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便是要欲擒故纵、欲迎还拒,才能将他驾驭;这话是祝嬷嬷还在世时,同她谆谆告诫的。
现下,她可真是看得明白了;他如鹰隼般的黑眸不再带笑,反倒是染上一股氤氲欲念,染沉了他的眼。
“哦?当真是清倌?”朱熹康挑起了眉,有趣地打量着,细思她话中的可能性,嘴角缓缓地勾出一道冷冽的笑痕。望着她似有意、若无情地敛下眼,动作纯熟地回开他凝注的眼,他便知这女子并不是第一次遇上此番阵仗,若说她已是个任人蹂躏的娼妓,他倒还相信几分,若说她是清倌……
他可不是傻子,岂会不懂她眸底狡黠诱引的光芒。
可若是要和她会上一会,他倒还颇有兴致瞧瞧她在玩什么把戏,就当是到苏州上任前的消遣吧!
“爷,琬琰是卖笑不卖身的。”
玉琬琰清滢的美眸流转,心中的诧异愈深,她已吩咐二姐在糕点中撒下迷药,怎过了一刻钟,他依旧没有发作的反应,难不成二姐忘了?
不,二姐不会忘的。玉琬琰扮着笑脸,脑袋瓜子却循着这诡异之处思量。
再不然,他便是一个武功高深之人了;方才她凑近他的身子,发现他比常人结实多了,颈边的脉象倒也沉稳,若说他是个练武之人,绝非夸言。可是如此一来,她该如何逃过这一劫?
“真是如此?”朱熹康淡笑地扯开唇边的诡美笑容,一双饱含欲望的黑眸直视着她,让玉琬琰不自觉地一阵冷颤。
“琬琰一生坎坷,落入烟花之地只为了觅得一地安身,只求一生在这玉色楼里到老。”玉琬琰灵秀的小脸上染上一层哀戚,两泓水潭般的眸子潋滟流转,似假还真,让朱熹康猜不透她的话是真是假。
“没想过要偎于男人身边,为妻、为妾?”朱熹康轻移着身躯,不疾不徐地靠近玉琬琰的身边,大手轻盖着她的无瑕柔荑。
“琬琰自是想过,可……”玉琬琰轻抬螓首,水眸瞅凝着朱熹康魔性般的黑眸,心头突地一跳,随即又垂下眼眸说道:“人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又有谁愿意真心地对待咱们?”
“琬琰说自个儿是清倌,爷……不是也不信吗?”玉琬琰轻拧眉头,水眸微漾,煞是折腾朱熹康的心。
“是我失言,还请琬琰姑娘别介意。”朱熹康挑起浓眉,唇角边的笑痕恣肆地展扬,似是极享受玉琬琰的调情。
他的大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玉琬琰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恣意妄为地掐住她丰满的胸,粗悍地拉扯雪白薄衫底下的蓓蕾。
朱熹康虽是展笑注视着她,却突地感觉这怀中的女子,和一个女孩有几分相似,而那女孩是谁……他倒是忆不起来了。
像她这般惹人怜爱的女子,尽管身处烟花之地,想必也是官宦子弟、富贵人家亟欲纳为妻妾的人儿吧。
朱熹康想着这个问题,冷邪的口却不由自主地开口:“琬琰心中可有心怡的男人?”他突地一问,甚至,连自个儿也不懂为何就这么地问出口。
玉琬琰一愣,全身不住地微颤,却又无法阻止他这般地唐突。真是个下流胚子,她还不曾见过如此无礼的汉子,居然如此轻鄙她的身子,既然如此,也莫怪她的无情。
“琬琰无心高攀,却又不想低就。”玉琬琰驯服地偎在他温热的怀里,指尖不着声色地轻抚在他长满粗茧的大手上。“琬琰要的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武将之力拔山河,文相之足智多谋,千金之躯,龙神之体。”
玉琬琰顿了一顿,仰上螓首,轻启酥人心肺的粲笑。“爷,琬琰会不会太贪心了?”
话一说完,她立即送上红唇贴向他的唇,粉舌恣意地窜入他的口中,送出一丸迷药。
朱熹康倏地一惊,连忙推开她,却不及将口中药丸吐出,他的双眼一瞪,慑人的气势表露无疑。“你弄了什么东西给本王?”
他恼极了,想不到自己也有这般大意的时候,竟让一个小小花娘趁他不防,对他如此放肆;可他还没听她说出话语,眼前一黑,旋即昏厥过去。
玉琬琰站起身子,俯首望着他,心底诧异他方才说出口的话——
本王?
难道他是个王爷?
可能吗?
