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斋惊道:“先生何以得知?”荀卿也是一脸期盼,等他说明。
苏平不慌不忙道:“此事不难推断。想那清河郡主在灵州城破之夕单身脱险,又躲过我军与苏中军的联合搜索,潜行匿踪,一月之后出现在黑风寨,由此猜想此女智计武功均超乎常人,试想她能在我严阵以待的十万大军面前逃脱,没道理在韩青龙临时拼凑的数千人手中丧命,此其一;其二,听闻阮继周以皇帝血诏托付与她,此女必非轻易舍生之人,她隐匿许久忽然出现,而出现之后短短几日就被韩将军杀死,此事也太过巧合,多番做作,必然有诈。其三么……”
张静斋与荀卿侧耳聆听,心中都是猛点头。
苏平现出神往的神情,微笑道:“听说那清河郡主阮香是灵州第一美女,苍天造物不易,造出一个标致的美人儿更是万难,想必不会任凭这般美女这么早逝吧。唔,至少也应让我见识一下再死吧。”
听了这第三个理由张静斋和荀卿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一时之间只是呆呆地看着神游天际的苏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荀卿干咳一声,将苏平从某个不知名的空间拉回来,道:“依先生之见,那清河郡主下一步会如何行动呢?”
苏平笑道:“荀兄心里已经有数了吧。不错,那阮香必定已在上京的路上。”
“什么?”“真的?”张静斋吃了一惊,荀卿则是因心中不太确定的猜想被证实而惊讶。
苏平道:“既然荀兄已经猜到,就由荀兄说罢。”
荀卿笑道:“苏先生这是考我了,那我就献丑了,不当之处还请先生指正。”
清了清嗓子道:“阮继周对主公的威胁不在其军势强盛,而在于他有皇帝诏书,随时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召集诸侯,对主公不利。主公先发制人,率先发难,在诸侯观望之际,迅速灭阮继周于灵州。诏书没有了阮继周已经失去了其号召天下的意义。清河郡主虽接手了诏书,却同一纸废纸无异。她也不会傻得真去拿诏书号令天下,讨伐主公。想灵州有难时,各诸侯尚且袖手旁观,如今她孤身一人,更没人会为她出头。
“为今之计,只有托庇于一家欲与主公作对的诸侯,互相利用:诸侯借助她所代表的大义名分,她则利用两军争战从中取利,培植自己的势力,寻找机会报仇雪恨。而要实现这些计划的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找一家可堪重用的诸侯。大周帝国幅员数千里,有实力的诸侯十几家,她不可能一一拜访。而要在最短时间内试探诸侯心意,最便利莫过于来圣京。圣京虽属主公制下,但圣京乃是天下交通之地,各镇诸侯在圣京都有其代表势力,朝廷之中也分成许多派系,分别为自己的主子争取利益,对清河郡主而言,上京虽然要冒一定的风险,但圣京实在有太多机会。”
荀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眼睛望向苏平,见他微笑点头,心中稍松一口气。
张静斋道:“既是如此,先生可有妙策对付?”
苏平道:“此事不劳主公费心。主公尽可开放关卡,放她入京。只需发动‘无影’,一但发现其在京城的落脚之地,我自有妙计对付她。”
张静斋一听放下心来,苏平自从出山以来,所言必中,他若说已经有了办法,自己当可高枕无忧了。
又问苏中之事。
苏平道:“荀兄之计太过便宜那苏中了。我看既要做恶人不妨做得绝一点。由朝廷表示嘉奖,封苏中为讨逆将军,命其追缴阮继周残部,务必斩尽杀绝。我军撤出灵州,却将我军占据的灵州、蓬城送给淄州刺史郝萌,将乐城送给怀州刺史刘向。此计名为‘驱虎吞狼’。”
荀卿本怕他反对,见他虽有改动,还是大体上同意了自己的计策,不禁大喜过望,知道苏平是暗里卖他一个面子。
张静斋大喜道:“好一招‘驱虎吞狼’,如此则不愁他们打不起来!”
