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道:“随云,随云。”李昊远脸色一暗,掐住他的下颌,逼他抬起脸来,另一手用力扒开他的睫毛,细长的凤眸危险的眯了眯,一字一句道:“你在故意气朕!你当朕真的治不了你么!”
第十四章 关关雎鸠
安风乌黑的眼睛在他面上转了转道:“皇上金口玉牙;只要臣永远留在这里,就不为难我教任何一个人。”李昊远道:“朕的话自然从无更改。”安风闻言笑了一笑,忽的倒了下去。
李昊远把他抱回寝宫,着太医看了。太医说只是心情动荡,疲累过度又失了血,修养一段便无大碍。喂了药,哄着他睡了。李昊远坐在床边凝望安风的面孔,秀长的眼眉在梦里也微微蹙着,总是水光潋滟的眼睛紧紧的合在一起,笔直的鼻子,高傲的略微上翘的尖下颌。五官像是工笔细描出来的。李昊远轻抚他的脸,暗叹一声:“朕遇到你,真是在劫难难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风的睫毛抖了一抖。李昊远道:“睁开眼睛,朕知道你醒了。”安风望向他,又看了看四周,道:“皇上新登大宝,在寝宫养男宠实在不宜,让臣回去吧。”李昊远道:“你一定要惹朕生气么?”安风道:“微臣不敢,微臣惶恐。”
李昊远冷道:“好一个阳奉阴违!”安风道:“皇上想怎么样,臣不通晓这些事。若皇上有命,臣一定遵从。”李昊远叹息一声,道:“别再惹朕生气了,你希望朕杀了你是么。”伸手去抚摸安风微微翘起的唇,柔声道:“朕究竟哪里亏待了你,朕甚至不忍心罚你。安风到底要朕怎样呢”
安风看他面上神情不似伪装,凄然道:“皇上要臣怎么样呢”李昊远把他抱进怀里,闻他身上淡雅的香气,道:“别离开朕,别背叛朕。”低头轻轻亲吻安风的眼,唇,道:“不用自称臣,你不是臣。”安风道:“皇上在我面前称孤道寡,我又怎敢不称臣。”李昊远默然不语,半晌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安风才肯心甘情愿在朕的身下婉转承欢。朕从未这样看重过一个人。”
安风住的赏岁院离皇帝寝宫颇近,绝少闲人。这几日院内的梅花次第开了,安风出去折了一支花,打算插瓶。听见人声,他专心挑拣花枝也不回头,来人在他肩上拍了一拍。原来是与他在醉仙楼比剑的李昊风。
李昊风道:“安大人,皇兄说除了你的御史,还让你做太子伴读。太子还未出生呢,伴读到预备在这儿了。”安风施了一礼,道:“殿下是路过这里。”李昊风道:“我是特地来看你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从前太子伴读都住在东宫。”
看安风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自觉无趣。可他费力找来,实不愿意立刻就走。看见安风手里的梅花,道:“那天比剑输给安大人,我是心服口服的。不知道安大人后来那招叫什么名字,嗨,真是好看。”安风道:“那招叫做‘红杏枝头春意闹’。”李昊风看他一个字也不多说,苦笑道:“安大人很讨厌我么,那天在醉仙楼,我……”
安风对他行了一礼道:“殿下若无事,恕下官先行告退了。”李昊风一把抓住他的手,又讪讪的放下了。道:“李姝很想念你,托我把这个教给你。”伸手自怀中拿了出来,安风看他的掌心是两枚同心结,上面各拴了一块美玉,玉质碧绿,有一望无尽之感,实是无价之宝。李昊风道:“我不怪她,你也莫要怪她,我们都身不由己。”顿了一顿又道:“一枚是李姝的,一枚是柳盈霜的,皇兄已纳了她为妃。”
安风伸手接了这两枚佩玉放进怀里,道:“殿下真是宽厚之人。”微垂了头,叹息一声。李昊风看他身子微抖,道:“外面风冷,回屋去吧”帮他拉了拉披风。院外传来一声冷哼,李昊远道:“昊风,秦涛说你过来这边,怎么不先来见朕。与安爱卿约在这赏雪么”
李昊风道:“皇兄,我受人所托,来送些东西。”李昊远道:“哦,是什么。”拉过安风,将手探进他衣襟里摸索。李昊风看情形已觉不对。听得安风轻啊一声,脸色泛红,呼吸转急。忽的明白了皇兄与这美少年之间的关系,好生尴尬。
