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钱财闻言脚步一顿,旋即淡然一笑道:“是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慈恩听后,有些意外的看了沈钱财一眼。
慈恩知道,虽然沈钱财一路上,没有多管闲事,把自己置身事外,但由始至终,都有一份担子无法放下,无法释然,这不是他感觉天下不公,而是他自己的事!说白了,就是自以为是!
的确,换做是谁,做了沈钱财那些事情后,能不自大?能不骄傲?
沈钱财自己内心里,其实渐渐把自己当成了一回事,认为这世道上,可随他心情做变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他去参加了一场场战事,虽然因为有他,胜仗不断,可如果没有了他,难道就赢不了?
慈恩要做的是,不仅让流民,难民,和深陷水火的百姓不要依赖太多,特别是那些好管闲事,打抱不平的家伙,这些家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世人歌颂他,赞美他,但往往,很多情况下,这不仅无法帮助人,反而是在害人!
同时,慈恩也想让鄢国兵马,不在依靠皇父这个人,因为他很清楚,敬仰,崇拜一个人久了,会让自己的自信心大打折扣,从而导致很多人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难以出头!
其实人和人都一样,难道你有两个脑袋?
“要稳住天下,不是依靠兵强马壮,而是民心,民心所归之处,自是天下太平,而若朝廷不仁,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兵马,武器,这些也只是梦幻空花,南柯一梦罢了!”慈恩再次点醒道。
“老百姓想要天下太平,过着安稳的日子,首要的便是解决温饱问题,衣食住行一样不能少了,而这些都缺少不了俗物,那便是钱!”沈钱财淡笑道。
“所以这一次回去,你可想好了?”
“嗯,想好了,我只要在背地里插插手便行了,至于皇父,他死了。”
“曾经的大齐其实不弱,特别是兵力,如果你当初没有参与进去,只是一味的在后面发展,或许天下能稳定的更快!”慈恩又道。
“是啊,国富,自是民强!但同时也需要英雄,要英雄,就要有牺牲,这个人可以是皇父,但也可以是其他人不是吗!”沈钱财释然的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旋即都是淡然一笑,再次苦行!
鄢国历,天玉五年,春。
天下九州,归于大鄢,蒙古无论是在西北的忽必烈,还是因青州战事,气的吐血,从此便待在蒙古首府,哈拉和林的蒙哥,再也没有动静。
听闻,玉门关上,已经有一百门天玉炮,每当西域外的使臣来到玉门关时,都是胆战心惊的。
大理早在一年前,便彻底向鄢国俯首称臣。
高丽和鄢国保持友好关系,两地商贸不断,让青州、徐州和扬州成为商贩的聚集地,为了方便走商,朝廷和富商们共同出资,修桥铺路,再由天水学府所开发的新式马车和轮船,大大提升走商效率。
鄢国一直处于欣欣向荣中,没有停止,只有进步,不断进步!
鄢国历,天玉五年,冬末。
这一日,鄢国皇父沈玉嘉逝世的整整三年时间,本来渐渐被忘却的人,突然浮现在很多人心头,有人伤感,有人悲叹,有人借酒消愁,有人望月兴叹,也有人在怒骂,还有人在笑!
寒风,吹过依依杨柳,天水籍河河畔,走来一人,此人容貌俊秀,一袭破旧衣衫,洗的干干净净,但似乎常年被日头暴晒的皮肤上,有些黝黑,不在白净了。
这人路径籍河河畔的一排铺子时,突然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左边的面馆。
这个面馆,和天水清晨,冬末人烟稀少的环境完全不同,这里聚集了很多人,十有八九都是客人,从一张四人坐的八仙桌,硬生生挤到八人来看,这面馆的生意很火爆!
再看,这面馆中,柜台后一个半张脸,计划都被长长刘海给遮蔽的女子,五指飞快的在算盘上敲打着,这一幕让外面的青年的表情,更显呆滞。
不过只是一笑,青年便径直离去。
便在青年离开后,正在敲打算盘的女人,突然仰起头,目光充满疑惑的看了一眼店外,只是那里,除了客人,便再也没有任何值得关心的地方了。
摇摇头,女子继续低头算账。
“让让,让让啊……”
一个壮硕的汉子,推着一辆盛满石料的木车突然从青年身前穿过,这个汉子虽然很壮硕,不过却不高,容貌也是长得很端正,当他从青年身边穿过一霎那,突然一顿,回头看着青年的背影愣愣发呆。
“怎么了英员外?”突然,一个路过的中年富人,看到汉子后,突然又笑道:“你这富甲天下之人,居然也要自己干活啊!”
