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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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像野兽-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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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肖市长,结果我那个朋友只判了十五年。坐了三年牢就保外就医出来了,天天在屋里打麻将。他又海道:我还有个做贼的朋友,他堂客在外面偷人。他拿一把尺多长的杀猪刀,捅了那个跟他堂客睡觉的鳖三刀。本来要判二十年,法院的院长是我朋友,我一个电话打给法院院长,说他是我朋友,请他照顾一下。结果只判了三年。现在已经出来了。马宇说:那你有狠。田妖说:你们有什么事,我保证跟你们摆平。听他说话的口气,仿佛市长、省长都是他的侄儿似的,他一个电话,市长省长们都会屁颠屁颠地跟他办事一样。等他一走,马宇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说田妖鳖是个神经。又说:他以为他是省长,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的人说的话一句都信不得。黄中林说:也许他是真有狠呢?马宇说:拈了鼻子“狠”自己,卵狠。
  台湾鳖也来长城宾馆看图纸,台湾鳖不是个夸夸其谈的人,他这样的人比较脚踏实地——虽然他的一只脚永远不可能踏在实地上了。那条假腿还在老远就告诉他们他来了,这是那条假腿发出的声音传得很远。黄中林想象着说:要是他堂客偷人,一点也不需要别人通风报信,他还在老远就通知他堂客他回来了。他堂客可以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与她的相好坐在客厅里讨论###问题。杨广和马宇及小青听了直笑,笑他想得出。台湾鳖自尊心很强,生怕别人瞧不起他——这可能是残疾人的通病,因此他很喜欢买单,在买单中体现其个人价值。弟兄们,走,吃饭去。或者:弟兄们是不是去吃点宵夜?
  杨广虽是学油画的,但人聪明,脑细胞活跃,在设计方面,他比学装潢设计的黄中林更有悟性。他嫌黄中林搬来的装潢教材太老套了,跑到新华书店搬来了很多新出版的装修方面的书,一页页地翻看。其实画图纸就跟天下文章一大抄样,把别人设计的大厅搬过来,改一改就行了。或者把人家设计的餐厅搬过来,改一改就行了。或者把人家设计的会议室搬过来,改一改不全盘照抄就行了。杨广的大脑比马宇和黄中林更有创造力,为了在设计上出新,他绞尽脑汁地画和修改草图;马宇再将草图细致化;黄中林就以他那双女人样秀丽的手作色,这是他上色时极为细致。三个人就这样白天黑夜地画着,倒也不觉得累。除了小青在一旁百般温柔地红袖添香外,小宋和小徐也常跑来红袖添香。她们一来,三个大男人就放下手中的活,跟她们抱在一起,一并探讨人生和爱情。有时候情绪极佳就轮流着到隔壁房间Zuo爱,以致那间房子的空气里都充满了精子和卵子的气味。黄中林既喜欢小宋又喜欢小徐,他要拿小青与马宇换小徐。怎么样?他问马宇,我们换一下情人?马宇说:那是不可能的。小徐是大学生,她不乱来的。黄中林那张长长脸上遍布着淫笑道:搞一下又没掉一块肉。又拿小青逗马宇,说小青骚得死。马宇说:小徐说你是头公猪,看不得别人Zuo爱,看见别人Zuo爱就发骚。黄中林不恼,说田妖鳖来了。田妖鳖非常嫉妒他们,他们一个拥有一个漂亮女孩,这让自认为自己有狠的田妖鳖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我日你的,他瞪着小青小宋小徐,仿佛他想一一日一下似的,这么漂亮一个的,你们真有本事。田妖鳖的眼睛泛着绿光,给我介绍一个大学生看,他望着小宋说。小宋说:你等着吧。田妖鳖评价小徐最漂亮,崽扯白,我最喜欢小徐的味道。他一一品评,当然,小宋也长得好。小青也不错,骚相。我喜欢骚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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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像野兽 十七(3)
