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陵好生气,正想出言违逆他,突然,一记比她更高昂的女声忽然从身边,“哟!齐医师——平日为了病人你不是很忙碌?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午夜场?”
佩陵一抬眼,正好对住一张类似调色盘的脸蛋。这个女人浑身散发出刺鼻的香水味,风尘味十足。
“凯丽,是你!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齐隽露出一抹俊逸的笑容,亲昵地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位是……你的新欢?”凯丽的一双媚眼直往佩陵身上飘动。
这使很佩陵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她急忙与齐隽撇清关系,她已经够烦了,不需要别人再误解她。
“原来只是普通朋友?”
凯丽闻言,立刻不避嫌地以双手攀住齐隽的颈子,“真可怜,既然你现在没有新欢,容许我代替一下吗?”
他荡开一抹笑容,并未阻止她投怀送抱的媚举,还扯着笑脸大方地说:“当我的女朋友可得不到什么报酬,你得考虑清楚。”
“你这强健硕壮的身材就是我最好的报酬,只看你肯不肯给了?”凯丽暧昧地说,根本无视于佩陵诧异的眼神,还猛往他的怀里钻。
齐隽推开她些许距离,语气中带着几丝冷意,“我会再拨电话给你,你等我的消息。”
“人家才不要,这又不是应征工作,还要回家等消息。”凯丽一手仍搭在齐隽的肩上,撒娇黏腻地说。
“要不,你打算如何?”齐隽对她的厌烦毫不掩饰地流露在眉宇间,而一双犀利的眸光却静静的停驶在佩陵的脸上。
“我并不想做什么,反正现在已晚,倒不如我去你那过夜如何?”暧昧挑勾的行为已在凯丽的肢体语言上表露无遗。
“哦!你是想和我来场狂欢夜?”他隐约勾起唇角,黑眸异常的清亮炽烈。
一直待在一旁,却没有说话余地的佩陵听他这么说,心弦竟猛然一震,有股狠狠的抽疼。
她不待齐隽回答,便先行开口道:“你们既然是熟识,就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
佩陵快速转身,却被他一把勾住了胳臂,“我说过你是我的责任,千万别轻举妄动。”
他笑容可掬且莫测高深地回视她,眼神深沉难测。
“有我在,你们似乎很不方便,就当你没找这个责任好了。”她连忙说道。
齐隽故作邪气地挑起她的下颚,五官刚毅冷峻的线条突然柔和了下来,“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你别胡说八道。”漫天红霞突然飞上佩陵的脸。
“我胡说八道了吗?明明从你身上传来了浓浓的硝酸味。”他露出一抹万人迷的笑容。
“你……我……”本就不太会说话的佩陵,被他几句调侃的话语给轰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隽,她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凭什么吃醋?咱们就别管她,看是你要来我这儿,还是我去你那里?”凯丽不甘愿被他们摆在一边凉快,终于插了嘴。
“我看还是改天吧!这个小妹妹刚从美国回来,台北市的几条路、几条街都还搞不清楚,如果半路上发生什么事,我可是会愧对她的家人。”他温柔又宠溺地对凯丽说。
佩陵低下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鞋尖,想不到她在他心底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二十三岁的路痴,真是窝囊极了。
“算了,既然你有‘累赘’在身,那么咱们就改天吧!我等你电话喔!”
凯丽不怀好意地瞪了佩陵一眼,立即对齐隽展开媚笑,摆摆手后转身蹬着高跟鞋离开了。
“你可以跟她去呀!就算我不认识路,出租车司机总该认识路吧!”佩陵赌着气说。
“你以为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家坐出租车安全吗?在美国,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得远离危险吗?”齐隽突然为她的单纯感到愤怒。
“那不一样,这里是台湾。”她争辩着。
“在台湾更是得小心点,至少,你也该找个男人陪你搭车。”
“我才不是长不大的孩子,再说,你比那些计车司机还要危险。”她怒意横生地看着他。
“是吗?算了!我不跟你这种小女孩争论了,你不是要回去吗?走吧!”抓住她的手臂,齐隽面无表情地直往停车场而去。
他危险?齐集在心头冷笑。如果让欣翰得知她是这么形容他,不知会笑成什么德行?
