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时跟你说我画了他的裸体画?”
“你不是说你画本里画的是他吗?”
“是啊。”
“既然是不可告人的东西,那就是裸体画了嘛。”朱淑君自以为是地说。
容纤纤指着朱淑君的头调侃道:
“君,你的思想好龌龊!”
“谁龌龊了?我看是你吧!画人家的裸体画,你也不怕长针眼。”
容纤纤挫败地翻白眼。
“拜托!我没有画他的裸体画好不好!”
朱淑君震住了,嗫嚅道:“没有?”
“没、有!”容纤纤狠狠地瞪她。拜托!把她瞧得这么下流!
“那你那么急着找画本做什么?又没有什么价值。”朱淑君兴趣缺缺的走到桌边,端起水杯喝水。
“什么没有价值,那是我的心血结晶耶!”她花了多少心思去观察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然后用画记录下来。
而且她那么认真的去画,好不容易绘画技巧有进步,怎会没价值呢?
“就只是画他而已嘛,再去买一本新的画本,重画一次就好啦。”
“你觉得灵感这种东西可以重来的吗?而且那些画我花了好多心血才画成,画画终于有进步,我好不容易才满意自己的作品耶!”容纤纤气得都快大吼了。“你居然要我重画!”
“OK、OK,别气成这样好不好?”朱淑君叹了口气。“你会不会是掉在他家了?”
容纤纤忽然领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有可能是掉在帐棚里了。”她连忙将床上的东西胡乱塞进大背包里。
朱淑君打断容纤纤。“等……等等……”
“干嘛?我要赶快回去找找。”
“等等,你说……帐棚?”朱淑君挑眉兴味地睨着她。
“对啊。”容纤纤这下倒表现得很无邪天真。
朱淑君皱眉。“他真的家徒四壁,连个空房间都没有?”
“他屋子里除了一个壁炉、一座沙发和一个矮桌外,什么都没有。”
“他可是世界知名的画家耶!”朱淑君快崩溃了。
“那又怎样?”
“他应该是有钱得躺在床上吃喝不用工作都可以过三辈子,怎么会住得那么简陋?”朱淑君无法理解。
“谁说赚很多钱的人就一定要住金屋、银屋?而且就算他家有空的房间,我也不能住,因为他禁止我踏进他家门一步。”
“他欺人太甚嘛!”
“我倒觉得那是他的个性所趋,因为他说他不收人为徒。”
“结果你还真的乖乖睡帐棚?”朱淑君又翻白眼了。“我真是败给你了!”
“睡帐棚也没有不好啊,至少有睡袋保暖。”
“是哟,有睡袋保暖。那我请问你,你的感冒哪儿来的?既然有睡袋保暖怎么还会感冒?”
“我……”她一时语塞。
“怎么样?答不出来了吧。”
“君!”
“纤纤,我告诉你,对付像他那样的人,他硬,你就要比他更硬,否则他是不会甩你的。”
是吗?如果他不甩她,那为什么老喜欢吻她,还吻得不亦乐乎?
“你这方法有效吗?”可不要有什么反效果才好。
“你试试看就知道啰。”
“你要我当试验品?我才不干!”
“那我问你,你究竟要睡多久的睡袋,才会令他的坚持崩溃,收你为徒?”
这她倒没想过。
“你没想过吧。”朱淑君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
“反正等久了,他会看到我的诚意,自然会收我为徒的。”容纤纤信誓旦旦道。
朱淑君倒是对她的信心嗤之以鼻。“那你慢慢等好了,等到有天你老了,他还是不可能收你为徒的,如果依照他的怪脾气来看的话。”
“别泼我冷水!”
“好啊,那你让他收你为徒,用事实堵我的嘴啰。”
容纤纤斜瞪朱淑君,还对她扮了鬼脸。
“啦——”朱淑君倒是轻松愉快哼起旋律来。
“喂,你参展的画怎么样?通过初审了没?”
“过了,就等复审了。”
“你这次再不过就没机会了。”
朱淑君打了一下容纤纤的头,疼得她哎哎wωw奇Qìsuu書còm网叫。“你干嘛?”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我关心你嘛!”她摸摸被敲的地方。痛死了!
