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一怔,疑惑地看着他,然后也看着自己手心里那只已经修复的戒指。
“我昨晚到熊本找了个师傅镶嵌好了。”他淡淡地说。
她陡地一震,这才想起熊太刚才说他连夜开车到熊本去的事。
他……他趁夜赶去再赶回来,就是为了修复她的戒指?
这一瞬,她心中原本所坚定着的某一个信念……动摇了。
为什么每当她对他的所做所为感到气愤、不满、甚至憎恶的时候,他的一个举动或是一句话就能轻易的摧毁了她对他的恨?
她想走,但当她看着这枚戒指时,她却只想着留下来。
她好无助,心里充满了矛盾、挣扎、以及几乎淹沾仅她的罪恶感。
父亲的死,她忘不了,但……对于他,她竟也恨不了……真的是他干的吗?不是吧?她的心里经常出现这个声音,而也因此,她越是感到痛苦挣扎。
“要不要我送你?”他睇着她问。
“不……”她想拒绝他,但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所有的话梗在喉咙,又涩、又苦。
她恨他偷马杀人、她气他对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但当他为她做了一件“小事”,她就激动莫名。
她好恨自己不够坚强、好恨自己不够决绝、好恨自己居然对他暗生情愫。
她当然不愿承认这样的事实,但她知道……她已经迷恋上他。
武次安静地凝睇着她,像在解读着她眼中的复杂情绪。
“你急着要走吗?”他声线平缓地道,“家里有人催着你快回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被动地摇摇头。
“既然不急,再待一阵子吧?”他说。
“我……”她抬起眼,眉蹙唇颤地说不出话。
“我缺人手。”他淡然一笑。
其实他对她也有诸多怀疑,以他的直觉,他可以说她来到这儿、待在这儿,一定有着什么目的。
虽说他并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为何,但对于来历不明、意图不清的人,身为当家的他都有义务小心注意。
但他不希望她走,即使明知留下她就像是在驹岳里安着不定时炸弹般。
“留下来,好吗?”他近乎恳求,“再帮我一阵子。”
看着他诚恳的神情及那双炯亮澄澈的黑眸,她说不出“不”字。
她知道自己动摇的原因何在,但她在潜意识里强迫自己接受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留下来亲手救出樱花,然后戳破他的假面具。
“唔。”她眉心深锁,闷闷地答应。
武次放心地一笑,“吃饭去吧!”他说。
转载自:POOH乐园小棒头扫描ROBIN校对坐在床上,千祐恍惚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她脑子里乱烘烘地,像有几百只小鸟在那儿叽叽喳喳地吵得她不安宁。
现在,她实在没什么好想好烦的。
樱花就在那个马厩里,只要能把樱花带走,然后向警方证实黑川武次跟她父亲之死脱不了关系,那她就大功告成了。
想来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何却深深的困扰着她?
就像她所害怕,甚至不愿面对的——她真的爱上了他吗?
不,她明知自己不能对他有任何情愫的!
“千祐。”突然,窗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唤。
她陡地一震,因为在这儿,应该不会有人能叫出她的全名。
忽地,窗外出现了一道黑影,定睛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川崎谦。
“川崎?”她一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所以偷偷跑来看你。”他说。
“你真是……”她皱着眉头,“要是被发现,我就前功尽弃了。”说着,她连忙将头探出窗外,不放心地张望着。
川崎谦笑笑,“你不必担心,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看守的人,一入了夜,大家就都睡了。”其实来到这儿,他也很吃惊。
就他对黑道的印象,他们应该都非常有警觉性,而且一个会长的栖身之处更应如此。但这儿就像个普通的牧场,别说没有人看守,就连只狗都没有。
“那当然……”她幽幽地道,“大家白天都忙翻了,晚上当然要好好休息。”
看着她有着淡淡忧愁的美丽脸庞,他不觉心神一憾。
不知怎地,一阵子不见,他觉得她成熟多了、妩媚多了。
他察觉到她有所改变,但……是什么让她有此转变呢?
