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心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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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心恶徒-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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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说了伤她的心,还是正如秋水所言,她不过是个侍寝的女人,所以根本连提都不必提?

她对他的意义真的只是这样子吗?

龚心瑶心神俱碎的矗立在桥上,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就要迎娶别的女人为妻,对方还是个身分显赫的蒙古格格,自己又算什么呢?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得接受事实,可是为什么现下她的心口空荡荡的,好象整个人被掏光了一般?

身子一会儿像浸在冰冷的海水中,一会儿像被火烧似的,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蹒跚的想走回屋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究竟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当她栽进桥下的湖水中,张口想要呼救时,鼻腔已经灌进大量的水……骥,救我……

※※※

简仪亲王府里所有的家仆全被聚集起来,各个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而正跪在厅中被掌嘴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被派去伺候龚心瑶的春满。

啪!啪!的掌掴声,听得人人心惊胆战,两旁净是一张张惊悸的脸孔,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在连续十几个巴掌之后,春满的脸已然红肿得不成人形,嘴角也渗出鲜血。

纳兰骥铁青着脸,两眼怒焰正炽,活像要用眼神将春满凌迟处死。

“你这该死的奴才!”他发出一声雷霆巨吼,彷佛一头发狂的猛兽。“要你伺候一个人,居然让她掉进湖里头差点淹死,留着你何用?”掌嘴的动作终于停止,春满哭得满脸眼泪和鼻涕,不断的磕着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喊道:“王爷饶命呀!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心瑶姑娘她……自己跑出去,奴婢根本不晓得……”他恨声狂喝:“你还有话说?不要以为我不管事,就不晓得府里头发生什么事,你们一个个就可以造反。”“王爷,是奴才无能,请王爷恕罪。”王府总管见事态严重,平时打混过了头,只知拿钱又不做事,如今发生这种事,他只有先行认罪,看能不能减轻罪行,保全性点要紧。

纳兰骥面罩寒霜,冷冷的睇向跪下的中年人。

“你是无能,来人!将他仗责五十大板,然后轰出王府。”一声令下,侍卫已将总管架在地上,打得他哀叫连连、死去活来,最后像一具死尸般被架了出去。

厅里其它的人全骇得连动都不敢乱动,这才领悟到主子的可怕之处,心想往后在王府里做事更要战战兢兢,不敢再抱着侥幸的心态。

春满见总管下场如此凄惨,恐怕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爷饶命……”她如丧考妣的磕肿了头,一面哭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心瑶姑娘……”他气得直磨牙,眼中未见半丝怜悯。

“以后?哼!没有以后了,来人!没收她身上所有的银两,拖出去领鞭二十后轰出王府行乞,其它人都给我看清楚,这就是藐视我命令的下场,现在全都给我回去干活。”数十名家仆和奴婢们在主子拂袖离去之后,咻的一声成鸟兽散,侍卫也将吓昏过去的春满拖出去执行任务。

纳兰骥的双脚须臾不停的往芙蕖楼的方向走,当他得知龚心瑶掉落湖中,在千钧一发之际才被人发现救起,匆忙赶到现场,一探她的鼻息全无,那一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她那张死白、安详的小脸活像是在嘲弄他。

于是他立即疯了似的挤压她的肺部,拚命的要将里头的水逼出来,那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失去她!那种在乎占满了他的心扉,直到她呛咳出好几口水,胸口再度有了微小的起伏,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他的惧怕才转登为深沉的怒气。

他从小在孤独和寂寞中长大,习惯了只为自己而活,即使后来进宫当差,除了为皇上效命之外,依然执意的不让任何人或东西进驻心头,可是如今却被一名女子搅得情绪大乱,她的一颦一笑在在都牵动他的心。

