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会于加勒比海+番外 写在墙上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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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会于加勒比海+番外 写在墙上的思念-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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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他举杯,“干,为了我的顽劣和无可救药。” 
  出云举杯:“为了我们的相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缘。” 
  “我们的相遇,是孽。”经世显然有点醉了。也难怪,他已经喝了整整一杯混合烈酒。他为自己再倒一杯,还帮出云杯中加满:“再干,为了我们的孽和债!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早安吻,每隔一个小时要翻一倍利息。” 
  出云叹气:“欠你债的人,真的好倒霉。” 
  “当然,”经世理直气壮:“方家家训,借给人一分钱,必定要收回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出云苦笑:“不愧是方家。” 
  经世醉态可掬,俊美非常,而且伸手可摘。出云情不自禁,倾前吻了一下。 
  热唇相触,舌头轻轻滑过嘴角边缘。 
  经世呆住,瞪眼望着出云。 
  出云可笑又可气,明明是他诱人在先,如今做出一副无辜样子。 
  “这是利息,你自己要我还的。” 
  经世这才醒过来,嚷道:“太儿戏,不够认真,此利息乃是次品,不及格。” 
  出云以为他会叫嚣着扑过来再度要求还债,不料经世把杯中酒咕噜咕噜倒进喉咙,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这已经是第三大杯,出云有点担心,劝道:“经世,浅醉才有意思。” 
  “我只求大醉。”经世有了喝醉的任性,拨开出云的手。 
  “经世,如果心里难过,请说出来。” 
  经世沉默,放下酒杯,乌黑眼珠对准出云。 
  “出云,她不爱他。”经世悲哀:“我姐姐,并不爱苏明。她所爱的男人,并不爱她。”经世开始流泪。“我最爱的姐姐,爱上并不爱她的男人,然后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原来今天所见的,也不是金童玉女。 
  出云忽然心软,他让经世靠在他怀里,用无声的行动安慰。 
  “你明白吗?她并不幸福。”经世哭道:“如果她是幸福的,至少我可以为她诚心祝福。” 
  出云沉声说:“我明白。” 
  “你明白我心里的难受吗?” 
  “我明白。” 
  “我不甘心。”经世忽然咬牙切齿,流露恨意,看见出云的惊讶,立即露出孩子一般的可怜神色:“不甘心有罪吗?出云,请不要和我说应该当一切美丽幸福,我渴望做点什么,让自己不再如此悲伤。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悲伤。” 
  他如此悲怆。 
  出云能说什么? 
  “不甘心无罪。只要可以让你忘记悲伤的事,就尽情去做吧。” 
  “那么,首先,请狠狠吻我。”经世闭上眼睛:“用你吻锦辉的热度,把我灼伤。” 
  出云凝视经世。 
  酒吧里音乐轻柔,如一首美丽动人的诗。 
  他和锦辉的吻,曾经如蜜。 
  锦辉说:“出云,你浪漫得不可救药。” 
  出云一边轻吻他的锁骨,一边问:“从何见得?” 
  “不知道。”锦辉说:“也许是因为你的每一个吻,都象蜜。” 
  屋中四面的墙啊,你们看见吗?那些恩爱缠绵。 
  那间满是爱满是吻的爱巢。 
  用吻锦辉的热度,把经世灼伤…… 
  出云凝视经世,缓缓倾前,靠近,低头。 
  吻。

  第十章

  荒唐一上午,出云不敢把喝醉又嘴唇红肿的经世搬回众目睽睽的别墅,只好把几张酒桌拼在一起,让经世在上面睡一觉,自己坐在吧台,静静喝酒。 
  下午三四点,经世才迷迷糊糊醒来。 
  “啊,睡着了。”他从酒桌上坐起来。 
  “不对。”出云笑:“你喝酒过度,壮烈牺牲。” 
  经世嘀咕:“我才不是酒量这么差的人。”他此刻象个大男孩,揉着眼睛,跳下桌子。 
  出云故意气他:“不但酒量差,酒品也不好,一喝醉就开始胡作非为。” 
  经世不生气,扬眉说:“我记得有人趁机非礼。” 
  “我非礼?那你报警好了。” 
  “出云,你吻技一流。”经世对他竖大拇指。 
  出云啼笑皆非,摇头。 
  回到别墅,刚要偷偷溜回房间,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现面前。 
  “三少爷,”他对经世喊一声,转身对出云笑:“曹先生,今天有电话打到房间找你,你不在。似乎事情紧急,电话连续来了几次,我冒昧代接了。”双手递了一张精美纸条上来。 
  出云拿起纸条一看,原来是香港委托办理离婚的律师来电,要他尽快联络。 
  经世问:“什么事?” 
