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衬衣依然是昨天那一件,深灰色的衬衣,袖口微微带着一点褶皱。
助理安澜敲门走进来,将手中的熨烫整齐的西装和衬衣放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将衣服放下,她看着那个坐在办公桌前,英俊冷漠的男子,他的手指捏着一只钢笔,在办公桌上轻点着,一双静如深潭的眼眸淡淡的看着一个落地的窗帘。
安澜顺着他的视线,走过去,想了想,将紧闭的窗帘拉开。
细微的晨光一下子涌进来,清浅的落在她的身上,她顿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没有听见身后传来制止的声音,又大着胆子将窗帘全部拉开。
没有人敢不经过他的允许总裁办公室里的一物,就算是打扫这里也是经安澜之手,她并未觉得不好,反而觉得能够打扫他的地方让她很高兴。
窗外细微的光线很浅,但是也足以为薄寒生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他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出去吧。”
安澜咬唇,“……是。”
安澜走出总裁办公室,合上门,她背脊挺得笔直的走过打扫走廊的清洁工身边,一身ol黑色的职业装干练优雅,白色的高跟鞋踩过地板发出青瓷的响声。
在电梯旁,安澜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身后正在擦着地板的清洁工。
“我记得之前打扫这里的不是你,打扫这里的人呢?”
“是陈羽,她生病了,就让我来打扫这里了。”
那人低着头,小声的说。
“生病了”安澜一条精致的眉,“几天了。”
“有一个多周了……”
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安澜走进去,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一个周了,一个清洁工还有这么大的架子,不管她是什么病,明天再不来,直接走人。”
………
快中午的时候,傅明烟有些累,加上昨天抽了血的原因整个人都不是很舒服,带着乔笙去了一家就近麻辣烫馆。
多放了两勺辣,傅明烟辣的嘴唇都泛红,‘嘶嘶’的抽着气,她拿过一瓶啤酒连喝了几口,这才缓过来。
啤酒是温的,但是落进胃里,还是让她难受的皱了眉。
她从早上挂了薄寒生的电话就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手机关机了,她知道周婶肯定会打电话给她,难的一天的清净,而且她当时真的不知道该跟薄寒说什么。
半瓶啤酒下肚,傅明烟的意识却愈发的清醒,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安静的吃着面的乔笙,没错是吃面。
麻辣烫煮面。
乔笙没有点一些肉里,鱼丸,全他妈的要了两块面。
乔笙小口的吃着面,傅明烟眨了眨眼睛,眉眼被水汽氤氲的有些模糊,她这才想起来,好像,她今天早上是要给傅长风打电话。
她把乔笙带出来,也没有通知秦白鹭一声,看昨晚的情况,估计今天早上秦白鹭回去看见乔笙不见了,估计不疯才怪。
傅明烟抬手捏着眉心,把手机拿出来,开机,看着十几个秦白鹭的电话,她立刻拨过去。
接通之后,傅明
烟看着乔笙,“我带她出来了。”
那端的喘息声变得沉重,片刻,才传来秦白鹭的声音,“带她……好好的在外面……玩玩吧。”
她本以为,秦白鹭会立刻让她带乔笙回去,没想到他会让她带着乔笙在外面逛一会。
他应该是受伤的缘故,声音格外的沙哑,支离破碎。
但是,她明显听出,他声音里的隐忍和僵硬,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电话那端沉默着,傅明烟刚想挂断通话,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
傅长风的声音。
“明烟,你在哪?”
傅明烟将麻辣烫的店名说了过去,又和傅长风聊了几句,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声音徒然提高了几句,喊了一声,“二叔。”
“怎么了?”
