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桌上,陈羽端起一碗,笑道,“我本来做了一碗,但是做的时候我发现我也好想吃就又多做了一碗。”
傅明烟只吃了半碗面条,就放下筷。
陈羽去将碗筷洗刷后,回到卧室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你去卧室睡吧。”
傅明烟将沙发上的被子铺好,“不用,我在这里睡好了。”
看着傅明烟毫无任何表情的眼眸,陈羽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和你的先生……吵架了……”
傅明烟手上的动作没停,面无表情的回道,“没有……”
陈羽,“……”
傅明烟轻轻淡淡的一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她挑起有些苍白的唇,“天色不早了,先休息吧。”
陈羽看着她躺在沙发上,慢慢的阖上眼睛,精致的眉眼透着孱弱苍白,她从卧室里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盖在她身上。
回到卧室,陈羽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还没有去看奶奶,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
她知道,奶奶没有睡,因为奶奶晚上不管多晚都有等着她。
电话通了。
“喂,奶奶,你还没休息啊。”
“小羽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因为陈羽每天都会去医院,不管多晚,今天没有去,所以,老太太有些担心。
“没有,奶奶,我和傅小姐在一起。”陈羽的声音染上一丝轻快,“奶奶,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奶奶,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做手术了,你的眼睛就会慢慢的恢复了。”
“哎呀,我不做手术,你不是说只是治疗感冒的吗?我不做,我不做……我这样很好……”
老人家,还是怕花钱。
陈羽一直骗着老太太,老太太前几日感冒了,陈羽就说只是治疗普通的感冒,没敢告诉她是要给她治眼睛,怕她拒绝。
“奶奶,那次医生告诉我,有一位好心人给我们捐助了一些钱,刚好够手术费,奶奶,钱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样啊,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知道了,奶奶……你快休息吧。”
………
晚上十点。
医院。
周婶低下头,看着站在窗前的身影,男人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周婶的声音有些僵硬。
“太太今天早上去找了秦医生,说是要出院,然后傅先生来了,到下午的时候,太太就不见了……”
周婶当时就有些焦急,给傅明烟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一直显示的关机。
温淼推开病房的门走进了,看到病床旁边的地毯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那被拔下来的针头……还有胶布上,沾着血。
温淼拧着眉心,走到薄寒生身边,“当家,安伯说,太太下午回去了,6点的时候又出去了。”
薄寒生转过身,面色紧绷,迈起修长的步伐往前走,经过床边的时候,看着被拔下来的针头,眉骨挑了挑,眼底带着浓郁的墨色。
他突然想起傅明烟娇艳的笑着说,“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
薄寒生走到秦白鹭的诊室,里面的灯还亮着。
温淼上前,刚想敲了敲门,就见一只穿着黑色西裤修长的腿往前一伸,踹开了门。
薄寒生走进去,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我太太今天上午,来找过你了?”
秦白鹭从听到开门声就想到会是薄寒生来了,“大哥。”
他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声音有些疲惫,“傅小姐今天上午是来找我了,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劝她在多观察几天,她非要出院。”
看着薄寒生一张冷峻的脸,秦白鹭又道,“毕竟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哪能几日就活蹦乱跳的。”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给傅明烟拍的片,走到薄寒生面前,“这是她的肺部,胸腔还有……”
“她这几天,一直发着低烧……”
离开秦白鹭的诊室,薄寒生拿出手机,拨下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薄寒生的声音带着丝寒气,“继续找,把澜城翻个底朝天也务必在明天之前给我找的她。”
温淼应下,立刻通知手下的人。
………
薄寒生晚上快到凌晨才回到盛苑。
走到书房,他做到办公桌前,半阖上眼眸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太阳穴。
傅明烟,你为什么,就不乖呢?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书架上,最上面的那一排,空荡无物。
几步走到书架前,原本放着书的位置空荡一片,他想起安伯的话,“太太下午回来了,六点左右又走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
找遍了整个书房,没有。
然后薄寒生来到卧室,也没有。
最后,来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打火机,一把水果刀。
他想到了什么,走向垃圾桶的方向。
………
傅明烟是被一阵疼痛给痛醒的。
她按压着自己胃部的位置,起身,走向洗手间。
额角冒着细细密密的汗,胃部一阵绞痛,她淡凉的想着,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因为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也只是一些黄水,打开水龙头,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漱了漱口走出去。
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在客厅里找到充电器,打开一看,很多个未接电话。
周婶的,温淼的,还有……薄寒生的。
她继续往下划着通话记录,手指突然停下。
日期显示着前天,和薄寒生的通话时间四个多小时,傅明烟蹙着眉,忍耐住胃部的疼痛,她什么时候给
他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她怎么没印象。
而且,那天她明明锁上了病房的门,他却轻易的走进了,而且,她都没有听见丝毫的声音。
她想着,突然想起了美人。
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从凌晨三点醒来,傅明烟就没有继续睡下去,胃部翻滚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清醒的,她睁着眼睛,有些模糊的看着天花板。
早上六点的时候,傅明烟穿好衣服,离开了陈羽的公寓。
走在街道上,一阵冷风让她下意思的裹紧身上的大衣,街道上人很少,她看着不远处一家面馆开着,她走了进去。
从陈羽家出来的时候,她带了一点钱出来,点了一碗面,她勉强吃了一点,看着还剩大半碗的面,她低头又吃了一点。
面的味道很好,但是她发现她真的吃不下去。
面馆的老板是一个和善的中年女子,她走过来,给傅明烟的碗里放了一个鸡蛋,有添了一些汤,“小姑娘,多吃一点。”
傅明烟苍白的脸颊扬起一抹笑,“谢谢。”
喝了一点汤,胃部的疼痛减少了一点,傅明烟起身,将从陈羽家拿出的一百块钱放在了桌上,然后离开。
老板拿起那一百块钱追出去,将零钱放进傅明烟手里,“哎呀,小姑娘,还没给你找钱呢,我那面值不了这么多钱的。”
傅明烟看着中年女子一脸和善,笑了笑,将钱放进口袋里,在街道上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一家二十四小姐营业的药店,买了一瓶止痛药。
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放到手里,没有水,将手覆在唇边微微仰起头就这么咽下去。
胃部一阵翻滚,她扶着路灯,努力压抑着疼痛。
等到这阵疼痛慢慢减缓,她才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道街口,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她身边,车门打开,温淼走下了,“太太,太太可算是找到你了。”
傅明烟淡淡扬起唇角,没有理会温淼,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温淼驱车往医院的方向行驶,他拿出手机第一时间给薄寒生打了个电话。
“当家,太太找到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温淼下车,将车门打开,傅明烟笑容有些牵强,“你让他下来好不好,我不想动。”
温淼看着傅明烟的手一直压着胃部,鬓角的发丝被汗意浸湿,一张精致妩媚的脸上,掩饰不住苍白孱弱,他一边拨下薄寒生的手机号一边问道,“太太,你胃不舒服吗?”
