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那是从基尔港方向增援过来的海军陆战队。劳伦上校捂着中弹的腹部招呼他的手下追击向夏林登街区逃窜的叛军,佐尔格托马斯上尉的连队则留下来担任基尔戡乱司令部总指挥王海蒂的直属jǐng卫部队,照顾霍尔斯腾街的伤员。
“西莱姆将军,劳伦司令官,佐尔格托马斯率领但泽湾海军陆战队前来报道!”
佐尔格托马斯招呼士兵散开阵型,建立jǐng戒线后一路小跑着过来,向灰头土脸的王海蒂和劳伦敬礼。
王海蒂已经没有jīng力站起来向佐尔格托马斯上尉还礼,他窝在掩体里,向佐尔格托马斯上尉微微颔首,随后招呼他在霍尔斯腾街寻一栋比较完整的建筑,先将基尔戡乱司令部的架子搭起来。
王海蒂说话的时候。佐尔格托马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被神话了的海军战神。王海蒂只当这名年轻的海军上尉xìng格腼腆,又拍了拍佐尔格托马斯的腿勉励了他几句。
佐尔格托马斯离开没多久。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就带着他的汉诺威掷弹兵团感到战场。
此时的霍尔斯腾街已经面目前非。浓烟和粉尘遮天蔽rì,葱郁的老橡树化为焦木,街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弹坑,战场上遍布倾倒的路障,损坏的枪械,弹壳、工人纠察队和陆战队士兵的断臂残肢、鲜血脑浆。
困守霍尔斯腾街的海军陆战队看起来伤亡惨重,街道两侧摆满了被匆忙蒙上白布的阵亡士兵,还有许多奄奄一息的重伤员。轻伤员缠着绷带,在同伴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朝临时组建的战地医院走去。海因特台尔曼上校发现在帝国威望崇高的海蒂西莱姆上将就混在轻伤员中间。
西莱姆脸sè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手臂上缠着染血的绷带,海军上将制服也皱皱巴巴。不过即便如此。西莱姆依然保持了海军人的儒雅。他在一名陆战队士兵的搀扶下,一边朝战地医院走,一边对躺在担架上的挂着海军上校军衔的海军军官在说着什么。
“西莱姆将军。陆军汉诺威掷弹兵团上校团长海因特台尔曼前来报道!”
陆军终于来了!
望着有些疲倦的陆军上校,王海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王海蒂不知道汉诺威掷弹兵团的提前赶到是因为他的帝国上将身份发挥了作用还是海因特台尔曼自作主张,亦或是东线统帅部的霍夫曼将军发挥了重大作用。总之,他王海蒂再一次赌赢了,虽然命悬一线,但是终究还是将态度暧昧的陆军拖下水。
基尔的工人武装在市政厅和霍尔斯腾街折损了太多兵力和锐气。加上三千名海军陆战队,三千名汉诺威掷弹兵团士兵和即将抵达基尔的总兵力超过七千人的梅克伦堡预备役师。平叛力量应该反超叛乱势力。
基尔平叛战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复了吧,但愿基尔可以应该少留一点鲜血!
王海蒂抬起头,指着与霍尔斯腾街隔着几个街区的基尔市政厅,命令道:
“海因特台尔曼,去增援坚守在市政厅那边的陆军力量,如果他们已经不再了……那么就从市政厅那边迂回包抄过去,干掉从我这边逃走的基尔叛军主力!如果打掉这支部队,基尔的战事差不多就应该结束了!”
