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位兄长自然也不落人后,也举起长筷,纷纷夹起各式菜肴于她的碗中,没多久,她碗中的菜肴已堆得宛如一座小山般。
天晓得,以自己极小的食量而言,根本就吃不完,但为了不辜负兄长们的好意,南烈羽只好努力的将眼前的饭菜给送进口中。
“对了!大哥,爹和娘为何没有出来用膳呢?”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鱼肉后,南列羽这才问起父母没有一同用膳之事。
因为她一向在房中用膳,今日大伙齐聚一堂,却没见到爹娘在场,她不禁狐疑。
“爹于日前带着娘前往江南别馆居住,为的是希望江南的温和气候,能将娘受到风寒的身子骨给早日医好,也由于行程过于仓卒,才没告知你此事。”南烈宫解释。不久之后,羽儿也可至江南与爹娘相聚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希望娘能早日康复!”她之前至佛寺替娘祈福,不知能否得到佛祖保佑?而一忆起此事,她便又想起那日她险些遭兵部尚书之子轻薄一事。
“大哥,羽儿想知道,兵部尚书府是否有派人前来山庄内下聘?”倘若有的话,她该如何是好?而她,大概又替兄长带来许多的麻烦,她的内心实在相当过意不去。
“放心好了,咱们已替你安排好一切,所以你毋需烦恼此事!”南烈宫抚着她细致的脸颊道。
“是吗?是如何的安排呢?”南列羽的内心充满了期待,方才小翠虽有稍稍提起过此事,但她希望知道兄长替她做了什么安排。
看了南列羽好一会儿后,南烈宫这才缓缓地道出:“我们为你寻了一门亲事,就等黄道吉日将你嫁往东北。”这当然不是真的,但在此非常时期,他又不能告知她真相,以免有人将消息给泄漏出去。
“啊?这……这是真的吗?”不会吧,大哥他们竟会替她作了这项决定?南烈羽不敢置信地泪水盈眶。
她不信!一向最疼爱它的兄长们,怎会如此草率替她决定终身大事?那名未来夫婿人品相貌如何她完全不知道,她如何与一名陌生人共度一生?
“大哥,真是如此吗?你真舍得将我嫁给他人为妻?”南列羽站起身,泪眼婆娑地望着南烈宫。
“这……你已过二八,该是嫁人的年纪,将你嫁去东北,也可免除被兵部尚书那混帐儿子逼婚。”南烈宫别开了眼,不愿正视她充满晶莹泪水的悲伤眼眸,否则他必定会说明这一切全是骗局,到时岂不前功尽弃?
而这也正是他们四兄弟最不愿见到的场面!他们四人可是疼明儿疼得很,不愿她受到任何一丝伤害及委屈,可是如今欺骗她,害得她伤心落泪,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见南烈宫不愿看她,南烈羽便转求南烈商,“二哥,你最疼我的,请你替我同大哥说情好吗?我不想嫁人呀!”
“这……小妹,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我们之所以这么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南烈商亦不愿看见她的泪眼,叹了口气便朝外头庭院望去。
见南烈商也不愿帮她,南列羽改而恳求南烈角,“三哥,我知道你也是最疼我的!东北那么冷的地方,你一定不愿我去的,不是吗?所以,请你别把我嫁去东北那么冷的地方可好?”
南烈角也为之动容,但一想起这完全是为了她好,所以狠下心来坚决朝她摇头,拒绝她的请求。
就连三哥也不肯帮她的忙,那么她最后希望就落在四哥的身上了。
只是,当她欲朝南烈征那走去时,南烈征的动作更快,先拥她于怀中,这样一来便不会看见令他心疼的泪容。
“羽儿,相信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所以别难过了,把眼泪擦干吧!”南烈征用衣袖为她拭去眼泪。
眨了眨犹带着晶莹泪水的长睫,南列羽瞅着疼爱她的四位兄长,见他们亦是一副十分无奈的痛苦神情,便了解到其实他们也是不得已才会作这决定。
“那……羽儿知道了,我不会再向各位兄长提出这令人为难的请求了。请恕羽儿身子不适,无法陪同兄长用晚膳。”朝四位兄长微微一欠身,南列羽便在小翠的陪同之下回羽院。
见她犹带着泪水、神情十分落寞地离开大厅后,南烈征以十分痛苦的神情对兄长们道:“我们这么做……是对的吧?”他低头看了眼沾有羽儿眼泪的衣襟,一颗心似被人给紧揪住一般的疼。
“放心吧!待她到了江南与爹娘相聚在一起之后,她便又会回复之前常展笑靥的羽儿了!”南烈宫望着方才妹妹所使用过的碗筷,内心亦十分心疼地。
“勿忧心!我会在途中向她说明一切的!”南烈角抛下这句话后,便迳自离开,走往角院。他非得藉着练功之方式,才能够把方才羽儿落泪的楚楚可怜模样给忘掉,不然他会因此而内疚一辈子的!