瞧他身穿锦衣华服,绣着双虎的长袍边还镶上金线,由此可见,他的出身必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
止不住心头的疑问,玉琬琰在他的身旁蹲下,先确定他的呼吸十分的平稳,有如睡寐一般,才又十分小心地将小手探进他的身上,轻轻地解开他的衣襟,翻开他的锦衣长袍。
发觉脖子上并没有悬挂着王室象征的印信,轻拧着柳眉,再逐一地往下探去,解开他腰间的锦带。
翻开外衣,看见里头的腰间悬着金锁片,一旁还有嵌着青玉的绶带,玉琬琰倏地一愣,这东西……她似乎曾在哪儿见过……
是在哪里呢?
玉琬琰敛下清滟的水眸,仔细地回想着,却没发觉身旁的男人,正以一双阴鸷邪冷的双眼望着她。
他的大手猝然一拉,玉琬琰的身子猛地落入他坚实的怀里。
“你……”玉琬琰惊慌失措地说不出一句话,一双潋滟的眸子瞬然失色。
“本王怎么来着?”朱熹康将她反压在身下,诡邪的唇冷冷地逸出怒意,双眸狂佞地瞪视着她。
他真是太大意了,才会着了她的道;若不是自小习过噬毒以防,将那药丸先含在口中,现下想必已遭了她的毒手。
不过,这事尚有蹊跷;她若是有意取他的性命、或是劫取他身上值钱的玩意儿,也早该下手了,怎会杵在他的身旁,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似的。
“你放开我!”玉琬琰惊慌地扭动身子,以求脱离他的钳制,孰知,他的双臂坚实如铁,身重如山,摆明是以男人之姿欺她。
“放开你?”朱熹康笑出声,将俊脸移近她的小脸,一双魔性的黑眸直盯着她。“本王还没将你论罪,你凭什么要我放开?”
先不论她将他迷昏所为何事,现下逼在眼前的是娇柔却又绝色的她,已经十足地引起他征服的欲望。
“你要将我论罪?”玉琬琰轻喊着。
她惊骇的睁大眼直瞅着他,她只是想要阻止他对自个儿的唐突,倒没想到她这斯的举动,反倒让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惹了祸上身,她倒是不怕,怕的是……玉色楼里的姐妹们,若是因她而出了什么乱子,她要拿什么脸见姐妹们?
“琬琰一人做事一人当,愿任凭爷处置,可……千万别因为琬琰而伤了玉色楼里的姐妹。”玉琬琰义无反顾地道。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拿姐妹们的命开玩笑。
“哦?”朱熹康幽邃的眼眸闪了闪,一道复杂的眸光瞬地闪入,嘴角随即勾起一道笑痕。
“那本王可要你履行你的诺言了……”朱熹康话一说完,随即俯下头,吻住她娇嫩的唇瓣,让原本合在口中的药丸导入她的口中。
玉琬琰一怔忡,想要挣扎已来不及,她眼眸逐渐沉重,在昏去之前,她的眸中只映入笑得放肆的朱熹康……
第四章
“丁哥哥、仲秋哥哥。”年约五岁的小女娃坐在凉亭里,双手上皆沾满核酥糕的屑儿,拉开喉咙大喊着前方的两名男子。
“小娃儿,你吃你的糕点,吱喳个什么劲儿?”名唤仲秋的少年回过头望着她,一脸不满。
他同丁戒灏正在研读兵法,哪里容得了这小女娃在一旁喳吵。
“小四,怎么来着?”丁戒灏一脸斯文走向小女娃的身边,向一旁伺候的婢女取来手绢,擦净她的小手。
“小四要喝茶。”小女娃肥短白嫩的小指头指着一旁早已烧滚的山泉水。
“真是个贪吃的小娃儿。”名唤仲秋的男子,摇了摇头,便走至一旁奇Qisuu。сom书,拿起那烧滚的水壶,即要倒入石桌上的茶壶里头。
“不要,我要丁哥哥倒。”小女娃执拗地使性子。
她最讨厌他了,每次都同她抢丁哥哥,若是他不来这儿的话,丁哥哥也不会不理她;他……最好不见了,才不会同她抢丁哥哥。
“我倒即可。”仲秋不理睬她的执拗,迳自掀起壶盖,作势要往里头冲入山泉水,孰知,她的小手居然伸了过来,盖在茶壶上方,他一惊,急忙收手。
“你在搞什么?”确定滚烫的山泉水没烫在她的白玉小手上才松了口气,随即勃然大怒,一双邪冷的黑眸紧紧地盯住她清丽的小脸。
“我不让你倒!”小女娃无视他的暴怒,走到他的面前,和他抢夺水壶。
“你,无理取闹!”这么一大壶烧烫的山泉水,绝不是她所能提的危险物品,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她碰触这个东西!
