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影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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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影时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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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逃避什么?”她忽地反问,精明的目光直盯着他过于冷静的眼神看,期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我不需要逃避任何事,那是你的专利。”他沉稳的回答,淡透的眼睛不曾泄漏出任何情绪,让人猜想不透。

“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是不可能乖乖听话坐在那里不动让人帮我作画。”她双手环胸,抬高下巴对着准备好的高椅点了点,摆明和他杠上。

“只要是住在这土地的人,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旨意。那也包括你,我的客人。”亚蒙不疾不徐的反击,不把她的愤怒当一回事。

“我不是你的客人!”她直觉性地否决,恨死这个称谓。

“那么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一句简单的问句再次塞得她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驳是一门艺术,她却连基本学分都修不到,玩什么玩!

几乎可称得上是怨恨的,琉音像道旋风扫进偌大的高椅中,心不甘情不愿的生了下来,眼睛死瞪着亚蒙,恨不得拔光他身上所有的毛。被看的人倒是惬意,双手抱胸倚着罗马式的拱形窗户和她对看,吸收她所有恨意。

他点了点头,要畏惧的年轻人开始作画。如果上帝的旨意只要她短暂驻足,那么,他会想办法使它化为全世界的时间。再将她丰厚的生命和甜美的影子刻入画板上,教永恒停止脉动;水远活在相遇的早晨,拥抱难得的晨曦。

黑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愤怒,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他的琉音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自己锜误的判所,只能瞠大一只黑玉般的眸子,闪动着她所有的情绪,恨恨地凝望着状似优闲的亚蒙。

令她不解的是,原本还悠哉游哉的亚蒙,忽地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微笑,小貂。”稳定的大手倏然伸至她背后,将她宛如绸缎的发丝拢过肩头,瞬间她的头发就像一道黑色的瀑布,闪动着黑檀木的光泽,黑绚得令人炫目。

“别隐藏你温热的嘴唇,我知道它可以荡开至何种弧度。”修长微粗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嘴角,自然的引导她的唇线,而后又突然退开。

琉音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突然退去、站在她正前方的亚蒙,嘴角不自觉的依照他的愿望漾开一个微笑。那是一个介于愤怒与依恋问的矛盾弧度,一个不知道是否该对他生气的困惑轻挑。冉起嘴角并不困难,困难的是那颗无法抑制的心。她应该对他生气的,但她却气不起来,即使他一副牢头模样监视着她,她依旧对他难以忘怀的身影感到前所未有的眷恋,这就是爱情吗?

时间在沉默及琉音矛盾的注视中流逝,太阳的黑子也跟着日影的移动而改变。很快地,日渐西斜的画室因光线的改变而不再适合作画,沉默了一下午的年轻画家终于鼓起勇气要求停止作画。

“公爵大人,可否容小的明日再继续?这种光线无法再画下去。”

闻言,亚蒙点点头,表示同意。

“退下吧。”他伸手一挥,年轻的画家立刻收拾画具,飞也似的逃命。

琉音也跟着站了起来,打算和画家一块儿走人,她的气还没消呢。

“这道命令并未包含你,小貂,你的脚步似乎踏得快了些。”长健的右臂赶在她穿越身边的剎那攫住了她,不给她开溜的机会。

“别叫我小貂,那不是我的名字!”她气愤地抗议。平日听来颇为顺耳的昵称,此刻就像针一般的刺人,引燃她更强烈的怒气。

“哦,那我又该如何称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是她莫名其妙的坚持之一——她还没告诉他名字?

突然间忘记这件事的琉音愣愣地注视着他挑高的眉毛,由他充满问号的瞳孔中看见同样迷惘的自己。她该告诉他吗?仅仅一个名字对他而言并不具任何意义,对她来说却代表着投降,代表对自己命运的认同。

然而,当她紧抓着他的衣袖,害怕那一声声的呼唤会将她拉回现代时,她就已经承认她的宿命,就已经陷入她不想接触的爱恋中。爱情的影子隐隐约约,忽高忽低的晃入她平静的心,为她矛盾的心海制造更多的影子。

“我的名字叫琉音。”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出隐瞒许久的名字,对亚蒙也对自己投降。

