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爸!醒来!快醒来……”她惊骇地瞪着父亲,立刻跪起,拚命按压着父亲的胸口急救,颤声低喊。
父亲是她唯一的支柱,也是这些年来让她撑下去的理由,如果他不在了,那她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靠!这姓常的竟然真的挂了!真的太没用了……”
“真的,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啧……”那三个流氓连声啐骂。
常率真不愿停手,咬着下唇,不断地想救醒父亲,但父亲的心脏始终不再跳动,胸膛明明还温热,里头却已一片死寂……
“喂,你老爸已经死了,没救了啦!”那壮硕的流氓嗤笑地道。
爸爸……死……了?
她僵住了,怔怔地望着动也不动的父亲,怎么也无法接受这可怕的事实。
这……是噩梦吧?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这么一连串夸张的事,只有在梦里,才会在转眼之间,母亲死了,最爱的父亲也走了,而她成了孤儿……除了一堆债,一身贫困,什么也没有……
这是个可怕的噩梦!
但更可怕的是,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倒好,反正你也没什么亲人了,就跟我们走吧!”那流氓说着拉起她。
“别碰我!”她一震,如着火的母狮,狂怒地甩开他。
“妈的,你这臭娘们,看我不整死你——”那流氓竖眉瞪眼,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拉过来。
“你这个凶手,放开我——”她气疯了,握拳不停地捶打抵抗。
“你给我安静!”他大怒,朝她的脸又是一拳。
她痛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全身的力量都被打散了。
“哼,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以为你斗得过我?”他像在抓小鸡似的拎起她,另一只手则摸向她的领口。
不!不要!
常率真在心里大喊,吓得浑身发颤,手不经意碰到短裙口袋里的石头,想起了傅止静的话,突然好想哭。
这块石头哪里是什么奇迹了?
如果它真有灵,就不会任她被这些坏蛋欺负。
如果,它真的能改变她的命运,她又怎么会陷入更深的泥淖?
傅止静……终究开了她一个大玩笑!
她心中气苦,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那颗黑玉,使尽所有的力气砸向那流氓的脸,并且嘶哑大喊:“滚!你这只肮脏的猪!我要杀了你,你去死吧——”
那流氓轻易地揪住她的手腕,仰头大笑,“哈……这是什么?你居然想用一颗石头打倒我?太可笑了,这个小石头能起什么作用?……哈哈——呃!I
他的笑声在刹那间戛然中止,因为一根又长又尖锐的东西突然刺穿了他的脖子,又狠又快,封喉的瞬间,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到痛。
常率真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他僵住的笑脸和四肢,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肥硕的他像只小鸡似的被人拎起,整个人不断抽搐,喉咙发出嘎嘎的抽气声,五宫完全扭曲变形。
“小看这个黑玉石,是会没命的。”一个深沉而毫无温度的声音幽幽地从流氓身后响起。
那流氓两眼凸起,张口结舌,有如听见死神的召唤。
常率真怔怔地将目光上移,这才发现,拎起那流氓的,是一个高大俊逸、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
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到她家的?他是谁?难道又是另一个恶霸吗?
她惊凛结舌,呆掉了。
“你,就是常率真?”那男子突然将目光栘向她,又看着她手中的黑玉石,冷冷地问。
倏地被点到名,她吓得小脸毫无血色,左右一看,另外两个流氓早已被摆平,双双跌坐在地上,双手似乎都被折断了,脸色比她的还要惊恐惨白。
老天爷!流氓还没走,又来了一个更可怕的煞星?
常率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黑玉石,颤抖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家伙该死,对吧?”男子的眼神几乎能将人冻结。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屏住气息,惊愣地看着他。
“放心,如你所愿,他就快死了,顶多只能再撑三秒……”男子对着她说完,将长针抽离,那流氓的颈动脉立刻喷出鲜血,果真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两眼翻白,立即毙命。
男子将那流氓丢出大门,才转头对着另外两个吓得发抖的流氓,以冷到不能再冷的语气斥道:“你们,给我滚!”
