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歌星,他还参与电影演出,挂名主角部部卖座,是票房的绝佳保证,家中的小金人多到得另辟房间才放得下。”他带过的明星若有他一半成就,他作梦都会笑。
“是吗?他还是个演戏的。”她意兴阑珊地回道,听不出任何热度。
“有时他也会客串演演电视剧,“纽约七日情”就是他的得奖佳作,让总统夫人和不少妇女哭湿了好几条手帕。”连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太感人、太赚人热泪了,描述俄国军官和美国小镇女老师邂逅在纽约的爱情故事,他们在七天内相识相爱,却在第八天因为国家敌对的缘故被迫分开。
故事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过后没多久,美俄关系仍处于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中,任何具有高度危险的俄国人必须离境,不得逗留美国本土。
“……小老虎演的是那位俄国军官,深情款款的眼神不知迷死多少女人,连当时的女主角都情不自禁地爱上他,戏演完了还找他诉情……”
“诉完情顺便做做爱,做完爱就挺着大肚子要他负责,然后他们假戏真做地做一对快快乐乐的夫妻,从此幸福恩爱地过完这一生。”
落幕。
被她惊人的剧情吓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的佛雷德足足有三分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脑子里转的尽是可怕的画面,一对老得走不动的银色夫妻正一脸幸福地朝他笑。
啊——恶梦呀!不行,绝对不行,全球的影迷不会接受他从此“平凡”地过了一生,蓝道·欧米特的传奇必须延续下去。
“不不不,全错了,他们或许有上床但没孩子,小老虎的避孕措施一向做到绝无万一,他不会让任何女人怀孕,”他说没有一个女人有资格配得他的种。
说得够狂妄,但也让他这位王牌经纪人安心,就算玩过各国美女也不怕留下后遗症,没有私生子会上门认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有什么事是百分之百没漏洞,也许他在哪个地方养儿养女没告诉你,金屋藏娇就怕你的八卦嘴。”
有这种经纪人是艺人的悲哀,逢人便说起明星的辉煌历史,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很熟,若是突然蹦出个狗仔队,看他怎么圆回去。
“会吗?”他还当真低下头思考,搬了张椅子就坐在盥洗室门口。
拉拉拉……小石子快滚出来。“我说经纪人先生,你没地方好去了吗?”
尽和她磨蹭个什么劲,她和那头小老虎真的没关系,他不用刻意讨好她,把她当成另一个任性的孩子。
“目前我所要盯住的是反反复覆的小老虎,他一不要开新歌发表会,一下子又叫歌迷自己去买唱片听就好,他不出席会场了,我被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快精神分裂……”
“停,不要再发牢骚了。”他还没疯她会先疯给他看,疲劳轰炸加全身虚脱。
魔法救不了误食魔心石的魔女,两腿快没力气站立的雷丝娜努力要排出作怪的小邪物,但是绞痛的小腹仍一波波的折腾。
而那该死的混蛋居然把她带回他下榻的饭店便不时上演失踪记,让她独自面对那个聒噪的男人。
怎会有人口水多过马桶里的水,连说上一个多小时还不肯休息,不知累地问东问西,遭受CIA拷问也没这么累。
“我不是在发牢骚,而是让妳了解小老虎的为人,他的本质是很好,就是不太合群。”常做出令人头痛的事。
“我不需要了解他,我只要远离他。”他是个灾星,会带来不幸。
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惊呼声出自佛雷德口中,“妳怎么离得开他?他是最帅最受欢迎的男艺人,女人性幻想对象第一名,没人舍得离开他。”
至少在这之前,是女人巴着他下放,不做妻子做情妇也可以,甚至一夜情也接受,只要拥有他——时的体温就心满意足了。
“别把我算在内,我和那些蠢女人不一样。”她不在标准范围内。
“说得也是,妳是他特地带回来的女人,和自动送上门的不同,所以……”
“所以你才好奇地闯进他房间,看看我哪里特别是吧!”这是抬举她还是贬低她?魔女的眼光不致低到挑上个人类。
佛雷德呵呵地讪笑,摸着光滑的前额。“看得出他对妳的态度不同以往,从我认识他至今已有十三年,还没见过他肯让一个女人留在他房里超过十二小时。”
“那又如何?”她是迫于无奈才待下,否则早就咻地一声回家。
“小老虎有精神上的洁癖,他从不让别人动他的东西,就算有性的需求也仅限于床上,一下了床比恶魔还无情。”要求人家光着身体离开!这牵涉到他人的隐私不好说出口。
很想封住他嘴巴的雷丝娜没好气地说道:“弄乱他东西是我的错,待会儿在他回家前我会收拾好。”
如果她有力气收拾的话。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妳对他的意义重于其他人,当初他从伦敦最骯脏的小巷里冲向我时,我就看出隐藏在他体内的黑暗面……”
佛雷德就像带着老虎的老人目送夕阳西下,娓娓道出他最引以为傲的过去,写回忆录似地回想曾发生在他身上的点点滴滴。
十三年前他和朋友到附近酒吧喝酒,几个人都喝得有点醉意准备找几名火辣的上空女郎共度良宵,大家心里都有着共同的想法——有酒就绝对少不了女人。
殊不知真正的乐子还没开始,暗巷中冲出个半大不小的小贼想打劫他们。
“当时我差点笑翻了,不就是个孩子嘛,也敢拿着小刀唬弄人,可是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绿眸却直接冲击我的心,当下我第一个念头是签下他……”
有点像鬼迷了心窍般非他不可,那种连鲜血都在沸腾的感觉直催促着,让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他,无法移开视线。
咦!伦敦的暗巷……“我几年前也遭遇过同样的事,你说的不会是“蓝靴”酒吧旁阴暗的巷子吧?”