“琉音。”他别扭的重复她的名字,努力捉住困难的发音。

琉音不禁笑了起来,他努力讲中文的样子认真得可爱,同时也蠢得可爱。

“算了。”他决定。“我还是比较喜欢称呼你为小貂。”修长的五指跟着抬起她脆弱的下颚,顺着她的肩线作画,将她特殊的美刻入隽永的心板上,复制于深沉的心底。

“你知道吗,小貂?你应该将你的美留下来,应该时常微笑,尤其是对我微笑。”银眸一亮,他也跟着微笑,琉音觉得他真是耀眼极了。

“为什么?”她无法克制的微笑,也无法克制的掉入他的瞳孔之中,和他越趋炽热的眼波一起燃烧。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想,也因为你想……”自大的说辞回响于她的耳际,抚上她背脊的巨掌则是加深他的自大,挑起她的热情。

在转为金黄的阳光中,大地似乎也感染到它的暖意,将过剩的热力送入偌大的空间,渲染整个画室。

被光线吞噬的琉音,随着光影的移动一并跃入亚蒙宽阔的臂膀中,就在他压低的唇齿间重新体会舌浪漫舞的滋味。有如电影中的停格,亚蒙灵巧的舌尖以磨人的速度侵入她的舌根,深入她的喉咙,像是要勾出她的灵魂一般拨弄她迷送的思绪,勾出她全身的感觉。

她的身体在发热、发烫。脑中不断忆起浴池的那一天,那时她也是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剩下的只有感觉。

“你的身体好热……”搂着她的手臂越趋紧缩,宛若他迷人的眼神。“感觉到了吗,小貂?”轻轻一按,他将琉音的脸颊压入他胸膛,让她倾听他的心跳。“心跳的声音是如此美好,它温热了你的血液,使你的生存不再显得那样冰冷。”

“我才不冷。”她忿忿地抗议,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来,哪里冰了。

“现在是,但以前不是。以前的你像是一只只看到自己伤口的小貂,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那现在呢?”她忍不住好奇的问,抬头凝视他带笑的眼睛。

“现在的你还是一只小貂。不同的是,这只小貂已经懂得贪恋温暖,懂得向主人撒娇……”他不改其志,抬高她下巴的手指也不改其志的再次拨弄她的肌肤,挑起她的感官。

就如他所言,她变贪婪了,懂得分享他的体温。

在他的体温包容之下,贪婪的小貂不再吝于伸出她的爪子抓紧她想要的攀附,她悄悄地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吸吮他镇定的灵魂。

然而,陷入情网的爱侣是止不住心跳的,融于彼此血液中的欲念亦见挡不住的狂潮。在强烈的情欲冲刷下,亚蒙的心跳无法像往日般宁静,反而像教堂的钟摆,不停的摆动提醒人们别忘上帝的存在。

对亚蒙来说,这条情感的朝圣之路是显得如此遥远,在他几乎已经放弃寻觅的当头,上天却以它自己的方式邀他造访爱情的殿堂。白色网子网住的不只是有着一头乌黑秀发的异国女子,更是网住跨古溯今的相遇。紧扣住怀中的人儿他沉沦了!沉沦于过热的血液中,沉沦于难以自己的悸动里。

将头颅埋入琉音高耸坚挺的双峰中,亚蒙像个迷失的孩子假装一切都不会发生,假装他这么做就能捕捉她相隔好几世纪的心跳,再将她看守在这不属于她的年代。

“小貂……”几乎是刻意的,亚蒙解下她的衣衫在她的双峰间留下一个只属于他的印记。在阳光的照耀下,琉音柔美的身躯蜕变成一只金黄色的蝴蝶,在亚蒙的舌尖挑弄下翩翩飞舞,舞出情欲的旋律。

琉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改变。她的乳头敏感得像被电贯穿般发痲,粗糙但温柔的五指先是轻捻她的双峰,而后捧起给她期待已久的滋润。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身体深处源源不绝流出的暖流不断地在她身下流窜,浸染她的神经,催促她的欲望。

紧紧攀附着亚蒙的身躯,她的眼中写满了不甚了解的迷惘与挫折。一股莫名的悸动接着流进她的体内,使她不自觉的哭泣。

“放松自己,小貂。”他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抬起食指抹去她的泪水,了解她的困惑。“封闭的心一旦开放,感情便会跟着决堤,欲望也将开始燃烧。”温热的手指顺着她的身体曲线一路直下,将她身上最后的衣物除去,呈现出她难掩的美。

“你的欲望既已点燃,就不该压抑。”他伸出修长的五指,深入她的禁地汲取她的欲望之泉,在刻意的摩擦下,琉音的身体变得更加温热,体内的涌泉更多,整个人差点死于这股热浪之下。

