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一声让人给推开,江茜赶紧将被单往上一拉以遮蔽自己的裸体。昨夜让席斯一丝个挂的将她从浴室抱上床,她的身上此时也是空无一物。
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
江茜头一扬,对上了一双略微惊愕兴味的眸子,眸子的主人脸上由一时的错愕转为促狭。
“对不起,我可能走错房间了。”话虽这么说,他的脚步可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小姐,我找席斯,不知道他搬去哪一间客房睡了?”
江茜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枕边人的诅咒声。
“谁准你进我房间的,小子?”席斯几乎是用吼的,只不过声音不大。他收起抱着江茜的手臂,随手拿了一件上衣披上,然后将目光扫向仍站在原地不动的宋瑞恒,眼光又冷又狠。
“我自己跑上来的,我以为你会很想见我,毕竟我离开你两天了。”宋瑞恒说得振振有辞,一双眸子竟含忧带怨。他故意将话说得暖昧不清,让听者有意。
两天?江茜古怪的盯着席斯看看,又转而看看眼前这个俊美非常的男子。他离开席斯两天就以为席斯会想他?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席斯的风流全都是障眼法,其实他是个“同志”?
“我是想你,想得我头皮都快发麻了。你到楼下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你最好有非常好的解释来交代你这两天的行踪。”
“那……我先下楼等你,你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说着,宋瑞恒睨了江茜一眼,道:“小姐,你得先将席斯还给我了。”
“你今天怎么特别罗唆?”席斯不悦的瞪着他。
“你平日不是最爱我多说一些话?怎么才两天就变了?该不是这位小姐改变了你吧?”
“你走是不走?”席斯的双眼已冒出熊熊火焰。
“走,马上。”宋瑞恒说完,就一溜烟的不见人影。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开玩笑要懂得见好就收,免得夜长梦多。
江茜还是紧紧拉住被单,对于走掉那个男人及席斯之间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全听进脑子里,却不大消化。
席斯却不疑有他,像平日一样准备下床穿长裤,未料一个起身,就听见一声惊呼。
他竟然一点也不避讳的起身!他当她是透明人吗?江茜用手将脸遮住。
席斯恍然,轻笑一声,回到床上将她抱进怀中。
“害羞什么?昨晚不是全看过了?”他笑谑着。瞧见她脸上的酡红娟丽,不由得心神又是一荡。_
“你别乱说话!我昨晚什么都没看到……”
“原来,你想赖帐?”席斯觉得她这副娇羞模样实在有趣有味极了,情不自禁的想出言逗逗她,“喂,睁开眼睛,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别想诓我,你根本没下床。”她还是捂住眼睛。
“胆小鬼。”
“激将法失效,你快去穿衣服,‘你的他’还在楼下等你呢!晚些,他又跑上来了。”
江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到方才宋瑞恒冒失的闯进来,打扰了他美人在抱的雅兴,席斯不由得又怒火中烧。不过,江茜的话中似乎隐隐的透露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是什么他却一时说不上来,“你的他”?!用法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席斯瞅了她一眼,下床穿好衣裤。
“下回我会注意将门锁上。衣柜里有衣服,你自己找来穿。”将皮带扣好后,他才转过身来,“我得到公司一趟,你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交代陈嫂。如果身体还不舒服,打电话到公司给我。”
“我穿了她的衣服,她不会生气吗?”江茜拐弯抹角的问道。
席斯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谁的衣服?”
“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是谁的,我问的就是谁。”
席斯听了这句话的反应是大笑出声,原来江茜还是在乎他的,她和其他女人一样会嫉妒或疑神疑鬼,这对他而言的确是一大进展,他以为她会永远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呢!