第三章
欣翰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嘴里哼着歌,两手愉悦地操纵着方向盘,急忙赶往齐隽的住处。
可以想见,当齐隽一见到他这副既得意又兴奋的表情时.一定会充满好奇与惊异。因为,他已经许久不曾笑得那么畅意了。
以前浸淫在艺术中的欣翰,是开朗、多笑,举手投足间皆写满了自信;但自从他答应父亲回公司坐镇后,它们也渐渐从他身上远去、消逸,但现在……
“中了第一特奖了?”果然齐隽一见到他,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你别说笑了,我就不信你猜不出来。”他神清气爽的道。
“那一定是和艺术与画画脱不了干系。”齐隽一手插在裤袋。
“我就知道你是我贾欣翰的伯乐,真是知贾莫若齐啊!”他得意盎然地道。
“别净给我灌迷汤,说吧!”齐隽领着他进门,又为他倒了一杯茶,在他面前坐定,“待会儿你还得开车,不适合喝酒,以茶代酒吧!”
若是以往,欣翰铁定会大声抗议,骂他杞人忧天,太小看他的开车技术,但今天,他却好心情的不计较喝茶还是喝酒,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来此的目的上。
“你知道我刚得到什么好消息吗?”他直盯着齐隽瞧。
“我真的猜不出来,除非……和你的梦想有关。”齐隽沉吟了一会儿猜道。
欣翰一听,眼睛猛地睁亮,随之咧开大嘴笑道:“你当真不愧是我贾欣翰的知己,随便猜又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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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欣翰立刻换上一张又紧张又慎重的表情。
齐隽不懂他为何会突如其来改变决定?自从他答应了他父亲镇守公司后,就听话的不再碰触画笔,是什么样的影响力让他改变初衷,对艺术又充满了向往且兴致勃勃?
“我只是个医生,能帮你什么?”他不以为然道。
“一定可以,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也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他激动地抓住齐隽的手。
齐隽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先一样样慢慢给我说清楚。”
一提起这事.欣翰马上敛去一脸隐忧,眉飞色舞的道:“你听说过巴黎的凯洛琳大赛吗?”
“凯洛琳?是不是欧洲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大赛?”
“没错,想不到你这个医生对艺术还有点了解,不是完全的门外汉嘛!”
欣翰一谈论上他最热中的东西,马上双眸生辉,连声音都带着高昂。
齐隽无奈地哼笑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凯格琳的艺术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突然,他眉一扬,眼神变得灼灼,“该不会你想参加吧?”
“天!又给你猜对了,这项艺术赛可是我等待好久了,以往它总是不定期举行,没想到今天竟让我等到了,昨天我听见消息,它将于一年后举办,我岂能放过?”
齐隽倒是没有他这种天真的想法,不得不泼他冷水,“难道你忘了答应贾伯伯的事,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不是很糟糕?”
“找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欣翰难得正经地说。
“好吧!现在你可以说我能帮你什么了?”齐隽双手环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难道他想邀他去当说客?这也未免太看得起他,贾伯伯是不会听他的。
“我……我希望你想办法让我暂时消失一年,只要一年的时间,让我找题材作画就行了。”
“你当我是魔术师,要把你变不见就变不见?”齐隽不得不嗤鼻冷笑。
“不是的,你不是会整型吗?我想由你来假冒我的模样。”欣翰愈说愈离谱。
“你要我去——”齐隽直摇头,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么可以打到我身上?难道你要我冒充你?”