“千祐,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北海道吧!”他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带她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要是她真惹出什么事来,他非得跟着倒楣不可。
“不行,在还没救出樱花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她说。
“救出樱花?”他一怔。
樱花现在就在京极的九州马坊俱乐部里,她怎么可能救出樱花?她指的是哪匹樱花?
“是的。”她态度坚决,“樱花确实在这儿。”
“呃?”他眉头一挑,讶异了一下。
他知道这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不过他当然不能说。
“樱花就在十号马厩里,我迟早会把它救出来,然后告发黑川武次。”
“千祐……”听她说得那么笃定,好像樱花真的就在这里一样,他不禁觉得诧异。
他不清楚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但他可以非常坚决的确定,在十号马厩里的樱花绝对不是片山雄三带来的樱花。
“我就快要成功了,你先回去吧!”她意志坚定地决定留下,“别让人发现你到过这儿。”
“可是……”听她说要去救出樱花,他不觉发愁。
若是她真的成功救出樱花,却发现此樱花非彼樱花的话,她会不会开始怀疑他?
不行,他必须在她成事之前湮灭证据,即使那是匹无辜的马。
“好吧!”他假意打消劝她回家的念头,“那你要小心。”
背过身,他心中盘算着一个歹毒的念头——绣芙蓉2003年10月25日整理制作千祐迷迷糊糊地睡去,然后在一阵若有似无的低嘶声中惊醒。
她本想充耳不闻,继续睡觉,但不知怎地,她无法忽视那不知名的低嘶。
穿上衣裤及外套,她走出了木屋。
往远处一看,她发现有一处马厩正窜着红色的火光,而那竟是十号马厩“樱花!?”脑海中一思及樱花,她拔足就往十号马厩冲去。
当她气喘吁吁的来到十号马厩前,她发现火舌已蔓延到马厩入口。
里面浓烟满布,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她可以听见马嘶的声音,像在无助的求救。
“救火啊!”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扯开喉咙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她抓起一旁的铁铲,拚命地敲击着门锁。
该死的熊太,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出现!?她在心里着急又气愤的咒骂着。
不一会儿,她的叫声引起了骚动,幽黑的草原上亮起了一簇簇的灯光。
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她知道大家听见她的叫声了。
就在几道快速赶至的人影中,她看见了武次惊急的脸。
“熊太!”他冲向门口,打开了锁,“水!”
“是!”熊太也一脸谨慎,连忙接来了水管。
看见大家忙着救火,千祐发现自己竟派不上用常她不安地站在一旁,而武次则指挥着熊太他们以水柱强力喷洒火常“樱花……”她忧急地往熊熊烈焰中望去。
不行,樱花不能死。要是它死了,她爸爸的真正死因就永不见天日了。
忖着,她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往火场里冲。
“你做什么!?”武次一把攫住她,将她扯了回来。
“我要救它!”她说。
他浓眉一拧,神情深沉,“不关你的事。”说罢,他旋身冲入了马厩内。
“会长!”熊太一惊,但想阻止他已来不及。
“快喷水!快!”他指挥着其他人继续灭火,一心只希望他们的会长能平安无事。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冲入火场,千祐傻了。
樱花只是他不劳而获得来的马,而且以他的雄厚财力,他根本不需要为了一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樱花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但对他……也那么重要吗?
她脑海中盘旋着种种的疑问,而她发现自己离真相居然越来越远……在强力水柱的灌救下,火势渐渐地被控制住,而众人忧心的是冲入火场的武次不知如何?
就在熊太他们觉得不妥,想跟着进入火场之时,武次拖着樱花艰难地走了出来。
“会长……”熊太松了一口气,赶忙趋前。
“联络伊东医生!快!”还未走出马厩,武次就朝着熊太大叫。
“是。”熊太应声,赶忙打着电话。
武次一身狼狈,而那匹被他拖出来的马也伤痕累累,不断低喘。
就在此时,千祐惊讶地发现到……那并不是樱花。
虽然它身上的毛已经有部分烧焦,但她可以清楚地确定那只是匹血统不算纯正的普通老马。
那就是让他奋不顾身冲入火场中营救的……“樱花”!?