“赵澄他现在怎么样?”傅明烟紧紧的攥紧手机,骨节泛着青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麻辣烫的味道。
“赵澄他们……那个女的是不是……”
“陈羽。”
听到那端傅长风说出的这两个字,然后那端傅长风徐徐的嗓音,傅明烟怔了怔,知道挂断通话,她怔怔的看着手机,将手机放进兜里,她往麻辣烫里面又舀了一勺辣椒,舀了一两勺醋。
她低头吃了一口,唇齿间都是辛辣的味道,呛得她喉咙都疼,咽进胃里,一阵火辣的疼痛。
视线被氤氲的水雾渐渐的朦胧,她端起啤酒,大口的喝了几下,胃里翻绞的更厉害,她伸出手,隔着毛衣抚着自己的胃部。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曾经也爱的那般如烈焰一般。
也曾燃烧着他的所有。
………
医院里。
盛晚然走出陈羽的病房,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眉眼,细细的泪珠透过指缝流出,她甚至没有看脚下的路,低着头。
温淼在病房门口,坐在长椅上,看着盛晚然,他站起身,“然小姐。。”
盛晚然对温淼的声音置若罔闻,脚步有些凌乱的往前走。
走到电梯,看着从电梯里面走出来的人。
扑倒他的怀里。
男人俊朗的眉眼露出微微惊讶,转而是心疼,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盛晚然在他的怀中,捂住脸颊低声哭泣着,电梯的门徐徐的合上。
病房里。
陈羽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咬着苍白的唇,眼底空洞。
半响,她躺下,不顾手背上的针头,扯过被子蒙住脸,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手机响起来。
她摸出手机看着来电人,接听。
那端一道女声劈头盖脸的袭来。
“陈羽,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病,你明天再不来,直接滚蛋。”
陈羽动着苍白的唇瓣,“我知道了……张姐……我明天就去。”
………
薄氏总裁办公室。
安澜敲门走进去,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办公桌前,她发现,薄寒生身上依然穿着昨天那一身,桌子上安静的躺着她送来的西装和衬衣。
“薄总,天恒房地产的黄总邀请您去赴宴。”
然后安澜说了酒店地址。
薄寒生点点头,眉宇淡漠的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西装和衬衣,走到休息间。
………
晚点的时候,傅明烟想把乔笙送回去,但是乔笙并不愿意,她扯着傅明烟的衣袖,“明烟姐,我们还没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回去好吗。”
傅明烟死死按住胃部,看着乔笙,声音有些无力,“好,我们去吃晚饭。”
她问乔笙,“你想去哪?”
乔笙看着她,咬着唇,“你不舒服吗?”
傅明烟摇头,“还好,你想去哪吃饭。”
乔笙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茫然无措,“我不知道,我没来过这里。”
☆、143、似乎是不敢相信,尤其是最后男人温柔的姿态。
傅明烟带着乔笙来到澜城有名的酒店‘双榴堂’因为乔笙说她想吃一道菜,而这道菜在澜城只有‘双榴堂’才有。
点完菜,傅明烟喝了一口热水,她问乔笙,“你喜欢吃这个?”
乔笙摇头,她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精神方面不好的人,反而思维清晰,吐词有序,一直微笑着,再加上她穿着一身都是特定精品,真真的一副名门大小姐。
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问我吃什么,记忆里就第一时间想起这个。侃”
她笑道,“我也觉得奇怪,我明明都不记得什么了。”
傅明烟的指尖摩挲着玻璃杯沿,看着里面透明的水,轻轻摇了一下,声音淡淡,唤了一句,“陆青妤。”
抬眸看着乔笙,后者却是一脸茫然。
乔笙问道,“陆青妤是谁?”
傅明烟摇摇头,她既然疯症过去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抑或,傅明烟心里猜想,伤害秦白鹭的人,应该是那个陆青妤,而不是这个看起来文静美艳的乔笙。
正好这时候,服务生敲门进来,端着一个个精致好看的碗碟,放到桌上。
傅明烟对她勉强一笑道,“快吃吧。”
傅明烟没有动筷子,她只是喝了几口水,鬓角是细细密密的汗,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凉的,不发烧。
抬手的时候,昨天手臂上抽血的位置有些酸痛,不过比起胃里的翻滚,这点痛直接可以忽略不计了。
看着乔笙快吃完了,傅明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七点。
她站起身,喉咙里那一句‘咱们走吧’还没有说出来,胃里突然翻滚的厉害。
傅明烟实在是忍不住了,匆匆扔下一句‘你在这等我。’就跑出包厢。
在走廊里,她拉过一位服务生,蹙着眉问,“洗手间在哪?”
