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死去的老爷同样地也在遗嘱中表示:要继承利兹贝尔克名号的唯一条件,就是得去找寻一个不论聪明、才智、外貌都堪称配得上利兹贝尔克家族的配偶。
这条件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而少爷寻寻觅觅了多时,好不容易才在个小岛国上找到了个足以让众人满意的伴侣,如果放她离开,不但少爷会伤心不讲,可能还会落至连爵位都无法继承的地步。
而他私心的认为,少爷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利兹贝尔克候爵爵位的唯一人选,所以他必须得帮助少爷才行…不管手段有多么卑劣。
“什么方法?”安杰尔仰头望着一派沉稳的梅森,着急与慌乱全写在脸上。
“这个,”梅森从西装的内袋中掏出一包像药包似的东西,“这是速效型的安眠药,丢半颗到果汁里就能让人昏睡上3个时辰,至于这段时间内要如何运用?…就得看少爷您了。”
第十七章
呃…她怎么了?苏叶梅试着抬起沉重的手腕想揉揉肿涩不适的眼睛,却发现她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除了喉咙的灼热之外,她空茫的脑袋就好似漂浮在空中,与脖子以下的其他部位分了家,连中枢神经的传导、连系也像是完全失去了效用。
现在的她就只能像个废人般地躺平在床上、两眼血丝的望着蒙眬的天花板发呆,等着溃散的力量重新一点一滴地聚回体内。
大约五分钟过后,她动动仍有些麻痛的十指,确定自己可以动弹后才挣扎着从柔软的床褥中爬起,并试着用自己抓不到焦点的脑袋回想起她昏睡之前的事。
她记得,当她吃完梅森所为她准备的美味料理后,先到书房内与众人做了一番计画的沙盘推演,接着再回到房里与安杰尔为了她居留权的问题起了点小争执,然后,吵着吵着她忽然感到有些口渴,于是便喝下了佣人事先摆放在桌上的果汁,然后…然后…她就在床上了…。
糟了!一定是那杯果汁有问题!
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苏叶梅不禁暗暗斥责自己的疏忽。
她怎么会忘了安杰尔一向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呢?
烦躁地拍打后脑的指腹顺着僵硬的颈椎,由上往下使力按摩着绷紧的筋肉好使其放松,但敏感的指尖却触及到一个原本不属于她身上的怪异物品…一个好似皮革制成的东西。
于是她眨眨干涩的几近流泪的双眼,试着将移位的隐形眼镜给眨回原处。不一会儿,镜片随着泪水的润泽终于顺利的回到她的瞳孔上,让她总算可以看清楚在眼前好似旋转又似模糊的房间摆饰。
而幸运的是,她还在自己的寝室内,墙上挂钟的指针明确的指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看来她昏睡了近3个小时,而照她的身体情况看来,安杰尔给她吃的应该只是比较强效的安眠药--幸好没给她乱吃些奇怪的东西,苏叶梅松了口气的想着。
以略显迟缓的动作翻身下床,毫无滞碍的肢体动作让她明白此刻她是全裸的,而振动在空气中的清脆金属敲击声则让她停止了动作往地下看--一条细长却牢固的银色铁炼从她高耸的胸前直泻而下,在华丽的羊毛地毯上弯蜒成一圈又一圈的光华,而炼子的另一头则牢牢的系在黄铜制成的床柱上,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轻晃着。
“…搞什么?”在确定身上的炼子长度足以让她在房内自由活动后,苏叶梅抬起了曲线优美的白皙双足跨向钉在墙上的半身镜。
“果然…”在镜子的反射下,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赤裸的身躯和…系在她颈间的不明物体。
那是一条火红色的皮制项圈,银色的铁炼顺着源头回溯到项圈上挂着的一个金色锁头,而锁头上则镶嵌着一颗约有十克拉大小的红宝石…她看过这个项圈,这是娜娜的项圈,上头的红宝石还是她特地去拍卖会帮安杰尔标回来的。
“真是的。”她试着使力扯动被锁头锁死的项圈和铁炼,但却是徒劳无功,只惹得她的颈子和手掌因磨擦而红肿发疼。
她当下放弃的松手瘫坐在地上--真不愧是专给娜娜用的,兼具美观与实用,而想当然的,被下药的自己一定比不过强壮的野豹,所以也用不着再做这无谓的挣扎了,徒然浪费力气而已。
抬头望着镜中缩腿抱膝的自己,深沉的无力感像潮浪般向她涌来。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悲,24岁的她与安杰尔相较起来应该足以被称为老女人了吧。
