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理,讲理点。”她握住他的双手,试图稳定他的情绪。“你是我的家人、我的爱人,但他们也是啊。血浓于水,这一点我们无法否认。”
“无法否认的只有你而已,与我无关。”泓理冷酷的回答,并反扣住她的双手,拉近她低头吻住她,狂热的舌头几乎烧穿了她。
“看吧……”他相当满意的用大拇指轻抚她的下层,扬起一抹了解的笑容。“能了解你需要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你的亲生父母不能,任何人都不能。即使你和他们有著见鬼的血缘也”样!”说完,他又是一阵狂吻,吻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又在用“性”留住她了。不问她的想法,不问她的意见,只是一味地告诉她,她“应该”做什么。
她受够了!她是人,不是一个毫无知觉的布偶。蓦地,穆笛迎那句“Beyourself、don'tbeadoll。”闲人她的脑海。
她要做自己!
“住手!”小路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他。“我不是你的傀儡娃娃,我有我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见!你为什么从来就不问我?为什么老是一意孤行的决定我应该做什么?”然后不断地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泓理的反应是惊讶,是生气。他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仿佛他这六年来的付出在她眼里只是独裁。
她怎么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了断对她的渴念,他甚至说服白H己送她去美国,而今,她却说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他觉得他受伤了,而且他也想让她尝尝被伤害的感觉。泓理宜觉的反击,忘了他所攻击的对象就是他视为珍宝的小路。
“如果你是一个傀儡娃娃,那你就是最差劲的产品!你不懂服从,不懂得主人为你上发条的辛苦。”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冰冷的言语像道冷锋划过小路欲碎的心。“滚呀……你不是想回到你父母的身边吗?他们会听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意见,而不会像我一样,做个连狗都不如的独裁者!”没想到到头来,他的一切努力只是白费!
“泓理……”小路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她知道她已经伤害到泓理了。她连忙攀住他,企图跟他解释清楚。
“滚!”泓理挥掉她的求和。他的心太痛了,他用尽一切爱的女人居然指责他的爱是无理取闹!
“泓理。”小路再次拉住他的衣袖,也再次被泓理甩开。
“滚!”他狂吼。“滚回你父母那边去……反正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我对你而言,什么也不是!”
“不是这样的!”她要怎么解释,他才听得进去?
此刻的泓理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脑海中一直荡著地今人心痛的控诉——我不是你的傀儡娃娃!
“滚!别逼我动手赶你。”他没把握自己会不会失手勒死她。
“我——”
“滚!”
接连的五个“滚”宇让小路心灰意冷。她如行尸走肉的向前行,明白此刻的泓理绝对不可能原谅她。
她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离开一阵子,等他气消。
回房后,她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并收拾简单的行李,跟张码道别后便搭著计程车离去。
望著扬长而去的计程车,站在落地窗前的泓理猛然出拳,打落了一地的碎片。随著汩汩流出的鲜血,他像只受伤野兽般,仰天悲呜。
“小路——”
她原本以为由H已早已习惯思念,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习惯。
在美国那五年间,她一直想念著泓理,但那种思念和现在这种思念相较起来,有如小巫见大巫。至少那时候她还拥有他的关注,现在却只剩冷淡和拒绝。
她打过无数通电话试图跟他道歉,但他的回答是挂断电话,连句招呼都懒得跟她说。她甚至跑到公司找他,但每次都在一楼大厅就遭拒绝。
唉,为什么她就不能用用大脑,非得把话说得那么宜不可?泓理是个骄傲的男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原谅她的。
她还在奢望什么呢?他甚至要耿大哥办好了手续,所以现在她是道道地地的罗雅诗,再也不是范羽路。
可是……她想做范羽路,不想当罗雅诗。这个名字象征著离别,从此她和泓理将是陌生人。
她为什么会说出那一番话?音到现在她才明白,就算是傀儡娃娃也好,她想要泓理,也只要泓理。
已经太晚了吗?
