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今天的努力还是白搭?”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我谢谢你,而且我会永远的记住这一天。”她很真心的说。
“你的‘永远记住’对我这受创的心可没有什么帮助。”
他一个自嘲的表情。
“又才不起。”
“别对不起,我可没说就此打住。”他边喝咖啡,边由杯口处打量着她。
“你真是——”她懒得再说。
“一点了。”他看看表。“该送你回去了。”
“一点了?”她轻呼,居然和沈坚在一起快二十个小时,而她居然不嫌时间过得太慢,一晃眼就过去了。今天是个
值得怀念的一天,也因为只有一天,所以更加的弥足珍贵,更加的永志难忘。
“如果你不想回家,还有——”
“不!我该回家了,好玩的地方永远玩不完,而家……
却总是要回去的!“她的话中有些认命的味道。
沈坚不发一言的拿起帐单到柜台去买单,他知道她的话叫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她的确是个自律的女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该扮演什么角色,如果她幸福,他决不会再去缠她,但她不幸福啊!
他要救她!
他要不计代价的救她出那个牢笼。
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一个极大的关门声把韦莉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她记得钟其弘还在大陆,那么……莫非是歹徒?但是随即转念一想,歹徒不可能如此的明目张胆,那……
只有一个可能。
韦莉下了床,拿起梳子顺了顺头发。这时她有点希望是歹徒,至少她可以报警,她可以和歹徒缠斗一番,但是碰上她的大姑……她只有认了。
钥匙是她老公给他姊姊的,房于是他家的,所以她能说什么?能抗议什么?
她不喜欢钟其敏,她知道钟其敏也不喜欢她,她们这一对大姑和弟妹之间的感情是冷淡的。没有正面冲突,但是也少有接触,她觉得钟其敏说话都带着刺,所以一向避免和她交谈。
“你起床了?”钟其敏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语气有些挖苦。“吵到你了吗?”
“没有。”
“我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开,所以就自己开门进来了。”钟其敏解释。
“没关系!”有关系又怎样?
“都快中午了,你命真好,可以睡到现在!”
韦莉不知道这是一句羡慕的话,还是责备的话,但她还是以装傻的态度混过去。要计较嘛,早晚会气死,只好当自己是个木头人,什么都不懂,她知道只要她没有反应,钟其敏久了就没趣。
“其弘人在大陆,我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过来看看你。”钟其敏又说。
“谢谢你,我很好。”
“我就常劝其弘嘛,钱够用就好,何必又到大陆去开拓什么市场,把如花似玉的老婆单独放在家里,搞不好等他赚了大钱回来,老婆也跑了!”钟其敏虽然得不到很热烈的反应,但她还是自颐自的往下说。
“姊,你要喝点什么?”韦莉回答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不用麻烦了。”
“倒个果汁并不麻烦。”
“那你泡杯咖啡好了。”
韦莉很高兴有机会到厨房去喘口气,这个大姑比婆婆还可怕,话比刀还利,而且总是面带着笑容说,叫人实在无从去防范;何况如果顶回去的话,只怕会弄得大家撕破睑,所以她忍着。
她非忍不可。
坐在客厅里的钟其敏也不是很愉快,她之所以“突击检查”,主要是想叫韦莉要小心些,她弟弟不在家,她这个大姑可也还在。
当然韦莉不可能把男人带回家来,但也难讲,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不知道沈坚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但是她可没有多少的耐心。
“咖啡。”韦莉端—了杯咖啡出来,放在茶几上之后,她又折回厨房,由冰箱中拿了罐可乐。
等韦莉坐定,钟其敏也装模作样的端起咖啡喝了口,一副闲聊的样子。
“你没有上班,现在其弘又常不在,你都怎么打发时间啊!”她故作关心的问。
“看看电视,逛逛街啊。”韦莉故意把自己说得很乏味、很单凋。“反正一天过一天嘛,不然我就回娘家陪我爸妈。”
“你该多交些朋友。”
“是啊!”钟其敏很诚挚的模样,一睑想取信于人。“朋友多的话,日子就不会枯躁,不会单调,你又没有小孩,最自由了,不趁这个时候玩,你要等到哪个时候啊,在家看电视、逛街,多浪费生命啊!”