“我知道啦!你别增加我的压力,我会更有信心点。”朱淑君双手环胸。
“同样,你也别在我面前增加我的压力,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收我为徒。”
“OK,不提就不提。”她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我该去打工了,你也回去找你的画本吧。”
“对喔!”
※※※
容纤纤一回去马上在帐棚里里外外乱找一通,但就算翻遍了也找不到她的画本,她急得快哭了。
那是她的心血,是她偷偷摸摸才画的,她好满意那些画,如果不见了……容纤纤跌坐在帐棚口,一双美腿包裹在牛仔裤底下,修长地伸在外面。
究竟是丢到哪儿去了?
她意兴阑珊的翻翻搁在帐棚旁侧的杂物。
一道黑影突然遮住了她头顶上的阳光,她抬头一看,正是一脸冰冷的阎罗尘。
阎罗尘双手抱胸,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感觉好冰冷,一双浓黑剑眉微微倒竖。“你还回来做什么?”
容纤纤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回来做什么?她本来就要回来的啊。
瞧她一脸无害,想骗人吗?“把帐棚收一收,马上离开我的地方!我不想再看到你!”
容纤纤一听震惊不已,想都没想就拉住他裤管,仰着头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她又没做错事!
“你不知道自己早就是不速之客吗?你不晓得我老早以前就已经在赶你走了吗?”他露出讽笑。“是你厚着脸皮硬要在我房子前面搭帐棚。”
“骗人!”她含着泪大叫。
“我从不骗人,你最好立刻离开我的私人产业。”
“你骗人!”她嘟着嘴,眼眶又含着泪,看起来楚楚可怜。“这阵子我们相处得那么愉快,你骗人!”
阎罗尘冷血道:“等我请警察来赶人时,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人。”
一颗眼泪滴了下来,阎罗尘的心头竟然一震,他双手握拳,克制这种心头上的反应。
“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们之前不是相处得挺愉快吗?”
他别过脸去看着远方,避过她惹人怜的面容。“谁和你相处愉快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否则我不走!”她狠下心来,打定主意不离开。
“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扭身转头就走,走进密林小径,消失在翠绿的林子里。
“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事!”
她不死心的追了上去——
走进山洞里的阎罗尘,一双剑眉蹙得比先前还紧,他抓起画笔,胡乱在画布上作画,画下一条条紊乱的线条,到最后,他抓起一旁已呈灰白色的水杯,将里头的水泼洒在画布上。
五颜六色的颜料瞬间随着水的痕迹往下滑,整块画布已毁,他抓起画布狠狠地往地上丢,大脚还顺道补了那块画布几脚。
容纤纤喘吁吁地跟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她讶异地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蹲下身去捡起那块画板,上头原本白色的画布如今已沾满了难看的颜料和灰尘、他的脚印。
他怒不可遏的抓起她手臂,画板从她手中掉落。
他将她困在石壁间,两人的距离仅剩咫尺,他咬牙怒咆:“该死的全是你!全是你害的!”
都是她,否则他哪来的脾气?全怪她的不告而别!
她愣住了,吓得连唇都没合起,美眸瞪得好大。
在山洞里微弱光线的照射下,她美得如梦似幻;或者是他对她的感觉有变,才会觉得她如天仙般美丽。
自从看过她的画本后,他对她的感觉竟在一夕之间改变,不再厌恶她在他四周出现,反而越是期待她的出现。
找不到她时,他原本已沉寂几百年的火爆脾气竟爆发出来,恨不得再看到她时好好的修理她一顿!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到底当他这儿是什么?难民收容所吗!
容纤纤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他暴跳如雷的怒吼。
她嗫嚅道:“我……我害了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会被她逼疯。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
难道他是因为她没有和他说一声便下山去而气成这样?她心头竟有些喜滋滋地。
“你是因为我一声不响的就下山,而气成这样的吗?”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是不是就表示,他有些在乎她?
他沉下脸。“没错!”