  “大概是离婚方面出了点问题。”出云说:“不用担心,没有大麻烦的。这杨律师当日对我拍胸口说百分百打赢官司。” 
  “还是联络一下比较妥当。” 
  出云点头:“我现在回房。” 
  “好,晚饭见。” 
  出云回到房间,拨通香港长途。 
  “杨律师,我是曹出云。” 
  对方语气有点惊惶,又有点松一口气:“曹先生,总算和你联络上了。” 
  “发生什么问题?瞻养费?还是证明他们奸情的证据不充分?” 
  “都不是。”杨律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措词:“曹先生,我是来通知你,离婚申请,可以撤销了。” 
  “撤销?谁说我要撤销离婚申请?” 
  “是这样的。其实……曹先生,你已经不需要离婚了。” 
  出云听出不对,狐疑顿生:“什么意思?” 
  “看来这件事你还不知情。”杨律师缓缓说:“我们刚刚得到确切消息,曹太太,就是曹陈慧芬女士,在浴室割脉自杀,抢救不及,已经身亡。” 
  头嗡一声,仿佛被锤子狠狠砸到。 
  “什么时候的事?”出云手足冰凉。 
  “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应该是几个小时前的事吧。曹先生,请节哀顺变。” 
  心被划了一刀。 
  出云凝固一般,呆住。 
  杨律师又说:“曹太太的追悼仪式,后天举行。” 
  “谢谢。” 
  “那离婚申请……” 
  “撤销吧。” 
  出云放下电话,全身无力。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不爱慧芬,却不等于听到她的死亡而不悲伤。 
  浓浓的心痛愧疚,从被割伤的心里源源不断涌出来。 
  他伤人太甚,被他所伤的人,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花样年华逝去。 
  曹出云,你该下地狱。 
  出云抱头痛哭。 
  良久,耳边响起惊惶呼唤。 
  “出云,你怎么了?” 
  有人紧张地摸他的脸。 
  “出了什么事情?不用担心,天大事情有我帮你。” 
  出云抬头,看见经世担心的脸。 
  “慧芬死了……我太太死了……” 
  经世愕然,随即半跪在出云面前,抚摸出云的头发脸庞。 
  “出云,那不是你的错。”他轻轻说:“不要内疚。” 
  “是我逼死她。”出云狠狠咬自己的唇:“欺骗、利用、始乱终弃。” 
  “哦,出云。”经世抱住他,温暖他冰冻的身躯。 
  “我要参加她的葬礼,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我陪你。” 
  “谢谢你,经世。” 
  “不必言谢,懂报答就好。” 
  次日,经世抛开正在当新嫁娘的姐姐和满屋宾客,和出云一起飞回香港。 
  他向姐姐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应该全程在这里的。” 
  “不用担心,按你主意去做吧。”方经婵可以看透世事的明亮眼睛转到出云身上,她深邃的目光令出云心猛抽动一下。 
  不愧是方家人。 
  她对出云说:“出云,我很难过。请节哀顺变。” 
  航程很长,飞机上,出云看着窗外蓝天白云,一直没有作声。 
  经世担心:“出云,不要默不作声,喝一点点酒,睡一下好吗?” 
  “不必担心我。”出云转头:“经世,有你在身边真好。可是你知道吗,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经世叹气:“出云,你情绪不佳,不要胡思乱想。” 
  “真的,锦辉如此,慧芬如此。”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再次伤害身边的人,对不对?”经世认真地问:“对不对,出云?” 