“你放心拿去穿,没有人会生气的,因为,这些都是我买的。”席斯说完,等待着江茜欣喜若狂的反应,孰料等到的只是她一脸的冷若冰霜。
“你真大方!”原来,席斯都是这样宠一个女人的,这些衣服的女主人不知换了几任?江茜闷闷的想。
“你不高兴?”他讶异的扬扬眉。他真的想不到会有女人不喜欢男人买衣服给她。
“不高兴?怎么会呢?”江茜的反应是强颜欢笑,“我只是很好奇,你交往的每一个女人身材难道都差不多?”她怨视着席斯的目光。
她那带点酸味的疑问让他恍然大悟,没想到她又在钻牛角尖了,她以为那些衣服是他买给其他女人的?她或许还以为他的床有很多女人睡过呢!看来,自己的名声将受到很大的考验。
席斯再次走向床边坐下,伸出右手扣住她的下颚,“听好,这些衣服——包括我房里的任何女性用品都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你是它们的第一任女主人。我这样解释过后,希望你的心上能好过些。我虽然风流,却从没有将我的女人带回家过。”
席斯的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直捣江茜的心扉。
她的确很讶异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甚至直觉的想要否定他所说的话——那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也许大部分的女人会因此而暗自窃喜,但对于一个随时会失去这个男人的女人而言,他的恩宠将让她在失去他后的日子活得更痛苦。
江茜眼中的迷惑与痛苦似乎在一刹那间传递到席斯的心中。
“想什么?”他霸道的想知道她每一刻的所思所想。
江茜不想让他探索她的内在,让他看清自己的脆弱与无助,话题一转,她问起一个自己刚刚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真的只喜欢女人?”江茜仰起一张小脸,她问得是那样的认真、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你说什么?!”席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席斯几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的走下楼,而大厅内竟又杵了个有点幸灾乐祸的男人,更惹得他一气不由得爆发出来。
“你是故意的。”难怪他老觉得宋瑞恒今天的表现有点怪异,原来是故意要陷害他!真是他妈的交友不慎!
“这种滋味如何?不错吧?百年来难得一次。”宋瑞恒一点也不觉得愧疚,“我看你挺在乎她的嘛!不会一发不可收拾吧?”
“你以为我对一个女人的兴趣可以持续多久?”席斯答非所问,刻意的模棱两可。
只因被说中了心事。他对江茜的感觉是不同的,一开始他就知道,只是刻意的去忽略内心深处的声音。想要她的渴望是那样的强烈,席斯不容许自己一再放下身段去博得一个女人的注意力,只好替自己找尽理由接近她——报复,也算是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昨夜,对他而言是一个意外,从来没有想要一个女人到如此强烈的地步,他好想就这样一辈子拥着她,在往后的每一天清晨都能安然的抱着她从怀中醒来,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及她的温柔软语。
在他拥有她的那一刻,他竟然渴望安定,渴望一个家、一个妻子,还有他和她的小孩。
他被自己的思绪搞得烦躁透了!他甚至不只一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是疯了!”妻子、孩子——过去三十几年没有的想望却在那一刻贸然出现,这个念头让他几乎一夜未能成眠。
他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去端详怀中的江茜,想她是否让自己弄痛了,美丽的初夜变成了痛苦的恶梦?想她的梦中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有他和她的未来?想起他和她的初识,她的冷与傲……
“比对一个男人的兴趣多些。”宋瑞恒忍住笑容。
“这笔帐还没找你算,你倒自己又提出来,你真的愈来愈不怕死了!”
江茜竟然怀疑他是双性恋!这绝对是他生平头一遭被一个女人误解,方才,真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气闷的走人。
“你如果不在乎她的看法,我的扰局也无关紧要了,不是吗?”宋瑞恒笑道,“如何,承认吧?”
“承认什么?”在他还未理清好自己的思绪前,他绝对不会承认什么。
“报上登了!头条!”宋瑞恒拿起桌上的报纸在席斯眼前晃了晃,“你动作还真不是普通的快,你老爸也没那么急吧?”