这时李昊远把那两枚佩玉拿了出来,手上用力一握,将捻碎的玉粉撒在地上,道:“昊风的确宽厚,竟肯让妻子惦记其他男人。”李昊风偷着擦擦汗,道:“臣弟知他们相识在前”话说到这,想到这岂不是指责李昊远没有成人之美。又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臣弟这就去办皇兄昨天交代的事,臣弟先行告退了。”看李昊远点了点头,飞一样快的走了。
安风笑道:“殿下的轻功看着倒比在醉仙楼时长进不少。”李昊远道:“哪里比得上安大人不战而屈人之兵。”安风待要说话,李昊远忽然伸指,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
第十五章 士之耽矣
安风软倒在李昊远怀里,李昊远道:“安风姿容绝代,朕尚且不能放开,也难怪昊风这样宽厚的正人君子都有觊觎之意,朕迫不得,要在你身上做个标记。”
安风被他抱到寝宫,李昊远将他放在床上,把帐子松下来。只露安风的一只手在外面。廉幕密遮,帐内光线低暗。李昊远轻轻压在他身上,安风人不能动,还能听见声音。外面有人进来,磕了个头。便握住了自己的手,在下面放了一个垫子。李昊远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是本朝第一巧匠,最擅雕刻,有人传他雕的龙能腾空而去。虽不可信,却也配得起你了。”安风身子一颤,李昊远吻了吻他的脸道:“你总是这样聪明。”伸指封了安风的哑穴。
帐外想起轻轻的敲击声。安风手上戒指根植于骨血之中,当日李昊远只捏了一捏,就痛出他一身冷汗。今天之苦,真是可想而知。李昊远不断的输真气给他,维持他的清醒。不一会,两人身下都被安风的汗水沁湿。
李昊远看安风白玉般的身体不住颤抖,肌肤相贴之处湿热粘腻,忍不住分开他的腿,占有了他。感觉身下人与自己相连处强烈的收缩。安风从来不肯迎合他,最多只是不反抗。李昊远此刻在他身上体会到不同以往的销魂蚀骨,形容不出的美妙滋味,暗道难怪天下不知多少豪杰都沉醉温柔乡。明知安风只是因为痛极而身体抽搐,仍一次次在他体内登上快乐的颠峰。
敲击声似乎永不止歇,李昊远觉安风呼吸逐渐微弱,用真气去撩拨他的情欲也不能令他再有所反应。心中一惊,道:“住手”。帐外人吓了一跳,放下工具磕了个头。李昊远道“你先退下。”听得那人走了。拉开帐子,安风神色憔悴至极,气若游丝。李昊远解了安风的穴道,他立刻痛得蜷缩在一起。李昊远轻轻抱住他。过了好久,安风才不再颤抖。把自己的手抬起来一看,手背那面雕着一只龙,翩翩如在墨玉上游动,精巧非常。手心那面刻着一个篆字,李。看这个字占的位置,后面还有两个字未刻。对李昊远苦笑道:“皇上费心了。”李昊远道:“几时你再不听话,朕就让人将剩下这两个字刻上,笔画可多的很。”
李昊远知道安风身体不好,这番大伤元气,不再碰他。只每日叫人送些补药砘了给他喝,鲜少过去赏岁院。他国务繁忙,本也没有多少时间花在后宫,又有许多大臣豪贵之女才封了妃,正等着雨露均沾。某日看窗台上插着的两枝红梅,想起已有一月未见安风。
天擦黑后,一个人悄悄的踱了过去。轻轻翻进赏岁院,将安风的窗纸弄破,向里张望。室内极暖,安风只披了件外衣,坐在书案前不知写些什么。写了一会,又站起身,把写好的纸揉一揉,扔在地上。李昊远看他头发随意披着,衣摆下露出雪白修长的腿。虽在皱眉与那毛笔生气,颜色之美真是胜过天下名花。推开门,跳了进去。安风吃了一惊,啊一声,缩进墙角,才看清来人是他。
李昊远伸手抱住他,捡起那纸团,打开一看。凌乱的写着‘醉乡路稳宜频倒’‘心底眉间,知不知’。笑道:“你偏有这么多鬼心思,这写的什么东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安风道:“皇上怎么有门不走,要做梁上君子么。”李昊远道:“整日做皇上无趣的很,朕今天要做采花贼,看看你的心底眉间都是什么”
将安风衣衫解了,放在床上。翻身压住他,拨弄他小小的乳尖,时轻时重的揉捏,安风顺从的任他摆布,不时发出些无法忍耐的呻吟。李昊远看他清亮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雾,心中得意。又去抚弄他的分身,安风身子轻颤,向后躲闪。他害怕情欲的滋味,不能控制的快感让他畏惧。李昊远还以为他怕疼,按住他道:“朕不会弄伤你的。”输入真气去冲击安风体内与情欲相关的窍穴,听得安风发出连续细碎的呻吟。李昊远把他翻了过去,抚弄他的臀瓣,手逐渐向下,将一指自那小穴插了进去,安风微微哆嗦了一下。李昊远道:“其实朕和你在一起也没有几次,你才会这样难受。朕上次让人送来的东西在哪。”