第二节青龙佣兵团
淄州。
通往京城的大道上,走着一支几百人的队伍。
二百名骑兵当先开路,三百多名步兵拥簇着十几俩似乎载有重物的马车走在后面,中间是几十个客商打扮的人,远远看去,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支商队。
因为诸侯之间经常争战,导致周国地面十分不太平,溃兵流匪四处劫掠,所以经商的商人经常数十人乃至几百人一起结成团,再雇佣保镖,以抵御盗贼,若是比较有实力的大商人还能请动军队护送,当然费用就比普通的佣兵贵很多。而为一般商人提供保护的佣兵组织大多也有官方背景,武器装备多由官方提供,赚取的利润官家也有分成。
这支队伍看起来就是一支佣兵队伍了。因为看那二百名骑兵装备是军队的正式装备,而步兵除了武器比较鲜亮外,多数人都没什么好的护具,看来这支佣兵队将钱全都花在骑兵队身上了。这些士兵看起来精神昂扬,身上也露出一股彪悍之气,让那些商人觉得安心不少。
前队骑士中有一人特别引人注目,其它骑士都是铁青甲胄,精神振奋,目光锐利,唯独这人白衣长刀,懒懒散散,一副快睡过去的模样。他的坐骑是一匹杂色的小马,也不似其它骑士的战马训练有素。与主人的昏昏欲睡相反,小马精力十分过剩,“性格”也不是一般的恶劣,一会儿龇牙咧嘴,一会儿打喷嚏,一会儿尥蹶子,一会儿又贴到别的马身边挨挨蹭蹭,如果马也有表情的话,你会发现,它的表情很——猥亵。
马上的骑士任由这马四处乱走,不管它怎么折腾,人却牢牢钉在马背上没有掉下来。后排一名大汉赶上来,脸带怒色,道:“吴大……团长,你能不能稍微约束一下你的马?弟兄们队形都被你打乱了。”
本想叫吴大哥,想起现在的身份才改口。
那白衣青年正是黑风寨老大吴忧。刚刚赶上来的大汉却是呼延豹。
正如远在京城的苏平所料,阮香等人最终决定上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最好的掩护当然是这种佣兵队伍:规模不是太大,拥有武装也不会引人注意。于是靖难军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青龙佣兵团,开始了上京之旅。吴忧担任名义上的团长。
因为黑风寨在吴忧的号召下一直做“义贼”,所以并没积攒下什么财物,只好将粮食装了几车,混充货物。但是经蓬城、灵州到达淄州地面时,已经有不少商人慕名而来,要求保护,青龙佣兵团也乐得赚点儿外快,就把他们带上了。最让阮香等人惊讶的是前校尉张超张雄兄弟居然很有商业天分。开始只是让他们带几个精明的士兵冒充商人,毕竟开始时需要“护送”一些商人才不会叫人起疑心。不想随着队伍里真正的商人增加,张氏兄弟竟然真的跟着那些商人做起生意来。以那些商人交纳的保护费为启动资金,到现在,资金已经翻了两翻,青龙佣兵团手头也宽裕不少。阮香干脆命令两人改行专做商人,所获利润可以自留一成,二人大喜,便一心一意做起了商人。
吴忧听见呼延豹说话,仿佛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中醒来一般,打个呵欠,擦擦嘴角的口水,道:“你说什么?马?”
呼延豹强压怒火道:
“马!你的马!已经扰乱队伍了。”
吴忧歉然道:“是这样啊,真对不住。小白,老实点儿。”说着轻轻拍了拍胯下小马的脑袋。被称为“小白”的小马不满地叫了一声,又转头对呼延豹龇了龇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队伍里。呼延豹愕然,心道:这真的是一匹马吗?
