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她一怔。
“对啊!帮你改变你的命运。”
“改变命运?”
“是啊,难道你不想摆脱这种无奈又痛苦的贫穷生涯?”傅止静盯着她。
她愣住了。
摆脱这一切?她当然想,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你别开我玩笑了,傅止静,我就算想改变命运,也是以后的事……”她瞪着她,小脸一紧。从以前她就很理性地分析过了,要改变命运,最少也得等她高中毕业……
父亲病倒前曾是个大学教授,他一直希望能栽培她上大学,只可惜情况不允许,不过即使日子过得如此清寒刻苦,他也坚持她得把高中读完。
若非为了父亲,她也不会进这所女高就读,更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早就出去找工作了。
“如果现在就有机会改变呢?你想不想试试看?”傅止静漂亮的眼瞳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现在?什么意思?”她拧着眉,真的不懂傅止静究竟想干什么。
傅止静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突然抓起她的手,将一块黑色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今天是你生日吧?哪!这个送你,祝你生日快乐。”她笑道。
“这……这是什么?”她瞪大双眼,看着手心里黑漆漆、冷奇Qisuu。сom书冰冰又沉甸甸的黑色石头,一头雾水。
“这是能改变你命运的宝物。”傅止静朝她眨了一下右眼。
“宝物?这块石头?”她一脸不相信。
“嘿,这可不是石头,是黑玉,一种稀有的能量石,不过它特别之处不在它的种类材质,而在它所代表的意义,它能带给你不凡的际遇,改变你的人生……”傅止静神秘地笑着。
行了,到此常率真几乎可以断定,傅止静是在寻她开心,就和其他人故意找碴一样,她根本是存心捉弄她。
“够了!傅止静,我没空听你胡扯。”她生气地把石头还给傅止静。
“我是认真的,常率真,真的想帮你。”傅止静忙道。
“是吗?那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她说罢转身就走。
“原来……你不只自卑,而且还没有胆量去相信奇迹啊!”傅止静讥讽地哼道。
她停下脚步,转头怒瞪着她。
“我不是没胆量,而是我一点都不相信奇迹会从天上掉下来,如果我整天只想等着奇迹发生,也许我和我爸早就饿死了。”她认真而严厉地反驳。
傅止静扬了扬眉,俏丽的脸庞闪过一丝赞许。
她果然没看走眼,常率真的确人如其名,是个率真正直又不贪心的女孩。
只不过,除了功课强,在做人处事上她都太消极自卑了。
“可是,当奇迹真的来临时,不懂得伸手接住,还是会错过哦!”傅止静意有所指。
“奇迹,有时候不是张开手就能接住的,要看你有没有那种福分,否则,到头来奇迹也会变成负担,把自己压垮……”她的语气充满了看破一切的淡然。
“别那么消极,奇迹不是给有福分的人,而是给有缘的人,如果你不相信,不如……我们来赌赌看。”傅止静凑近她,笑嘻嘻地道。
“赌?赌什么?”常率真下意识后退一步,谨慎地问。
“我把这个黑玉石借你一年,一年之后,你再还我,到时我们再来看看,“它”到底是不是一个奇迹,到底能不能改变你的命运。”傅止静将黑玉石递给她。
“你……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她板起小脸,不接手。
“这个游戏无不无聊,以后再讨论,你就当我借放在你那里,一年后,我会去找你收回。”傅止静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将黑玉收下。
“我不要……”她恼怒地拒绝。
“收好罗,这块黑玉比你想像的还要贵重,可能你赚十辈子的钱也还不起,所以别弄坏了,更别丢了,记得到时还给我。”傅止静说完,不等她回应,立刻快步冲下楼梯。
“喂,等等,傅止静……”她握紧黑玉,追着傅止静下楼,—路奔到校门,只见傅止静矫捷地钻进了傅家的高级私人轿车,从车窗里对着她挥挥手。
“明天我就要出国了,—年后,我们就约在这里再见,那个“宝物”,就当作是你这一年的生日礼物。”傅止静朗声道。
“什么?出国?等等……傅止静……”她吓了一大跳,虽然早就听说傅止静即将出国留学,但她万万没想到日期就在明天。
“保重罗,常率真,好好享受这个奇迹吧!”傅止静的话听来像是个祝福,可是她的表情却好像在等着看一场什么好戏……
“不,等一下,傅止静……我不要这个……”常率真冲向她,只想把这块奇怪黑玉石还给她。
但车子不等她靠近,早已滑进车道,迅速驶离。
常率真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校门口,睁大双眼,目送车子消失在车阵之中。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而她却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礼物,一个莫名其妙的……
“奇迹”?
