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生搂着他的肩膀,轻柔地抚平他纠结的肌肉:“我并没有说非去可,但我很希望你会同意。群美说他变了很多,这是我欠他的,至少你要让我为他尽一点心力。”
他僵硬的身躯稍稍软化,捧着她细致的脸:“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摇头:“最好不要。”
“除非你让我跟你去,否则我不会同意的。”他固执地说道。
“拓!要是你也去他会认为你是去跟他示威的!”
“那我应该眼睁睁看着你投入他的怀抱而独自一个人在台湾受苦”他愤怒地咆哮。
荆泰生瞪着他,松开搂着他的手,几乎是不屑地:“我不知道你是个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我当然不讲理!我当然比不上方群智来得讲理!你如果要一个讲理的丈夫,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算”
荆泰生气得说不出话来,立刻转身背对他,不愿与他争吵。
韩拓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他便自知理亏,望着妻子背转过去的身子,他有几分的歉疚。
“泰生。”他轻轻拉她。
她不动也不开口,盖在身上的棉被拉得死紧。
他轻叹口气,将她拉进怀里:“别这样,是我不好,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对你大吼大叫的,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见她依然没有动静,他温柔地抱起她,和她面对面相视,意外地发现她委屈的泪水,他轻轻地吻去泪痕:“对不起。”
她哽咽着投入他的怀里:“不可以冤枉我!”
“我知道。”他轻哄着抱着她躺下:“是我太凶了,我以后不会的。”
“我爱你,我从来没爱过群智或是其他的男人,你不可以冤枉我!”
韩拓叹口气,轻抚她的秀发:“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你累了我也累了,这件事以后再谈。”
泰生无言地点头,知道自己的丈夫会为自己嫉妒固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知道他对以前的往事仍耿耿于怀却令人担心。
是他们的爱不够坚贞还是他们的基础不够稳固?
她不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白和无私,但有些问题是双方都没有答案的。
美国纽约清晨“我不要——别勉强我——汉克别勉强我——很可怕——失败——”
“宝儿?宝儿!”群智着急地摇晃着满头大汗、不断在梦魇间挣扎的宝儿:“醒醒!
没事了!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宝儿!”
她突然睁大双眼,视而不见的看着他:“我不要!别强迫我!”
“我不会的!”他轻轻抱起她:“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
她瞪着他,眼神渐渐清醒,打颤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裙子?”她恐惧地低唤。
“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
她突然用力拥抱他,不可遏抑地哭了起来:“好可怕!他们一直强迫我、取笑我!
我好害怕,你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叫你,一直叫你——”
“我现在不是在这里你只是被一个恶魔吓坏了而已。”他温柔地拍抚她抽搐的身体:“梦见什么要不要告诉我?”
“灯。”
“灯?”
“嗯!好多好多的灯,还有好多人——”她恐惧地喃喃着:“他们一直叫我的名字,强迫我去面对那些灯,可是我很害怕不敢上去,他们就取笑我,一直笑一直笑。”
“汉克是谁?”
她茫然地看着他:“汉克?”
“你刚刚叫了他的名字,他是你的男朋友”他尽量温和的问,但仍无法掩饰口吻中的一丝嫉妒和不安。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
群智将棉被拉到她的下巴,自己靠在床头上:“宝儿,你的记忆好像渐渐回来了,你最近常常做梦,而且总是哭着醒来。我想你以前的生活很不快乐。、她靠在她的怀里,安心地叹口气,小手倚在他的胸前:“我不知道,一切变得好混乱,有时候我在梦里,那种感觉很真实,我很明白自己是谁,害怕些什么,可是一醒过来,我就只在害怕,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
“这应该是你恢复记忆的前兆——你会忘了我”他苦涩地问道。
这段日子以来,他习惯了有宝儿在身边的生活,习惯了她的笑脸,她的天真,甚至是她常常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
宝儿终会离他而去的事实令他痛苦!