海因特台尔曼上校转身,带着强烈的不安感去集结他的部队,朝枪声已经停下来的基尔市政厅那边增援过去。
汉诺威掷弹兵团离开后,王海蒂终于可以捂着隐隐作痛的手臂,来到霍尔斯腾街一栋稍微不那么满目疮痍的建筑面前,靠在佐尔格托马斯找来的椅子上歇息。从听见基尔暴动的那一刻开始王海蒂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他凭着书生意气勇闯霍尔特瑙船闸,说服起义舰队让开道路,不惜让自己以身涉险也要逼迫陆军采取行动,让基尔的曙光早一点到来。
直到陆军进入基尔,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王海蒂才敢确信他已经力挽狂澜,将基尔叛乱带来的影响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才敢让自己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轻松一点。
“昨夜战事中,海军陆战队总计阵亡九百三十七名官兵,重伤两百六十二人,击毙叛军三千人左右……”
由于腹部中枪,所以劳伦上校只得暂时留在基尔戡乱司令部养伤并且暂时充当王海蒂的参谋长。因为无法上战场而怨声载道的劳伦上校此刻就半躺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手里的数字有气无力的念道。
“市政厅那边的伤亡数字呢?”王海蒂左等右等也不见劳伦上校汇报市政厅战场的后续,他按下内心的不安,小声问道。
“无一人生还……”劳伦上校不愿意给海军上将增加压力,支吾了片刻才在王海蒂的逼迫下道出实情。
“我以为我已经够快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王海蒂有些悲伤。
这场叛乱差不多毁掉了给王海蒂带来许多温馨和欢乐,让他产生归属感的城市。没能守护好这座城市并非是他王海蒂和帝国其他将士无能,它是被自己人亲手出卖和埋葬的。想到这里,王海蒂对布朗特,对激进的工人党的怨恨又增添几分。
“梅克伦堡预备役师已经抵达基尔外围,此外,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乔德曼也来了,带来柏林首批五千名援军。”望着脸上yīn晴不定的海军上将,劳伦担心他会陷入由自己编织的心魔中去,所以嘻嘻哈哈的岔开了话题。
“哦?”王海蒂疑惑。梅克伦堡预备役师的到来是在情理之中,而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乔德曼的到来却让王海蒂有些摸不着头脑。
世人都以为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代表帝国皇帝威廉的意志,可是王海蒂知道事实并不如表面那样肤浅。作为威廉的亲随,乔德曼的所作所为值得尊敬,直到今天,王海蒂依然记得1915年他辞职的那个夜晚,乔德曼追着他的轿车决绝地将赠予他的宝贵的一级铁十字勋章还给他,正如王海蒂记得帝国皇帝威廉在1915年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中的吃相有多么难看,所以王海蒂不认为乔德曼的到来说明皇帝妥协了,试图与他缓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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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炮声抱歉
说好了三月全勤,到最后还是个笑话。请原谅,夏雨是大四学生,毕业季事情比较多。
所谓毕业季就是要找工作,填表格和最后的狂欢。其实去年实习结束之后我就在找工作了,是那种一边找一边观望的态度,想着到最后会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上个星期突然发现已经快到四月了,于是慌得要死。
这几天四处奔波,吃了不少苦,好在昨天丰收了。自己找了一个企业,一个学校,家里人也给介绍了一个好单位,总之,咱现在可以很悠闲地挑挑拣拣了。请客吃饭忙完论文,在五月上中旬对工作做最后决定之前应该能够闲一阵子了,应该是最后的狂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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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炮声第五章一个时代的结束(一)
5月29rì上午9时40分,夏洛腾堡宫侍卫长乔德曼率领五千名从柏林驰援过来的援军抵达基尔外围。
乔德曼的部队都是从柏林戍卫部队抽调过来的老兵,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展开战斗队形,沿着基尔南部棚户区狭窄的通道快速向基尔市区靠近。
柏林援军前进的道路上偶有零星的枪声,小规模遭遇战不断,所以援军的步伐并不快。
对于行军速度,乔德曼揪心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苦涩。作为皇帝的侍卫长,乔德曼地位崇高但是鲜有能拿得出手的战绩,所以骄傲的侍卫长很早以前就有峥嵘沙场的愿望,可是真到了愿望实现的这一刻,乔德曼却没由来地心慌了。
“如果你还效忠我和霍亨索伦家族,如果西莱姆真的能力挽狂澜,那就替我杀了他!”
皇帝的要求在侍卫长的脑海萦绕不去。力挽狂澜,西莱姆将军似乎真的做到了:根据最新消息,西莱姆将军已经安抚好波罗的海舰队暴动水兵,工人党已经失去对叛乱军舰的绝对控制权。在随后的地面战事中,西莱姆将军不惜孤军深入,吸引盘踞在基尔城的叛军主力,在陆军汉诺威掷弹兵团和海军陆战队抵达后发力一举重创工人纠察队。
西莱姆的力挽狂澜触及皇帝的底线,而威廉对他有知遇之恩,乔德曼似乎没有理由拒绝皇帝,可是,可是那个人是海蒂西莱姆,是帝国海军战神呀,他有能力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向,乔德曼是德意志人。他似乎没有理由出卖德意志!
“西”章节”莱姆将军真的力挽狂澜了,那我呢?”