可她这个老女人不但老被小自己8岁的小鬼给吃的死死的,如今还落得像只被人馔养的野兽般,赤裸裸地关在布置得美轮美奂的笼中任人赏玩。
…做人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挺没尊严的。
但即使如此,她的心中仍是偏袒着安杰尔,不忍心再多气他一分,因为她知道,安杰尔会这样做是为了不愿让她离开…
可,现实是残酷的,不论安杰尔的想法如何,身为拥有悠久历史与尊贵地位的利兹贝尔克一族的族长,是无法迎娶她这种身家地位均微薄不堪的平民百姓的,她很清楚这一点。
但迫使她离去的原因不是为这,而是为另一件事。
那是身为家中独子的重担…也是不得不为的事--娶一个无论家世或外表上都能与密兹?安杰尔?利兹贝尔克这名号相匹配的名门千金,然后生下一堆同样优秀的继承人。
…她无法忍受这些,有没有妻子的名号是一回事,看着心爱的人怀里拥着别的女人是一回事,可能会因此而嫉妒得发狂的她不能再留在安杰尔的身边。
也因此,她选择离开,眼不见为净总比亲眼目睹要来得令人接受,要是不赶快走,她恐怕再也无法狠心离开。…可现在,已经不是她要不要走的问题了,而是她走不走的了的问题了。
悠悠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需要个理由才能容许自己待在安杰尔的身边。
一个承诺、一个誓约…总之,要够强够坚固的保证才能让自己留下。
下意识扯弄着颈上的项圈,她真羡慕娜娜能拥有一个证明自己隶属于他人的印记,哪像她,什么都没有…
浓浓的失落感掠夺住她坚强却易感的心,汹涌且浓烈的情感在她胸中翻搅沸腾的令她窒息。
自小就坚强独立的她,从未拥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家人、没有亲人、也没有要好的朋友,从未拥有过别人的自己,自然也不曾被他人所拥有。但向来不以为意的她,竟然在遇见了安杰尔以后产生了想被某人拥有的心情…。
想为某人而笑、想为某人而哭,只要能让对方展露出幸福的表情,既使付出了所有也无怨无悔,甚至是她的生命与灵魂…只要…只要肯施舍给她一个专属的印记…。
不是娜娜的、也不是别人的,…那是只属于她的,她苏叶梅专有的!
第十八章
砰~!
一声尖锐的枪响划过她的耳膜,唤醒她混乱纠葛的思绪。
像游戏开始的提示音般,紧接其后的便是一连串哒哒哒的机关枪扫射声和物品掉落的碎裂声。
除了缺少高亢惊慌的尖叫声之外,楼下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个疯狂的杀人魔在大开杀戒…不,更正,应该是一群疯子在楼下疯狂扫射才是。因为她除了震耳欲聋的枪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楼下在干嘛啊?枪战吗?
被枪声唤醒的杀戮本能从她体内迅速升起,她嗜血的眯起眼、尖起耳朵判断一楼目前的状况。[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很快的,骚乱的状况就如同它开始的方式一般,迅速的沉寂下来。
…看来有些不妙,苏叶梅紧张的拧起双眉。照这情况看来,这栋房子可能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入侵者给控制了。而林杰、梅森和安杰尔也可能已经落在对方的手上,任其宰割。
…看样子,她必须得采取行动才行。
从鼻孔哼出不屑的嗤笑,苏叶梅挺直优美的身躯朝黄铜制的大床走去。
虽然安杰尔为了防范她脱逃而扒光她的衣物、搜走她随身的武器,但,这也不表示说她就没有办法逃离开这个房间。
她伸手探进黄铜床的床头下面,努力摸索了一阵子后,总算找到她所要找的东西,她奋力向上一拔,赫然出现在手中的是另一把黏着银色胶带的G26型手枪--因为考虑到藏匿方便的问题,所以她又另外添购了几把这种体积超小、携带方便的手枪和子弹,以备不时之需,而现在证明它的确派上用场了。
再走到梳妆台边的抽屉前,她弯下身子、打开中间的抽屉,从化妆包中再度拿出另一把G26。接着,她再从椅子的下面、抽屉板子的后面、和墙上画框的背面拿出了填满弹药的弹匣和消音器。
最后,她走到了墙上那面雕工细致的半身镜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后,抬手翻转着镜面…一把普通的制式手枪就黏在镜子的后方。