汉子突然醒悟,晃晃脑袋,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看了一眼渐走渐远的青年背影,旋即便看着中年富人笑道:“嘿,俺还不是被老婆子逼着吗,你看俺现在身上的肥膘,都他娘的变成精肉了!”
“哈哈!英夫人真是教夫有方!”中年富人哈哈大笑一声,突然也疑惑之前英员外的愣神,便好奇道:“刚才你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今天正好是我表哥的……算了,先走了,下次到我店里喝茶啊!”汉子说到一半时,突然顿了顿,旋即似自嘲的笑了笑,便继续推车离开了。
人,是会变的,青年怎么也没想到,刚才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居然与他擦肩而过了!
“哥俩好了啊,六六六啊……”
一大清早的,便有一群捕快在一家酒肆吆喝不停。
这幅场景,让人看了绝对心寒啊!这可是应该为百姓安危考虑的公仆,此刻却在这里喝酒猜拳,简直……
不过,知道的人很清楚,他们哪儿是什么大清早就聚在这里喝酒啊,而是从昨夜开始,就喝到了大清早!
但奇怪的,官府没有派人来阻止,反而仍有他们,因为不少人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而这些捕快的头头,又是什么人!
“哈哈,张捕头,你又输了!”
“靠,输就输了,怕老子输不起啊,来,看老子干了这一碗!”
“别别,头儿这一碗下去,保证是不醒人事了,如此还怎么说后续的故事啊,先讲讲吧,哥们可都听得心痒呢!”
“后续啊,这后续可经常了啊!知道什么叫铁枪镇魂么!当初还是皇父手下护卫的赵穆将军,直接把黄河寨前来挑事的匪人,全挑了,那一枪,快若闪电啊,眨眼间,一个匪人的脑袋就被捅出一个血窟窿,紧接着,赵将军铁枪一扫,刹那间啊,那是人仰马翻,遍地躺尸啊……”
张捕头说道兴奋处,那是双手连连舞动,不觉间,就给了身边一个小捕快一巴掌,打得小捕快都要哭了,正要抱怨几句呢,突然发现张捕头目光一凝,冷冷的望着店外。
“怎么了?”小捕快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吧?”
张捕头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痴痴的说了一句。
“张捕头,您是咋了?傻了?犯病了?”
“啪……”
张捕头突然又给了小捕快一巴掌,紧接着也不理会对方傻了眼,一跃而出,冲到酒肆外,可目光一扫见,却没发现之前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难道我真醉了?”
张骥摇摇头,旋即扭头看着捂着脸的小捕快道:“你丫的才傻了,你们全家都犯病了!来来来,在划两拳。”
便在张骥回到酒肆中后,一个青年从酒肆旁的巷子里走出,看了一眼酒肆门口,旋即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
一朵雪花,突然落在青年鼻尖上,惹得青年仰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上空已是漫天飞雪了!
雪,让青年在一年前,感觉是很讨厌的东西,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在一年后,他又释然了,接受了,如同屈服一般。
漫步在雪中的青年,显得是那般的单薄,无力,但他的走姿,却是那边的沉稳,有力。
一步,一步,坚定而不移,向着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街道,慢步走去。
天水,籍河之西畔,一处小院中,宁沧珺看着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在院中嬉闹,调打,不知为何,眼眶红了。
“三夫人又触景伤情了!”一个丫鬟在后方看到这幅场景,摇头一叹道。
“唉,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有了孩子,就三夫人没有啊,自然是……咳……”一个男仆也摇头叹道。
“听说,三夫人还没过门呢!”
“不是吧,那她为何还留在这呢?”
“不知道,不过听说三夫人已经等了老爷很多年了!”
“看来三夫人对老爷的情,已经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了!”
“是啊,可惜老爷他……”
“嘘,不要说了!”
