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一定要来——。”
还没讲完,电话已经断线。
庭辉也不介意,他这个弟弟,从小就盛气凌人,连大哥都想踩在脚下,庭辉生性温和,也不和他计较。
举行宴会那一天,淡水别墅打理得焕然一新,大厅内安置了一组七人管弦乐团,
游泳池边准备了BARB。Q烤肉,室内室外妆缀了适量的粉色香水百合和香槟色玫瑰,总而言之,气氛和情调尽量营造出一派高贵典雅。
庭辉派了车去把方苔接到,随行的还有松芳和惠棠两个左右护法以及两位男伴。
她们对方苔要和一个男人相亲十分感兴趣,方苔也乐得有人做伴。
宴会中除了方苔三位贵宾,庭辉还邀了许多商场相熟的朋友,而这个宴会中最大的特色便是不见群芳乱飞的交际花身影,以往庭辉开PARTY,这些玩伴女郎是最重要的主角。
两三个和庭辉极熟稔的朋友拉着庭辉在与大厅相隔的小会客室内聊天,会客室和大厅之间完全以玻璃帷墙隔间,整个大厅的景象在会客室内一览无遗。其中一位男客A边打量着大厅边问道:
“庭辉兄,看来今天的玩法不太一样!百乐门和红鞋坊那一票佳丽呢?怎么半个影子也没看到?”
另一个男士B跟着开腔:
“对啊,庭辉兄,嫂子呢?怎么连她也失踪了?”
庭辉正待回答,男士C抢遭:
“喂喂老李,问话别这么没头没脑行不行?你说的嫂子是哪一个嫂子?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的嫂子是不是换人了?开口之前要先弄清楚逻辑概念哪!”
这是一帮经常厮混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好兄好弟,开口总是说不上两句正经话便要哈拉打屁。
“对嘛,话不能乱讲!你说溜了嘴让我们的新嫂子听到,庭辉兄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很难收拾的!”
男士A又附应道。
庭辉哈哈笑说:
“三位别取笑了!宝珊出国去瞎拚,今天这里是别有任务!”
男士A会错了意,挤眉弄眼道:
“哦?别有任务?原来趁着嫂子不在,庭辉兄想来点新鲜的?”
说着往外头望去,只想尽快从现场找出什么不一样的玄机或端倪。
“幸生兄,为了避免失望,你还是不要想入非非比较好!今天请各位来纯粹是捧场助兴,单单纯纯喝两杯,聊聊天!你想到哪里去了?”
庭辉说着,不经意也把眼光投到玻璃墙外的宴会厅去。他的注意力在那无意的浏览中被一个美丽女奇Qisuu。сom书子的身影牢牢抓住。
年轻的俏女郎身着一件水蓝色及膝小礼服,明眸漆黑,皓齿如贝,肢骨匀称,浑圆白皙,甜蜜而有富贵气,青春飞扬而又优越逼人。
她拿着一只香槟酒杯,和几名年轻男女一齐缓步朝会客室的方向走来,然後,她不经意地停住脚步,像是特意给他留下尽情欣赏的角度,站在那里和那群人浅酌低语、轻颦浅笑。
庭辉不由看得痴迷,一旁好兄好弟看在眼里哪肯放过,立即由老李率先攻伐道:
“哦,我说嘛,庭辉兄果然又有了新嫂子!老郯,你说我没有逻辑概念,我可有很正确的预感!”
他们向来看多了庭辉的风流多情,早巳习以为常、不避不讳也见怪不怪。
“啊——这个——。”
庭辉一时收不回魂,正心不在焉一边想辩解,一边还把一双眼珠子的焦点恋恋不舍地落在外面俏佳人的脸上。
这时兴亚急急钻了进来,趋近庭辉低语道:
“报告总经理::”
庭辉这才移动尊脚离开那三名好弟兄稍远,问兴亚道:
“什么事?”
“总经理,宴会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副总还没来,怎么办?”
兴亚显然十分着急。万一方苔拂袖而去,而沈庭轩又随後出现,他可不就要两头吃屎?
“方小姐来了吗?”
庭辉反问。
“早就把她接来了,总经理,副总再不来,我担心大小姐她扭头就走,这个闪失我怕担待不起……”
兴亚正努力诉苦,却发现一旁的老板并没有专心在倾听他的投诉,顺着他的眼光追踪过去,才发现原来大车先生竟是为了远观方苔的倩影而魂不守舍!
“兴亚,告诉我,那位小姐是谁?”