前面一阵马蹄声响起,是探路的斥候回来了。
呼延豹迎上前去。
“禀队长,前面山隘口处有一女子拦住去路,不知意欲何为。”
“那山隘之中可有伏兵?”呼延豹问道。
吴忧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闻言笑道:“呼延兄过虑了,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无大山,这一路走来都是丘陵地区,并不适合埋伏,恐怕他所说的山隘只是两个大土坡的交汇处吧。”
那斥候连连点头,心中佩服,吴忧所言便如亲见一般。
吴忧又对呼延豹道:“大家走了半日也累了,不如让大家休息一下。呼延兄,我们前去看看。”又想了想,吩咐士兵叫水凝过来。水凝随阮香在后队,正闷得无聊,听闻吴忧叫她,飞一般赶来。她骑的是一头骡子。
三人一起往斥候所说的山隘走去。两座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将大路夹在中间,大路中间有一名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火红胭脂马,黑布蒙面,朱帕包头,只露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手中没有兵器。红衣紧贴身体,勾勒处娇好的曲线。
水凝正好奇地打量那女子,猛听背后两个男人猛吞口水的声音。这一点上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
吴忧(摇头晃脑,陶醉):“啊!没想到除了小香天下间竟还有这般身材的女子,简直和小香不相上下,极品啊!不知摸上去——唔——啧啧——”
呼延豹(流着口水):“你看那眼睛,就像会说话一般,璀璨若天上之星,明亮若水中之月。郡主眼睛虽美,剩在端庄沉静,却不似这般勾魂摄魄,含情脉脉……”
两个男人四目相投,都有种知己的感觉。
“啊,呼延兄,你也如此认为?真是英雄(色狼)所见略同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小弟只是直舒胸臆罢了。”
吴忧咂了咂嘴道:“我看这姑娘胸部似乎跟小香不相上下啊。”
呼延豹两眼放光道:“我看更胜一筹。”
吴忧拍着呼延豹肩膀大笑道:“看你平时整天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倒是个有心人啊。”
呼延豹急忙谦虚道:“哪及得上大哥观察仔细入微啊。”
吴忧:“依你目测,她的三围有多少?与小香比如何”
呼延豹低声:“……”
吴忧摇头,无声地比了几个手势,呼延豹摇头,坚持比划了另外的数字。二人坚持不下,马上从最好的兄弟变成了仇敌。两人又是一番争执,呼延豹满脸通红,怒道:“我去问她。看谁说的对!”
吴忧恶狠狠道:“好!你去问!我敢跟你赌我爹坟头上的草。”
呼延豹也毫不相让道:“好,叫你输到哭。俺要是输了便随你怎么处置!”
吴忧嘿嘿笑道:“听我处置有什么用。我——要你那套*。”
呼延豹大惊,支吾道:“你怎么知道?”
吴忧阴笑道:“每天晚上你都拿出来偷偷看是不是?我已经留意你很久了。”
呼延豹咬咬牙道:“赌便赌!不过你也要有相当的东西拿出来才行。”
吴忧凑到呼延豹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微细声音道:“若我输了,就告诉你每天小香和小凝洗澡的时间和地点。”
呼延豹鼻血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颤声道:“当真?”
吴忧正色道:“我的赌品一向良好,不信你可以去问齐信和钱才。”话未说完,呼延豹已经急不可耐催马上前,大声问出了双方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姑娘,请问你的三围是多少?”
“……”“扑通”
那姑娘玉面含怒,一双眼睛射出如同刀锋般的森寒杀机。那“扑通”一声却是水凝惊吓过度,从骡子上掉下来的声音。没想到这呼延大哥平时一本正经,居然一见面就问人家姑娘这么私人的问题。
“你……你找死!”那姑娘娇喝一声,纵马便冲了过来。
呼延豹见她手无寸铁就这么冲了过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若以后传扬出去,自己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动手,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那胭脂马速度奇快,转眼已经冲到跟前,只听水凝大叫:“小心!”
只听那女子喝道:“惊雷闪!”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呼延豹被水凝提醒,猛然想到这女子恐怕是个法师,急忙躲闪时已经来不及,整个人被闪电击中,登时浑身麻痹,动弹不得。那女子喝道:“去!”一掌将呼延豹从马上打飞。呼延豹本来也不至于如此无能,只是先入为主,一般的法师要进攻时都与对手隔开一段距离,为念咒语争取时间,这个姑娘却反其道而行之,冲到敌人跟前施法,而施法时间又短得出奇。呼延豹猝不及防之下,一个照面就被制住。
吴忧大吃一惊,这女子居然是个武功、法术兼修的好手。这可是十分罕见的水凝急忙念一段短促的咒语,喝道:“水晶壁!”一个淡淡的无色结界就将自己和吴忧包在里面。这样可以防止一些简单的法术攻击和物理攻击。
那女子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拿出来献丑么?”双手比划了几个复杂手势,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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