韦莉笑而不语,这些话如果出自别人的口中,她会信,但是出自钟其敏的嘴里……
她怀疑。
“现在社会开放,交朋友不分男女,只要是正当的,我想其弘也不会反对。”
“如果有机会,我会的。”韦莉漫应道,她有时真分不出钟其敏话里的真伪。表面上她可以说得—。副诚诚恳恳的样子,但背地里又是另一种的嘴脸,韦莉除了见招拆招,别无他法。
“你知道我忙,不然我可以常陪陪你啊!”钟其敏是司马昭之心。
“那怎么敢当?”
“你是其弘的老婆,好的照顾你啊!”
又叫我一声‘姊姊’,我当然要好韦莉还是笑,笑是最安全的。
钟其敏心里实在厌恶透了这种虚伪,明明讨厌韦莉讨厌到了家,却还得一副示好、关心的模样,她真希望沈坚快点把韦莉弄上手。
拿起皮包起身,钟其敏不忘脸上的笑容。“既然你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青春短暂,你可要及时把握,天天耗在家里没有意义,其弘会懂的,他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享受人生。”
“我会的!”韦莉的话始终简短。
“那我走了。”
“姊姊慢走。”要演戏大家一起演,不是只有钟其敏一个人会装。
“别老闷在家哦!”
“当然。”
钟其敏一走,韦莉又去睡她的回笼觉,她深深的觉得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事,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决不是,婚姻是两家人的事,而这些“两家人”的作用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对韦莉而言,她相信钟其敏是覆舟的功能。
车子来到了天母,韦军是要到这一带拜访一个大客户,但是当车子经过马欣妮所住的公寓巷于时,他忍不住的把车停了下来,颐不得什么大客户。
他知道马欣妮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他自己也有一堆颇谈得来的女性朋友,他不必找这种麻烦,马欣妮并没有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她身上有一种令他难忘,令他莞尔的气质。
可能因为她是写小说的创作者,他总觉得她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站在她所租的公寓门口,大开着的公寓大门好像在邀他进去。其实她不一定在家,他可能白跑一趟,也可能她要好的男朋友正和她同居一处,他真是没罪找罪受,和自己过不去。
本想掉头回他自己的车,他是要来拜访客户,来谈情、追女孩的,但是……
不上去他不死心。
不是要。
他要再肯定一次,说不定他对她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一时的新鲜,因为他没有碰过像她这样的女孩罢了,只是……新鲜。
几个大步已经来到了马欣妮的门口,屋内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想了半秒钟,他摁下了电铃。
第四章
“沈坚,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些!”她困扰不已,他真的给她带来了严重的困扰。
“我爱你!”
“你——”她整个。人一楞。
“如果我能克制自己,如果我能压抑这份感情,我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找自己的麻烦?我不是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但我真的爱你。”沈坚不再有任何的保留。“我爱你啊!”
“不行!不要!不可以2”她飞快的说:“这是不对的,不应该发生的。”
“但发生了。”他有些无奈、苦涩、认命的笑。“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啊!韦莉,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你来告诉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我爱你!”
“不……”她拼命抗拒这份情感。
“来不及了。”
韦莉并没有喜悦的感觉,她突然觉得好绝望。
听到门铃声,马欣妮抓起枕头捂着耳朵,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但她只想睡,只想好好的睡个够,哪怕天塌下来了都没有她的事。
她好累,累得她觉得自己可以沉睡上一百年她的王子才能把她给吻醒。
但现在已经没有王子了。
那是神话。
不然就是童话。
必须等
她知道自己并不老,至少没有韦莉和那个男人老他们居然可以神采奕奕的由早上五、六点玩到半夜一点,是什么力量支撑他们的?
