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话,荒山野岭的,你上哪里找?”他抱着她飞奔一日,还在天黑之前费。心地找间屋子使他们不致夜宿在外,比起什么事都没做的她,他肯定比她还累。
“你的气色更差了,看你,唇都干了。”他的拇指摩搓着她干裂的唇瓣。
“还有水吗?我想要喝水。”她的口好渴,需要充足的水份来镇压她似被晒得焦千的身子。
“水喝完了。”他拿起腰间的水袋,摇了摇,发现埋头早已不剩半滴。
她努力地释出一抹笑。
“没关系……我不喝也成。”一路上,他都答喝什么水,她满心欠疚,不能再要求他了。
“我先帮你润润唇。”他看不下她焦渴的模样,挽着她贴进他的胸怀,小心地吻着她的唇,代替清水边舔边为她滋润。
“你用这方法帮我润唇?”她添舔被他润湿的唇瓣,伸出舌品尝着他留在她唇间的味道。
“不好吗?”他耿直地问,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
“好。”她柔软地贴近他的唇,回报他的那一吻,而后无力地倒过他的怀里。
他抱起她,走到屋外张望日落后显得间暗的林子。
“我带你到附近找水源,让你的身子泡泡水。”她的肌肤摸起来不再似水般滑腻,他想起她每天都要泡水的,今日一累,倒忘了这等大事。
“这种地方有水吗?”她记得来的路上到处都是树木和黄土,哪来的水?天色又暗,即使有水也很难找着。
他闭上眼坚耳静听,穿过林子里萧飒的风声,黄沙在空中飞腾的细碎声,隐约地,他听见在远处有个让人振奋的声音。
“我听见水声,这附近一定有水源,你抱紧我。”他低首交代,跳上树梢,在黑暗中朝着声音的来处飞跃前进。东方初升的满月,将隐藏在山谷里的一座小湖映照得烟烟生辉,恰似一面静躺在大地上的明镜。
“织罗,那里有湖。”掩着耳畔呼啸的风声,连城指着前方的小湖欣喜地告诉他。
“我的耳朵很灵光是不?”他带着她落在岸边,满意地低头看着在夜风吹拂下荡漾的湖水。
“你的听力真好。”带着水份的湿润空气,徐徐地拂在她脸上,回归生命初始地的感觉使她觉得好舒畅。
“先试试这水好不好,再下去泡一会儿。”他坐在湖边的石上,替她除去鞋袜,再抱着让她的脚尖轻触水面。
不可思议的火焚烧着了她的脚尖,她连忙缩回脚,皱眉地告诉他:“这水好热。”
“水会热?不会呀。”他伸手试探水面的温度,凉凉的,怎么会热?
“会烫人,我不要。”她不敢再试着把脚放入水里,攀紧了他的颈子不敢下水。
“烫人?这个……”伤脑筋,这种温度她说烫,但不让她泡水又不行,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他又遁人苦恼伴着眉沉思,她连忙松开手,拍着胸膛向他勇敢地表示她要下去。
“这水……我可以忍受,织罗,你让我下去,你不必再为我想别的法子。”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水,不能再给他我麻烦了,天晓得他为了她又会弄出什么来。
长长思考了一阵后,他不灵光的脑子总算茅塞顿开,开心地对她大叫。
“对了!。冰块,我弄冰块给你。”怕热就弄冷一点嘛,如果水会烫,那他把水弄成冰不就凉快多了?
“六月天的,哪来的冰?”她当他想胡涂了,冰块?这是什么季节他搞不清楚?
“有!你要我就弄给你,你坐在这儿等等。”他忙不迭地点头,兴高采烈地将她放在石上,自个儿站在湖边运气调息。
“织罗,你要做什么?”她傻傻地看着他摊着两掌掌心,呼吸渐变得急促。
他瞬间往上飞跃至一个高度后,面都朝下地往下坠,在快接近水面时伸出两掌,使尽全力地将全数的凝霜掌功力都投注在这一击上,击中水面后,他借力往后腾起,隐健地降落在她身边。
巨大的寒气自他两掌击中的地方扩散,蔓延至水面的每一处,水面开始起了变化,银白色的细霜布满了水面,霜层渐积渐深始化成冰,不一会儿,湖面在这澳热的天气,反常地结上一层厚冰。
她讶然地张大嘴,眼眸停止转动。
“你把整座湖……都结冰了……”气候不反常,反常的是这个男人,他居然把湖给冻上一层冰。
“这里凉快吧?”吹着湖面沁冷至骨子里的寒风,他愉快得意地笑着。
“凉快是惊快,可是,我要怎么下水,”好了,现在水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她要怎么泡水?他是要她用卧冰求红的方法把冰块融了再下去吗?