面对这可怕煞星,那两人哪里还敢迟疑,夹着尾巴,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常率真的家。
恶人走了,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但常率真的恐惧却持续加深,因为还有一个人还没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那男子一步步走向她。
“不……你……你是谁?”她瞪大双眼,惊慌地向后缩。
“我是来接你的人。”
“接……接我?”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事了,继续待在这里太危险。”那男子弯下身,朝她伸出手。
“不要——”她尖声大喊,对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受够了。
“喂……”男子被她喊得一怔。
她猛地跳起,打掉他的手,冲出家门。
此时此刻,她只想逃得远远的,逃出这个噩梦,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冰凉的夜风刮着她的发丝,秋月像在嘲弄她似地高挂夜空,她心慌意乱地埋头狂奔,突然之间,一道人影堵在她前方,她来不及收势,整个人撞了上去。
“啊!”她惊呼一声,双肩被人按住。
“你这样横冲直撞很危险。”熟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她愕然地抬起头,瞪大双眼,一股寒意窜满全身。
是那个像死神的黑衣男子!
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的?
她又惊又怕,抖着手推开他,转身就跑。
只是,她才跨出两步,他就像变魔术一样,刷地又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别再跑了,你不累吗?”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冷地道。
“你……你……”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难道是个鬼?
“喂,你别怕,我没有恶意……”他试着解释。
她哪有心情听下去,直接窜向右方的小巷,一心只想摆脱这个鬼魅般的怪人。
男子瞪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峰,脚下一点,住上跃起,有如长了翅膀,在半空中翻转一圈,笔直地降落在常率真身前。
常率真吓得向后坐倒,瞠目结舌。
“你还真爱跑步啊……”他冷讽地走近。
“别……别过来!”她举起手,颤声喝止。
他盯着她手中紧握的黑玉石,立刻停下脚步,收起讥讽神态,恭敬地道:“是。”
她呆了呆,没想到他真的停下来,乘机踉跄爬起,边后退边警告:“你别再靠近我,否则,我就用这颗石头打你……”
“那颗“石头”不是用来打人的,常率真。”他不悦地道。
听他又叫着她的名字,她又一阵悚然,惊嗫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在这几天内已传遍全世界黑白两道了。”他冷笑。
“什么?”她茫然地瞪大眼睛。
“意思就是……你已经成了名人了。”
“名人?”
“对,即将被各路人马追杀的名人……”他嘲讽中饱含恫喝。
这……这算是恐吓吗?她后退一步,扬声大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别再跟着我……”
说罢,她立刻转身狂奔。
“又跑了……真是的!”他不耐烦地瞪着她的奇Qisuu。сom书背影,轻哼一声,随即往前跨步追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步的距离将近十公尺,简直就像古代草上飞的轻功,他毫不费力地就追上了常率真。
常率真感到背后一阵劲风逼近,惊骇地转身,但才一回头,身上不知哪个部位被点了一下,顿时整个人昏麻欲睡,往前倒下。
那男子如鬼影般闪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不……不……”她心中又惊又怕,想挣扎,但意识和力气却不断地飞散,只能喃喃地以微弱的声音抗拒着。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跟我走。”男子低下头,一脸严肃地宣称。
不!她哪里都不去,她要留在家里,留在这里,留在爸爸身边……
她很想推开他,很想逃走,但眼皮和身体就像铅块一样沉重,感觉上所有的东西部在下坠,连同她的世界,也正在急速崩解……
就在一切变得模糊晦暗之际,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男子那一双清亮如星光的眼睛,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向,在她合眼的那一刻,显得特别闪耀明亮。
第2章
常率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遭的景象,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事实还是梦境。
耳边传来隆隆的引擎声,狭窄而设计奇特的床和房间,以及那种怪异的虚浮感
这是……飞机?