那年她从魔界偷跑出来“观光”,看到不少有趣的事儿,以及愚蠢的人类。
“噫!好像是“蓝靴”耶,搞不好妳和我遇见的是同一个人……”唉!异想天开,怎么有可能。
他想到“魔女雷丝娜”那首歌,但以她的年纪看来顶多二十六、七岁,十三年前也只有十来岁,绝非歌词中傲慢又斜眼看人的火热女郎,也少了其中最著名的红发。
“也许吧!我遇到那个小鬼也有一双绿得透明的眼睛,还是人跟妖精结合生下的孩子……”她想起来了,一个讨人厌的小鬼。
人见人厌,但对魔而言,那种暴戾的性格一受激发可就具有魔的特质。将世界搞得乌烟瘴气是她最拿手的事,岂有错过之理。
她还将她戴在身上一百多年,吸收她不少魔魅之气的魔咒石送给他,骗他那是能带来好运的幸运石。
雷丝娜托着下巴,维持摇摇欲坠的身体不住下跌,为恶的下场是遭到魔物的反噬,一时的大意换来今日的马桶相爱记,但她仍一点悔悟之色也没有。
门里门外是不同的世界,她被魔心石折磨得听不到细碎的脚步声接近,兀自批评着那个不讨喜的小男孩,不自觉地泄露魔女的身份。
“我就是妳口中顽劣又不知死活、等苦在老鼠洞腐烂的臭小子,但妳说我是人和精灵结合的孩子。”果然是她,之前的臆测没错。
“是吗?精灵是善良的族群,守护着大地和人类,而妖精也不算邪恶,他们只是顽皮爱整人,是森林里的守护者……”啊!她干么说这些?
跟人类相处太久,又多了个人类大嫂,被他们的蠢影响了。
“妳实际年纪到底几岁?还有妳的红发……”其实黑发也很好看,就是少了那股张狂。
“要你管,小鬼,滚远点别来烦我……”
噢!好舒服,终于解脱了,她的苦难宣告结束,她又能肆无忌惮的兴风作乱。
努力不懈的雷丝娜面露邪魅的笑容,作乱的小魔石一排除,顿时神清气爽地换上好心情,眉眼上扬轻染阳光的气息。
当然魔女不会有向阳、光明的一面,不过略带苍白的脸庞抹上淡淡的血色,看来艳丽中多点清雅,将她的魔女性格衬托得更出色。
只是她一打开盥洗室的门,两道和山一样高的门神就杵在门口等她,以她一七五公分模特儿标准身高还得仰起头一睨,可见西方人的营养有多健全,专养长人。
“妳真的是那个“魔女雷丝娜”?”半信半疑的佛雷德微带兴奋地追问着她。
“我不是。”同名之误。
她是本尊,不是“那个”。
“她是。”他敢肯定。
虽然发色和眸色稍有不同,但记忆中的五官轮廓完全没变,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没料到她不会老。
这点她骗过他了,让他误以为是错觉。
“小时候不可爱,长大一样不可爱,偶尔装装可爱不会要你的命。”老成又任性的小鬼。
“男人不必装可爱!”一瞧见她眼中的蔑视,独断妄为的蓝道不高兴的低吼。
他不希望他在她眼里一点份量也没有,她改变了他的一生际遇,让他得到一切却失去自己。
“哈!那个毛没长齐就想欺负我的死小鬼哪里像个男人,在我面前装酷是没有用的。”狼人、魔男、吸血鬼都比他有型。
“信不信我现在也能欺负妳。”他赌气地沉下脸,一副要凌虐她身心的狠劲。
雷丝娜嘲笑地看向他胯下重点部位。“某些器官是长大了,可是|Qī|shu|ωang|思想还停留在幼稚期,男人的成熟度与下半身的发育扯不上关系。”
“你敢瞧不起我……”他大步跨向前捉住她的细肩,冉冉绿眸燃起两道怒火。
看他行为有些失控,怕他伤了人的佛雷德连忙上前想阻止他的暴行,但下一秒钟,他双眼蓦地瞠大,彷佛受到强烈的震惊似地往后倒走了两步。
“她……她怎么不见了……”她是人吗?!