“那简单,我去开个洞,你再坐一会儿。”他也觉得好像忘了留一个能让她下水的地方。
他踏上结冰的湖面,走至湖心端详许久,接着伸出一个拳头,狠狠重重地睡不,再赶在冰块碎开前跳离破裂的冰层。
这个暴力男!
连城目瞪口呆地坐套字边,着浑身蛮力的他将结之层厚冰的湖面,一拳打出一个大洞。
“你来试试这水够不够冷。”他甩去手上的冰屑,抱着她去被他开了一个大洞的湖心,蹲在洞前掬起一把水交至她的手心。
“够了,够冷了……”冰块的凉意直上她的发梢,清凉的感觉使她通体快活,恨不得快点跳下这湖冰水里。
“你的脚能踏冰吗?”他在月色的照映下测了湖水的深度,转首问她。
“能。”她点点头,赤着脚踏在冰层上,来来回回走着,用脚细细体会那种快意的温度。
织罗在她赤脚散步时,也没闲着,脱去了会吸水的外衣后,把还在散步的她一把抱起,走向破冰的洞口。
连城在他跳下去之前拍着他赤裸的胸膛喊停。
“织罗,你要抱着我一起下去?”他又不是鱼,跟着她一块下去做什么?
“这水很深而你又投力气,不抱着你,万一你掉下去怎么成?”为确保她的安全,他才不敢让虚弱的她擅自下水。
“我会游水,不会掉下去,而且我的身体可以下这种水,但你和我不同,你会被冻着。”她大雪天也能下冰水游泳,可是他这个正常人跟她不一样,他会被冻成冰棒。
“我从小练的就是冷功夫,这程度的冰水冻不着我,来,抱好。”他丝毫不在意,一骨碌地就往下跳。
“你……”正想说话的连城被淹过脸的水呛了呛,在织罗手攀着主手环紧她的腰提抱高她后,她才咳出喉间清凉的水,靠在他胸前享受那能镇压她干燥身体的湖水。
“会不会冷?”他看她闭着眼,担心水太冷把她冻得说不出话。
“不冷,你的体温和这水温拌在一起,刚好。”她轻吁一口气,满足安洋地逸出笑容。
“你喜欢的话,我们今晚睡在水里。”既然她觉得舒服,那晚上就睡这里好了。
她睁开眼,叹气地纠正他。
“织罗,你不是鱼,我也不能完全算是。”睡这里?有谁会睡在水里?他们两个又没长鱼尾巴和鳃。
“嗯,是好像不该睡在这里。”他顿了一下,有点觉得这种水床不太适合睡觉。
“这里不能睡,而你根本就不该下来,万一染上风寒怎么办,”她一手攀上湖面的冰层,推着要他上去。
“不会啦,我的身子健壮得很。如果晚上不能睡在这里的话,待会儿上岸时,我给你一些我的真气,它可以护住心脉,也可保持一定的冷度,你现在先在水里把你的元气补一补。”他不肯动,静抱着她与她一起留在原地。
他牛般的性子下了决心就很难再改变,和他相处久了,她也了解到这一点,所以只能由着他。
“织罗,你会冰人又会冰湖的功夫是谁叫你练的?”他的功夫极好,他在打退屡屡追来的人时就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冰了一座湖后,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师父。”
“我虽不懂功夫这门学问,但我觉得你师父他想得很周到。”她太感谢那位教他功夫的人了,也觉得教他的人是别有用心。
“周到什么?”他师父有四项绝学——剑、掌、腿、拳,当年他大师兄韦庄挑了剑、二师兄飞离挑了腿、小师弟韩提挑了拳,他是检他们剩下不要的来学,他师父哪里周到了?
