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没看我在做分子鉴定吗?”正碰上麻烦棘手的问题,金刚二号老大不爽,粗话都出口了。
“孟大少!”吼向最后的希望。
“我很忙!”连忙什么的原因都省下来不说了,孟海直接拒绝,动也不动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些人……额上青筋直跳,王雄一隐忍地抹了下脸,最后还是求人不如求己,暂时抛开进行到一半的FACS分析工作,自己认命地去接电话。
“喂?有事快奏,无事退朝,快说!”对着话筒吼出如雷般的开场白,若电话那头的人有心脏病,可能会被吓得当场发作。
不过对方肯定没心脏病!因为就见王雄一吼完后沉默了下,似乎在听对方说些什么,三秒钟后,他捂着话筒,大脸转向孟海──
“孟大少,找你的。”小声传话,和方才的雷霆怒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霎时引来众人怀疑的目光。
“找我?”正沉浸于MACS分离的研究工作的孟海连转头也没,不在意地挥手打发。“说我不在。”
“你确定?”浓眉高挑,王雄一露出很是诡谲的笑容。“好吧!那我只好告诉水医生,说你不在。”
水医生?
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孟海屁股像塞了一管火箭炮,“咻”地朝王雄一飞快射去,口中惊喜大喊──
“慢着!我在!我在!”气势万钧抢过电话,瞪了接线生一眼后,他马上眉开眼笑地捧着话筒轻声细语起来。“水滟,是我!这是妳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好高兴啊……”
哇──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孟大少抛下研究工作,态度丕变地用这么恶心的声调说话?
助理甲、助理乙不禁面面相觑,好奇着“水医生”是何许人也?而熟知详情的金刚兄弟则双双露出心知肚明的暧昧笑容。
霎时,就见刚刚还喊着工作忙、没时间接电话的一干人等,这会儿竟然全闲得不得了,纷纷抛下手边之事,使出乾坤大挪移无声无息潜至捧着话筒眉开眼笑的人背后,耳朵拉得老长。
不知背后的那一串粽子,孟海笑得眼儿玻Р',嘴角咧到耳后,开心问道:“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呃……有没有喝水啊?”蓦地,兴奋笑脸在听闻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问话后,他心虚地喃喃重复问题,随即急忙大叫,“我、我马上去喝,妳等我一下!”
话落,放下话筒,转身惊见贴在背后窃听的四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窃听人家讲电话,有没有家教啊?”瞠眼骂人,一脚一个踹开人,他飞快往饮水机冲去,盛了好大一杯水后,像灌蟋蟀似的“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光,然后又冲回去抓起话筒,连声喊道:“喝了!喝了!我喝了!”
哇──七百CC的开水,不到半分钟全灌完,孟大少很拚喔!
众人惊奇互觑,正暗暗咂舌,钦佩不已之际,却又听孟海心虚叫了起来──
“我马上去上!真的!讲完电话马上去,绝不会憋尿,妳相信我……”搔头抓耳,他心惊胆跳不已,没想到水滟竟然是打来监督他的“吃喝拉撒”有没有正常。
在一连串保证下,不一会儿,就见他才挂下电话,人就往厕所猛冲进去,实现他刚刚的保证,然而……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等在厕所外,迟迟不见某大少出来的一干人再次面面相觑,心底都升起了怀疑。
“呃……孟大少不会又昏死在里头了吧?”助理甲干笑不已地小声问道。
“又要我们进去看他溜鸟?不会吧!”助理乙掩面哀嚎。
“擂门吧!看看里头有没有反应就知道了。”王雄二提出建言。
“好主意!”王雄一无奈叹气,随即熊掌猛拍厕所门,大声叫喊,“孟大少?孟大少?你还在解决你的生理需求吗?若意识清醒就回个声吧……”
“吵……吵死了……”蓦地,厕所内传出断断续续、很是痛苦的微弱嗓音。
耶!没事!
王雄一松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笑骂。“怎么进去那么久?害我们以为又要再次撞门救人。”
“久?”厕所里,孟海冷汗直冒,忍着刀割似的剧痛,语不成句凄凉悲泣,“我……我正处在……处在滴滴香醇,意犹……意犹未尽的地狱极刑中,还能不久吗?”
“噢!”厕所外,想到“小弟弟”的那种痛,众人忍不住同情地同声悲鸣。
唉……真惨!在作怪的小石子还没随着尿液排出来之前,孟大少每上一次小号便要惨遭一次极刑,真是太凄惨了!
