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就撬动了,我见胖子来真的,赶紧冲上去拿着工兵铲帮着一起撬。俗话说俩人齐心其利断金,我和胖子没几下就把棺材盖撬开了。Shirley杨和我赶紧把鼻子捂上,防止吸入棺内的尸气。尸气是极阴的东西,吸入一点即可损伤内脏,而且尸气会久郁体内不易排出。胖子掏出简易的防毒面具戴上,用工兵铲抵住棺材盖的边沿,使劲一推,棺材盖“哗啦”一声整个翻到了地上。一股浓郁的尸气扑面而来,我们三个赶紧躲开。
等尸气散得差不多了,胖子一马当先冲上前去看棺材里有什么,我和Shirley杨也赶紧扑上去。只见棺内躺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穿一件紫色长袍,衣料还显得很新,眼睛部位凹陷。整个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只是像脱水了一样干瘪,皮肤紧紧贴在身上,尸身呈一种类似城墙砖瓦的青灰色。可是棺内竟然没有一件明器。胖子一看这情形立马就急了:“老胡!这他妈什么情况?”我也很诧异,穷苦人家下葬用破草席一卷没钱买棺材更别提陪葬品了,但凡用棺材下葬的,甭管棺材板多薄,肯定是会陪几件东西的。可是看这口石棺外面是大理石的椁,里面是云杉木的棺,怎么也不像没钱陪葬的样子。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Shirley杨对我说:“老胡,你看着棺木像不像柳树做的?”Shirley杨这样说把我吓了一跳,柳树性属阴,是墓葬忌树,也就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墓葬附近的树,这样性阴的树会极大的破坏墓地的风水,容易形成粽子。可是我刚才看了,这棺木明明是云杉木。Shirley杨指着棺木的纹理说:“你看,这棺木的纹理粗中带细,在环形的大纹理内兼有细小的曲线纹,粗看确实像是云杉,可细看这是水柳木的特征。”我沿着Shirley杨的指向看去,确实有她说的特征。我心下一沉,这墓里拿水柳做棺材板,不是明显想养尸吗?
胖子突然叫道:“老胡,蜡烛!”我应声看去,只见烛火腾地一下变成了明晃晃的绿色,火苗突然大得吓人。一看这情形,我们三个都有点紧张。Shirley杨问我:“老胡,这蜡烛还没熄灭,我们究竟是不是继续?”见到这么诡异的情形,我现在也说不准。胖子没摸到明器正窝火呢,脖子一横道:“祖宗规矩是‘鸡鸣灯灭不摸金’,这不没灭吗?再开下一个,我就不信这九具里都没有明器。”
我低头一看棺里,登时吓出一身白毛汗,棺内的那具男尸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一身的黑毛!尸体长毛称为煞,白毛为白煞,黑毛为黑煞,煞是粽子中极为厉害的一种,我和胖子第一次盗斗的时候曾遇见一只,差点儿让我和胖子、英子葬在那座大墓里,最后还是用了个计,让草原大地懒对付了它。可是现在,我们三个只有两支枪和一张弩……就在我回忆往昔的这么一瞬间,那只黑煞的黑毛越长越盛,连手上、脸上都长了,我赶紧大叫一声:“遇见大粽子了!抄家伙!”胖子和Shirley杨瞬间掏出武器,就在这时棺里的粽子突然颤抖了起来,手指甲和头发开始飞速地生长,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动。
我们三个迅速撤离到一边,三把武器同时对准那口棺,准备随时开枪射击。可是好像受到了那口棺里黑煞的影响,其余几口棺内竟然也出现了咯咯的声音,还有指甲挠棺盖的刺耳的摩擦声。我们三个对视一望,全都面无血色。Shirley杨颤声对我说:“老胡,你看蜡烛。”我转头望去,只见蜡烛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蜡烛一熄灭,我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就没了,说明这就是阎王注定不让我们摸明器,可是这他妈棺材里也没明器可摸啊!没办法看来这次只能硬扛了。
棺材里的咯咯声和挠棺材盖的摩擦声越来越响了,满屋都充斥着一种刺激人神经的刺耳声音。我们三个背靠着背慢慢退到房间另一侧的门边上,胖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在禁闭的门上,登时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他妈门怎么关得这么死!妈的!老子的腿估计要断了!”胖子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脚底。
刚才被我们升棺的尸煞腾地一下从棺里站了起来,像受到感召一样,其余八个棺椁里的粽子也开始疯狂骚动,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八个棺盖齐齐弹开,从其余的八个棺椁里跳出八具黑煞,看身形有男有女,均是满身满脸黑毛。九具黑煞一起从棺材里跳出来,震得地面都颤动了。黑煞四肢不会弯曲,像九具石像一样齐刷刷地飞速向我们跳来。