傅明烟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手机那端刚刚接通,温淼只说了一句,“当家,太太在医院门口,,”他的话没有说完,那端就已经挂断。
五分钟后,薄寒生出现在傅明烟的视线里。
她看着男人眼底无法压抑的薄怒,想起自己撕了他那本书。
从车上走下来,傅明烟扬起一抹妖艳冰冷的笑。
薄寒生走到她面前,看着这一张苍白精致的脸,声音低哑平稳,“书,是你撕的。”
傅明烟点头,“是。”
一双手慢慢抬起,男人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想起秦白鹭说的话,“她情况不是很好,毕竟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她这几天,一直发着低烧……”
傅明烟看着男人的动作,低凉一笑,“就为了一本书,所以,你想打我吗?………题外话………今天8000更完毕!!
☆、111、嫁给你就是在作践我。
傅明烟笑的一脸娇艳,她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男人高档的皮鞋上,上面沾着灰尘,她微微出神。
胃部一阵疼痛翻滚,她的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压着胃部弛。
大衣的口袋很大,傅明烟这个小动作薄寒生并未发现。
男人扬起手缓缓落下,傅明烟闭上眼睛,只觉得额头上一凉,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覆在额头上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一只手,掌心微凉嗄。
她抬起头的时候,男人覆在她额头的手没有动,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滑过男人的手心,男人收回手,掌心微痒,薄寒生下意识的一握。
一阵风吹过傅明烟的衣襟,她的脸颊似乎又苍白了几分,额头的汗意被风吹干,背脊一片冰冷,漆黑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伸出手,用手指梳着头发,从兜里拿出皮筋。
她咬着干涩的唇瓣,垂着眸,将头发快速扎好,苍白纤细的手指在漆黑的发丝里格外显眼,扎完头发,傅明烟的手刚刚要落下,就被一双手握住手腕。
男人突然低下头,冰凉的下巴贴在她的额头,傅明烟想往后一躲但是被男人抓住手只能侧过头,可是下一秒,男人的下巴却贴在她的脸颊上。
胃部的疼痛让她的呼吸就变得轻了,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几乎都噤了声息,片刻,她有些难受的扯了扯唇角,“你要干什么。”
说完她似乎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他在试试她有没有发烧,看着男人下巴上微青的胡渣,傅明烟的眼底,明显的是嫌弃。
难怪刚刚,贴着自己的额头,又扎又痒。
男人一笑,下巴又贴上她的额头,不让她躲闪,下巴青色胡渣故意的摩挲着她额头的皮肤。
傅明烟蹙着眉想躲开,想摆脱手腕的禁锢,可是男人却握得更紧了,胃部的叫嚣让她的脾气有些激烈,“薄寒生你放开我,你松手啊。”
无奈她两只手都被握住,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
看着男人冰冷沉寂的眼底,她猜不透他想干什么,现在也不想猜,胃里翻腾的难受。
她现在很累,傅明烟此时只想找一张柔软的大床倒下,而不是在这里吹着冷风,和这个她永远猜不透的男人冷声对峙。
傅明烟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强力压制着胃部的翻腾,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落在风里转瞬既散,“薄寒生,我有些难受,你松开我好吗?”
薄寒生松开她的手腕,划过她指尖的时候眼底一抹暗色,他看着在风中苍白孱弱的女子,没有了往日张扬妩媚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傅明烟身上只穿着一件大衣,里面是医院的病号服,想着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温淼在街道上找到她,在试着她指尖的温度,冰一样,薄寒生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
一阵温暖包围了她,傅明烟看着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她将披在身上的西装拿下了,递给他,“我不要。”
男人没有接,声音有些阴戾,“怎么,傅明烟,你跟我闹脾气?”
“没有。”
她回到的很干脆,面庞温顺又平静,“你与其在这跟我浪费着微不足道的时间,不如让我去休息,我真的很难受。也不用耽误你的时间。”
见他不要,傅明烟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手中的西装,看着他的时候眼底掠过一抹讥诮。
她受不了,他时而陌生的温情和冷漠。
薄寒生弯下腰,将落在地上的西装捡起来,伸手挑起傅明烟的下巴,声音淡薄,“我倒是忘了,你一贯喜欢作践自己。”
没有看她一眼,移开视线,薄寒生。径直走向那辆黑色车子,他的眉眼一贯的冷漠。
在车门关上的一瞬,女人的嗓音轻轻淡淡的传来,“对,薄寒生嫁给你就是在作践我。”
车子启动,很快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