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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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的替死鬼-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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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脑中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她和王劬在月夜下的拥吻。天哪!当时没有顾虑到太多,现在想想,她真的和“婉儿的男朋友”接了吻。

她……她简直不是人!小路哭丧着脸。

“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呜!谁教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呢?反正我和王劬已经分手了,你就把他接收过去吧!我……我会祝福你们的,呜……”婉儿抬起一只眼睛偷瞄,又赶快埋进被子里,继续装哭。

“婉儿,你不要这样说嘛!王劬和我真的是普通朋友,他喜欢的对象是像你这么活泼外向漂亮又聪明的,不可能看上我的啦。”小路也快哭出来了。

“还说得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我们相交十几年,差点被你唬过去。”

婉儿终于抬起头来,脸上一滴泪星子也没有。小路太老实,玩起来不过瘾,不玩了。

其它不说,光是王劬照顾了她这许多年,还一天到晚安插那票狐朋狗友在她身边,美其名叫“男朋友”,其实根本是替他卡位的,以防她哪天神智不清,被什么张三李四的外来者追走。

这份心眼,刚开始怕是连王劬自己都没发觉,只有她张孟婉小姐旁观者清,当年才会答应分手,答应得这么干脆。

“真的嘛!”泪花在小路眼里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显示自己的清白。

婉儿忽然觉得大事不妙了。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探手摸摸她的额,敲敲她的脑门,顺顺她的发丝。奇怪,没发烧感冒得天花啊,小路居然不是装的,她真以为王劬只把她当青梅竹马看!如果她连王劬的转变都没发现,那……她不会连自己的心态都没察觉吧?

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居然还有人谈恋爱谈了四、五年还没发现的!

其实她不该感到意外的,小路并不是迟钝,更不是蠢笨,因为王劬绝不会被一个愚钝的人吸引。她只是环境和天性使然,因为心中一直禀持着“王劬和婉儿是一对”的信念,于是潜意识里便把他所有示好的动作,全归类为友情;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她就能说服自已去接受王劬的好,而不会觉得愧对最好的朋友。

婉儿想想忽然有点感动,不禁亲亲小路的额头。

“真也好,假也好,总之,你和王劬快快请我们吃喜糖吧。我答应你,婚礼那天的伴娘装不会穿得比你漂亮。”

砰!小路一头栽到床脚下。

“喜……喜糖?伴……伴娘?”她呆坐在一团棉被堆里。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家王劬用过之后,始乱终弃吧?”婉儿凶巴巴的。

“我……”她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我还没用过。”

哇咧,这个答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开始冒出满头黑线和红晕。

“那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婉儿兴致全来了,水眸亮晶晶。

“我……就是……哎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啦!”她捂着涨红的玉颊,否认到底。

“说嘛说嘛!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不应该有秘密。”婉儿拚命晃着她的手央求她。

“应该是你来告诉我吧?好歹你做过他女朋友。”她羞愧欲死的回嘴。

“讲到这个就有气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卡在中间当门神,我们只不过想试那么一下下,就在“某人”的从中作梗下夭折了,你教我发表哪门子的使用心得?”婉儿把苹果核扔到她头上。

“后来你们都没有再试过吗?”小路讷讷的,把头上的果核扔进垃圾筒里。

“那次大概伤了他的男性自尊,总之他是没再找我试了。呜呜呜,害我变青楼怨妇。”婉儿抹去假想的泪。

小路呆了半晌,心头热热的,彷佛有什么东西滑过,又看不真切。

“那你有没有找别人试过?”她忽然问。

婉儿没想到生性羞怯的她会提出如此劲爆的问题。

“喂,给我一点隐私权好不好?”从皎玉般的皮肤下,一层娇艳欲滴的粉红渐渐沁上来。

这个反应……另有乾坤哦!小路也顾不得害羞了,好奇心一古脑儿冲上来。

“婉儿,你真的做过了?”她抱起棉被,飞快坐到床上,抓着知交好友,眼睛一样亮闪闪。

饶是婉儿生性开放,谈到这种私密的事还是局促了起来。

“说嘛说嘛!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不应该有秘密。”小路笑得很狡猾,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奉送回去。

婉儿赤着娇颜横她一眼,唉!原来媚眼真的如丝。

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不是跟王劬?”小路又问。

她先扮一个“受不了”的鬼脸,才摇了摇螓首。

“那是什么时候?跟谁?”小路紧追不舍。其实最想知道的是,感觉如何?