他有时会暗暗祈祷宝儿的记忆永远不要恢复,他不知道如何去忍受她已有情人或有丈夫的可怕事实!
“我不会忘了你的!”她自信而且固执地嚷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把你忘掉!”
群智用力拥抱她:“我希望这样,你对我来说已经非常重要”
“那,那个女孩怎么办?”
“哪个女孩?”
“那天晚上来的那个漂亮小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
“她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已经有女朋友啦!”
宝儿一僵,黯然地推开他:“你上次说你没有的。”
“上次我是还没有,但现在有。”
她失望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双手不停地扭绞着棉被,唇瓣抿得紧紧地,深怕自己一开口便会痛哭失声。
他轻笑,握住她的双手:“我的女朋友很可爱,是个不会说中文的中国从,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好,她很调皮,像个小恶魔,她的酒量好得吓人!”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脸:“她叫什么名字?”她细声细气地问。
“嗯!我想一想——”他含笑看着她:“对了!好像是叫宝儿——”
“你这个大坏蛋!”她害羞地捶打他的胸膛,群智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深情地望着她。
宝儿羞得不敢看他,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她。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初吻,只知道他很有经验地引导她,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她不由自主地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群智吻着她的唇,她很生涩、很害羞,却也绝对的甜美,令他陶醉。
直到二人都气喘嘘嘘不得不分开,她立刻将脸藏进了他的胸膛,呢哝地不敢抬起头来。
他抱着她,努力平息自己炽热的冲动,却无法克制自己,他温柔地将她放回床上:“乖乖睡”
她的眼底盛满娇羞的失望,使他差点无法走出房间,但他的良心告诉他,现在引诱了她,将来一定会后悔!
他不能在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将来的情况下侵犯她!
但在冲冷水时,他却诅咒一千万次自己的理智!
“爱咪看过她。”
在一群骑士聚集的吧台前,一个瘦小的金发男子推推他的首领:“在购物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爱咪来了没有?”他问。
“来了,和杰克在一起。”
“叫她过来。”
男孩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红发高颧,满面雀斑的女孩走了过来:“你找我?”
“小奇说你见过宝儿?”
爱咪点点头:“星期天在购物区见到的,我还和她说话呢!”
“她看起来怎么有没有——”
“她受伤。”
“什么?”他自椅子上跳了起来,满面惊惶:“伤了哪里?要不要紧?”
“应该是没事,她的头上扎了绷带,我那时有事,所以也没有仔细问清楚,不过她看起来很好”
“她和谁在一起?”
“不认识,是个中国人或东方人,他们看起来很熟,宝儿一直靠在那男人的身边。”
他想了一想,宝儿认识的男人不多,东方人也不多,能跟她很熟的实在少之又少。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爱咪微微一笑:“很好看,大概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之间,他看宝儿的神情很令人羡慕——”她暧昧一笑:“要是在我看来,我认为他们可能是情人。”
他冷冷地瞄她一眼:“我没问你这个。”
她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但乖乖地不再开口。
“叫阿奇过来,我有话交待。”
那个叫爱咪的女孩耸耸肩,转身没入舞池执行他的命令。
他带着几分阴沉的凝视着舞池中不断耸动狂欢的人影,宝儿已失踪将近一个星期到目前为止除了爱咪确定曾见过她之外毫无消息。
这不是宝儿的作风,她不可能完全不联络,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和陌生的男人亲密。
爱咪说她受了伤,他不愿去想其中包含的太多可能性!
如果她是受到胁迫——
“老大!有宝儿的消息了!”
他蓦然站起,一举手,酒吧内的音乐乍然停止,一些不明究理的人呆呆地站着。
阿奇带着一名刚从外面回来的骑士冲到他的面前:“乔看见她。”
“在哪里?”
“在六十八街那里,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不带她回来?”