庭辉眼珠子动也不动,直现着正前方俏声地问着兴亚。
兴亚回答:
“总经理,她就是方苔啊!”
“哦,她就是方苔?”
庭辉终於把脸转向兴臣,兴亚看到了—张五官终於回复生机的脸,乖乖,他顿悟他风流的大车先生在这—刻复活了!为着方苔而复活了!
这可是有些不妙,可又有些奇妙?
兴亚的思维正如旋转木马互相追逐般难分高下,理不出头绪之际,又遭庭辉拍打肩膀、激赏赞叹道:
“好小子!真有你一手!这位小姐真的不问凡响!”
“可是,副总列现在还没来,您看怎么办?”
兴亚十分忧愁。
“安抚她,别让她走掉!”
庭辉权威地下令。
“是!总经理,我这就去!”
兴亚抹去鼻头冷汗,大步走出会客室,然後摆出笑脸,趋近方苔,小心哄道:
“苔苔,很抱歉我们老板一时走不开,他一再打电话来交代,叫我向你致歉,他很快就赶过来。你随便玩玩,随便玩玩!对了,你们喜欢什么舞曲,我叫乐团为你们演奏!”
方苔落落笑道:
“无所谓!他不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会玩得很开心!”
兴亚不信,一脸不放心状,又恳求松芳她们道:
“大小姐们行行好,帮忙逗逗我们的苔苔,可别让她溜掉,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
松芳答道:
“黄兴亚你放心,我们是专程来看女婿的!要是耍我们,我们非但不走人,还会剥你的皮!”
兴亚非常着急,一再乘隙偷瞄手上的表,又不时跑到大门口去张望,只盼沈庭轩早早出现。
奈何,沈庭轩这个超级大牌还是不见踪影。
在等待和焦灼中,兴亚同时发现,庭辉的眼睛始终跟方苔打转,而方苔显然浑然不觉。
一个灵感列他脑中闪现。或许,为了免除一场灾难,更为了开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契机,他何不大胆导演一出李代桃僵?
这时,正好沈庭辉摆脱了其他客人的牵绊,朝大厅方苔所在的位置走厂过来。
兴亚以一副亦步亦趋的姿态贴近去,乘势对方苔招呼道:
“苔苔,我替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的老板沈先生。”
又对庭辉说道:
“总经理,这位就是方苔小姐。”
庭辉一阵错愕,因为只有他能体会兴亚所说“他“就是”沈先生”这句话中的蹊晓舆玄机!
然而,他没有辩驳,也不想澄清……。
“方小姐,招待不周,请不要见怪!”
庭辉只是顺其自然向方苔打招呼,兴亚反而更大胆地代他向方苔解释道:
“对不起,苔苔,我们沈总是个大忙人,但是为了和你见面,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尽地主之谊!”
庭辉听了,心中对兴亚的大胆更感惊讶。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叫他连要撇清、否认,甚至自己验明正身都没有机会!眼前方苔正好奇地望着自己打量,於是只好顺水推舟笑道:
“是的,很抱歉,有怠慢的地方,方小姐不要介意!”
方苔大方回应说:
“不会,我玩得很高兴,而且,我和黄兴亚认证到现在,他还没摆过我乌龙!”
她只是随意说说,兴亚倒是心虚不已,鬓角已悄悄渗出冷汗。
然而,方苔根本不会发现这些。现在,她的意识中充满了对沈庭辉的好奇与迷惑,因为他的模样和兴亚原先的形容似乎非常不符合。
眼前这个沈老板,人潇洒、性温存,眼神里尽是让女人意乱情迷的温柔爱意,怎么可能是一个从来不对女人动情的爱情新鲜人?
“方小姐,我请你跳舞,嗯?”
方苔连继续思考、破解疑虑的时间部没有,就被沈庭辉邀进舞池,共舞一曲华尔滋。
他轻揽她的腰,俯视她的脸庞,心里赞叹着、侥幸着,好在庭轩没有来!
这样一位气质出众的俏佳人,连阅尽天下美女的他都要一见钟情,看来连庭轩那个小菜鸟见到了也不免中枪落马!这么一来,岂不又是一篇二十世纪来的洛神赋或木马屠城记重新上演?
正暗自快意,方苔抬头问他:
“兴亚告诉我,沈先生事业做得很大,忙得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是真的吗?”