婉儿倒回床上,拉高棉被盖住睑。喔,自己为什么要先提起这个话题呢?这下子把小路的兴趣钓起来,脱不了身了。

“两年前,至于对像你不认识。”

小路一愕,婉儿的异性朋友她就算没见过,也一定听过,怎会不认识。

两年前……两年前她们在做什么?那年她们刚毕业,她去加州找王劬,而婉儿和朋友去欧洲玩……“啊!是你去欧洲时发生的事对不对?对方是外国人吗?或者同样是台湾旅客?长得好不好看?帅不帅?多大年纪?”小路抓住她的手猛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亢奋。

“我不知道,那次真的是意外。”婉儿被她问得很头痛。“那家伙长得有点像东方人,但我们都用英文交谈。我隔天一早起来,穿好衣服就很酷的说BYEBYE,他也很帅的祝我一路顺风;反正只是一夜风流OneNightStand!谁还去查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哇,你居然有艳遇……好浪漫哦!”小路晕陶陶的往床上一倒。

婉儿总是敢做许多她不敢做的事!从小到大对好友的敬畏加崇拜,又涌进心里。

“这有什么好浪漫的,没得爱滋或肚子褫个。纪念品。回来,算我幸运“婉儿没好气的咕哝道。

“其实,这种摆脱童贞的方式也满不错的。”小路又突发惊人之语。

婉儿会被她吓死。

“我刚才的庆幸你没听见吗?”不行,得将小路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都瞪跑,不然她活不过王劬的秋后算帐。

“文明这么进步,早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了。而且你看,如果在国内找伴,台湾就这么丁点大,难保以后大家不会在街上遇到,那场面多尴尬,在国外就不用担心这一点了。”小路很理智的分析道。

“小路,无论你脑中在打什么算盘,都给我统统忘掉!”她郑重警告。

小路委屈的看着她。“人家好奇嘛,而且,我又没有对象……”

“你还要找对象,那王劬是做什么的?坐在旁边扮猪公吗?”婉儿骂她。

小路浑身像长了虫似的,不自在的蠕动“都说了我和王劬没有什么!而且找他多奇怪,简直是乱伦。”

“小姑娘,你很不识货哦!”婉儿冷不防摇她胳肢窝,搔得她乱扭乱笑。“我听说咱们家王劬的。配备。不差,。技术。不错,用过的都说好,人人打满分。”

这段对话好象有些耳熟……小路开始在脑中翻日历,寻找类似的记忆片段。

是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谁说的呢?

婉儿继续暖味兮兮的说:“如果不是我们已协议好了当朋友,我说不定会忍不住约他试一试哩。”

野蝴蝶!

朋友,满分和上床!就是两年前那只花枝招展的泰瑞莎说过类似的话。

小路脑中开始种下疑惑。难道她当时听错了野蝴蝶的意思,她根本不是在夸王劬的功课,而是他的……技术得分?

“婉儿,我问你。”她翻身从桌上拿来一张纸、一枝笔,唏唏窣窣画起来。“这个东西是塑料包装,你觉得它看起来像什么?”

婉儿左看右看,纸上画了一个长宽各三公分的正方形,中间一个大圆圈。

当然,长得像这种模样的商品有很多,可她们既然谈了一堆跟上床有关的话题,她很自然往同一个方向联想。

“保险套。”

“果然!”小路从床上跳起来,一睑杀气腾腾,两分钟前的害羞兴奋腼腼微笑全蒸发了。

“果然什么?”

小路在整间房里踱来踱去,急躁的大叫:“明明他们俩有暧昧,他还骗我!还骗我!”

呃…!王劬,你自求多福。婉儿偷偷吐舌头。

“我要杀了他!”她最气的是欺骗这一点,抢过话筒敲下一串数字,等彼端响起熟悉的一声“HELLO?”,她劈头就喊:“王劬,你是个大骗子!大色狼!欲求不满!不诚实!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砰!话筒摔上。

电话铃声几乎是立刻响起。

小路一把将墙上的插头扯掉,不想听他的声音。

“只不过找到一个保险套就气成这样,还说两个人没什么。”婉儿唯恐天下不乱,在旁边不小心用很大声的音量自言自语。

小路瞬间涨红了脸,狼狈恼怒怨恨伤心,还有一堆说不出的意绪。

她索性埋进棉被里,放声大叫。

“妈,我问你。”

“好,我让你问。”

“你认为王劬和我是什么关系?”