“快些,省得夜长梦多。”
“是你的夜长梦多,还是你老爸的夜长梦多?”宋瑞恒存心找茬,“依我看,恐怕两者都有。”
席斯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你是怎么了?回家乡一趟,心情似乎好得不像话。”
“老兄,我这叫作苦中作乐。”说到家族琐事,宋瑞恒的音调瞬间减半。
“你老爸还是在逼婚?”席斯关心的问道。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老实说,我这次回台湾是要向你正式辞职的……你知道,我老爸的事业还有我老妈都需要我。”宋瑞恒的脸上有着淡淡的不舍,“我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看到你猎妻的成果,但是,我保证你的喜酒我一定会赶回来参加。”
“你似乎很笃定我会娶江茜?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认真的去听你内心深处的声音,你会知道你自己要的是什么,相信我。”
“你真的要走?”席斯不得不感到离情依依,这么多年来,他和宋瑞恒已经成为莫逆之交,虽然成长的国家及文化都不尽相同,但在他待在席氏这么多年后,他已经把宋瑞恒当作是自己的家人了。
“不走不行了,不过,我会考虑在台湾设立一个分公司,相信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少。”
“只可惜我少了一个军师及替死鬼。”
宋瑞恒对他眨了眨眼,“你可以再找一个。”
“媚眼别乱抛,我可不想再让人当成双性恋!”席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我去跟我妈说一声,待会请你喝一杯。”
“丢下她,你舍得?”宋瑞恒糗道。
“不要老挑起我的罪恶感,我相信她还没有那么重要。”席斯口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隐隐牵挂着。
当陈嫂将午餐端上楼来,江茜才知道自己又昏睡了一个上午。
“我应该下楼去和席伯伯、席伯母一同用餐的……”
“老爷和太太出门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回来。”陈嫂慈爱的一笑,“江小姐,这些趁热吃,可不要放凉了,如果不合胃口,就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再煮过。”
“陈嫂你客气了,你煮的菜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吃到刚煮好热腾腾的菜了。”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你慢用。”
“谢谢你,陈嫂。”
陈嫂的前脚才跨出去,刺耳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请找江茜江小姐。”江茜尚未开口,就听见话筒那头传来这么一句。
“喂!”电话那头疑惑着,又喂了一声。
“嗄,我就是,你是……”
“江姊,我是亚亚啦!”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欧亚亚打断了她的话,急切的道,“郝导演刚才在片场突然向记者宣布他决定违约,不拍这部‘梦中之都’了!你一定要劝劝郝导演,这部片是要参加亚洲影展角逐……”
“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呢?”等等,欧亚亚刚刚说在片场?!“今天不是没排班吗?”
欧亚亚陡地深呼吸一口,自己真的是太胡涂了,竟然没想到打电话来会穿帮,席大少千交代万交代的事,她竟然一下子就给忘了!
“是……临时排的……”欧亚亚随口胡扯。
“是吗?那郝廷怎么会突然……他有没有说明原因?”虽然对欧亚亚的话有点怀疑,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郝廷怎么会突然下这个决定?难道是席斯不守信用?思及有这种可能性,江茜就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什么都没说。”这也是欧亚亚及众多记者们不明白的地方,“他似乎是突然之间决定的……”
“之前,有任何人来找过他吗?”
“我想想……是有一个女人来找过他。”
“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我没听到什么,不过倒是有听到……”该说吗?欧亚亚困扰着,“听到……”
“听到什么?”江茜急了。
这部片是郝廷重新来过的大好机会,剧本的内容具有艺术气息,同时也具有商业价值,无论是参展或是上映都有机会掀起一片热潮,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有庞大的席氏财团作后盾,在宣传与筹备能力上都胜于以往。
郝廷不该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尤其,在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之后。
“我似乎听到他们提到你和席大少的名字……”欧亚亚吐吐舌头,她真的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总觉得她今天说的话会酿起风波。
果然如此!是席斯……
“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谢谢你,亚亚,这件事我会处理。”想到席斯的背信忘义,让她心痛如绞。
“你还好吧?江姊?”欧亚亚担忧着。
“放心,我很好,我再跟你联络,Bye。”
“Bye。”
江茜挂上电话,出了好一会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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