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姐,有件事我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我想依你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可能非告诉你不可了。”
水火焰恼是恼,倒没忽略许贾声音里的沉重。“不要告诉我又有什么坏消息。”
“我要先说明的一点是,等会儿我将告诉你的决定是英国高层所下的,不是我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妈的!那么喜欢吊人胃口。
“英国高层有鉴于阿曼个在机上,而以阿曼个爱玩命的个性来看,如果班机让他如愿的降落在伦敦的国际机场上,将有可能引发更难收拾的场面;所以他们致电决定,如果班机无法避开伦敦的国际机场、在人烟罕至的机场降落,他们将自行想办法逼班机降落,更可能发动空中突击将航机打下,而当局将以飞机失事为由对外公布。”
“什么!?”水火焰深受震撼。
“英国当局生怕飞机一旦降落在人口密集的伦敦,会引发不必要的危险,所以下了这个决定。”
“他们凭什么?这架班机的国籍是美国而不是英国,他们凭什么下这样的决定?”
“话是没错,但班机却是航向英国。”
“该死的英国人!”
“所以,水小姐,你务必让飞机降落,才能逃过坠机的危险。”
“他们想玩真的?想考验我们的命有多长?想凸显他们的决策能力、战斗能力有多强是吗?竟想来硬的!”
水火焰浑身一振,她咧开美丽的小嘴发出悦耳的笑声。
“那就来吧!大家拭目以待,看谁是强势者!”
坐在经济舱最前头,帝阕愬一边思索着水火焰究竟有没有听见他的暗号,一边盘算着该怎么样让飞机降落。
他感觉到站在他正前方的女士已虚弱的靠着墙壁,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地看着另一头的走廊。
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走道,他发现那里有个男子正躺在血泊中;他拿起座位上的毛毯盖在尸体上;此举令早看他不爽的拉克使劲踹了他的肚子一脚,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痛、扶着椅背站起。
“谁准你到处走动的?”
帝阕愬冷冷地看了拉克一眼。“我只是拿毛毯盖住尸体而已。”他又被拉克以枪托用力顶了下颚一下。
帝阕愬眼中的愤怒昭然若揭,冷冽得让拉克不禁打了寒颤。“多、多事!”
“是你们杀了他的,却不让他安息,我不知道你信的是什么教!”帝阕愬平板的音调听来颇为吓人。
拉克竟被他堵得没话驳斥。“回、回去坐好!”
坐回椅子上的帝阕愬看了那名女士一眼,以眼神告诉她别害怕。
女士悄悄地道:“谢谢。”
“你在做什么?”拉克又将矛头指向那名女士,那女士浑身颤抖,眼泪无声地掉下,一把枪眼看就要顶在那名女士头上。
“是男人就不要把矛头指向女人。”
“阿曼个不杀你,不代表我也不会杀你。”
“很好,那么请动手。”帝阕愬一笑。“好好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你并不比他差。”
拉克犹豫,拿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别、别以为我不敢!”
“拉克。”阿曼个的声音由帝阕愬后方传来,帝阕愬也不屑回头去看。
一见阿曼个来了,拉克只好摸摸鼻子走到经济舱后方。
在阿曼个面前,他依旧是个不起眼的人,依旧没办法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永远被人踩在脚下。谁教他没用!
阿曼个坐在椅子把手上,面对着冷漠的帝阕愬。
“哼!想不到你还挺善解人意的。”阿曼个抱胸冷笑。
“为什么杀人?你们要的又是什么?”
“哈哈哈!杀人……那对我们来说只是附加品,要得到所要的就必须心狠手辣,凡事先下手为强。”阿曼个努努下颚,指着那具尸体道:“那个人是这家航空公司安全部门的人,不解决他将会是个大麻烦。”
“因为这样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帝阕愬看着阿曼个始终抱在手上的精装本圣经,脸上露出嘲笑。“虽然你抱着圣经,但我怀疑你真的将圣经里的字字句句全部记到脑海里了吗?”
阿曼个看了看圣经。“你说这个?呵呵,我永远只记得耶稣和撒旦的那场战争,其余的字我一句也看不懂。”
帝阕愬摇头叹息。“如果你不懂,那么就算拿的圣经是多好的版本都没用。”
阿曼个想想。“也对。”但他仍紧抱着圣经。“但我已经拿习惯,一下子要我别碰它也挺难的,你说是吗?”