“雅诗。”
身后传来”个不算太熟悉的声音,面对著尚在熟悉阶段的父亲,小路挂上一个礼貌的微笑。
“爸爸。”她试著让自己叫得顺口些。
“有心事?”罗嘉文慈爱的搂住她的肩,而她费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反射性的推开他。
“没有。”有人关心的滋味真好。小路试著慢慢放松心情。
罗嘉文却是一眼望穿了她的心思。虽然分离了十八年,父女间的感应还是有的。
“天气这么好,你何不出去走走?”他建议著。“或许找朋友聊聊天。”
聊天?说实在话,她已经好几个礼拜没好好跟人说过话了。但她的朋友又少得可怜……
突然间,小为的行动电话号码浮上脑海,他大概是她唯”可以倾诉的对象。
“您说得对,我是该出去走走,老是闷著也不是办法。”小路唇边勾起一个愉快的笑容,像个天使一样。
“这才像话。”罗嘉文终于放下心来。自雅诗回来后,就没看过她的笑容。“好好的玩。”他嘱咐一句。
“我会的。”
小路连忙回房打电话,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起了。
“小为?我是小路。”
对方一阵沉默,约三秒钟之后才听到回答。“范小姐,我是严履知,上回见过。”
原来是那个变态经纪人!小路本想挂上电话,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出声。
“别挂。”他威严的声音不容人反抗,让小路不知不觉地停下意欲切断电话的手。
“有事?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浑身不自在。
“没错。”对方的声音仍是那么低沉,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还真是好听。“我有事想和你谈,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想和她谈事情?她可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可谈”的事。
“我和你无话可说。”
“不见得。”严履知顿了”下。“我想我们有个共同的话题凌尘,也就是小为。”
这的确是他们的共同话题。小路霎时紧张起来,“小为怎么啦?”
“详情见面再谈。”他故意吊她胃口。“你方便来这里吗?”他给了她一个地址。那是一家法国餐厅,气氛不错。
“还是要我去接你?”严履知又问。
她才不要!他超级惹人厌,要不是因为小为,打死她都不要再见到他。
“用不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他似乎很满意她的答覆。“二十分钟后见。”
卡的一声,他竟挂得比她还快。
小路恨恨地注视著电话,百思不解那超级变态有什么理由要见她。
然而电话那头的严履知却不是这么想。事实上,他满意极了。
就连老天也帮他,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上不了手的?
她已经离开叶泓理,回到双亲身边,这个机会可说是千载难逢。
他不禁联想到肥皂剧中的老掉牙剧情:身心俱疲的女主角因误会而和男主角分开,觊觎已久的男配角乘虚而人,成功地据获女主角的芳心。
老套,但很管用。他一点也不介意担任那个男配角——只要能获得他想要的。
而他想要的人是罗雅诗,也就是范羽路。
等待鱼儿上钩总是需要一些耐性,抛线更是一种技巧;他一点也不奢急,更何况他手中还握有几张王牌。
严履知微笑的注视著餐厅的落地窗,以免错过小路怒气冲冲的身影。
果然,二十分钟后,她就像一颗子弹般的疾射过来,严履知几乎可以看到玻璃碎片。
“午安。”他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面前那杯咖啡还在冒烟,颇像小路此时的心情。
“你要谈什么?”她迳自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大有将整杯咖啡往他头上倒之势。
“先别急。喝咖啡……”严履知好脾气的询问一面仔细观察她。她比上次见面时更美了。鲜少有女人不上妆还能这么美丽。
“我想点一杯硫酸。”严履知不痛不痒的语调激怒了小路——他令她想起以前的泓理。
严履知但笑不语,但脸上的表情让小路觉得紧张。
“你有多久不普这么说话了?”他的问题出人意表。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路脸色苍白,感觉血色正一点一滴自脸部褪去。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用不着伪装。”他仍首淡然,但脸上不再挂著微笑。
“你——”
“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否则你也不会一脸苍白。”他自顾自地的说道。“强迫自己去改变很累吧?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很苦吧?取悦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改变了一切,只为了一个把你当作傀儡的男人,值得吗?”