安风用眼睛描了一下床边柜子,李昊远会意,拿了那小瓶出来。安风把脸深深的埋在被褥里,李昊远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把药膏蘸在手上,道:“分开腿,朕弄你又会哭。”看安风动也不动,李昊远道:“这可怪不得朕了。”拉住他的脚踝,微微用力,把安风双腿分开。送了一指进去,把药膏涂在安风的内壁,略略抽插之后,又并了一指。另一手仍去撩拨安风的下重楼,待他情动,微一挺身,把自己送进安风体内。
李昊远并不想为难他,无奈只要沾了他的边,就身不由己。开始还略温柔些,渐渐忘情,在安风身上肆意挞伐。这段时间,他怕安风旧伤未好,一直没有在这留宿。今晚实在忍不住多要了他几次,直到感觉身下的可人越来越软,才放开了他。伸手去抚安风的后穴,探了一探,庆幸没有弄出伤口。顺手拿了床头的丝巾给他擦拭,这丝巾是江南贡品,光泽柔润,绣着几支兰草,是安风的心爱之物。李昊远抱着安风,把那丝巾随意往地上一扔。安风伸手欲拾,看那丝巾上的白浊,面色一红,把脸埋在李昊远胸前,再不肯抬头。
李昊远轻吻他的额头,感觉他细细的呼吸,柔滑的肌肤。热力又起,手沿着安风的大腿内侧向上摸索,安风身体颤抖,抬起头哀求的看了他一眼。李昊远叹了口气,把手抽了回来,改成环抱着他。轻嗅他身上的香气,道:“昊风曾经问朕,你身上这香气是怎么来的,朕哪里知道。”安风道:“我母亲出身关外雪山的一个小族落,那里人常常以冰水雪莲为食,人人都是这样的。”李昊远奇道:“朕还从未听说过。安风的母亲自然也是绝代佳人了。”安风听他提起母亲,低了头道:“我母亲不只美丽,她又温柔又多才。他们族里女子越来越少,不肯让她嫁给我父亲。”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李昊远道:“你不愿意提,就不要说了,朕只是随便问问。朕说过的话,绝不会变。只要你在朕身边,朕绝对不会为难旧香教任何一个人。”安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黯然道:“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就过身了。”
李昊远见他难过,心生怜爱,说了许多话宽慰他。安风伏在他身上,半晌道:“我也不是很伤心,只是有时候想起,觉得若是母亲在……”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李昊远道:“小孩子说话,口不对心。眼睛都红了,还说不难过。”轻拍安风的背,半晌道:“朕和昊风的母亲是先皇的偏妃,出身卑微,但生的绝美,有一段时间颇受宠爱,太子的母亲那时刚刚封后,对她多加刁难。先皇又十分好色,年年选新人。我母亲病重宫中,无人照料,不久就去世了。”安风凝视着他,李昊远看他一双清澈却不见底的眼睛,道:“不知怎么,我从未和人说过这些话,今天却忍不住要告诉你。小时候,我和弟弟在宫中被人冷落,太子和其他兄弟只当我们是眼中钉。受尽委屈”
安风伸手抱住他,李昊远抚摩他光滑的身躯,搂着他,沉沉睡去了。
第十六章 故人重逢
赏赐源源不绝而来,流光甚至烦恼该放在哪里。安风拿了几十颗明珠在地上玩弹珠,流光叹了一口气,道:“宫里多少人,得了皇上的一块布也是好的。”安风道:“我自小就是这样,不过是夜明珠,有什么稀罕。”流光道:“我家里穷,才被卖给王府。”安风道:“你不喜欢在这里,我和皇上说,让他放你出去。”流光本在伤感,听他这样说,扑哧一笑,道:“怎么,皇上听你的话么。”
安风道:“皇上是不会放我的,放你大约还会送这个人情。”又道:“我出去一会,你把那珠子收起来吧,都送给你。”
安风披了一件黑色滚毛边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