乔德曼掏出那支皇帝塞给他的泛着死神冷光的镶嵌有黄金的左轮手枪,下意识的将子弹退出弹巢又重新装上,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霍尔斯腾街这边的战斗骤然停歇。
德国海军传奇人物和德国二号领袖之间的对话无疾而终,残存的工人纠察队士兵架着布朗特朝夏林登街区败退,不过他们被追赶过去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缠住,而后又被从基尔市政厅那边兜过来的汉诺威掷弹兵团侧翼包抄,不得不在寸土寸金的夏林登街区与反动派酣战。
基尔富人聚集的夏林登街区经历工人和暴徒的轮番冲击后,在基尔暴动的第三天终于沦为血腥的战场。直shè炮和曲shè炮炮声隆隆,子弹在扬起的硝烟和粉尘中飞舞。偶尔在钢筋混凝土土建筑表面擦出一抹刺眼的光线,或者爆出一团烟雾没入街角的花坛。
不成功的霍尔斯腾街战事极大地挫伤了基尔工人纠察队的士气,再加上反动派海军陆战队和基尔市政厅“正义审判”刺激了基尔援军和汉诺威掷弹兵团士兵,所以反动派在夏林登街区打出凶悍的攻势,基尔工人纠察队很快就坚持不住。
“布朗特委员。撤退吧,我们顶不住反动派的两面夹击!”
匆忙布置的防线再次被反动派给凿穿了。社会主义和督战队刺刀已经无法阻止前线工人武装的溃败。反动派突入阵地后沿着夏林登街区四通八达的网状通道将工人纠察队””分割。
基尔工人武装的指挥体系被瓦解,士兵只能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形势对革命极端不利,卡尔梅尔基奥不愿意在夏林登街区耗尽革命志士的鲜血,他跳到匆忙搭建的指挥部,扯着革命二号领导人布朗特的衣袖,吼道。
“反动派一直黏着我们。怎么撤!”布朗特指着因为战场被分割而乱成一锅粥的前沿阵地,眼睛充血道:“只要我下达撤退命令,我们在基尔的事业就彻底结束了,反动派会乘胜追击。彻底击溃工人纠察队和附属我们的武装。如果我们坚持下去,只要艾伯特同志能够及时增援过来,我们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卡尔梅尔基奥知道布朗特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工人纠察队在夏林登街战事中毫无胜算,但至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等待反动时机,可是如果真的下令向掌握在他们手中西南方向撤退通道转进,工人纠察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yù望就会陷入崩溃,少量的殿后部队无法阻止攻势正猛的反动派,他们会一鼓作气地吃掉革命力量。
理智归理智,卡尔梅尔基奥毕竟不是冷血动物,同志的连续牺牲仍旧叫忠诚革命的战士疯癫发狂。
基尔革命武装已经折损了太多势力,如果作为革命支柱的工人纠察队不复存在,不仅斯巴达同盟会遭受重大打击,艾伯特的dúlì社会mínzhǔ党以及其武装力量也会独木难支,导致基尔革命的最终失败。
“只能搏一把了!”
卡尔梅尔基奥暗暗地握紧拳头。如果在夏林登街拖住反动派主力,艾伯特手上的革命陆军能”大国海魂第五章一个时代的结束(一)”够及时增援过来,他们很容易就能扭转不利的战场态势,将反动派赶出基尔市区。
这是保住革命成功最后的机会了,希望,希望总书记艾伯特不会让同志们的鲜血白流。
“通讯员,去确认艾伯特书记是否已经派出增援力量!”
广场上层叠的尸体被收拢至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忠勇雕塑下,起义士兵穿着染血的鞋进进出出,踩过横在市政厅前的台阶上的德意志国旗,在布满尘埃、弹壳和人体残肢的广场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染血的脚印,将更多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从基尔市政厅狼藉的房间里搬出。
十多分钟前,基尔革命武装付出极大的代价占领了基尔市政厅。血腥和仇恨冲昏了革命者的头脑,哪怕他们曾经怀揣着解放德国人民的崇高发动这场革命,但是面对同志和战友的死亡,他们抵御不了内心强烈的破坏和杀戮yù望。
基尔市政厅没有俘虏!龟缩在地下室和房间内负隅顽抗的抵抗者被他们用手雷消灭,少量幸存者也被革命者以反革命势力的罪名当场处决。
当基尔市政厅前的士兵扣动步枪扳机,他们的表情是冷漠的。有着战友和同志的尸首作为刑场的背景底sè。他们觉得对跪在地上等待处决的犯人是不需要审判的,革命不需要怜悯!
一排排枪声响起,一股股鲜血在基尔市政厅前肆意流淌,流过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忠勇雕塑,裹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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