南烈商及南烈征也是这么想,非得找些事来做做,否则必定会一直心疼下去的!因此南烈商回到商院中研读古文;南烈征则回到征院继续研究他之前最新调配而成的毒药。
南烈宫独自留在大厅内,望了眼满桌菜肴,他见了就心烦,又怎会再度举筷用膳。
“来人啊!把东西全撤下去!拿壶酒上来!”
南烈宫一声令下,桌上的菜肴立即被婢仆给撤走。他拿起送上来的酒,一杯接着一杯,藉酒浇愁……
☆☆☆
自从得知自己即将嫁与一名陌生男子之后,南列羽愁绪满怀,蛾眉深锁,镇日待在羽院,以弹筝来抒发情感。
而她满腔的哀怨,更是透过声声筝音告知啸傲山庄中的所有人,它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哀怨悲伤,令所有听到筝音的人,无不因感染到她的忧伤心情而泪满襟。
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一首曲子弹奏完毕后,南列羽使唤小翠前来,替她更换上红色嫁衣。
装扮完毕后,小翠将南列羽如瀑布般的柔顺长发缩成髻,再戴上沉重的凤冠于头上,并覆上红盖头,彻底遮住了南列羽绝美的容颜。
“小姐,时刻已到,让小翠扶你上花轿吧!”小翠牵起南列羽白皙柔嫩的小手往外头走去。
“小翠,帮我取筝来。”南列羽突然开口说道。而小翠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取来她最珍爱的筝,递给了她。
“好了!咱们走吧!”南列羽抱着怀中的事,轻启朱唇说。
唉!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临了!即使内心百般不情愿上这花轿,但是为了不让兄长们烦忧,她也只好举起沉重的脚步朝早已在外头等候多时的花轿走去。
“小姐,你放心好了!小翠会一直服侍在你身边的!”待南列羽上了花轿后,小翠在轿边说道,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也在此刻夺眶而出。
不管未来的姑爷是怎样的人,倘若他欺负小姐的话,她必定会倾心尽力保护小姐的!qi书+奇书…齐书小翠在内心暗自立下誓言。
见南列羽上了花轿之后,南烈角立即下令起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自啸仿山庄出发前往东北,一路上竟有无数的人前来观礼,简直比京城还热闹。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列羽的内心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景观感到无限恐慌,连忙紧紧抱住怀里的筝,藉以寻求安全感。
“如何?那只老狐狸这下子没话说了吧!”南烈宫对于眼前这人声鼎沸之模样,感到相当满意。
没错,羽儿的婚嫁消息便是他派人散布出去的,为的就是让全天下之人皆以为她真的已嫁至东北,从此之后,便再也不会有人上山庄来打她的主意。
“是啊!昨日我至宫中探了一下,便见老狐狸一听见‘啸傲山庄’之名字后,吓得直发抖,可差点没送至御医那儿呢!”想起兵部尚书那模样,南烈征的内心可乐了。
原来前晚南烈角夜潜兵部尚书府,将熟睡中的兵部尚书那留了许久的山羊胡给剃了,并插了一把匕首于桌上,表示啸仿山庄可随时取他项上人头,教他别小觑他们。
而南烈征也将他先前所研发出来的一粉末轻撒于兵部尚书次子的脸上,让那色鬼隔日清晨一醒来,便瞧见满脸的红斑,教他不敢上街示人!
也因此兵部尚书已不敢再威胁啸仿山庄,就连一听见“啸仿山庄”这四个字,便吓得白了脸,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一不小心,项上人头不保啊!
“哼!是吗?没用的老家伙!”南烈宫冷笑出声。
谁教他之前还敢以官威来威吓啸傲山庄,如今得到了小小的教训后,就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实在是没用至极!这下子,谅他们不敢再同啸仿山庄有牵连。
想要他们把最疼爱的羽儿小妹嫁给那老家伙不中用的蠢才儿子,下下辈子也别妄想!