图纸一张张出来了。田妖看着一张张图纸比看着小徐小宋小青更高兴,他说他搞装修搞了十年,这是他觉得画得最好的一套图纸。他开精白沙烟给他们抽,呷烟呷烟呷烟,一脸发了大财的笑容。田妖一兴奋起来手就出兰花指了,说有这套图纸拿出去,又加上我和刘副厂长的关系,这个业务肯定到手了。N冰箱厂之所以装修,是为瑞士鳖装修。瑞士鳖同德国鳖一样是很严谨的,既然投了资就要在这里监工,这是以做瑞士手表闻名于世的瑞士鳖觉得中国人做事毛躁,不亲手督促和培养一批年轻的技术人员他们的钱就白投了。瑞士鳖口袋里有的是钱,当然就讲究居住环境,所以N冰箱厂特意跟瑞士派来的技术人员建了栋别墅,还在别墅前建了花园,让瑞士鳖住得好过一点。别墅当然需要装修、瑞士鳖吃饭的餐厅也需要装修、大小会议室同样需要装修,归纳起来就有五百万的装修业务。他们的图纸中标了,当然刘副厂长在里面起了主要作用,那时投标还没有投标公司,甲方说了算,甲方说谁行谁就行,甲方说谁不行就可以一票否决。刘副厂长跟田妖关系特殊,好像可以追溯到知青时代,既然在一个地方插过队,又一起偷过农民的红薯和黄瓜吃,当然这个业务就落到了田妖的手上。刘副厂长天生就是个当官的,不像田妖鳖生下来就只配做诈骗犯,刘副厂长当着他手下的面很严肃地对田妖鳖说:你得把握好质量关,质量不好我不会验收。田妖鳖高兴得疯了,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劲儿地直点头,说那肯定那肯定,我宁可不赚钱也要把质量搞上去。刘副厂长仍绷着面孔,表示不与田妖为伍,说嘴里说没用,到时候要看质量的。刘副厂长率领他的手下走了。他们也走了,钻进了本田雅阁车。田妖鳖喜滋滋的,像领导样坐进车里,却坐着应该是属于秘书或警卫坐的驾驶员右边的座位上。他的嘴始终嘿嘿嘿笑着,高呼要请他们上良友呷甲鱼。你们累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顿好的,他说,拍一拍紧夹在腋窝下的金利来包,包里有一沓人民币,还有半条芙蓉王烟。去良友。良友是专做甲鱼吃的,在长沙一带相当有名。马宇说:田妖鳖,你这笔业务下来总可以买车了吧?田妖嘻嘻笑着,说肯定买车。
  马宇把车开到良友甲鱼馆前,停下,田妖跳下车像大人物样巡视一眼,这才走路步伐夸张地朝餐馆走去。两个人跟着田妖走了进去。田妖坐到餐桌前,打开包,一人发了包芙蓉王烟。你们是我的好弟兄,我绝不会亏待你们。他说。我们虽然说是合资企业,但我们只是三级,而省建六公司和中建五局的装饰公司都是一级。田妖说到这里盯马宇和杨广一眼,刘副厂长没选择他们而选择我们宏泰装饰公司,这让N冰箱厂的大小头目都盯着他和我们,我们一定要做好。杨广说:那肯定。田妖鼓了鼓眼睛,说做砸了,一是我们没脸,二是刘副厂长在N冰箱厂就呆不下去了。马宇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应该请广东师傅做事,广东师傅做事快,质量又好。田妖说:我晓得广东师傅做得好,做出来的东西是好看,但工价太高了。本地的装修队伍工价平均是二十至二十五块钱一个工,而广东师傅的工价是八十元一个工,有的师傅还是一百块钱一天。太贵了。马宇说:贵是贵一点,但质量靠得住。田妖鳖不赞成地摇摇头,装修队伍我有,他们跟着我做了好几年事,这个不要你们操心。他对走进来的服务员大声吼叫:喂,快点上菜,先跟我们倒酒。酒是五粮液,一撬开瓶盖,一股酒香就在餐桌上飘扬起来。他们笑着,感到今天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同时后悔没把黄中林、小青、小宋和小徐拖来享受田妖鳖难得的一次大方。田妖又说:弟兄们,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广州进装修材料,你们累了,顺便请你们在广州打打鸡。你们去广州打过鸡没有?马宇说:我从没去过广州。田妖鳖就Se情的样子道:打鸡是另一种味,你们应该体验一下。
  田妖鳖是那种把钱看得很重要的人,把钱看得很重要的人手自然就很紧,什么都要精打细算,因为他生怕呷亏。田妖这人很精,想玩他的明堂又要他不晓得是做不到的,这就像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样,很精的人是没朋友的,因为他太精了,长着一双明察秋毫的慧眼,你玩他的明堂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样就没有人愿意跟他合作。田妖老在他们面前说,玩他的明堂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生。