轻轻吻掉挂于她额际上的汗珠,琉音因激情而发红的脸庞是那么的美丽,值得珍藏在最美的角落。

抱起柔若无骨的身躯,亚蒙将她置于窗子的平台上。宽阔的平台足以容纳两个交缠的身躯,他要天地睁开眼睛,为他们的爱情做见证。也许她还不懂得他俩的交集就叫作“爱”,他却不曾怀疑过。当爱情来临时,沉睡于心中的狮子会张开他的眼睛,捕捉那份潜藏的感觉,他从不去研究什么叫作爱,因为爱是不能思考的。他只知道当上帝将她送至他网中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狮子便已苏醒,并决定伸手攫取属于他的爱情。

赤裸的身躯在罗马式拱窗的衬托下,宛如是维纳斯重新诞生。只不过这个维纳斯不属于天地,甚至也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一个遥远的时代,一个他想象不到的世纪。

飞快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亚蒙强壮的身体像是一张羽翼紧紧地包围住她。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她易碎的身躯,拱起的背像是一只渴望抚慰的小猫,将她载满欲望的蓓蕾送至他的嘴边,邀请他的采撷。他饥渴的嘴唇立刻迎接绽放的花朵,浅吻深吮的激起她身下已然满溢的热潮,将她推往天堂的入口。

“张开你的腿,小貂。”他在她的耳际洒下魅惑的魔网,低沉沙哑的声音使琉音本能地张开众闭的双腿,迎接他的侵入。

沉重的身躯像是一块磁石,吸引琉音的跟随。在他身下、在他的每一次冲刺间,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正渐渐脱离,往一个叫“天堂”的地方飞去。然而,正当她沉浸于高潮的喜悦时,却又有另一个同样亢奋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不断地呼唤她的名字——琉音。

“小貂?”还在她体内冲刺的亚蒙停止他的动作,捧起琉音柔弱的背,担心地看着她突然呆滞的眼神。

“怎么了,小貂?回答我!”他轻轻摇晃她的身体,将她的魂魄唤回。

“抱紧我。”忽然间,琉音死命地抱住他,生怕一旦松手他们将永生不再相见。“只要抱紧我,什么都别说。”她该如何解释她的恐惧?那渐渐扩大的声音已不再是她的幻想,她甚至能清楚听见对方的发音,而非以往的模糊音波。

亚蒙依言抱紧她,将他清醒的欲望深深埋入她的体内,在她身体深处律动,用最绝望的狂潮席卷彼此的不安。

金色的阳光将窗台染黄,也一并染黄了窗台上交缠的人影。

在这一四二三年的法国北部,又有谁敢保证阳光一定能射进窗台呢?

或许,连亚蒙自己都不敢保证。

第六章

“启禀公爵大人,画已完成。”年轻的画家用颤抖的声音禀告倚窗而立的亚蒙,后者动也不动,只是用深沉淡透的眼睛盯着高椅上的模特儿看,表情盎然。

终于!

微微挑高一边的眉毛,亚蒙直起身走向画家的方向,仔细地审视昼作。画中的女子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闪动着如同黑檀木般的光泽溜过肩头。她的嘴角漾开一个介于愤怒与依恋间的矛盾弧度,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矛盾注视正前方,似乎令她又爱又恨的对象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亚蒙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她有这种表情是为了谁。她泰半想咬他一口吧,他想。自从硬要她留下倩影以来,他没有一刻离开过她,尤其是在她被迫坐上高椅当木偶时。

他转身对等在一旁的两个侍卫颔首,要他们立刻为画像套上叶特给的绳索,火速将画像移至早已准备好的密室,以阻绝远方的思念。

这一切动作都在沉默中进行,沉闷的气氛充斥于宽广的画室,直到亚蒙决定打破静谧为止。

“这是报酬。”亚蒙随意遮上一袋金子,沉甸甸的重量令胆战心惊的画家笑逐颜开。当初人称“银狼”的恶魔公爵找上门时,他并没料到会有这么丰盛的报酬,原本他还以为必死无疑呢!毕竟他作画的对象从头到尾就没给他好脸色看,教他想修饰都难。

“谢谢公爵大人。”弯腰领过金子之后,画家立刻收拾画具逃之天天。虽说城堡的主人事实上他不若传说中的残暴,但他的长相实在太特殊,眼神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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