这世上倘若有人想迎娶他们宝贝的羽儿,非得经过他们一致同意不可,否则想都不要想。
“好了,商,你也该去准备、准备了!角已特别为你留下一匹可日行千里的马于马厩,等会儿你便快马加鞭地赶上他们,并迅速带着羽儿下江南。”南烈宫向一旁的南烈商说。
“是的,我明白!”南烈商领首答道。
南烈宫交代完后便自山庄城墙往下看,瞧见仍有一群人紧跟于南列羽的花轿两侧,似乎想藉此机会一窥她的花容月貌,他不由得怒火上扬。
不是要令全天下的人皆误以为羽儿真的出嫁了吗?他才不愿这么多无事可做的人围绕在羽儿身边,哼!
“放心好了,三哥会看好羽儿的!”南烈征面带耀眼的笑容,而手中的白绢扇更是顺着风地煽呀煽的,在无形之中,他早已将一种独特的粉末自白绢扇中煽出,正随风飘。
一旦吸入此粉末的人,会立即头昏眼花、四肢发软,接下来便没力举步。果然,过了没多久,便有些观礼的群众出现此症状。
“好了!咱们进去吧!”南烈宫自然晓得为何会如此,但也不向南烈征多说什么,便率先举步朝内院走去。
“那我也上路了!”南烈商朝南烈宫微微一颔首后,便朝马厩行去。
见到南烈角特地留下的高大黑马后,南烈商露出赞赏的笑容来。
果然是一匹好马呀!
他跨坐于马背上,朝婚嫁队伍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身处于啸傲山庄大厅中的南烈宫,不知为何内心竟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唉,希望是他多疑了。南烈宫深深地叹了口气。
☆☆☆
南烈角所带领的婚嫁队伍持续往东北方向前进,途中南列羽突然朝一直陪在花轿边的小翠小声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小翠立即提裙走往带头的南烈角那儿去。
“禀三少主,小姐有些话想对您说!”小翠十分艰辛地仰着头颅,朝着高高在上驾着马的南烈角道。
“嗯。”南烈角立即策马朝花轿行去,未曾多看他人一眼。
隔着红盖头,南列羽觑得南烈角策马来到骄边,顿时心中方才所下的决定,似乎有些动摇起来了。
“停轿!”南烈角以近乎冰冷的语气命令道,一行人便也立即停下步伐。
“三哥。”南列羽柔声唤道。
南烈角立即下马来,在花轿边开口问道:“羽儿,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说的是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冷酷语调。
“三哥,羽儿……羽儿想小解一下,可好?”抱歉了!三哥,她实在是不得不这般撒谎,否则一日一嫁过去,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啊!
“这……”南烈角面有难色,但又不忍心她难受,便十分勉强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好吧!但是你得快一点才行!”
南烈角命人退后于三尺之外,接着便牵着穿凰冠霞帔的南列羽步下花轿,并往一旁密林步去。
“我在前面不远处等你,待你好了后,再唤我一声即可,明白吗?”南烈角柔声道。
只是……见南列羽仍紧拥着怀中的那把筝时,南烈角不禁开口问道:“羽儿,何不把筝置于轿中?”她这么抱着,不嫌碍事吗?
南列羽闻言,差点吓得冒出一身冷汗来。糟糕!她该如何是好?她欲逃脱一事,是否会就此功亏一篑?
“对不起,三哥,我……我单独一人会害怕,所以……所以才想抱着筝以寻求安心……”南列羽以极细微的声音答道,也多亏有红盖头遮住她的容颜,不然此刻她那不擅于说谎的神情,必定会被察觉到。
南列羽怀中的那把筝,是选用上好材质制成,又因她的身材娇小,因此此筝制得特别轻巧,好方便她使用,但音色未减。
“这样不麻烦吗?不如小翠陪你好了。”南烈角虽然知道那筝是她的宝贝,但为了让她行动方便,便欲唤小翠前来。
“三哥,不用麻烦小翠了!她行了这么多的路,让她休息吧!况且有人在一旁,我怎么……怎么……”南列羽连忙开口说道,以制止他唤小翠前来。
“这倒是!”南烈角心想也对。他这粗汉子,一时之间竟没替羽儿想到这些私事,便放弃了唤小翠前来。
这时候的南列羽,可着实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好吧!那么三哥便留你一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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