他不该这么在乎一个人……“王爷,她人已经清醒过来,你不用再担心了。”婵娟见他脸色僵硬的跨进门来,轻移莲步到外面的小花厅。

秋水也婷婷袅袅的从内室里出来,“王爷,妾身真是想不通她干什么要寻短,真是太不懂得珍惜自己了。”他黑眸倏地瞠大,“寻短?你是说她故意投湖自尽?”“妾身也不敢确定,只是……”她佯叹了口气,“唉!怪只怪咱们不该告诉她王爷即将迎娶蒙古格格的事,这才害得地想不开。”婵娟朝她便了个眼色,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恰到好处。

“秋水,你别乱说,王爷,妾身相信心瑶姊姊只是一时失足,绝不是故意跌落湖底,你可别太过于责怪她。”纳兰骥眸底的怒光骤起,右手一扬,“这儿已经没你们的事了,都回自己的房里去。”说完径自走进内室,忽略了两女交换的眼波。

秋水和婵娟心想,只要她们姊妹联手,虽然当不上福晋,也要成为最受宠的小妾,那个瞎子当然不是她们的对手,就连那什么蒙古格格她们也不放在眼里。

※※※

龚心瑶醒来后才知自己跌入湖中险遭灭顶,幸亏及早被人发现,但不免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王爷,是你吗?”她听见那属于纳兰骥的脚步声,忙不迭的坐起身来,柔声的陪笑道:“真是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他怒目切齿的俯身,十指掐住她小小的肩头。

“是谁让你到外头去的?明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屋里头?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他嵌在她肩上的力道疼得她皱起眉。

纳兰骥猛吸口气,不怒反笑的瞅着她愀然变色的小脸。

“还是因为知道我即将奉旨迎娶蒙古格格,所以故意用死来抗议,想让我对你感觉到内疚是不是?”她头摇得像波浪鼓,颤巍巍的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爷,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要相信我……我说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不求名分“话倒说得好听,那么你一个人跑到外头去做什么?”他气极了她让自己遇到危险,让他饱尝恐惧之苦,于是口不择言的咆哮,“我已经够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惹麻烦?”最后一句话将她一掌从幸福的殿堂打下地狱。

龚心瑶带着破碎的哭音,嗫嚅的说:“我……没有要给你惹麻烦……我从来就不想……真的……”“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这房间一步。”他重喝道。

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希冀的问:“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对你而言,我真的只是一个麻烦吗?骥,告诉我,不是的对不对?”纳兰骥无情的甩开她的手,寒声的说:“你的确是一个麻烦,我现在忙着大婚之事,没有太多闲功夫处理你的事,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就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她摇头,“我没有……”“没有最好,想想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话声未落,纳兰骥深怕自己会心软,连头也不敢回的扭身离去。

房间里一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你的确是我的麻烦、你的确是我的麻烦……龚心瑶那空茫、恍惚的表情一直保持不变,彷佛太痛苦了,不得不将灵魂整个自肉体上抽离。

第九章

一连七、八天下来,龚心瑶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遵守着纳兰骥所下的命令,果真连门槛也没跨出一步,将自己锁在房中,成天只定坐在窗边的椅凳上,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碍于晟恺贝勒和纳兰骥的交情,程思君的拜访并没有遭到任何为难,很快的被请到芙蕖楼来。

而程思君甫进门便瞥见这一幕,心中不禁大骇。

此刻的龚心瑶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白牡丹,渐渐的失去生命力,若不加以灌溉施肥,只怕会一直憔悴到死亡为止。

“心瑶?”见她一无所觉,程思君走到她身侧轻唤,“心瑶、心瑶……”龚心瑶微微一震,才犹如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君姊……”她认得这亲切的声音,一股热气难地涌入眼底。“君姊,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在作梦?”程思君抚摸她削瘦的脸颊,“真的是我,你不是在作梦。”“君姊、君姊,哇……”连着呼喊两声,龚心瑶的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扑进她丰满的胸怀中嚎啕大哭。

