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没有说太多,只是对她说,他喜欢尔雅,他想娶她,希望她能同意他追尔雅。
如果她事先不知道他的心意,她也会同意的,因为他的小心翼翼,因为他眼里的执着与坚定。更为他为了让尔雅无后顾之忧,来和她摊牌。
“你对尔雅太好了,或许你可以换种方法试试”最后她告诉他这句话时,文景陷入了沉默。
然后抬头笑着对她说“谢谢文姨,我知道了”然后他走出去了。他是个聪明孩子,当时平波是这样和她说的,只是他对尔雅太好了,尔雅已经看不到他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相亲宴,那个海龟其实是她故意安排的,只是为了让尔雅看看,并不每一个男人都可以和钱莫媲美,这个世界除了子博,钱莫,文景还有很多各式各样地男人。也不是每一个都把她当宝。
虽然这些,尔雅肯定知道,但她被宠久了总会有点忘乎所以。
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帮文景了,其实帮尔雅的成分更大点。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这是没有任何错的,文景先不说是她看着长大,就是各个方面都不比钱莫差的,他差的只是机遇。
而且,钱莫的事,别人不知道,她还是知道的。这不正是钱莫的意思吗?虽然钱莫从来都没有明说,但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说的。
如果没有钱莫的忽然恶化,或许他们俩现在已经好上了。
只是造化弄人。
第43章 四年伤逝
四年伤逝
“尔雅,对不起。知道你要的不是对不起,但我还是只能说对不起。
你说过的,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你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我知道。
文景他只是爱你而已,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的义务。
莫”
尔雅缩着床角,手里握着张白纸。准确地说是封信,很短,但就是那么简短的几句话,她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甚至都能背出来了,但她就是看不懂啊。
她一度怀疑,那不是钱莫写的,起码她不愿意相信,那是钱莫的字。
钱莫的字不是这样的,钱莫的字是刚毅流水般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
“不,这不是钱莫的,妈你告诉我,这不是钱莫写的对不对?”
“尔雅”文娟,没有回答,只是叫住了她。
她的眼神告诉她,那就是钱莫写的,那是事实。
“钱莫的字怎么会这样呢?”她嚷嚷着,把纸一揉,扔到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那天她醒来后,文娟交给她一封信和把钥匙。
她打开信,怎么都相信不了那是钱莫的字。那是一些刚学写字的人写的,都是一笔一划拼凑出来的。毫无美感可言。
就是那样的字给了她一个逃避的借口。
最后,还是文娟,弯腰,给她把被扔的信捡了回来。再次交到她手里,在文娟弯腰的那一瞬,她看到文娟头上有几根白发。
原来,不只是是钱莫没有停住那里等她。
原来,所有的人,都按着无形的轨迹前进着。她接过,把信放进信封里。
母女俩都没有说话,那一刻,空气里静默的可怕。
翻过信封,上面有工整隽秀的小楷。那是文娟的字迹,写着个地址。
就是她此时待着的这个地址了。这里是钱莫最后四年生活的地方,布置的和她们北海的家很像,除了多出来的相片和这张不像床的床。
原来她和钱莫这四年来呆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小区。
景度小区,A栋二单元24楼,这是钱莫离开她那四年里呆的地方。
离她最近的地方。
而此时,她就窝在这张钱莫躺了四年的床上。就在落地窗前,透过窗外,可以看到楼下的花园,那里,黄昏时分,她经常在那里散步。这里,正对着,她屋的阳台。那里月季花开得正艳。
多少次,钱莫就是通过这扇窗,看外面,看她?
她靠在他的靠枕上,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那个再也不存在的人,在这一刻,离她很近很近。
“你说过的,你会好好活下去。”
谁说过,谁说过
她不知道,凭什么你就可以一声不吭地走了,而她还得好好听话。
你也说过,会陪我一辈子,我没要求你陪我白头到老的,但你还是食言了。
你说过只要我想,你可以天天陪我看日出日落,陪我周游世界,但你呢?
承诺,从来都不是箴言。
“我一定好好活下去,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好好享受着。”好像,她说的是这么一句的。那是一个久远的话题。如果他不提,她是记不起来的。
话题是开始于殉情这个词的。
当一个月来的第三起殉情事件发生时,她和钱莫叨叨,她就是不明白,爱情有那么重要吗?重过父母的养育之恩?重过所有的朋友情?
钱莫也只是在忙自己的,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她以为他没有听进去的,反正她也不需要他回她什么,她需要的只是有个垃圾桶,听她叨叨,诉述下她的不平。
自杀的人都是胆小鬼。
自私自利。
自杀是种不理智的行为。
……
最后她终于说累了,然后她说了句,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活下去,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好好享受着。
其实,她不是有多讨厌自杀的人,她只是看不起那种行为,她只是为他们不值而已,当时年少,淡定不了,就算很多时候钱莫说她装老成,但,年轻就是年轻。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了,而钱莫拿这句话堵她了。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真不会跟着他去。
不是说她有多理性,也不是说她有多重承诺,更不是说她不爱钱莫,只是因为她是胆小的,胆小到不敢寻短路,因为她怕痛。
他们不信她。起码没有从心底相信她。
钱莫是这样,文景也是这样。
她只是想感受下钱莫的气息而已,文景就慌了神。是文景爱她不是他的错,钱莫爱她不是他的错。
那么她爱钱莫也不该是她的错。
他们谁也没欠谁什么。那么又何来还一词。又何来殉情一说。
她不是君子,所有,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言而无信言而有信的。
她只是个女子,希望和爱人和和美美居家过日子的小女子,她不需要君子一诺。
她只要钱莫,只是要钱莫而已。
她不要对不起,不要文景,不要信用。
她是答应了好好活着,但,没有钱莫她怎么好好活着?谁来告诉她?