这家伙是不是平日太闲了,脑子里全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就算他会易容、曾整型,也不可能把一个人做到百分之百相同的程度,他真是太抬举他了。
“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只信得过你,拜托你,齐隽。”他露出一脸的渴望,只差没向他下跪了。
“这不成,就算我愿意帮你,我也不可能放着医院不管,更不懂你们公司的行政业务。”
齐隽怎么也不肯答应,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荒谬无稽。
“你的医院还有副院长代劳,我公司的业务,凭你的聪明才智只需几天工夫一定能搞懂个几分,再说,我平常也对公司的事情极为散漫,你只要装装样子就行了。”他一厢情愿地说。
齐隽摆摆手,“不不不!这绝对行不通,我也不可能把自己改头换面得跟你一模一样。”
“这你放心,主意我早就想好了。只要你帮我弄个假车祸,说我伤着了脸,就算痊愈也有个差别吧?至于你那蓝眼珠可能就得委屈一下,带上黑色的隐形眼镜了。”
欣翰还在那一头热烈地编织着美梦,完全看不见齐隽危险的表情。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他咒骂了一声,转身过去。
欣翰见状,立刻追了过去,“你真的不管我?你何不想想如果你变成了我,要钓上黎佩陵可就简单容易多了?”
齐隽突然定住脚步,回头看他,眼神中有着愤怒之火,“你把她当什么了?交换礼物?告诉你,我如果真要钓她,可是易如反掌。”
不知有几次的机会他可以上了她,却都临时收了手,这家伙居然敢把他想得那么不济!
“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凭你齐大医师的魅力,还怕约不到女朋友吗?但是,这一次的比赛我绝对不会放弃,无论你答应与否,我还是得参加。”欣翰玻鹧郏裆峋觥�
“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我不答应你也会去?”
欣翰是不犹豫地点点头。
“你实在太固执了。”齐隽深皱眉头。
“这怎么能说是固执,艺术是我的兴趣,我从没想过要放弃,若不是我父亲……不过,这次我决定为自己好好活一次。齐隽,麻烦你,就一年,就给我一年。”他非常激动,眼角在不知不觉中已噙了泪雾。
“如果……这段期间黎佩陵看上我,再加上你父亲的推波助澜要我娶她,我能答应吗?”齐隽试问,他想看着黎佩陵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少份量?
“我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
“不后悔?”
“绝不。”
齐隽明知自己不该答应,但心头突然有一股蠢动,既然欣翰对佩陵无情,他就干脆光明正大把她接收过来,一切就算是为了她吧!
“好,我答应你。”
※※※
“贾伯伯……贾伯伯不好了……咳——”
佩陵慌慌张张地直奔二楼贾威的书房,由于跑得太急,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呛得直咳嗽。
“究竟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要不要叫林嫂帮你倒杯水?”贾威自卷宗上抬头,一脸不解地拿下老花眼镜。
他揉了揉眉心,正在为公司的事发愁。想不到他把好好的一家公司交给欣翰去管理,他居然管出一大堆纰漏,几个早已谈妥的生意全被他给搞砸了。
他真不明白自己该拿欣翰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欣翰他……欣翰他……”佩陵突然哭了出来,六神无主似的,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贾威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急忙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欣翰怎么了?”
“我刚才接到齐医师的电话,他说欣翰出了车祸,正在他的医院急救。”佩陵抚着胸口,强要自己冷静,但说出来的话语依然是颤抖个不停。
“要……不要紧?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贾威浑身一晃,差点儿昏厥,他只觉得脑中的血液正激烈撞击着,额角也沁出了涔涔冷汗。
“我也不知道,他在电话中并没说清楚,挂了电话后,我就立刻上来告诉你。我打算现在就去医院看他。”佩陵皱眉道。
“我也去。”
“现在这么晚了,您还是在家等消息,一有结果我会立刻打电话回来。”此刻已值深夜.贾伯伯年纪大了,刚才又为公司的业务烦恼许久,她怎么忍心再让他一个老人跑去医院枯等?
“你要我在家等电话,我怎么能安心呢?还是让我去吧!”与其在家一个人干著急,倒不如亲自去面对。
“可是,贾伯伯——”
“别说了,咱们走吧!”
※※※
一到达医院,他们立即找上齐隽。
齐隽亦放下手边的工作,连忙招呼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来了?”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佩陵身上,“我不是要你别告诉贸伯伯,免得他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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