田妖鳖长着一个宽阔聪明的额头,里面装着许多自私、小气和贪婪的脑细胞。这些脑细胞总是怀疑一切,这些脑细胞如果运用得好完全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大哲学家,或者让他成为爱因斯坦那样的物理学家,但这些脑细胞一出场就被捆住了手脚,就像《沙家浜》里的匪兵甲或匪兵乙,好一点的也是既狡猾又自私自利的刁德一。因为田妖鳖老在谨防别人搞他的鬼。他一点也不信任他人,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到堂,于是就活得很累。一个人老是不让利于他人,谁又愿意与他为伍?因此田妖虽然很骄傲却也很孤独。哪个都莫想玩我的明堂,在火车上他一脸骄傲地海道,我的缺点就是脑壳太好用了。我是个妖怪,别人都叫我田妖怪,为什么叫我田妖怪,因为我一眼就能洞穿别人的用心。马宇他们一下子变得无地自容了,因为他们想伴着他发点小财,还想伴着他去广州打打鸡,体验体验嫖娼的滋味。他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用心,这让他们怎么跟他相处下去?你们还是不错的,有才。他一脸肯定地说,我田妖怪很赏识你们。跟着我田某干,我田某不会让你们呷亏。这听上去就像某部影片里的台词。杨广想跟他这种人打交道只怕挺累的,因为时时刻刻都要担心他看穿他们的心事。杨广假笑着,说我们是小字辈,还需要你田总多多栽培。田妖鳖忙表扬他们说:你们是我的好弟兄。
  
我们像野兽 十七(4)
马宇不喜欢田妖,这是他觉得田妖说话太海了,还觉得田妖并非如田妖自己说的那么聪明。马宇的理论是真正聪明的人不会像他这样做人,真正聪明的人就跟咬人的狗不叫样,不会给别人落下小气和吝啬的印象。一下火车,田妖就率领他们去打鸡,他兴致勃勃地把他们带进火车站旁的一条小巷子,且熟门熟路地领着他们走进了一张油漆剥落的门。他咳了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探出头来,脸没洗,头发也没梳,真的像射雕那部电视连续剧里的梅超风。田妖对梅超风一笑,梅超风也对田妖一笑,露出一口破损不堪的牙齿。有小姐没有?田妖说,我有几个长沙朋友想玩小姐。梅超风扫黄中林和杨广、马宇一眼,说有两个回去了,还有一个小姐昨天来了那事,不能干。只有一个。田妖盯着梅超风,说还有呢?梅超风说:还有的都回去了。田妖鳖在火车上丢了大话给他们,说保他们挑选自己满意的小姐玩,现在看来他的大话没法实现了。他说:你去调几个小姐来么。梅超风没精打采地打个哈欠,说现在广州扫黄扫得厉害,一些小姐都跑到海南或厦门去了。田妖听了这话就有了借口,就望着他们,没办法,广州抓得很紧,来得不是时候。他又掉头问梅超风:叫那个可以搞的小姐出来看看?梅超风把他们引进屋,她走进里面房间,叫一个小姐起床道:喂,小红,起来,来客了。小红梦呓道:我要睡觉。梅超风尖声骂道:睡你娘的肠子,起来,客人来了,起来,快点起来。一个像射雕里的傻姑样的身材矮小的姑娘走了出来,她蓬头散发,一张尖脸,尖脸上布满了愚蠢,眼睑周边呈青色。她穿一件碎花连衣裙,脚上一双拖鞋,站在他们面前打了个哈欠,望也不望他们就说:谁先来?接着又一个哈欠打给他们。
  黄中林一看,这女子连小青的一枚脚趾头都不如,不觉就大为失望。但黄中林是个提倡既来之则安之的人,还基本上是个不嫌粗糙的人。换了李国庆都可能调头走人,但他却笑嘻嘻的,不肯舍弃这个机会。他对杨广和马宇说:我先进去了。几分钟后,那张随手可以推开的破三夹板门里就传出来一片搞声和傻姑那啊啊啊疼疼疼的叫声。马宇看一眼梅超风,说我想跟你搞。说着马宇就伸手去拍梅超风的屁股。梅超风扭开了,说我不干这事。田妖鳖马上说:她是老板娘。马宇说:那个小姐太差了,我要干就跟你干。梅超风说:我不干。你们过两天来,有好的,她们回去休息去了。黄中林把那个小姐干得哎哟哎哟的,并大声称赞他太厉害了。黄中林在里面更加努力地干着,喘粗气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像头公猪在配种。田妖说:中鳖很厉害啊。黄中林干完那事走出来笑着,说你莫说她长得丑,这妹子还可以咧,只是口里有胃气,应该要她先漱个口。马宇本来不想搞的,受到黄中林的感染,情欲来了,一想反正是田妖那杂种买单,而且他还从来没干过鸡,便冲进去接热春,于是又是一片啊呀啊呀的叫声传出来。黄中林又一脸回味无穷的模样冲杨广鼓动说:真的可以呢,广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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