愿上帝保佑他,阿门!
第五章
翌日,中午十二点多,水滟下午没有诊疗,才走出医院大门,正快步准备离去时,手肘忽地被人从后一把猛然抓住。
“水医生,妳昨天为什么放我鸽子?”一道隐含火气的嗓音骤然响起,张明宏拦截到人,满眼恼怒质问。
太过分了!昨天他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却都不见她的踪影,最后想说她也许是独自前往,他只好又飞快赶到音乐会场去,哪知她不但没现身,就连自己身旁的位子也莫名其妙坐了医院的某一个小护士。
这下再蠢的人都该明白了,她根本是将那张门票给了旁人。
放鸽子?根本没答应他的邀约,何来放鸽子之说?实在觉得可笑,水滟顿足回身,神色清冷凝觑他一眼,古井不波道:“张医生,我不记得和你有约。”
“怎么没有?昨天我明明约了妳,也把门票放在桌上了……”没想到她会不认帐,张明宏涨红了脸叫道。
“我没答应!”蓦地,她冷冷截断他的喊叫,眼神淡得透不出任何情绪。“很抱歉!我从头至尾没答应过。”所以现在跑来质问她没赴约,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她的意思是说,是他一厢情愿啰?
原本还俊逸的脸,此刻已涨成猪肝色,张明宏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当下不禁老羞成怒,故意找碴──
“就算妳没答应好了,也不该将那张门票随便给人!那门票是我的!我花钱买的!”
“抱歉!我以为是废纸,便让护士拿去了。”点点头,她认为此事不难解决,直接从皮包掏出两张千元大钞给他,很清楚那张门票不过值一千五百元而已。“这两千块算我赔你,不用找了。”
“妳……”没料到她会做得这么绝,张明宏难堪至极,只觉得被羞辱了,登时不禁怒声大骂。
“妳别给脸不要脸!邀妳是看得起妳,妳若惹恼我,我肯定让妳明年拿不到医院的奇Qisuu。сom书聘书!”人人都知道如今的院长是他的舅舅,在派系分立的医院里,他自有一定的势力。
闻言,水滟神色未曾稍变,依旧淡然如常。“你想怎么做,我管不着,请便!”
可笑!难道全台湾只有长华这一家医院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若长华真容不下她,她自然有别家医院可去,又不是非要在这里看诊不可。
万万想不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张明宏不禁呆愕住。
不愿再继续与他纠缠,水滟冷睇一眼,挣脱箝制转身欲走,谁知他却满心不甘又追上,一个闪身又挡住她。
“张医生,请让路!”声调冰冷,她心中隐隐起了火气。
“不让!”想到自己平日风流倜傥,风靡百花,如今却不被这朵冷艳玫瑰给看在眼里,当下觉得面子挂不住,不由得怒声质问:“我有什么不好?妳为何不给我机会?”
“张医生,请注意自己的言行。”察觉到他的怒叫与纠缠已引来旁人注目,水滟柳眉紧蹙,冷声提醒。
“我……”
“水滟!”蓦地,一道喜悦叫唤打断了张明宏尚未出口的话,孟海顶着一张乐呵呵的笑脸,骑着黑色铁马停在路边喊人。
“孟海!”一见他,水滟很快地朝他走去,没多说什么便直接坐上后座。“我们走!”
“怎么了?”察觉她回异于平常的异样,孟海扭头看着后座上微垂着的清丽脸庞,眼底闪着关怀之色。
“没什么。”轻摇着头,不认为张明宏是值得一提的人。
没什么?瞧了瞧她,孟海是很想相信啦!但眼尾余光扫到的那个尾随着她急冲而来的男人,要他相信没什么实在没啥说服力。
“水医生!”果然,不到两秒钟,张明宏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愤怒与嫉妒使他的五官显得扭曲变形。
“难道妳宁愿与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初出茅庐的穷酸小子在一起,也不愿接受我的追求?”他已经认出眼前这个骑着铁马的毛头小子,就是上回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
这人以为他是谁?有啥资格质问她的事?心中觉得可笑,不以为自己有回答的义务,水滟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径自又对孟海道:“我们走!”