一男一女两仆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华贵少妇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走入院中后,顿时闭口不言了。
“姐姐,陛……莲儿,你们来了。”
宁沧珺看到来人,立即起身欠身施礼道。
“二娘……”
顿时,本来在院中调打的三个孩子,纷纷冲到少妇跟前,抱着她的大腿不断撒娇。
“缠着娘没好处,缠着大姐才有好处,知道吗!”突然,跟着少妇一同走进来的一个少女眉梢一挑道。
“大姐……”
顿时,三个孩子纷纷就缠上了这位大姐!
“乖,不过可惜啊,朕……哦不,姐我可没什么东西给你们啊!”
“姐姐骗人……呜呜呜,再也不理姐姐了……”
三个孩子顿时就闹起来了。
“嘿,比我还会撒娇,好啦好啦,拿去吧。”少女没好气的从身后一名护卫手里,接过几袋东西,直接塞给了三个毛孩子。
这三个孩子,自然就是沈玉嘉和颜芷绮的三胞胎了,现在这三个家伙,都已经三半岁了,一个比一个调皮捣蛋,比之当初的沈梦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沧珺在这独院久居,未免太清冷了,不妨去宫里陪陪我和梦莲吧!”庞飞燕坐在宁沧珺身旁,握着她的手笑道。
庞飞燕很清楚,她有梦莲,姐姐颜芷绮有三个孩子,唯独这位妹妹,和相公之后,连一份牵挂都没留下,便……
“不了,绮姐姐时常要出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孩子,而他们如果也去宫中居住,未免惹得不少老臣说些话了!”宁沧珺摇摇头,看了一眼院落,又笑道:“清冷点也好,我也喜欢清冷的日子,况且在这里,有我和相公的回忆!”
“睹物思人,很苦的!”庞飞燕眉头一皱道。
“再苦,也没有相公苦!”宁沧珺却是淡淡一笑,只是眼眶更红了。
又是这一天,这三年来,这一天是最折磨她的,但她始终无法离开!又不舍,又不愿,还有一份期待吧!
这两年,每到这个日子,非也都会回来,和宁沧珺聚聚,去年连远在东北的颜芷绮,都回来了,今年听说也要回来,只是不知,能不能赶得上了。
“下雪了!”
突然,庞飞燕仰头看着漫天飘雪的天空,呆呆的说道。
“哦……哦……下雪咯!”
三个孩子兴奋的挥舞小手叫着。
小雪漫天,飘然而下,此时的小院外,一匹骏马奔驰而来,可未等骏马听到门前,便嘶鸣一声,四蹄着地,一动不动了!
闻声在后,一步步走向小院的青年,突然一愣,当他面无表情的转头望去时,瞬间,神色一僵。
出现在青年身后的,乃是一个冷艳无双,英姿飒飒的麦佳人!
与此同时,麦佳人也浑身一震,瞬间,泪流满面。
(全剧终)
第三卷烽火狼烟814。第8184章后记
天水城中,一个青年策马狂奔,惊扰了不少路人和小贩。
众人惶恐不及,纷纷左右闪避,一时间,街道乱成一片。
“站住!”
张骥头戴乌纱,身披黑衣,腰悬佩刀,一步冲出便拦在了骏马前方。
“滚开!我有要事!”
马上青年大喝一声。
“唉吆喂,我说小哥,你光天化日,骑马扰民,似乎还有理了!”张骥是怒极反笑道。
“在不让开,小心我撞飞了你!”青年冷喝道。
“让!呵呵,行,请吧!”张骥闻言,居然让出道路,这一幕顿时把路人气得不行,大骂张骥欺软怕硬,不配做大鄢捕快。
青年见张骥让路,也没有要废话的意思,焦急的一甩马鞭,骏马嘶鸣一声,便要冲出,可突然,骏马还没跑出几步,一根扁担横空而出,拦在骏马双蹄之前,骏马前蹄一撞,竟直接跪了下来,而身在马背上的青年,也是一个不慎,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里,直接从马背飞出,砸到地上滚了两圈,方才停止。
“喔喔喔!!”
顿时,百姓齐齐欢呼了。
张骥把手中扁担甩手抛还给一个小贩,拍拍手,戏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笑道:“敢在本捕头面前装大爷,找练啊,你骑快马在闹区滋事,惊扰百姓,现在,本捕头要拿你到府衙,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知道吗,但你所说的话,也能成为呈堂证供,我会一一记录在案,小心了!贿赂什么的……喂,你……你要干什么!别跑!”
张骥这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青年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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