果然是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呛姑娘,开门见山就调查起他的身家来了。庭辉不得不避重就轻回答道:
“看来兴亚把我形齐成了一个工作狂?在工作之外,其实我还是有另外—种生活要过。社会学家和心理医师都说,工作和休闲之间必须有相当的差异性才能让人保持身心平衡。方小姐,你看我还平衡吗?告诉我,兴亚怎么向你形容我?”
庭挥笑意盈盈,目不转睛凝视着方苔,他的声音频率不高不亢又文雅温柔,方苔只觉得,他浑身焕发的男性魅力和温存眼神已使自己意乱情迷。
“兴亚既没说你是工作狂,也没说你不平衡。在他心目中,你是个完美神圣、至高无上的老板!”
方苔说的可完全是实话,只是她不知道当日兴亚口中的形容词如今根本是张冠李戴,整个从沈庭轩那里移植到沈庭辉头上来了!
庭辉得意笑道:
“兴亚这个家伙擅自向你做不实报导,回头我去治他的罪!”
“是吗?其实夥计为老板说好话,把老板当神看待,也是人之常情啊。”
方苔觉得庭辉风趣随和,对他充满好感。
庭辉又道:
“唉,这就是员工和企业家之间永远不能填平的代沟和误解!事实上,我们这种人不是被员工当做神,就是被当做鬼,我们似乎永远不能被还原为人!我们不是人!”
他故意摇头叹气,做出无奈状。
方苔听闻笑了出来,更加欣赏他的自嘲和幽默,於是再问:
“沈先生,这样听来,高处不胜寒,你们岂不是很寂寞?拥抱权势真的这么痛苦?”
“还好。我还算很平衡。你看我像个暴君型的老板吗?”
“不像。我觉得你是一个擅於自我反省、疼爱员工的优质企业家,不会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你一定很爱你的事业、很投入,对不对?”
方苔偏着脸,娇媚地问。
庭辉骑虎难下,心中暗暗叫苦,表面上又不得不说:
“我对待员工就和对待自己一样,拿人性来当做标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能太过不近人情。”
他的确是这样一个胸怀仁厚的老板,只是,他只把他心力的二十分之一不到放在员工身上,他感兴趣的,是猪鬃、小麦、马铃薯或大豆,他施惠的,是来来去去、旋转木马一般围绕着他的各种女人!
他开始厌恶自己,为了博得方苔的欢心,他竟得不惜撒谎!他向来根本不必掩藏自己的风流荒唐,就可以让女人们对他趋之若骛!
而如今,为了这个初识乍见的女孩,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裂解重生,在她面前坦坦荡荡,不必说假话粉饰自己!
方苔哪里知道他内心的七上八下,犹是带着激赏、崇拜,甜蜜地嫣然笑着告诉他:
“我喜欢你的风格。难怪兴亚对你这么效忠。”
说完,真是曲短情长,华尔滋的旋律谱到了休止符,他们离开了舞池。
方苔立即被松芳和惠棠拖了去,边喝饮料边开堂审问了起来,松芳先问道:
“我看你们还真来电啊!才见了面,就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惠棠也消遣道:
“对呀,能不能不要这么缠绵?相见恨晚啊?”
松芳又接口:
“当然哪,说的也是嘛。人家一个从来没发过情,一个也从来没思过春,好不容易终於天雷勾到了地火,当然一发不可收拾、相见恨晚、难分难舍罗!”
方苔又羞又恨骂道:
“你们一搭一唱、有完没完?讨厌死了!我可不是带你们来看热闹的!你们到底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尽在这里糗我!”
“门道啊?有啊!你们是天造地设,一个是地球上最後一个童子,一个是唯一一个处女,没有人比你们更匹配了!”
松芳看一向自负过人的方苔一副动情的娇媚模样,实在舍不得不多吃她几次豆腐!
“说真的啦!你们看他到底怎么样嘛?”
方苔顿足娇嗔道。
松芳这才说:
“好,好,大小姐别急哭了,我说!我说!他真HIGH,真正点,仪表迷人、风度翩翩,连我都魂魄出窍,想要飞到他的怀抱里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别卖关子行不行?”
方苔恨恨地瞪着她,期待着。
“只不过,他那个多情的样子,真是教我不敢相信他从来没发过情、没谈过恋爱!那怎么可能!”
松芳一副大惑大解的表情,惠棠接着发表意见道:
“怎么不可能?人家就是打从出了娘胎便守身如玉到现在,守着身子守着真情,等我们苔苔一直到今天,所以贮存了那么多,那么多能量没有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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