只是,这个黑色的石头真的是个“奇迹”吗?它,能改变她的命运吗?
低头瞪着手里的冰凉黑玉,她失神了几秒,随即哑然失笑。
别闹了……
如果这一颗黑玉能改变命运,带来奇迹,傅止静干嘛不自己留着?偏要借给她?
所以说,傅止静要她保管这颗石头一年,只是存心整她而已。
没好气地摇摇头,她随手把黑玉石塞进口袋里,匆匆赶往打工地点。
破摩托车的引擎声嘎啦嘎啦作响,仿佛在提醒她这就是真正的现实,常率真不禁在心里自嘲地想着,与其相信一颗石头能制造奇迹,她宁可相信她自己。
这世界根本没有奇迹。
常率真咬着下唇,努力不让在眼眶打转的泪流下,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她更怀疑,傅止静给她的黑石头不但不是幸运物,搞不好还是个招致恶运的邪物。
因为,打从她拿到石头那天开始就衰事不断,首先,她的二手摩托车终于宣告报销,害得她每天为了赶去打工总得伤透脑筋;接着,父亲突然心脏病发,紧急送医急救,好不容易捡回一命,但因没钱住院,最后只好不顾医生的警告,回家自行休养。
而就在她家里学校两头忙时,打工的速食店突然遗失一大笔钱,其他员工嘴上不说,但私底下都认定是她偷的,老板甚至不听她的任何辩解,直接就将她定罪,解雇了她……
“早知道你手脚不乾净,就不用你了。”老板怒瞪着她斥责。
“我没有……”她低喊。
“本来还以为你工作认真,正想给你加薪,没想到你居然偷了钱,你就算想钱想疯了也不能这么可恶。”
“我真的没有!”她大声澄清自己的清白。
“算了,你走吧!三万块也不用还了,就当我识人不清,快滚。”老板像在赶什么恶虫一样地对她挥挥手。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受到如此过分的羞辱,只不过因为太穷,就没有抗辩的权利吗?到底是这个社会病了?还是她有问题?
她忍住委屈的泪水,就这么背着“小偷”的罪名,气愤难平地离开了速食店。
只是,她没料到,更重的打击已在家里等待苦她,就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赫然发现家里的一切全被捣毁,而且父亲还被三名凶神恶煞的流氓给押住,一脸惊恐惨白。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愣在门口,望着眼前景象,整个人呆住了。
“率真……快走……”父亲一看见她,立刻抖着声音大喊。
“你就是王秀琳的女儿啊?嗯……跟王秀琳长得挺像的,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其中一名流氓大摇大摆地走向她,放肆地上下打量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把我家弄成这样?”她强做镇定,大声喝问。
“你不知道吗?你母亲上个月赌钱输了一屁股债,今天是到期日,我们是来收帐的。”另一名流氓冷哼。
“赌钱?她又去赌了?”她倒抽一口气,脸色大变,气得全身发抖。
又来了,都已经背了一堆卡债赌债了,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是学不乖?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母亲?整日酗酒、赌博,不务正业,把债务全丢给丈夫女儿来扛,她为什么从没替她想过?她知不知道?她不但毁了—个家,也快要毁了她的人生?
“率真,都是爸的错……”她父亲心疼地看着她,心里相当自责。
“怎么会是你的错?爸,是她太可恶了,她根本不配当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常率真怒喊。
瞧,这就是她的命,她还能指望什么奇迹?