曾春衫微讶的觑了女儿一眼。“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女孩子家,脾气不要那么骄。”

“妈,你先回答我嘛。”小路烦躁的在客厅踱步。

“王劬长相好,头脑聪明,人又体贴细心,你别老仗着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就对人家颐指气使的。”

“妈,我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一直称赞王劬做什么?”小路很挫折。

“我称赞你男朋友,你还不高兴?”曾春衫瞄女儿一眼。更难取悦!

小路一径瞪着母亲,忽然不吭声了。

“你也更是奇怪,对每个人都很好,就爱对王劬使性子。哪次你们吵架不是你先拿乔?害王劬大老远人在美国,还得放下功课和工作,电话一通一通的打,哄到你气消为止。”曾春衫想想都觉得自己教女不严。

小路仍然咬着下唇,不说话。

曾春衫想,两人果然是又闹翻了。

“小路,这次也该轮到你先打个电话向他赔不是了,做人家女朋友也不是这种作法!”

她的问题,显然被回答了。

其实,很多答案早已藏在心里,只是没有去正视而已。

想到十八岁那年她闹着要交男朋友,王劬便介绍给她一堆。其实他们都知道,里面没有一个名副其实的。一切幼稚得像办家家酒一样,他们俩还中规中矩的玩了好久,结果,只乐坏从头到尾就在旁边看戏的婉儿。

做徒劳无功的事不是他的作风,但他做了;交一堆男朋友也不是她的作风,但她也做了。是不是在潜意识里,他们都希望“王劬,小路,婉儿”某方面、水远像小孩子一样,不要长大,他们也就可以不去理会那些复杂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在一起?

现在,她心头的第一道幕揭开了。唉……她不喜欢这样啦!她喜欢一切还是旧时的时光,她可以放心的和王劬斗气,找他撒娇,挑他毛病,让他当替死鬼,受气包,垫背的,牺牲品,代罪羔羊,老是被叔叔伯伯们拉到顶楼联络感情,不然多尴尬。

人为何一定要长大?

她回到房里,抱着陪伴多年的米老鼠,用棉被把自己缠成一个蛹。

该让王劬知道,她的心情吗?

她烦躁的扯着衣角,蓦地想起,身上这件T恤还是王劬的。他升上大学之后,不打球了,于是高中的手球队衣就送她当睡衣。

她撩起衣角,脸埋进去。

偷穿你的T恤,体会你的体会,让你的、心跳,在我的心里面。

还是觉得有点害羞耶,先不要让王劬知道好了。她糗糗的想。

但,自己想想,总可以吧?

生平第一次,她放下矜持,深深去品味,那种心怡一个人的感觉。

王劬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观察小路的神色。她下飞机是半个钟头前的事,目前他们正驶向他位于法拉盛的寓所。

她乍看之下很正常,也不正常。正常的是,她仍然像以前一样,张望车窗外的风景,看见什么都好奇,不正常的是,车内少了她咭咯清脆的声音,向他报告各亲朋好友的近况,或掏出她画给他的小图献宝。

一个月前的某个清晨,她莫名其妙拨了通电话来,臭骂他一顿,而事后他追问过她生气的原因,她却支支吾吾的,有时甚至一提到就声音冷下来,随口说声“我还有事”便挂电话,害他一直摸不着头绪,又不敢再追问。

她当时骂他大骗子,又说什么欲求不满,再也不相信他,听起来就像女人被始乱终弃的骂词儿,他可没印象自己“乱”过她。

“你干嘛一直偷瞄我?”小路终于将视线收日来,落在他身上。

听起来没什么火药味,王劬稍微放心一点。

“不告诉你。”

“为什么?”

“说了你一定会生气。”

“是关于哪方面的事?”

“先答应你不会生气,我才说。”

“我还没听见,怎知道自己会不会生气。”她不上当。

“好吧,那算了。”他耸耸肩,专心开车。

只忍了五分钟,小路便开始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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