仲秋将水壶提得高过她的头顶,任凭她的肥短小手如何勾弄也无法拿到,她一气,索性将他推倒。
仲秋没料到她会这么一推,身子一时不稳,往后一倒,滚烫的山泉水眼看要落下,他一把推开小女娃儿,山泉水闪过她的身躯,狠狠地倒向他的下身……
仲秋一时忍痛不住哀叫了一声,自腰以下,皆被滚烫的山泉水淋过……
小女娃睁大了眼眸,一时呆愣住;她没想到会这样,她没想过要害他的,她只是想要……拿过水壶,他不依,她才会……
一旁的婢女已乱了手脚,取出一旁沁凉的山泉水淋洒在他的双腿上。
他哀痛的俊颜上沁着斗大的汗珠,可是美形的唇口不再发出痛吟,像是怕引来其他下人的注意。
“小四,你还不快过来看看你的仲秋哥哥!”丁戒灏难得声色俱厉地吼着她。
“对不起!”丁戒灏这一吼,让盈聚在她绝美眼眶中的泪水落下,她踏着小碎步,趴伏在一旁,睁着一双灵秀潋滟的水眸,歉疚地注视着仲秋。“仲秋哥哥,对不起……”
“算了、算了,你没事就好。”看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他有再多气也发不出来了。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女娃自怀中取出一块青白相间的玉佩,放置在他的胸前。“我把爹爹送我的玉佩给你,让你长命百岁。”
仲秋挑起眉,魔性的笑勾在唇边,他抬起勾人心魂的黑眸望向身旁的丁戒灏。
“戒灏,你尚未过门的小媳妇儿,送了个定情物给我,我可以收吗?”
“若是小四喜欢你,我是不介意的。”丁戒灏看着他,扯出一抹苦笑。
他待小四有若自个儿的亲妹子,况且她的年纪尚小,何来男女之情?可这门亲事是长辈们做的主,他无权拒绝,可若是他想……倒也是无不可。
“啐,她是你的媳妇儿,你居然不介意?”仲秋哼了他一口。
“小四不能当仲秋哥哥的媳妇儿,照顾仲秋哥哥吗?”小女娃的无尘双瞳泪水盈眶,楚楚可怜得惹人怜爱。
“好,若是我没有媳妇儿,你就得当我的媳妇儿,照顾我一辈子。”他的诡邪双眸勾着她,俊俏的脸上闪现霸气,且放肆地大笑。
玉琬琰朦朦胧胧地睁开水眸,仍搞不清楚方才的梦境是真是假,只记得那一张霸气的笑脸……
那一张霸气的笑脸倏地转成眼前恣肆邪美的笑脸……
她一怔,想赶紧爬起身,却发觉身子动弹不得,仔细一瞧,她的手脚均被分开绑在床柱上,不单如此,她的身子——
竟只着了件雪白的抹胸和亵裤。
“你做什么!?”她的潋滟水眸凝生一道怒气,直直地射入他阴隼的双眸里。
她忆起了;他方才将那迷药让她服下,她才昏昏睡去。
这段时间里,他对她做了什么,打算做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直称本王‘你’?”朱熹康笑了笑,扬起不怀好意的佞笑,粗厚的大手,毫不客气地在她细腻柔嫩的腰身探抚,逐渐往上滑进,潜入她抹胸的底缘,探入其中,邪肆地抓住一只椒乳。
“你做什么……放手!”玉琬琰娇红了脸,就连前胸的雪肤凝脂也成了一片赏心悦目的嫣红。
她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放肆,居然敢这样地碰触她的身子,她尚未遭人触摸过的无瑕身子!
“真是个聒噪的女人!”朱熹康挑了挑眉,敛下黯黑的双眸,俯下他壮实的身躯,将温热的唇压向她的,粗鲁而毫不怜惜地探入她的贝齿之内,汲取她口中的芳香,再将含在口中的粉末注入她的口中,直到她上不了气,他才甘休。
“你……淫贼,你还不快放开我,我……”玉琬琰娇羞着一张脸,倏地发现,身子莫名地燃烧着。
“你给我吃了什么?”这火源自他触在她胸上的点开始向四周扩散、蔓延,登时让她失了头绪。
“你让本王吃下迷药,本王便让你吃下淫药,这算是礼尚往来,咱们互不相欠。”他的嗓音如鬼魅般地在耳畔低语,引起她一阵莫名的酥痒。
朱熹康倏地起身,移开放置她胸上乳尖的大手,解开困缚她手脚的巾绢,随即走到一旁的小几上,气定神闲地大口呷茶。
玉琬琰看机不可失,立即站起身,披上外衫,想要赶紧离开桥坊,岂料,甫站直身子,便旋即一软,撞倒了一旁的花瓶,跌趴在地上。
坊内传来的碎裂声,引起守在池边的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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