顺着服务生所指的位置,傅明烟伸手推女洗手间的门,但是从里面紧紧闭着。
胃里绞痛翻滚着,傅明烟伸手捂住唇,抬脚踹了一下洗手间的门,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谁呀——啊”
接着,里面传来的是无法抑制的呻吟声。
女子声音娇媚婉转。
傅明烟一怔,没想竟然有人在洗手间……
实在是容不得她多想,她在胃里马上翻涌的那一刻,冲进旁边的洗手间,并且将刚刚要走进去一个男子推了出去,锁上门。
被推出门外的男子握着手机打电话的动作一滞,听见里面传来的呕吐声,英俊的眉眼沉了沉。
盥洗池前,傅明烟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到透明,漆黑的发丝有几缕凌乱的粘在额前,鬓角带着浓重的湿意。
她用手捧了水,漱了漱口。
然后从手腕上拿出皮筋,用手指梳理着发丝,将头发扎起来。
又洗了一下脸,她这才站直了背脊。
从包里拿出唇彩,涂在有些发白的唇瓣上,看到镜中的自己,唇瓣的颜色变得妖艳起来,傅明烟扯了扯唇角,笑的虚弱又明艳。
胃部依然叫嚣着,但是吐出来之后好了一点,傅明烟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男洗手间里,幸好这里面没有人。
在想到刚刚自己好像把一个要进来的男子给推了出去,她呼了一口气,走到门前,打开门万一那个男子在外面,岂不是很尴尬。
但是……毕竟是自己不对……万一……在耽搁了人家……
傅明烟将门打开,没有抬头,视线落在一双男人的皮鞋上。
好像是一个很高档的牌子,而且有的熟悉。
她声音很低,压制着自己的虚弱,“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傅明烟说完,想赶快出去,毕竟这是男洗手间,走廊上肯定来来往往的也有很多人,万一被其他人看见了,多么……不好。
但是面前的男子好像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傅明烟自知理亏更不好意抬头,也没有说什么,就像从男人身侧的一道缝隙中走出去。
却不想,对方一抬手臂,扶住门侧。
傅明烟咬唇往另一边走去,却是被男人的另一只手臂挡住。
整个人,被圈在男人的怀里。
傅明烟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而对方直接迈着步伐往前一走,然后反身将门关上,锁上。
“你……”傅明烟有些生气,看着男人将门锁上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当他转过身来,傅明烟心里一颤,按着自己腹部的手也加紧了力气。
她往后退着,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薄寒生。
薄寒生走到她身前,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看着她红润泛着光泽的唇瓣,没有出声,死寂般的沉默,他的眼底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所以傅明烟也没想到,他会……
薄寒生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伸出舌头在她的唇齿之间游动,用力吸允着,傅明烟觉得自己的舌根都在发麻,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了,她伸手推着他的胸膛。
她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看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英俊斯文,却又冷漠至极,他也没有闭上眼睛,所以傅明烟清楚的看见他的眼底幽深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涌动。
“薄寒生……”
女人的声音支离破碎的落在沉寂的空气里,声音很小,又无力。
傅明烟是真的觉得呼吸不动,但是男人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抵在墙壁上,吻得又深又狠。
傅明烟闭上眼睛,不在看他,唇齿间有男人口中的烟草味,还有……想到她之前呕吐过……
傅明烟开始奋力的推着他,但是男人的胸膛像铁一边,她本来就胃疼的无力,抽血抽得头晕眼花,现在被他舌吸允的直接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推着他的胸膛,更像是一种温柔细腻的抚。摸。
薄寒生手臂用力箍住她的腰肢不让她滑落,她一个劲的抵抗着,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任凭她那两只手在自己的胸膛的又捶又打,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她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