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个变太男!救命啊,强(女干)——”
这尖叫立马被方臣灭掉。
语环真觉得他们俩这闹腾的风格,实在与当下的紧急险峻不搭调儿,不得不出言打断。
“姑娘,你为什么害了我们,又跑来帮忙?”
女孩怨怼地瞪了方臣一眼,不理睬语环的提问。
这时王绍铭的电话终于接通,传来了焦急的询问声。
“绍铭哥,我没事儿。不过我们修的大桥,就有大事儿了……”
王绍铭能调动的力量,也只是在事后大桥的重修上。当前破在眉睫的大麻烦,仍然解决不了。
语环说,“我先把图片拍回来,你让咱们的总工瞧瞧,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标准解决问题,最好在两个小时内拿出解决方案。”
随后,杨湛电话也过来了,“语环,还有四趟火车今晚必须从那里过。你放心,我没有惊动外人。截止一点,到明天四点半,暂时没有火车从那里过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再跟相关负责人商量一下,让他们调两个晚点,再争取些时间。只是,我估计时间不长,也不过个把小时……”
语环记起,以前自己坐过晚点最多的火车大概就两三个小时。
这短短的时间,真是让人汗如雨下啊!
她谢过杨湛的帮忙,回头这方陈易洋又来了电话,“嫂子,你放心,人我都帮你堵住了。还要咱帮什么忙,你尽管说啊!要不要工兵啊,我带的这几个铁哥们儿,都是部队上退下来的,咱们都做过工兵,要修桥的话,应该问题也不大。”
听着这样爽朗的声音,语环沉下的心,也一点点重新鼓起了勇气。
不由打趣儿,“咳,目前恐怕还不需要工兵。需要几个能顶柱子的……”
陈易洋心头一个咯噔,“顶柱子?嫂子,你该不是说去顶那要断掉的桥柱子吧?”
“是呀!”
“摔!嫂子,您别逗了。”
语环干干地笑,陈易洋着实沉默了半晌,竟然突然大叫一声。
“嫂子,你等着哈,咱哥们儿马上就过来帮你顶柱子。”
语环这就给吓了一跳,“阿洋,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
陈易洋却笑了,“嫂子,我知道。不过你也别当真,我们血肉之躯哪能来顶这钢筋混凝土柱子啊,不过调配几辆工程车来帮忙顶一顶,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在这漆黑无月的夜里,一场秘密的紧急抢险行动就此拉开。
对于能否在最低影响下解决此事,语环没有底,但她想尽全力将可能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
“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桥距离下面都有三十多米,十多层高楼了,哪来的工程车顶啊!”蜥蜴女突然兴灾乐祸地哼哼。
方臣作势想抽那大尾巴,被语环举手止住,深深看向蜥蜴女的墨绿色眼睛,说,“丫头,你也不忍心看到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交待在此,才会跑来帮忙的吧?你只是想整我和玺奥集团,以及我的家人,并不是想残害无辜者,对不对?”
蜥蜴女嘴一抿,扭头不说话了。
语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回头对方臣说,“放了她。”
“嫂子!”
“事情已经发生了,抓她也没用。不如让她就凭着这点儿良心,现场发挥点儿余热吧!”
蜥蜴女对语环的做为也很惊讶,一获得自由就甩了方臣一尾巴,骂了两句,但没有逃跑,而是跳到之前那根柱子下,等着即将到来的那三列反潜机车,隔着几米远,不时挑衅咒骂着方臣,方臣竟然也不示弱,这两冤家竟然就这么杠上了。
骂了半晌,方臣着实无趣,回头就见语环正瞪着柱子断面,眼神儿疾变,吓了一跳。
“嫂子,你干什么?大哥说你不能乱用能力,那对您身子不好啊!”
方臣立即挡在了语环面前,伸手就要去捂。
语环急忙关上眼,喘气喝斥,“方臣,你别突然跳进来啊,吓死我了,要是弄不好会死人的啦!”