这种彻底发泄的哭法吓着了程思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先不要哭……”“呜……”她尽情的痛哭,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该怎么帮你呢?”轻拍着什在胸前的人儿,程思君忧心忡忡的问:“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别净是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给姊姊听,姊姊一定会替你作主。”“君姊……”因为哭得太用力,她的嗓子显得沙哑和梗塞,“君姊,你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带我走……”她一愣,“你要离开简仪亲王府?”龚心瑶哭哑的喊:“带我走……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心瑶,别哭了,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回见面,龚心瑶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管再困难,都要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事隔没几天,就让她哭嚷着要离开,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他的包袱……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她悲切的低喃。

程思君脸上蒙了一层薄怒,“他跟你说你是他的包袱?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对你说出这种话?”

“我不怪他,这都是事实……”龚心瑶多年来建筑起来的自信心全被他的一句话给毁了。

“君姊,我只求你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带你走当然没问题,我今天来的目的原本就是想告诉你,治疗你眼疾的解药已经送到了,正想跟你约时间好开始进行治疗。”程思君扫视一下房间,“有没有什么东西你要带走的?”

龚心瑶苦笑的摇头,“没有。”“好,那咱们走吧!”一个大腹便便,另一个是双目失明,两个女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走出芙蕖楼。

新请来的总管见状,紧张兮兮的过来询问。

“心瑶姑娘,你怎么离开芙蕖楼了?”

“我要跟程姑娘离开这里,等王爷回府,烦请你跟他说一声,就说心瑶不会再给他添麻烦了,请他不必为我挂念。”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

“这怎么行呢?心瑶姑娘,你可别为难小的,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再怎么说她也是王爷的侍妾,岂能让她随便就跟别人走?

程思君轻颦着眉宇,“人今天我是一定要带走,你们王爷回来若是问起,要他自己到醇郡王府来。”

“唉!你不能把她带走……”总管二话不说就伸手过去。

程思君警告的斜睇他一眼,“你最好不要阻止我,要是不小心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拿你的命来赔都不够。”

“这……”总管不敢造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被带走。

连着数日守在简仪亲王府外的乞丐婆,眼泛杀意的目睹两名女子从里头出来,很快的认出其中一人。

“这瞎子不是那姓龚的女人吗?原来他早就对她有意,居然还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作戏。”霎时好象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着她的心。

看到龚心瑶身着桃红色彩绣镶边袄裙,头戴贵重的珠钗、耳上有精巧的饰物,全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反观现在的自己,三养不继、浑身恶臭不说,她的脸还因为坠落悬崖时被岩壁磨伤而失去美貌,就连左脚也跛了。爹和大哥是她仅剩的亲人,但他们也全被处斩,这些日子她受尽了各种冷嘲热讽,全都是他们两人害的。

等着瞧吧!她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

回到了醇郡王府,程思若将龚心瑶安顿在距离寄啸阁最近的绮望楼中,方便她随时探望,并调派来两名伶俐的丫鬟过来伺候。

“你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安心的住下来治疗眼睛。”她说。

龚心瑶不解的问:“君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也许是因为咱们投缘吧!”

“不,我觉得不只这样,君姊,请你告诉我原因,不要隐瞒我好吗?”程思君不禁叹气,动作迟缓的坐在凳子上。

“好吧!反正这事你迟早都要知道,为了让你安心静养,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管你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都得先把眼睛治好再说。”“好,我答应你。”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龚心瑶可以感觉到程思君内心的挣扎与难以启齿,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这故事的开始只是缘于一名女子的痴心,她是我亲生的娘,十八岁那年,在偶然的机缘下爱上了一名从京城来的男人,两人有了一夜的露水姻缘之后,那男人都碍于自己显贵的身分拋下我娘离开,没想到我娘那时腹中早已珠胎暗结,当她不辞千里的赶到京城府中找他时,却得知那男人的元配妻室也怀有身孕。”

“我娘是个爱恨分明的女人,有人说爱得越深,恨也就有多深,两个同样为他怀着孩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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