那个名叫乔的男孩耙耙他的头发:“人太多了,我叫她,可是她没听见,我已经叫米伦跟下去了,我先回来告诉你。”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桌上的安全帽:“带我去。”
“我们真的要去”宝儿凝视在打领带的群智,穿上正式西装的他就像个事业有成的年轻才俊,英挺得令人着迷。
群智自镜中看着她一脸愁容:“这次发表会是我们公司协办的,我不到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他转过身来吻吻她的唇:“这次的发表会是用舞蹈的方式办的,非常特别,你不喜欢?”
她摇摇头,一听到舞蹈二个字她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她的心头漫延:“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好”
“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他轻轻拉起她:“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只去一下就好了好不好?一下下,只要你想走,我们立刻离开。”
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不想太为难他。他为了她已经好久都没到公司去了,她不能为了一点莫名的情绪问题而要求他什么事都放下。
“快去换衣服。”
她走进更衣室,群智凝望她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安的阴影渐渐扩散。
如果可以,他也宁愿不到发表会去,和宝儿单独待在家里比去和那些商场上的人打交道要来得幸福太多。
但他没有选择,这次的发表会是他到美国之后第一次协办的大型发表会,如果他不到场一定会引起议论。“方氏”在美国初奠定的基础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看到宝儿脸上那种表情,他真想抛下一切,管他什么发表会!只有宝儿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他苦笑二声,她是完全攻占他的心防了!现在对他来说宝儿是他最先考虑到的一切。
尽管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自己宝儿是个危险地带,他仍忍不住一头栽了进去,被她天真无邪的魅力完全掳获!
爱情这种东西原来就没有规则和定律可言,谁会相信他竟被一个连年龄都无法确定的女孩所迷惑?
他一向最引以为豪的理智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过去的伤痛仍会不时窜入他的心中,但宝儿的笑靥却足以击退一切!
“裙子?”
他自沉思中醒来,一转身正好面对宝儿那含羞带怯的笑容——
他刹时睁大双眼!
宝儿穿着他买给她的小礼服,雪白的蕾丝和雪纺纱将她衬得仿佛刚从云端走下来的仙子,短短的蓬裙露出她雪白修长的双腿,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匀称美好的身材令他一下子看傻了眼。
“好不好看?”她担心地低语,走到他的面前转一圈:“会不会太短”
他忍住满腔的柔情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大圈:“美极了!你将是今夜最灿烂的星星!”
她娇羞地微笑:“真的我很担心会丢你的脸。”
“小呆瓜!你永远都不可能丢我的脸!”他再一次细细打量她脂粉末施的脸:“你不是很讨厌这件衣服”
“我很喜欢。”她轻声回答,扯扯太短的裙子,不敢告诉他这件衣服使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
“怎么啦?如果你——”
“没什么,我们走吧!要不然要迟到”她强打起笑颜告诉他,也告诉自己只要有他在,任何的恐惧都无法打倒她!
“在哪里?”
“在那边——你看他们上车了!”
“跟我来!今夜我们要带回宝儿。”
一群身穿黑色骑士服的年轻骑士跟着群智和宝儿的车子没入夜色之中。
“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只是很好奇哪里来的这么美丽的小姐。”群智轻哄着,试图让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宝儿走出来。
面对这么浩大的场面,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及拿着摄影机四处替人拍照留念的记者,她心里好慌,狂乱得不敢直视豪华的表演厅。
她的手在冒冷汗,双腿也不听使唤地打着颤,记忆深处某种可怕的影像在她四周狂舞起来!
“宝儿!宝儿!”方群智发觉她脸色发青,提着他衣服的双手皆已汗湿,她的模样似乎随时都会昏倒!
“没事了!把头靠在我的身上,深呼吸,宝儿!深呼吸!我就在这里!”他连忙带她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宴会已经开始,不少认得他的人朝他点头致意,朝他微笑招呼,他全都看不见,眼里只有宝儿可怕灰败的脸色。
宝儿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吸入他熟悉的气息,感觉到四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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