胖子一抬手,芝加哥打字机的一梭子子弹全打在跳在最前面那只黑煞的腿上了,登时那两条腿就被打烂了。两条腿支撑不住黑煞沉重的躯体,黑煞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但是竟然并没有停止来势,而是不停地使劲向前拱着。Shirley杨抬手就瞄准了一只离得最近的女黑煞的头部,几枪就将黑煞头部打得稀巴烂,可是黑煞只是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快速地向前跳过来。
Shirley杨吃了一惊,眼看那只无头的女黑煞就要跳到面前了,她赶紧就地一滚,躲开了女黑煞砸到面前的手臂。无头女黑煞一击打空,随即向右挥拳打向我来,登时我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我忙举起手里的钢弩迎面一挡,“当”的一声巨响,我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一定是虎口被震裂了。我的胳膊一阵酸麻,钢弩没拿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无头女黑煞又将胳膊砸来,眼看就要砸我头上了,我眼睛一闭心一横,刚要学Shirley杨就地一滚,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冲锋枪的声音,女黑煞扑通一声仰面倒下。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胖子换完了弹夹看见我正处在危险中,几枪又把这只女黑煞的双腿打折了。
我向胖子一竖大拇指,赶紧捡起钢弩,装好钢箭。我见Shirley杨又换上了弹夹,赶紧对她说:“打头没用,这些黑煞的行动不受脑部神经控制,他们的神经早都坏死了。控制他们行动的是身上的黑毛!你得把腿打折才能阻止他们!”Shirley杨躲在一个石棺后面掩护,听见我的话冷冷说道:“我刚才已经明白了,你拿好自己的弩吧。”我暗自好笑,Shirley杨的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剩下的七只黑煞也迎面蹦了过来,全都挥起双臂准备打死我们。黑煞身上的黑毛是尸体在极阴的情况下存在的一种潜在病毒,如遇阳气则会迅速滋生。长了这种黑毛的黑煞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寻常刀剑硬物根本伤不了它,只有近距离的枪支才能勉强穿透黑毛的保护,击碎里面的尸骨。那些黑毛大概是带有生物电感应,能感知近距离范围内的活物,从而引导黑煞进行攻击。人有三觉,天觉为上,地觉为中,人觉为下,这三觉暗合道家的人法道自然理论,这黑煞的黑毛大概就是三觉中的人觉,虽然最为低等,却是攻击力最强的一觉。
眼见剩下七只黑煞也迎面扑来,胖子和Shirley杨都迅速换好弹夹,分别向离得最近的黑煞射击。胖子和Shirley杨的枪法那都没的说,一个出身于军人世家,一个是美国海军出身,几枪就将两只黑煞的膝盖打得粉碎,顿时两只黑煞都摔倒在地,不停地扭动,企图进一步往前。剩下的五只黑煞趁着这空当迎面扑来,我举起钢弩瞄准一只黑煞的膝部猛地射出去,因为距离很近,这只钢弩的射击力不输胖子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机,瞬间就将一只黑煞的膝盖穿透。这只黑煞身形猛地一晃,一下子仰面摔倒在了地上。我刚要欢呼,这只黑煞猛地一下又弹了起来,用另一只好腿快速地蹦到了我面前。
没想到那只黑煞竟然又蹦了起来,用没断的那只腿一下就蹦到了我的面前。顿时一股陈年腐朽的尸气夹杂着黑煞手臂挥过来的劲风迎面扑来。眼看那只长满黑毛的手臂就要打到我了,我有了上次硬碰硬的教训,不敢再用弓弩抵挡,连忙弯腰就地向右边一滚,躲过了黑煞的一击。还没等我站起来,又一拳砸向了我,我本能地将头向右一偏,那一拳砸了个空,将我脸旁的大理石地面砸了个坑。我赶紧连爬带滚地向旁边挪去,趁那黑煞还没追上来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只见那只黑煞已经转身去打胖子。胖子拖着笨重的身体左躲右闪,应接不暇。我连忙抽出一支钢箭装在弩上,瞄准了那只缺腿黑煞的另一只好腿,刚要放箭,突然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回头一看,是一只黑煞踩住了我的小腿。我心里一惊,赶紧放箭,还好准头没失,正中缺腿黑煞的膝盖,这下两条腿都被钢箭击碎,黑煞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见得手,我转身用钢弩猛插进黑煞的脚背,但是黑煞身上的黑毛刚硬无比,这猛地一插震得我手臂发麻,也没插进黑煞脚背半分。