“你们究竟要的是什么?”
阿曼个终于露出属于血腥的一面,阴沉浅笑。“很简单,只是想让英国见识我们的厉害。”
帝阕愬眯起眼,摇头不信。“不可能。”
阿曼个露出欣赏的表情。“果然聪明。”
“请你看看四周这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为什么非得利用他们不可?”
“没有他们的陪伴,我会感到孤独;有了他们作伴,英国当局一定重视这件事,不会把这当成一般事件处理,如果再杀几个人,哈哈哈,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阿曼个仰头大笑,而所有人一听见他的话,原本恐惧的心情更加沉重。
“不要吓他们……”帝阕愬脸被打偏,嘴中腥味窜到胃里,令他觉得难过,他张开嘴将血吐出来。
“我发现你很喜欢扮演英雄,帝阕愬先生。”
帝阙愬冷冽地斜睨着阿曼个。“局势不会一直往你那边倒,你不会永远是个赢家。”
“呵呵。”阿曼个摊开双手,“我现在拥有这里不是吗?我拥有这架飞机里的所有东西,我要谁死谁就得死不是吗?”
帝阕愬趁阿曼个忘我时,出其不意攻击他,以身体将他撞倒在地,两人扭打成一团。
抢枪!
帝阕愬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就是抢枪。
第八章
将阿曼个手上的枪抢过来,他的胜算也多些,至少他手上有武器,可以制止阿曼个再发狂。
在抢夺枪枝的过程中,两人倒在地上扭打,在上方的帝阕愬出手就是一记重拳,打得阿曼个措手不及、眼冒金星,一时间反应不过。
“啊!”乘客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倒抽口气,替帝阕愬紧张。
不过阿曼个的反应也算快的了,恢复后马上反击,拳头落在帝阕愬下巴上,一时间,双方立场掉换,阿曼个在上,帝阕愬被压制在下。
阿曼个出拳想攻击帝阕愬已将挂彩的脸颊,但帝阕愬以手臂挡住他的攻势,立即以右拳捶击阿曼个下盘与腹部;只见阿曼个闷哼一声,原本拿在手中的枪被帝阕愬乘机夺走。
“住手!”
诺理与烈马见状马上赶过来,诺理将枪对准帝阕愬。“放开他!”
乘客一见诺理与烈马过来,马上安静地坐在位子上,额际冒着冷汗,生怕自己会是下个受害者。
乘客们个个紧张害怕,反观帝阕愬,却一脸从容,严厉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了他的命!”
“你敢!”诺理怒吼。
帝阕愬经过刚才的打斗,头发乱了、衣服乱了,气息也喘了起来,却仍旧性感迷人。“你可以试试看。”
帝阕愬用力将枪抵在阿曼个下巴,阿曼个头只能后仰,低睨着帝阕愬。
“你想怎么样?”阿曼个张着双手冷静地问。
“叫他们把枪放下!”
阿曼个看着诺理和烈马,思考了一会儿道:“把枪放下!”
“可是阿曼个……”
“我说、把、枪、放、下!”阿曼个大吼。
对于阿曼个的举动,他们虽然非常不服,内心挣扎不已,但也只能将手中的枪往一旁地上丢去。
帝阕愬缓缓爬起身,枪仍抵着阿曼个,当他想将枪捡起时,突然发现少了一枝。
“我不会放下的。”有人没将枪扔掉。
“烈马!”诺理大吼,而阿曼个的脸色则显得非常难看。
烈马对着帝阕愬挑衅道:“你不是要我有自我主见吗?哼哼,我现在就是听你的话。”
帝阕愬一笑。“哼,我会记得以后说任何话时得先思考过。”他反手将阿曼个挺在胸前,躲在阿曼个身后和他叠在一起。
“烈马,你在做什么?”诺理大叫。
“你想一辈子都被踩在脚底下吗?想一辈子当人家的喽啰?”
烈马不停摇头。“我不想!我不想一辈子这样!”
“烈马,我一直认为你不会背叛我的。”阿曼个严厉地看着烈马,看得他全身颤抖。
“呵!一辈子?呵!太久了。”烈马的情绪似乎有些怪异。
“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跟班,我在你们这群里一直出不了头,你们不让我决定任何事,现在居然还敢以”背叛“来压制我!我呸!”