她惊喜地笑。“那是不是代表,你有点在乎我?”
他的脸更沉了,咬牙切齿回道:“你做梦了!”
她脸上的喜悦立即退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没告诉你一声就离开的。”原来,情况还是没有改变。
光是她发觉自己喜欢上他是没用的,他仍然是这么的讨厌她。
“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他放开她时,竟觉得心头一阵失落。“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的房子。”他转过身去捡起画板,像丢垃圾般将画板扔到角落去,又拿起一块干净的画板,摆在画架上。
“你别赶我走,我不会再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她拉着他背后的衣服。
他甩了一下背,甩掉她的手,走到一旁去拿起画笔。“马上离开。”
“画灵……”
听见她的称呼,他回过头瞪着她。“马上离开!”
第八章
容纤纤几乎是哭着收帐棚。
她原本还和君打赌,信誓旦旦的一定会让他收她为徒,可是才刚回来,连做些让他收她为徒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赶出来。
他生的气是认识他到现在,从未看过的,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如果说是因为她不告而别,没告诉他就下山去,他也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啊?
或许真如君说的,他的脾气是很怪的,很难捉摸的。
容纤纤将地上的钉子拔起来,帐棚立即倒下,她熟练的将帐棚的四个角收拾好,然后折成长条形,由尾端向前端卷起。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纤纤看了阎罗炙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的继续卷她的帐棚。
“你干嘛哭得眼睛红红的?尘欺负你了?”
她猛摇头,眼泪掉得更厉害。看来,她还是没法让他破例收她为徒。
可是……她才发现她喜欢他……连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都没机会……
容纤纤突然止住泪水,转头哀求地问阎罗炙:“你知不知道画灵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问他也一样吧,他们是兄弟……
阎罗炙睨着她,回答得更毒:
“绝对不会是你这种。”
倒是阿尔妮亚还挺适合他的……虽然他一直不愿这么想。
容纤纤透明的眼泪像免钱似地猛掉,哭得阎罗炙慌了起来。
“喂,你哭什么啊?”
她又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别哭啊!”他大叫,慌了手脚。
原来她什么机会都没有,难怪他会对她那么凶,原来就算她再怎么做,他都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因为他喜欢的女孩,根本不会是她这型的。
那她不是还没开始找机会,机会就先从她身边溜走了吗?
容纤纤认份的继续收她的帐棚,然后将帐棚套进套子里,将杂物一一收进大背包,还回之前来时的模样,笨重的背包。
她看着一旁的几个圆筒,现在才想到,竟然还没拿她的画作给他看过。
圆筒里装的是她认为最好的作品,原本是要给他看的,结果带来了,却没机会给他看过。
容纤纤背起背包,捞起帐棚袋挂在肩上,另一手抱着那几个圆筒。
“请你告诉画灵,我……我走了。”走没几步,她又转过头问:“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本深蓝色的画本?”
不可能的,见他来这里没几次,应该不会看到她的画本的……
容纤纤低着头离开。该怎么和君说呢……
画本?阎罗炙看着容纤纤落寞又可怜的身影,突然心头一惊,连忙冲去找阎罗尘。
“尘!那个容纤纤她走了。”
阎罗尘好像在和手中的画笔赌气似的,抽出水筒中的画笔,大力的往后甩,画笔上的水往后飞,笔头好像快被他甩断。
阎罗炙挑眉看他。“是你要她走的?”他抱胸。
“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可是她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画本……”
阎罗尘微弯的背似乎挺直了下。
阎罗炙扬起一边唇角,暗暗讪笑。
“你没告诉她,那画本在你这儿吗?”
阎罗尘真的在发脾气,他大笔一挥,在画布上留下一笔难看的线条。“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我才懒得管你,只是看见她哭着离开,觉得有点心疼。”
阎罗尘转过头,微眯着眼。“你心疼?”
阎罗炙抱胸靠着石壁而站。
“嗯哼。”他点点头。
“你不是讨厌她吗?现在竟变得喜欢她了?”
“你不也是,原本还讨厌她讨厌得想把她赶走,现在好啦,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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