她只是在尝试,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控制无机物,只要有一丝可能那么大家就能少费些劲儿,也许能寻到新的曙光,让这件事能圆满地解决,这样也不会连累到公公。
算来算去,还是怪她被之前的成功和顺利充昏了头,当时竣工时,都没有用自己的能力好好看一看大桥的物质结构,只要扫上一眼,或者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上帝即赠予她这样的能力,不就是这样为大家造福,免除更多灾难的吗?可剪彩通车的时候,她还是被那些赞美恭维的话语给充昏了头脑,唉……
“嫂子!”
方臣突然一叫,远处又隐隐传来的铁轨摩擦的声音,显然今晚最后的四列火车之一又将驶来,顿时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方臣,尽力而为,别让自己再受伤了。”
语环转身又要到最严重的柱子下去,方臣拉了她一把,深深看了她一眼,率先跳了过去。
哐嚓,哐嚓,哐嚓——
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这节奏的摩擦车听起来那么让人心寒恐惧啊!
语环拼尽全力,再次顶住了柱头,心头有些发凉,心想这样顶着似乎也不像个事儿,这样争取时间有没有用?王绍铭那边能否拿出维修方案,还不知道?若是杨湛能为她争取到五个小时的时间,能否完成抢修?寻常人至少要个好几天时间,她能成功吗?
当震鸣声从头顶传来,剧烈的压迫力涌入全身四肢百骇,语环脑子里仍转着这一环又一环,在寻常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也许,这次注定要让对她寄予厚望的公公和婆婆失望了吧!
……
话说,语环匆匆离开时,卫家男人们也知道一定是公事出了问题。
卫老太爷立即给儿子打眼色,卫父进了书房想打电话找人问问,这人当然就是总裁助理王绍铭。不过电话没拨出,一通电话先打了过来。
来电人正是梁安宸,跟卫父讨论热流感的问题,这一说,就把语环的事给拉下了。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卫父又惊又恐,挂了电话又打,打了又接,竟然一直没停下来。
直到卫母担心,来书房问情况时,卫父方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标,直接打到了语环的电话。
……
剧烈的震动,和浑身的疼痛,不断达到身体承 受'TXT小说下载'的极点,语环感觉自己就快要昏倒了。
恰在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卫宅里打来了。
想到卫家两佬对自己的期许,她一咬牙,偿到了血腥味儿,却硬是又挤出一股力气,撑了下去。
再看那边方臣,嘴角已经咬出血来,但一双青灰色的眼眸却瞪着隔着一个桥柱子的蜥蜴女,这方蜥蜴女也是个不服输的模样,明明撑得最辛苦,却硬瞪了回去,还吐着分岔的小舌头示威,互相杠上了。
“妈呀,这火车怎么没完没了了,那么长啊?”
“笨蛋,这大晚上开的都是长途客车,货车,至少十八节到二十五节。”
十八节指提长途客车。
二十五节一般是货罐车。
语环内心飙泪,都这时候了,这两丫的还有精力吵架,真乃神了。
她一边心里苦笑着,一边忍不住再次放开了透析力,想要阻止石块的蹦裂,无奈经此一列十八车厢过去,石柱蹦坏得更厉害了。
他们明显感觉到了内部钢筋都发出错节声,桥面已经隐隐有些不稳,发生轻微的颠簸了。
轰隆——
最后一声车厢响终于驶离,三人同时一软,滩软成泥,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电话还在响,方臣心有余而力不足。
语环咬着牙,勉强借下坠的身势,撞在电话上,接通了,传来卫父、卫母焦急的询问声,顿时觉得满心愧疚。
“爸,妈,我……很好,没什么……”
“你这孩子,连声音都没力儿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要遮遮掩掩的,赶紧说实话。”
卫父一听可就急了,加之先前接到了一堆糟糕的消息,让他一下没控制住火头吼了出来。
语环一愣,那头电话立即被卫母接了过去,“语环,你爸就是太着急,你别怕。跟妈说,这出了什么事了?”