小腿像被万斤大石压住一样撕心裂肺地疼,黑煞伸手向我的脑袋砸来,我大喊一声:“胖子!”只听吧吧两声枪响,黑煞的双腿膝盖被双双击中,登时便倒在地上。我回头一看,却原来是Shirley杨听见我的喊声,抽身猛击两枪解救了我。可是她正在与一只黑煞进行搏斗,因为救我分神,一个不注意被对面黑煞猛地一拳挥中胸口。Shirley杨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倒退,狼狈地躲避眼前黑煞的进一步攻击。
我眼见Shirley杨遭到袭击,看她满脸痛楚的样子,顿时心急起来,刚想回身拿箭,牵动的小腿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我没时间查看腿上的伤情,赶紧忍着疼痛拿出一根钢箭架在弩上,对准袭击Shirley杨的黑煞膝盖就射了出去。没想到由于离得有些远,钢箭的威力大打折扣,虽然射进了黑煞的腿部,但是并没有将膝盖骨射碎,黑煞也就没有倒下,继续向Shirley杨的位置前进。这一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Shirley杨手中的勃朗宁也来不及换子弹,胖子正自顾不暇地被一只黑煞裹进了攻击范围,狼狈地左躲右躲,几次想换子弹都没机会。我一咬牙,猛地站了起来,感觉小腿好像折了一样疼痛剧烈,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见黑煞举起的手臂马上砸到了Shirley杨的身上。Shirley杨满脸恐惧,拼命地想向后躲,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我猛地跳上一具棺材,向着黑煞的方向居高临下猛地一扑,我感觉自己就像撞上了一堵石墙,肋骨手臂都像是撞折了一样,却还是将黑煞扑倒在地。
黑煞身上的黑毛就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身体,我顿时觉得无比阴冷,仿佛身上的热气都被冻结,一股阴寒自丹田升起,迅速传遍全身。黑煞的进攻速度被我一阻,Shirley杨就有足够的时间换好弹夹,砰砰两枪,将我扑倒的黑煞双腿打折。我倒在地上全身像坠入了冰窖一样冷得不能自已,不自觉地开始打冷战,手脚哆嗦不听使唤。Shirley杨想挣扎着过来扶我起来,刚要起身,却神情痛苦地捂着胸口跌坐下去,脸色惨白。还剩两只黑煞正在袭击胖子,胖子正围着一个棺材与那两只黑煞周旋。两只黑煞逐渐包抄将攻击圈子越缩越小,胖子怪叫道:“妈的这黑煞也学过兵法,还他妈讲究包抄,胖爷我快支撑不住了!老胡,杨参,你们别见死不救啊!”
我听见胖子的喊声,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股阴冷寒湿之气在体内四处乱窜,流过四肢百骸,便觉得双腿双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无论怎么使劲都抬不起分毫。Shirley杨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捡起勃朗宁想要换子弹,但是左手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哆嗦着使不上力气。胖子见我俩半天都没动静,转过头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老胡,杨参,你俩没事吧?”就这一分神儿的工夫,两只黑煞迅速蹦到胖子面前,同时举起手臂向胖子砸去。我心里一急,使出最大的力气喊道:“别碰那黑毛……”可是我却听见我的声音微小得仿佛耳语一般,而且沙哑难听。
就在这顷刻间,胖子已经陷入了绝境,就在眼看两只黑煞的手臂都要打在胖子身上的时候,胖子猛地向后一躺,就势一滚,两只黑煞都砸了个空。这时Shirley杨已经强忍着疼痛给手枪换完了子弹,费力地托着右手瞄准一只黑煞的膝盖打了一枪。Shirley杨不愧是美国海军的优秀学员,在受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依然准确无误地打中了黑煞的膝盖。这只女黑煞身形单薄,一只膝盖被打中后明显站立不稳,向前扑倒,砸在对面的黑煞身上,两只一起摔倒在地。胖子见状赶紧疯了一样跑出黑煞的攻击范围,向我们跑来,边跑边换子弹。倒地的两只黑煞腾地又弹了起来,快速地向我们跳来。胖子发了狠,回身蹲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胖爷我不发威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才叫厉害。妈的,受死吧!”说完举枪瞄准,“吧吧吧”三枪,将两只黑煞的膝盖骨登时就打得粉碎。两只黑煞腿部没有了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