嘿嘿…这想必连林杰也猜想不到吧,毕竟男女之间的想法各异,藏匿东西的地方也会有所不同。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安杰尔会笨到将她关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呢,而像她这种从事危险工作的人,有谁会不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藏几把保命的武器那才有鬼。
该拿的东西都拿齐后,剩下的就只有身上的蔽体衣物了。苏叶梅信步迈向位于房内另一头的更衣室,却在两步之遥的地方给硬生生止住。
啧!苏叶梅不悦的咂舌,这炼子还真是烦人哪,想必是安杰尔算好了距离,故意不让她拿更衣室内的衣服,让她只能望衣兴叹。
拿起了一旁的制式手枪并装上了灭音器后的苏叶梅,抬起了手臂瞄准着床头柱的方向射击。
咻!的一声,细长而坚韧的铁炼应声而断、受力反弹后落在她的脚边踡成一团--留这么长的炼子下来是有目的的,因为她除了枪枝之外还需要些近身的武器,而这坚固的炼子是再适合不过了。
解决完这件麻烦事后,她总算可以走到更衣室去为浑身赤裸的自己添上几件衣物蔽体。
苏叶梅兴奋的拉开更衣室内的衣柜,却…,不死心的她再次往其他的柜子翻找着,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个死小鬼竟连内衣内裤都不留一件给她!苏叶梅不信的瞪视着眼前像被小偷翻箱倒柜般大敞着、完全空无一物的几个抽屉和柜子。
…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没想到安杰尔这小鬼竟然聪明到把她的衣物全给拿走了,这下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深思的眸光锐利的扫过整个约二十坪大小的房间,最后停留在她原先待过的床上。
“没办法了…将就点吧。”无奈的叹口气,走到床前的苏叶梅伸手用力一抽,将罩在床垫上的洁白床单给扯下后,扬手轻轻抖了抖、再折了几折将之缠绕在自己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并在腰侧俐落的打个结。
在确定这种穿着并不会照成自己行动上的不便之后,苏叶梅将武器弹药固定在身上,塞进以床单克难的衣服内,再将曳地的铁炼缠在身上,回首朝镜中以装备齐全的自己笑了笑。
“现在,该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第十九章 梅森与罗伯
…这样做真的好吗?
借口有事告退的梅森,一人独自漫步在种满大红蔷薇的小庭园内,望着满园的娇色低头思索着。
本以为是为了小主人好,但事后看着小主人那双眉紧蹙、郁郁寡欢的小脸,他反倒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像这样消极的行为是绝留不下一个决心想走的人的。
即使知道自己被深深的爱着,但没有一项加以印证的东西仍会感到不安,纵然了解将爱情物化是件很庸俗的事,但仍希望它能时时刻刻出现在眼前。曾经爱过的人都应该经历过这种恐惧,苏叶梅如此,他本身…又何尝不是。
身份的差异、年龄的隔阂、甚至是性别的相异都会使一颗渴爱的心感到怯步,所以,他非常的了解苏小姐心中的感受。…但,他无能为力,恋人之间的事要靠恋人自己去解决,他相信,以小主人聪敏的头脑不会不了解这一点。而等这件事完全处理完之后,苏小姐也应该会得到她所想要的东西。
但他呢…?
信手拈下一朵半开的蔷薇在鼻中嗅闻着,梅森略感悲哀的扯开一边的唇角。
身为奴仆的他,是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他所想望的东西的。
“…你在想些什么呢?我的爱人。”一股略为低沉的男中音从不远处传来,让梅森神精质的捏紧掌中娇嫩的花瓣四处张望着。
他…没听错吧…?
“…谁…是孛勒斯先生吗?请现身吧,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这可一点也不无聊,”穿着一身蓝色飘逸长衫长裤的罗伯.孛勒斯.利兹贝尔克,翻身从一旁连至两楼阳台的高大树干上一跃而下,俐落的站在梅森的眼前,
“趁着美好的夜色,翻进爱人的房内欣赏爱人沉睡的美妙容姿可是一件再浪漫不过的事了。”
“说明白点,还不是想干那种美其名为夜袭,实际上跟采花贼没两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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