他连续几个问句教小路当场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你……你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很简单,用钱。”台北的征信社多得是。
“你调查我?”“小路不禁大叫。这个男人到底有何居心?
“对。”严履知大方的承认,对于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为什么?”小路简直无法置信。“为什么你要调查我?”这人真是变态得彻底。
严履知这才坐直了身子,脸上也现出一种宣示般的认真神情。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要你陪在我身边。”
小路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疯了,就是神经病!
“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吗?我问你,你属于谁?而你的回答是,你不属于任何人,你就是你。但你是吗?你真的是你自己吗?还是你想像中的自己,一个为叶泓理打造的自己?”
他的话句句刺人她的心底,她为这番话的真实性感到心痛。
他有什么权利探索她的内心?说穿了,他不过是另一个想控制她的男人罢了。
“你凭什么质询我?你不过是另一个想拥有我的男人而已!”小路极力忍住泪水,不让它们落下。
“我是想拥有你。”严履知轻触她的眼眶,鼓励她让感情宣泄。“但绝非以叶泓理的方式。”
小路的眼泪开始一滴滴的落下。
“我自己也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吓了一跳,毕竟我是个像行事历般的男人,无法想像一见钟情的场面。但它就是发生了,我也无法抵抗。”
他的语调充满了真诚,小路不禁修正之前对他的观感。
“我绝不会像叶泓理,我会尊重原来的你,你不必为了迎合我而强作改变。”他轻轻的为她抹去泪痕。“爱情对我而言一样陌生,但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这么快就判我出局。”
面对著严履知诚恳的面孔,小路不知该说些什么。
尝试著去接受另一份爱情?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到。毕竟她爱了泓理这么久,很难想像自己会去爱另一个男人。
“至少跟我做个朋友。你会发现我其实是个不错的伴。”严履知决定改变战略,先当朋友再说。
小路点了头。任谁也无法拒绝这么诚挚的请求。
拔河游戏人人会,只是技巧不同罢了。
严履知相信,假以时日,必能剪断她和叶泓理之间的联系,让那条绳索消失无踪。
小路发现严履知是认真的。
他的殷勤让她不知道核如何拒绝,尤其和泓理的冷漠拒绝相较之下,他的温柔体贴更显得窝心。
而且,他家和罗氏非但有生意上的往来,同时也是世交,这让她更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这天,她在父母殷切期待的眼神之下,硬著头皮和严履知一块儿出去用餐。她无法说不,因为他请求的手段太高杆。
先别说他最近有意无意问促成的几个合作方案将使罗氏一跃成为国内排行前二十大的大型企业,光是严履知得体的应对进退和翩翩风度,就让罗家二老对他颇有好感。
小路并不是一个会屈服于权贵威吓之下的人,但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拒绝温文有礼的严履知。
他是一个懂得生活,懂得如何掌控别人于无形的高手。即使是施恩于人,也从不点破。
相对地,当他施压时,亦不著痕迹。
她没有选择,毕竟她是罗家的女儿;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严履知也的确是个令人感到偷快的玩伴。
但他却不是泓理。
“有心事?”严履知边彩煞车边问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到了?”小路如梦初醒般注视著车窗外的霓虹灯,那一个个灯泡仿佛在预告夜晚的狂欢时刻即将来临。
“到了。”他淡淡地答,同时打开车门。在同一时间,站在俱乐部外面的服务生也十分迅速的篇小路打开车门,必恭必敬的等她下车。
这个场景她十分熟悉,只不过那时她是躲在阴暗处的偷窥者一双眼珠子总是不停的溜来转去,以逮住较容易上手的肥羊。
好快,都已经过了六年。在被迫当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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