从沉沉的黑暗中苏醒过来,愣了好半晌,她才惊觉自己在一架私人飞机上!
而且,正在飞往不知名的目的地。
“你终于醒了。”黑衣男子像尊雕像般伫立在床前,一样是那副冷飕飕的酷样。
“我现在在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她惊惶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望着他,急声追问: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被眼前这个男人绑架了。
她认得出来,这个男子正是最后出现在她家的那个奇怪的男人,手段残酷,冷漠无情,而且还像鬼魅一样来去无踪。
老天!被这种人抓住,下场会如何?
她抖着手揪紧衣领,简直要吓掉了魂,
“脸颊红肿,轻微脑震荡,挨了打还拚命乱胞,你真的不要命了……幸而没什么大碍,不过,资料却显示你贫血,以及……营养不良?”
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迳自念着手中一张类似检验报告,只是,当他念到最后一项时,似乎有些诧异,目光从报告移向她的脸庞。
“在号称富饶宝岛的台湾,居然还会有人营养不良?你的日子,真的过得那么苦吗?”他挑眉冷啐。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放我回去!”她焦急地大嚷,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谈论什么营养问题。
“冷静点,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差,医生嘱咐得好好休养。”他不疾不徐地安抚。
“我不想休养,我只想立刻回家!快放我回去,我爸他——我爸——”她想起猝死的父亲,眼眶泛红,声音也不禁哽咽。
她得回去确认一下,也许他只是一时停止呼吸,也许……
“你父亲已经死了,他的后事,我已请人处理了。”他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截断她的话,仿佛死掉的不过是一只动物,而不是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哭喊:“处……处理?你怎么处理?把他随便丢在哪个水沟?还是路旁?还是海里?”
“放心,我已照着他的心愿,请人将他和你母亲的骨灰安置在山上那个风景优美的望海园里了,日后你想看他们,随时可以去。”
脸上还挂着泪,她却呆住了!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妈的事?又为什么会知道爸爸的心愿?那个望海园曾是爸爸和妈妈热恋时说好死后要一起合葬之地,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家的事了如指掌?”她惊恐地瞪着他,背脊一阵发凉。
“你应该饿了,我去帮你准备……”他没有解释,迳自合上手中的资料,转身走开。
“等等,你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明明一无所有,如果你想绑票勒赎,就应该找个更值钱的……”她焦虑不安地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澄清,“我并没有抓你,我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为什么?”她愣了一下。
那男子缓缓踱回床沿,低头看着她,眉心向中问聚拢,反问:“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慑人的气势迎面扑来,她有些害怕,缩回床内,僵硬地猛摇头。
这个男子比之前闯入她家的那三个流氓更令她心惊胆战,即使他此刻看来没什么杀气,也闻不出敌意,但她亲眼目睹他杀人的狠辣与残酷,心里很清楚他有多危险,一旦惹火了他,说不定下个被杀的就是她。
男子原本冷调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困惑,微偏苦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她趁他移开视线之际,偷偷端详着他,想将他看得更仔细些。
他有一张年轻冷绝的俊脸,有如冰雕出来的一样,五官充斥着令人寒颤的凌厉,双层如飞剑,双眼细长如薄刃,挺鼻似刀锋,唇形下沉,仿佛从来没笑过。
他的身材高挑修长,却穿着一身刺绣着奇特图腾的黑衣黑裤黑靴,上衣立领宽袖,衣长至大腿,腰间还系着—条长长的宽布,更加强调了他矫健扎实的阳刚曲线和清冽冷肃的魄力。
除了衣着不太寻常,口音不像台湾人,这个男人还蓄了一头乌黑得发亮的长发,发长及腰,整齐地束在后颈,只有刘海和耳鬓的几络发丝,垂覆在他冷峻的脸上,勾勒着他那份独特不凡的轮廓相貌,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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