“烈马,你有种!”阿曼个咬牙嘶吼。
烈马面对帝阕愬。“你可以杀了他没关系,现在这里是我作主!”
“我不会杀他,他现在是我手头上的王牌。”帝阕愬节节往后退。
突然之间响起一声枪响,众人尖叫,而帝阕愬等人也吓了一跳,待看清状况才发现烈马已倒在红色的血泊中,四肢抽动几下后便恢复平静。
“烈马!”诺理蹲下身检查。“为什么?”
“他不该背叛。”拉克冷漠地道。
“他是我兄弟啊!”
“很抱歉,他不是我兄弟。”
拉克对着帝阕愬喊:“把枪放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是不吃你那套的。”
“那我们就试试看啊。”
“拉克!”阿曼个大吼。
“阿曼个,我这是在救你,如果连我都弃械就都玩完了!”
拉克又对着帝阕愬叫嚣:“把枪放下!”
“拉克!”诺理往拉克身上扑过去,拉克则毫不留情地开枪射杀他,子弹正中诺理的左胸。
帝阕愬趁拉克分神之际也开枪打中他,顿时枪声四起,连续倒了三个人,局势终于逆转,只剩下阿曼个一人。
乘客叫嚣、欢呼声四起,每个人都对自己能保住一条命而感到庆幸。
帝阕愬冷冷地在阿曼个耳边说:“我说过局势会逆转的。”
而阿曼个却只是回以数声冷笑。
※※※
水火焰拿着瑞士刀的手频频颤抖,她犹豫着要不要割断电线。
水火焰,你要有主见,现在全部的人都靠你了!你不可以犹豫,要果断才行!水火焰这般自我安慰着。
在确定飞机会被轰下之后,她就决定以最保险的方式让飞机降落。
泄油!让班机没有足够的油飞抵伦敦。
她问过许贾飞机离那座废弃机场有多远,然后她便将距离换算,得出到废弃机场该剩多少油。
如果油过多,那么在降落时便会发生爆炸的危险;因为油箱在机腹,而当飞机着地时,轮胎和地面会产生摩擦,高温会轻而易举地使油箱中的油达到燃点。
所以飞机每次飞行时,都只加足旅程够用的'奇+书+网'油量而已,为的是避免这样的危险发生。
现在她就要将飞机的油泄掉,好让飞机不得不迫降在废弃机场。
她深吸口气振作一下精神,手中的瑞士刀便抵在电线上──“水火焰!”
水火焰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惊吓得往后倒,手中的瑞士刀正好割断电线。
“你没事吧?”帝阕愬往她这边走来。
“帝阕愬!”水火焰惊讶得又松口气地反抱着帝阕愬,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
“全部解决了吗?”她安全了。
“嗯,全部解决了。”
他的话替她带来安慰,只见她肩一松,马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乖,别哭了。”
“不要!以后都不要再丢下我了,我好害怕!”
“不怕,没事了。”
水火焰双手紧抱着他,恰巧碰到他的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他现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都是刚刚和阿曼个扭打时留下的。
“你怎么了?”水火焰推开帝阕愬,这才看清楚他脸上大大小小的瘀青和干涸的血迹。“你的脸?”
“没事。”
帝阕愬漫不经心地摸摸脸上的伤。从小到大没和人打过架,所有人都将他保护得很好,将他和御天诏、君远扬当成朝代接班人来培养,没人敢欺负他们,也没人敢和他们作对,以致养成他们凡事冷酷高傲的个性。
如今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老实说痛死了,但却是另一番体验。
“怎么会没事!”水火焰心疼不已。“你的脸上都是瘀青耶!”
帝阕愬的视线正巧落在正前方的机箱。“你刚才在做什么?”
经他一提醒,水火焰突然尖叫:“糟糕了!”
她抓起电线,看见上头被她割断的缺口,紧张得不得了。“我把油箱的电线给割断了!”
“有什么影响吗?”对电机的东西他一窍不通。
“我们的油正在泄光!”
“那怎么办?”
“我必须把线接起来,防止油泄光。”水火焰拿起瑞士刀将包裹着电线的塑胶管割掉一些,却不小心被瑞士刀锐利的刀锋割伤自己的手。
“啊!”她将流血的手指伸进嘴里吸吮。
瑞士刀真的很锋利,她疼得一张娇容全皱了起来。
“我来。”
“不用了,没事。”
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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