爬起来,坐的久了,脚麻了。
细细如针灸般的刺痛感,从双腿传到大脑,很快又传回双腿,所以,她难受了。
这叫反馈。
因为人是清醒的,如果,不清醒了,那么这些就都不知道了。
很多时候,知道是一会事,做不做的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北海,是他自己选的”在她出病房门的时候,文娟在身后说了这么一句。
北海,在北海就能陪她看日出日落吗?
如果她再也不去北海了呢?
房间里,有很多被放大的相片,桌上,墙上。
看到相片,她也不奇怪了,文景和她说过,钱莫是派人跟着她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或许,钱莫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错了,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直觉。
前面的时候,她是不知道。但她总有知道的一天,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甚至,很多时候,她是故意走夜路的,去酒吧,去猎艳,她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出来,会不会有受不了的那一天。
如果她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会很乖的,她不会一任性就跑到桂林去,也不会给自己,也给他十天。更不会在银川呆半年。
他们之间没有子博,没有子瞿。
只是钱莫不明白。
到头来,不明白的只是她而已。
出门,关门,然后搭电梯到一楼,没有从正门出去,她知道还有个后门。
“听说,钱莫去世”一女说。
“我也听说了,诺你看”另一个女的递过一本杂志,指着一个地方让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看。
“不过钱莫真的好帅啊”
“帅也看不到了,不过我更喜欢卓文景的”
“听说他们俩关系很好”
“肯定嘛吗,要不然卓文景怎么会成为莫金的CEO,成为钱莫的接班人?”
“什么啦,他们俩个关系才不好呢?”一个路过的酒保过来插进来说。
“你怎么知道?”俩女的一起问。
“他们俩打过架,就在这里”酒保故意卖关子。
“真的?那赶紧说说啥,到底怎么回事”第一个女的八卦着问。
“那是四年前了,就是莫金集团换总裁的前几天”酒保回忆道。
“快说快说,小谢”第二个女的催到。
“听我说嘛,那天他们俩进来就很惹眼,特别是钱莫,因为那段时间天天有关于他的报道嘛,那天,他们俩的情绪都不太好,像黑煞星似地。他们俩要了间包间,先只是喝酒,也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干,然后越喝越多,在我又一次进去送酒的时候,他们俩已经打起来了,那阵势,和看电影似地,明显俩人都是练过的,还嚷嚷着什么二丫?什么要照顾自己照顾去?我也不敢听太多,毕竟钱莫是我们幕后老板都惹不起的人”
“真的假的?钱莫和卓文景可都是有名的绅士啊”
“比金子还真”酒保就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那个二丫,应该是女人”
“好幸福啊”
…… ……
此时的她们口中的二丫就坐在她们后面,正一杯一杯地往口里倒酒。
“四年前,你离婚前一星期,钱莫找到了我,让我替他管理公司……”
“并且替他照顾你”
“他没有说理由,只是我知道要这样一个人说出放弃你的话,就真的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最后我答应了”
“就这样?”她问
“就这样”
刚才酒保的话才是文景当时和她说时,陷入沉思的原因吧。
难怪,那天钱莫回来,他的唇角会有淤青,虽然当时他站在门口,灯光很暗,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那个淤青刺痛了她的眼。
她以为那是那个女人弄的,所以,那天她没有开口。
“就这样”就连文景也学会骗她了。
第44章 眉色如烟
“尔雅?”
“请问是卓先生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随着电流传了过来。
“你是谁?尔雅呢?她的电话怎么在你这里?”一连串的反问,没有经过大脑就冒了出来。
“卓先生,这里是如烟,你说的那位小姐应该已经醉了。”
“好,我马上过去,麻烦你照顾下她”文景没有再多问什么,果断挂了电话。
如烟他是知道的,本市,最出名的清吧之一。
但他已经很多年不去那里了,从四年前,他就开始下意识避开那里,连同那些事与人。
他晃了晃头,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吩咐了两句,就出门了。
他没敢去告诉文娟,尔雅喝醉了。
尔雅的酒量因为她爷爷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后来也是因为她爷爷的关系,她已经很少喝酒了。
平时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小李,今天半个小时就到了,应该也是被他的神情吓到了。
喝醉在酒吧,想想他就觉得后怕。虽然她以前也干过这种事,但那时,她的身后有钱莫的人,也有他的人。
而从上次后,尔雅就禁止他派人跟着了。虽然上次他只是说钱莫有派人跟着,但她说了句“我被不希望以后身后还有人了”
尔雅是谁?她可以根据人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猜出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怎么能不知道,他既然知道钱莫的人一直跟着,那么他的人肯定也是一直跟着了。
只是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动那个心思去猜,更多的时候,她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而他不就是希望她像很多次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走进如烟,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那个消瘦的背影。
正趴着桌子上。
还是她最喜欢的白色。头发是披散的。
走了过去,就有一个酒保过来问“请问你是?”
他头也没回,直接报上姓名“卓文景”
没有再理会酒保,径直抽了几张钱,放在桌上,抱着尔雅就走。
他不愿意,她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虽然这里是清吧,但酒吧就是酒吧。
她现在还好好的,已经是万幸了。
此时的她脸微红,眼神是迷离。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看到是他,嘟哝了声什么,又接着睡了过去。
她的酒品一向很好。但此时,他倒宁愿她像别的女人那样喝醉发酒疯,也好过,这样。
那一声钱莫,虽小,但他还是听到了。
酒保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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