这男人不就是上回纠缠水滟的张医生吗?同样认出人来,孟海若有所思地各瞅他们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娃娃脸上微微一笑。“好。”
话落,脚踩上踏板正准备离去,然而张明宏却不肯就此罢手,飞快挡在车子前。
“张医生,请让让。”对他口中所谓“初出茅庐的穷酸小子”的藐视之言不以为意,孟海依然笑得很有礼貌地请求。
然而张明宏却打定主意对他视若无睹,目光越过他,直勾勾盯着水滟,心下被她无视于自己的事实给激起了无比的愤怒,自觉面子拉不下来,嘴角不由得扬起。
“原来水医生不中意身分、地位相当的男人,反而比较喜欢养小白脸啊!”他笑,笑得极端恶意与嘲讽。
呃……他是小白脸?
无辜地指着自己,孟海扪心自问了一下,最后得到结论──如果水滟愿意,他也不反对当她养的小白脸。
“水滟,如果妳想养,我也很乐意,就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挑起眉,他乐呵呵地笑,丝毫没有受到污辱的感觉。
闻言,原本神色冷然,被挑起心火的水滟忍俊不禁失笑了,当下决心不理会某个没礼貌的人来让自己不开心,径自轻浅笑问:“你吃饭了没?”
“就是来邀妳一块去吃午餐的。”摇摇头,孟海微笑招认。
“那好!我请你。”
“真打算养我啊?”眨眼逗笑。
“有人说我养小白脸,如今若没真养一个,岂不让人以为我没本事?”向来淡漠的水滟竟难得地说起笑来,同时拍拍他臂膀,示意可以走人了。
没料到她会这般回答,孟海不禁大笑,车头一转,闪过某个已经被彻头彻尾忽略的人,快乐地踩着铁马飞快离去,准备当个让人养的小白脸。
眼巴巴瞪着他们远去,被独自留下吹冷风的张明宏,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忽略得这么彻底,当下气得一张脸又涨成了猪肝色,哪还有平日自命不凡的风流潇洒可言。
“我这也算是变相的英雄救美吧?”餐厅内,才点完餐,孟海就逗笑邀功。
“你没骑白马,气势差了些。”水滟淡笑回应,被他逗得心情还算不错。
“别这般挑剔了!”摇摇头,连忙为自己攒点形象分数。“骑黑铁马也不算太差啊!”
闻言,她淡淡一笑,啜了口温热开水后,猛地想到他每回都是骑着那辆黑色铁马出现,不由得疑问:“你都是骑脚踏车往返住家与研究室?”
“是啊!”眼儿玻Р',笑得很是得意。“既可当作交通工具,可还以顺便运动健身,很一举两得呢!”
“这倒也是!”颔首赞同之际,服务生正好送上两人的餐点,于是她不再多说,安静地又啜了口开水。
不一会儿,待服务生退下,孟海突然开口,“那个张医生在纠缠妳,是吗?”探问的语气藏着关切。
轻“嗯”了声,水滟低头沉默进食好一会儿,就在孟海以为她不可能多做出什么响应之际,她却突然开口了──
“我明年可能不会在长华看诊了。”
“耶!”惊呼一声,孟海急巴巴追问。“为什么?长华不好吗?是哪家医院想挖妳过去?”哎呀!若她换了医院,那他找她就没那么快速便利了,这怎么行?
“长华没啥不好,再说,我也只是说可能。”嗓音平淡无波,彷佛在说别人的事。
听出话语中似乎另有隐情,孟海深深瞅了她一眼,想到先前原本是谈到张明宏纠缠着她一事,她才会突然提及明年可能不在长华,当下不禁有些了悟。
“和张医生有关吗?”虽是问句,却几乎是笃定的口吻。
有些惊讶他的敏锐,水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应了声,算是给了肯定答复。
“为什么?”依她淡然的性情,应该不可能因为某人的纠缠就自动离开,肯定还有其它的因素。
“王院长是张医生的舅舅。”简单淡然的一句,却明明白白指出了她可能无法继续待在长华的原因。
呵……一家大医院就像一家大公司,里头可是派系林立,势力倾轧,只要一人当权,周遭的拥护者自然说话有分量,黑得很呢!
而她只不过是大医院里头的一个小医生,得罪了张明宏,只要他在院长舅舅耳边咬一下耳朵,她大概就收不到明年的聘书了吧!
孟海闻言一愣,想通了她言下之意,娃娃脸上不禁咧开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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