  出云凝望经世,他忽然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太怕旧事重演。” 
  经世忽略出云的否定,他张大双臂,抱住出云。 
  拥抱,温暖。 
  出云反射性地搂紧经世,忽然发现,此刻,原来是在蓝天白云中。 
  出云,我们终有一天,可以拥抱于蓝天白云下。 
  不止,我们要在阳光明媚的清晨,把拥抱的影子投射在海里。 
  参加慧芬的追悼仪式,并不是容易的事。 
  出云一现身,立即招来所有陈家人的怒目相视。 
  有热血亲友撩起衣袖,要教训出云,刚跨出一步,就被人制止了。 
  最冷静的,是陈父。 
  出云缓缓步至棺前,三鞠躬。 
  凄怆神伤。 
  当初结识慧芬,她还是个大女孩,刁蛮任性,但也算清纯可爱。 
  “曹出云?你就是曹出云?”第一次见面,慧芬对出云皱鼻子:“你知道我是谁?我是你未来的老板!” 
  慧芬,我负你。 
  她曾叹息:“出云,为何你是孤儿出身?你知道吗,这样我们很难结婚。” 
  她曾握拳:“出云,我决定了,要嫁给你。你一定要争气,让那些笑话我的人笑不出来,知道吗?” 
  她曾讥讽:“没我陈慧芬,有你曹出云今日?” 
  她曾哭倒床边,声声泣血:“出云,我爱你,我是那么爱你……” 
  慧芬,你死前,可有发下血誓,要这负心人下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鞠躬完毕,出云转身,面对陈父。 
  陈父坐在轮椅上,似老了二十年,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哀大莫过于心死,面对仇人,他似乎已经提不起劲来报复。 
  出云嘴唇颤动,说不出一个字。 
  陈父开口,每一个字都缓慢沉重:“她留有遗书,要求墓碑上保留曹姓。这个傻女儿,死也要当曹出云的妻。” 
  万箭穿心。 
  出云僵立,脸色苍白,双手颤抖。 
  身边一双温暖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出云。 
  是经世,他一直在身旁,不离寸步。 
  “出云,哀思已表,我们去吧。” 
  他握着出云的手,一步一步走出灵堂。 
  灵堂外,出云痛哭。 
  经世让他尽情流泪,直到筋疲力尽。 
  哭后,出云安静下来,他说:“锦辉也曾经如此痛哭,那次他失去了最疼爱他的父亲。” 
  “你陪他到灵堂?” 
  “我不想和他出现在公众场合,在灵堂外的小路里等他。看他出来,钻出来接。他一看我,立即放声大哭,不能自制。” 
  “那你如何安慰?” 
  “我带他回家,煮了我亲手做的饺子,喂他吃完,哄他入睡。你知道吗,我甚少下厨,那是唯一一次。” 
  “一定很好吃。” 
  “难吃极了,锦辉尝它却如天上美食。” 
  “什么馅?” 
  “芹菜猪肉,还有一点冬菇。” 
  经世幽幽叹气:“若有一日能吃到,一定是天上美食。” 
  心脏仿佛被人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出云凝视经世。 
  今夜,实在不忍再令经世失望。 
  出云说:“来,我做给你吃。” 
  他从路边阶梯站起来,伸手给经世。 
  今夜情感超越理智。 
  他把经世带到那个安静的小屋。 
  从无外人进来,这里曾经只属于他和锦辉。 
  经世站在门外犹豫:“真可以进入?” 
  “经世,为什么忽然多疑?” 
  “这是曹出云和田锦辉的圣地,方经世哪有资格进入。” 
  出云感动,为经世对这段爱情的尊重和认同。 
  经世终于还是进来了,环视,叹息:“一屋子的证人。” 
  “证人?” 
  “桌、床、窗帘、厚实的墙,想必把当日你们的恩爱,一一见证。”经世问:“出云,它们会否记住我们这夜。”他眼睛又大又亮,忧伤而渴望。 
  出云点头:“会,它们会的。” 
  饺子包得并不好,放到水里煮,好些开了口,里面的馅都漏了出来。 
  只有几个勉强捞了起来。 
  经世用筷子一个一个地点:“总共八个,你四只我四只。” 
  哀伤的夜,包满哀伤的饺子。 
  两人默然低头吃着。经世吃最后一只的时候,抬头徐徐望四周。 
  他喃喃:“墙啊,不要忘记了。” 
  出云的心,蓦然被酸楚的感觉吞噬。 
  属于锦辉的位置,正在逐渐被占据。 
  永远忘不了,锦辉的小心翼翼,把送到嘴边那些普通的饺子视为宝贝。 
  那一晚,锦辉被这些饺子感动得无以复加,入睡前,他说:“出云,包了爱的饺子真是美味,我很自私,居然盼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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