她陡地一震,再也动不了。
武次一将樱花拖出,樱花四脚一瘫,砰地倒在地上。
武次眉心一蹙,难以置信又神情悲恸地看着它。
他蹲在它身边,抚摸着它。它勉强地抬起眼睇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动也不动。
武次艰难地深深呼吸一记,声线哀伤而低哑地道,“熊太,请伊东医生不必来了。”
“会长……”熊太看得出他有多痛心难过,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千祐木然地趋近,再一次仔细地看着那匹已经气若游丝的马。
没错,那确实只是一匹老马,她甚至不知它属于什么品种。
“它……它就是樱花?”她喃喃地问。
武次眉丘隆起,神情悲痛地睇了她一眼,“对,它就是樱花。”
“它真的是……”千祐难以接受这个教她震惊的事实,一时说不出话来。
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再看她那怪异的神情,他脑中闪奇+shu网收集整理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它就是樱花?真的是樱花?
她为什么那么问?好像她以为在里面的樱花,跟她看见的并不相同。
她所认为的“樱花”,不是他的老马樱花吗?那么……她所认为的樱花是什么?
熊太说过她可疑,是因为她曾在马厩外探头探脑,难道说……她来此地的目的就是马厩里的樱花?
不过显然地,她现在已经发现马厩里的樱花并不是她要找的马了。
“熊太,”他唤来熊太,“葬了樱花。”
说罢,他霍地起身,快速地离开。
看着他悲哀的身影,熊太说:“会长一定很伤心。”
平时在牧场里,他都称武次为黑川先生,但今晚事发突然,他竟一再地称他为会长。
“樱花是老爷子送他的,都跟了他那么多年了……”另一人幽幽地说着。
熊太一叹,再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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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千祐再也无法阖眼。
发现被关在十号马厩中严密照顾着的樱花,居然不是她的樱花后,她所有的追查结果又打回了零。
她一边庆幸着他并没有偷她爸爸的马,一边又为找出真相的遥遥无期而感到无力怅然。
真的是他吗?当时她爸爸带着樱花到熊本来接洽的对象真的是他吗?
当日谋害她爸爸的人为了掩人耳目,甚至残忍地将一匹活生生的马沉入水中,以假造意外的事实;而他,却是个为了一匹不值钱的老马,顾不得自身安危冲入火场里的爱马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随意地残杀马匹?
是哪里出了差错?是谁说了谎?川崎谦说她爸爸跟鸦会谈生意是真的吗?她是不是该直接找黑川武次问个明白?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了,她心里对他有着莫名的情感,而那些不该有的情感教她无法理智正确的作判断。
她该放弃这条可能错误的线索,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追查?
爸爸,请您教教我该怎么做?她在心中无助地向死去的父亲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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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太来到武次的门外,“会长,您醒着吗?”
“门没关。”里头传来了他沉沉的声音。
熊太推门进入,只见他神情哀戚地坐在窗边。
“都办妥了?”他问。
“是。”熊太点头。
他没有转头,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好久、好久。
其实他不只哀伤樱花之死,同时也思索着千祐的事。
熊太当然知道他还沉浸在樱花死去的悲伤里,但有件重要的事,他一定要立刻向他禀报。
“会长,有件事……”他碍口地问。
武次回头睇了他一眼,“说吧!”
“我在马厩附近找到一个油筒及破布,这场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他说。
“什么!?”武次神情一沉,眼中射出骇人的凶光。
看他那可怕而愤怒的神情,熊太略感不安。
他皱着眉,一脸迟疑犹豫地。“会长,我想问您一件事……”武次直视着他,以眼神示意他可以发问。
“您……您今晚接近十二点时,有去找那女孩吗?”其实熊太在晚上曾发现有个男人身影在千祐窗外与她交谈,因为距离远,他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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