身为教授的父亲哪个女人不爱,偏偏爱上一个在酒店上班的酒女,不顾众人的反对,娶她进门,把她像佛爷一样供着,宠着,搞得亲朋走避,不再往来。
结果,那女人竟然不顾情义,在女儿六岁时抛夫弃女,不但偷走了父亲的所有存款,甚王还留下好几千万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债务。
父亲为了养家还债,辞去了教职,四处兼差,最后累出病来,终于倒下。
拜那个女人之赐,她从十二岁起就不曾知道什么叫温饱平顺,天天急着筹钱,天天忙着躲藏,每当讨债集团的人来找麻烦时,她就好想死。
“率真……”父亲难过地红了眼眶,他对不起这个唯一的女儿,因为他无法给她一个像样的母亲,以及一个像样的家庭。
“好了,烦死人了,你们父女别再哭哭啼啼演戏了,我们今天来非收到帐款不可,绝不能空手回去。”第三名流氓将烟蒂往地上一丢,大声咆哮。
“没错,算算本金加利息,你妈总共才欠了我们一百二十万而已,你就乾脆一点……”
“欠钱的是她,你们找她去要,与我们无关……”常率真抹去泪水,铁了心了,她不想再替母亲揽下责任。
“她?原来你们不知道啊?那个女人听说偷了同居男人的钱,被砍了十几刀,已经死了……”那流氓讥笑地道。
常率真呆住了!
死了?那个在称谓上叫做“母亲”的女人……死了?
太好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令她全身轻颤,像是拆除了重重枷锁,终于获得自由,得以解脱。
她该笑,该大声叫好,可是,为什么胸口会觉得痛?为什么眼睛会觉得酸?为什么那份被抛下的恨意比之前更强烈?
“秀琳她……死了?”父亲惊愕地抖着虚弱的四肢。
“对啊,所以这笔债就落到你们头上了,”那流氓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两人。
“她和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别再来烦我们,滚出我家!”她扬起头,冲着那三个催债流氓大吼。
“你这臭丫头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王秀琳死了,债就能一笔勾销吗?”最壮硕的那个流氓陡地欺向她,贼兮兮地冲着她一笑。
“你们想怎样?”她防卫地后退一步。
“母债女还,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们就不再为难你爸爸。”那流氓眼睛一瞟,示意另外两人架起她父亲。
“住手!放开我爸……”她大惊,急着想奔过去,却被那流氓拦下。
“你爸爸心脏不好吧?为了他好,你最好听话一点……”他冷冷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你们别太过分!”她怒斥。
“过分?我们已经够仁慈的了,你最好别把我惹火,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老大的酒店正好缺小姐……”那流氓一把揪住她,得意地笑着。
她看着他那令人倒胃的嘴脸,一股怒火陡地直窜脑门,猛力挥开他的手,怒斥:“别碰我!”
“呸,臭丫头,你还真不知好歹,我不先修理修理你,你还当我混假的?”那流氓被激怒了,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伸出大手将她抓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她吓得奋力抵抗尖叫。
“不准伤害我女儿!”父亲见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那两名架住她的流氓,直接冲过去,用力拉住流氓的手。
“浑蛋!你不想活啦?给我滚开!”那流氓厉声斥骂,用力一甩,将他整个人摔向墙壁。
“啊——”父亲受不了这样的撞击,早巳不堪的心脏顿时衰竭,猛地抱住胸口,痛得缩成一团。
“爸!”常率真惊喊,想过去看看父亲,无奈手仍被紧紧拙住,动弹不得。
“哼!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流氓鄙夷地挑挑眉。
“你这个人渣,放手!”她又急又气地大骂,转头直盯着父亲,“爸!爸,你还好吗?爸……”
“你最好也乖一点,不然,我会让你也吃点苦头。”他狞笑。
她忍无可忍,低头往他的手狠狠咬住。
“哇!臭娘们……”他吃痛,立刻朝她的睑掴了一掌,
“唔……”她被打得头晕目眩,但依然挣扎地爬到父亲身边。
“爸……爸?爸!”她想扶起父亲,却赫然发现父亲早已奄奄一息,吓得她小脸发白。
“率……真……别恨……你妈……”
父亲微弱地说着,但话未说完,脸色瞬间一僵,就这么断了气。
“不……不……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爸!醒来!快醒来……”她惊骇地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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