昨天一天,马欣妮找了地方换了四、五套的衣服,她不能让他们发现到自己被跟踪,所以又是海滩装,又是长裙,又是热裤,又是休闲服……如果她只有十八岁。她会鼓励自己去考演艺训练班。
或者是她该辞职,找个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的工作。
像昨天,吹海风、晒太阳混了一早上,然后又在会令她打瞌睡的画廊里吹了一下午的冷气,忽冷忽热的叫她直打喷嚏,晚上又上了阳明山喂蚊子,幸好最后到了一家格调不错的咖啡屋,让她好好的休息了一会,否则她真的会瘫掉,真的!
但还有——件令她有些意兴阑珊的事,也是真正叫她提不起劲的事。
韦莉是不是有了爱人?
韦莉是不是真的背着丈夫有了二心?
马欣妮不可能知道昨天一整天他们都谈了些什么,她只知道他们很快乐,脸上的笑容不断,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有那么多话好说吗?而且这个男人是上次在画廊出现的那个男人,他们应该认识不久的。
这报告要怎么写?
要让钟先生知道吗?
马欣妮是高兴在韦莉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但她毕竟是个已婚女人,如果她对婚姻不满,她该离了婚之后再找寻自己的第二个春天,不是在她还是别人老婆的时候。
女人啊!
总是顺着感觉行事,不考虑实际状况。
或许下一步马欣妮该去认识韦莉,只要和她交上朋友,她必然可以知道她的一些秘密,她心里所想的事,但这个方法是不是太卑鄙了些,而且万一她和她真的成了好友,她还能客观吗?
门铃声持续着,马欣妮真想叫外面的人滚蛋,她什么都不需要,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不过事与愿违。
终于,她将枕头来到客厅。
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冲出卧室
她想也不想的拉开大门,见到的是正要转身离去的韦军,到了嘴边的一些粗鲁的话也都硬吞了回去。
“你在?”
“那不然你现在见到的是什么?”她的口气有些火爆的说。
“你还在睡?”
“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短裤、赤足,她顺。了顺头发。“我昨天写稿写到很晚,所以……通常在大半夜比较有灵感。”
“我了解。”他说,偷瞄着她的身后。
“你有事吗?”
“我……到这附近办事情、拜访客户,顺便来看看你,方便吗?”他故作客气的问。
“方便什么?”
“进去坐坐。”
“当然。”既然已经醒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把他拒于门外?!何况他既没收她的佣金,又没有让她请到一顿饭,如果再不请他进来喝杯咖啡或什么饮料的,那她未免太不上韦军走了进来,打量了下她的布置。她显然是个喜欢
绿色植物的人,屋子里花花草草的,好多的小盆栽,也显得绿意盎然,看得出她是一个心思很巧的女孩,只是他为什么没有看到稿纸呢?
“你都在哪创作?”他忍不住的问。
“创作?”她——睑的纳闷,随即意会过来。“我……是在。”
“没有看到稿纸啊?”
“我……”现在是一个坦白的机会,她应该把实情告诉他,她不是什么写小说的,她是在征信社上班,专门负责查外遇的,但她说不出口,她就是没有这个勇气。“我收起来了。”
他接受了她的说辞,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四周的打量着,好像希望能在她的屋里逮到男人似的,他的表情有些暧昧,有些保留。
“我没有打扰什么吧?”他故意问。
“打扰什么?”
“你和你‘要好’的男朋友。”他在艺术沙发上坐下,一睑的平静。
“其实……”这个她可以坦白,她也决定少撒一点谎。
“没有这个人。”
“没有?”他心中一喜。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说有,可能是……怕自己碰到坏男人吧!”她解释。
“我像‘坏男人’?”他气结。
“坏男人会写在脸上吗?”她机智的反击,随后拿起一罐她放在电视机上的啤酒罐,丢给了他。“我小心一点总没有错,谁叫我自己一个人住嘛,我没讲我已经订婚就不错了。”
他不在乎她所持的理由是什么,他只知道她没有“要好”的男朋友,她是自由身,而这使他的心情好极了,他很庆幸自己跑了这一趟,很高兴自己等到她开了门,否则这一错过的话……
“你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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