“我想,他可能认为你的性子大火爆,所以才会让你练这门功夫冷冷你的性子。”
他的脾气火爆,动不动就用大嗓门吼人,萝他学这种冰冷的功夫莫让他学对了。
“我师父他老人家才不会管我管得那么严,把我看得紧紧的是我的飞师兄,他对我最专制了,叫我小师弟一定要把凝霜掌留给我练,所以我就照着飞师兄的命令练了。但不管飞师兄是为了什么叫我练,我现在只求我的功未能让你的身子舒坦。”现在想来,如果不是他飞师兄逼着他练,他的功夫也不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织罗,你对我会消失这件事很惦记在心,是不是?”她在水中转正了身子,面对池的脸庞。
“别再说这种话,我会替你拿回宝珠,你不会消失的。”他低头以唇堵住她满口不吉利的话。
“初见面时,你叫我不要缠着你,现在反倒是你不要我走了。”她绽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小手在他德湿的脸庞上—一抚着他的眼眉。
“我才刚有妻子,我不要当鳏夫。”他的心只有一颗,失去了她,他的心会一辈子凄凉无依。
“我觉得,你这回是全心全意打心底愿意承认我。”她感动得拥紧他,与他眉眼相对。
“有个大美人自愿要嫁我这土匪,我怎会不愿?”他露出土匪般的笑意,迅速在她唇上偷了个吻。
“你当初不这么想,还要我离你远一点。”想当初,他还把她当成一个大麻烦,问她可不可以自生自灭。
“那时我不想娶妻,但现在不二样,我要你,很想要。”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要她走,可是现在他不要她离开,心态大反转,想要她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想要得不得了。
“织罗,你该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相同,你是人,我是人鱼,你的妻子是人鱼。”
她没忘记他们两人的不同点,幽幽地靠在他的颈间长叹。
“你希望我反悔?”把他们两个分得那么清楚,他很敏感。“总不能都是我在逼你,我想你也该有主见,或者,你有想娶的女子。”说不定,在他遇上她以前,早就有心仪的女子,因为她而不得不放弃。“我从没想过要娶妻,而你例外,我也不会收回要娶你的主意,把刚才的话都收回去。”他端着一张恶声恶气的脸孔,冷瞪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女人。
“我一路赖着你,赖到你心头去了?”她拍着他的心口问。之前他还说他这里因“妻子”这两字而很重,他都忘了这重量了?
“你才知道你的赖功有多厉害?”第一次被女人赖上他就完了,但还好他被这个美女赖得很甘愿。
“谁教我是个死心眼的女人。”从小坚信礼教,她深信揭开她头巾的人就是她一生的男人,因此就算是被视为麻烦也得赖着他。
“我值得你死心眼,日后我会让你明白你没赖错人。”他让她湿淋淋的发贴着他的下颚,信心满满地开口。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花前月下如此亲近,好像梦,真希望往后能常作这种梦。”花香、明月、清凉的湖水和一个好男人,像一场瑰丽的梦境,如果是梦,她不愿醒来。
“岸上是有花,而天上也是有月亮,不过,作往后别再作种怪梦好吗?”对于她的想法,不懂浪漫的他很犹豫。
“这种地方有什么不好?”
“娃忍受,我们在水里和女人谈情说爱过。
第八章
“开门!”
在数日兼程后,风尘仆仆地抵达他们在京城里的目的地;宝亲王府,织罗连大气都没换,两脚在王府前站定后,就大刺刺地用洪亮的声音往里头喊。
原本虚弱得在他怀里睡着的连城,被他的声音给吼醒,她强拉开沉重的眼皮四下探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裳问。
“织罗,你要……这样进去?”他不是说要来抢宝珠吗?既是用抢,他还站在人家的门口大喊开门?
“礼貌嘛,打打招呼告诉他们我来了。”他抢东西前都有告知的这种好习惯。
“随你了……你最好小心一点。”受不了他,做事也不顾前思后,等一下很快就会有一大批人马来围住他们。
“我很快就会抢回你的东西。”他对安危不以为意,却很在乎没人来应门。
“你待会儿不要又跟人家聊起天来,你的废话总是很多。”她对他叮咛,免得他又拖拖拉拉跟陌生人聊一大堆废话。
“我又不是长舌公。”他皱着鼻子反驳。
“你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长舌,他连不认识的三姑六婆都能聊成亲戚。
等不到人来替他开门,他索性大脚往铜门一踹,为自己开门,大方地走进去。
厚重的两扇铜门禁不起他破坏的力道,一扇被他踹倒在地,另一扇歪歪斜斜挂在门边,连城看了看此景,疲惫地靠在他的胸前又是一阵长叹。
“长舌兼粗鲁……”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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