最终,语环喘着气,还是将部分事实说了出来。
卫家父母一听,心道,可真坏了!
可就算两佬都知道了,也不可能拿出更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卫父当即立断,“我立即去铁路局,让他们将那条线上的火车都停运了。”
语环急叫,“爸,只剩两列了,我想……”
卫父又急又慌,骂了出来,“混帐,难道你还真跑去给我顶柱子了。要是出了人命,谁来赔,谁赔得起!就我那点儿名誉面子值几个钱啊!立即给我停止,等我电话。”
说着,卫父就挂了电话,抄起外套往外跑。
语环急忙往回打电话,让卫母去阻止。
卫母急得一团乱,哪里阻止得了丈夫,只能大叫着将已经算下的两佬给叫了出来。
“爸,爷爷,你们再给我点儿时间,求求你们了。”
语环大声吼着,那头方臣揭到了杨湛的电话,因为语环这里一直占线。
“方臣,告诉语环,后两列车是往城里开的。我已经让朋友腾出三个小时了,这是最大限度。”
说话间,开进城的列车就过来了。
蜥蜴女一阵虚脱,哀叫,“妈呀,这列也太快了,还没十分钟呢!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方臣啐道,“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儿!自作自受!”
电话里还争论着什么,桥柱下的人已经无暇顾及,他们再次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顶住。
“呜呜,不行了,我要死了……”
“笨蛋,闭嘴!”
“呜呜呜……”
语环闭上了眼,再次放出透析力,刚才在她快要不行时,似乎有了些新发现,她想再试试。
那头,在客厅里争论不休的老人们,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列车声,心脏同时高悬,僵住了动作。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大桥的钢筋骨架结构无比清楚地出现在语环眼前,她不断放大视线,深入其中,透析其分子结构,想要做更动。
不行,这不是有机物,她的力量会很轻松地渗入,如鱼得水。无机物和有机物完全不同,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活性,且强大的物理粘性让她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也难怪!
记得有一个科学节目讲的就是当人类从地球上消失后,人类的城市和生活环境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于是千年之后,钢铁锈化了,食物腐蚀了,建筑坍塌了,电子产品都会消失,纸张碟片都不存在了,唯一会留下的记录着人类文明的东西,只有——石头。
如同最有名的莫高窟里的那些石雕,远古文明里留下的岩石壁画等等。
“啊,我死了……”
蜥蜴女一叫,第一个摊了下去。
方臣叫了一声“嫂子”,身子也倒了下去。
语环却岿然不动,眼眸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化为线条的瞳仁突然凝固成了实质的一个小红点,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断裂处已经露出的钢筋水泥。
“语环……”电话那头,卫母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行了,她可能!
哐嚓,哐嚓,哐嚓,一列又一列火车从大桥上驶过,桥面的颠簸已经越来越明显,但前方驾车的机长却一无所知,点着头打瞌睡。
那时,桥下最后一个支撑的身影,倒了下去。
哐啷一声响,震得机长一下抬起头,直觉不对劲儿,不由自主朝窗外望去。
“呀,那是什么?”
但火车头早已经冲过了桥,那一道道仿佛凭空出现的影子在黑森林的树林中飞跃而过,一下就超到了火车尾。
从远处可见,那已经发生剧烈摇晃的大桥桥面,惊险万分得就要倒下去了似的,却在最后一刻,无数条黑影倏倏倏地冲到了桥柱之下,眨眼之间筑起了一座人柱,生生将桥面的不平给顶了回去。
哐嚓,哐嚓,哐嚓,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着,这列从省外开来的旅客列车,终于安全驶离。纵使车上还载着打喷嚏流鼻涕,发着低烧昏迷不醒的病人,那已是后话。
与此同时,在大桥下方的公路上,也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远远的大道上,同时开来了好几辆高高的吊车,明亮的灯光映在倒下的人眼中,仿佛开启了一道希望的大门。
语环被男人扶起,她赤红的眼眸一片晶亮,映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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