤怒、懊恼,还有一丝不明显的沮丧及怅然。
“看来你已经事先调查过我的背景——”他冷冷地说,“怎么?我黑道的身分让你以为你的樱花在我这儿?”
他爬满血丝的眼睛让她不敢再直视,她避开他的视线,“放开我!”
“我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他攫住她的手腕,不自觉地使了全力。
千祐疼得眉心紧拧,却还是不肯示弱地瞪着他。
“樱花不在这里,而我也不是放火烧你樱花的凶手,既然我们无冤无怨,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交代。”她傲然地嗔瞪着他,“放开我,我现在就离开你的牧常”他蹙眉一笑,冷绝得叫人打起寒颤。
“我这儿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走?她的出现搞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而她现在轻轻松松地就说要走?
“你想怎样!?”觑见他闪动异彩的眸子,她不觉惊悸心慌。
“在我尚未厘清一切以证明你及你的川崎清白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你凭什么?”她娇悍地说,“你这是非法禁锢,我要报警!”
“好啊,”他唇角一掀,勾起一抹冰冷而阴惊的笑意,“如果你能报警的话。”话落,他一振臂,千祐已经整个人跌坐在草地上。
惊魂未定,她发现他已经欺近了自己。“你……你不能……”“我没什么不能,也没什么不敢。”他打断了她,那冷峻的脸突然地靠近她。
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愤恨阴鸷的气息,她倒抽了一口气,只想远远地离开他。
他察觉到她想逃开,伸手便钳住了她。
他强劲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颈项,教她心底升起了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恐惧感。
“什么非法的事,我都敢做。”他冷冷的唇片几乎贴在她脸颊上,“记住,我是个百分之百的黑道。”
说罢,他扳着她的脸,给了她一记重重的、发泄式的深吻——当武次的舌在她口中探索翻腾,千祐的脑子突然有几秒钟的空茫。
他的吻一如上次的火热、强烈,就像要吞噬她、毁灭她似的。
“唔!”她挣扎着,但他的手臂却强而有力的将她紧紧箍祝他将她压在草地上,让她动弹不得地瘫软在他的臂弯之中。
倏地,她惊觉到他结实的大脚强势地介入她两腿之间,而她很快地感觉到他身体的摩蹭及摩挲。
不知为何,他恶意的挑逗竟引起她生理及心理双方面的反应及震憾。
“不!不……”她为自己的一时情迷而感到羞愤。
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他是一个深具魅力及吸引力的男人,但她不能忘了他并未真正洗脱嫌疑。
就算他真是清白,已有婚约的她也不该放任他如此对待。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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