一脸阴郁的蓝道捉住一把空气咆哮,“当年她就是这样消失的,她是魔女雷丝娜!”
望着前一刻还在掌控中,如今佳人却杳无踪影,他愤怒地将双手握紧,暗自地发誓要将小看他的魔女擒到手。
他是蓝道·欧米特,全世界最幸运的传奇人物,他一定会得到她。
像是要回应他的心愿,胸前形状如六角雪花般的红艳水晶闪了一下,妖魅而血腥。
※※※
美国,皇后大道的一幢洋房里。
黑,不是来自颜色,那是人为布置出的阴暗,紧闭的四个窗户拉上厚重的黑布不让半丝光线透进,暗色的纯手工羊毛地毯散发一股阴秽的气息。
死亡、疾病、痛苦、怨恨、屈辱、嘲笑……种种负面情绪在狭小的空间流动,凝聚成网状的黑暗力量,逐渐笼罩整个空间。
摇晃的老式油灯,忽明忽灭的阴森烛火,带着邪恶光芒的七彩晶石,恶魔的诅咒,死人的指甲,兀鹰的眼睛,响尾蛇的蜕皮,以及一尊人面羊身塑像。
这是一座充满阴邪之气的祭台,是人类修行黑魔法的场所,发长及地的枯瘦女人伸出污秽的十指念念有词,朝着祭台中央的人偶滴下鲜血。
一如往常的结果,她全身使出的力量像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似的,反弹的力量再度伤了她的内腑,一口黑血涌向喉问一吐而出。
长期在幽闭的环境中修练邪恶的黑魔法,女人美丽的金发逐渐枯黄干操,一如过热的麦杆不堪一折,脆弱地分起多绺宛如凌乱野草。
原本白皙娇细的脸庞也因妒恨和不甘而扭曲变形,在缺乏阳光的拂照下,曾令不少男人为之疯狂的美艳因岁目的摧残而老化不堪。
四十五岁不到看起来却像七十多岁的老妇,脸皮发皱四肢萎缩,佝偻的身子向前倾,不断向恶魔祈求,由背影看来是一个可悲的妇人。
可是她不甘心命运带给她的残酷,一心要挽回已逝的爱情,不惜以貌美的青春做赌注,一再尝试突破加封在她身上的魔咒。
她叫蕾贝卡,曾经是风靡伦敦社交圈的交际花,一度有机会成为伯爵夫人,她是无数男人的情妇。
面前朝她走来的冷艳女子也是蕾贝卡,她的另一个分身。
“妈!妳又失败了。”真没用,努力了好些年还是毫无进展。
面对女儿的质问,老蕾贝卡沙哑低嘎的声音冷冷地回应,“下一次我一定会成功,妳等着。”
“下一次、下一次,我听都听腻了,妳不能换句新词吗?”她不是小孩子了,能一再将青春浪费在等待上。
二十一岁的蕾贝卡有着令男人垂涎欲滴的魔鬼身材,硕大的丰乳坚挺圆润,纤瘦的腰肢毫无赘肉或疤痕,比例修长的美腿曾荣获全美最完美的腿型。
波浪般垂肩金发,金棕色迷人的双眼,蜜金色一如牛奶般滑顺的细嫩肌肤,还有勾人的如丝眼神,她活脱脱就是当年周旋在贵族中的名女人蕾贝卡。
生女肖母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她和年迈蕾贝卡年轻时简直长得一模一样,与发黄的相片一比较根本分不出谁是母亲、谁是女儿。
她不知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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