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本无法下手。”
“有想法就好!”朱坤开启他道:“神秀大师说:要时时勤拂式……”
萧寒哑然,觉得他学问“太深”,多此一举,亏得他及时醒悟,后一句“莫使惹尘埃”忍住没说,看着萧寒的反应。萧寒能有什么反应,他与费月的关系,此刻心境,慧能大师的话更贴切,那就是“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朱坤见萧寒默不作声,在朦胧的夜色中,脸色显得异常凝重,以为自己的话触到他痛处,更加激将他道:“小萧,我跟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他说:“这是发生在我朋友朋友的身上的故事,他暗恋上了他的一个同事,他这同事也暗恋上他了。可是,他们俩脸皮薄,矜持的都不肯说出口,可彼此之间都保持了良好的同事关系,这种关系持续了一年多。有天,他发现她己有了男朋友,他懊悔不己,可又不甘于放弃。终于,他开口了,邀请她来这山水寺游玩。她同意了。来的这天,正是春暖花开,满山遍野开满着野山花。那天,他们俩玩得非常开心。突然她指着山坡上一朵鲜艳的红花道:‘好漂亮!’。他见那花是漂亮,可是山坡实在陡,并且遍布荆棘,他犹豫是下去摘还是不下去。她见他无动于衷,说她累了,要回去找旅社休息。他们这就回去找旅社,你知道,那天正是旅游的旺季,山上每个客房早已预订了,他们俩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并且只有一张床。她一见不干了,嚷着要回去,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她。为了表明他是正人君子,他用被子叠好放在中间作屏障,说他绝不会越池半步。她放心了,安然睡着了。第二天,等她醒来,发现他满身是泥,蓬头垢面,却神采焕发地捧着一簇鲜红野山花立在她床前。她再看看床上的被子,正完好无损地叠在那。她‘哇’地一声哭开了,哭得很伤心,而他却不知所措。”说到这,他考他智力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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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29)
如果是其它的故事,萧寒或许会认真思索,可是这个故事,他在大学就己听过了,并且也象他一样拿出来开导那些有贼心而贼胆的情痴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真的佩服朱坤,如果说他原来对朱坤的尊重是附于表面的话,那么从这以后,他对他是心悦弄臣服了。他能对他不服吗?在佛祖的面前,他竟敢说瞎话,并且如此编得有根有据,绘声绘色。看来秃头元师那句:不说大话,办不了大事!是何等正确。萧寒心里对他的提问是冷笑,可是不忍驳了他的兴致,更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所以假装沉思良久,才报出答案,说是她对他的行动感动了。他摇头,说如果是这个答案,就没有意义了。让他再猜。他又假装挠头沉思良久,说猜不出来。他确信他猜不出来,才揭开谜底道:“她说你可以翻山越岭,却翻不过这一小小的被子。”说完,他盯萧寒,见他茫然地望着苍天,心事重重,知道他的话己起到了作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给别人留一点空间、留一点时间思索。
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更使萧寒疑惧,如果这个故事是其他人讲给他听的,他会以为拿他开涮,可是这偏是他讲的,是费月最好的闺中密友的老公同他讲的,使他不能不信。联想到费月对他的平淡态度,他疑虑着是她爱情超热烈的安稳,就象下面夜幕中海平面,似波平浪静,实际上却汹涌翻腾!
轮到朱坤装水,正好寺里的钟连撞十二下。钟声苍茫,立即笼罩着整个山寺。在场的人表情不禁肃穆起来。萧寒不由心里感叹:听听这钟声,是种艺术享受!可是在这佛教圣地,却浸入了俗世的陋习,看来佛祖也免不了落俗,也要受历经八十一滩到西天取经唐僧的贿赂。看来钱真是好东西!僧俗两界都不可缺少。
第二天,天还黑朦朦,他们就被寺僧唤醒。起来洗涮完毕,草草吃完寺里为他们备下的斋饭,就乘着夜色爬光明顶,山不高,仅一百六七十米,可这几个人到山顶时,己累得气喘嘘嘘,尤其扬小妮气喘的脸红彤彤的象个婴儿。山顶横躺一巨石,巨石上狂草三字“思无邪”,石头好的位置己被比他们更早的人占去了。他们在后面找到自己相对舒适的地方,盘腿坐下,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好一会儿,天边划开一线亮光,这亮光渐渐扩展,太阳懒懒地探出头来,似火苗,点燃着海平面,突然烧起,顿时整个远海处酡红一片,鳞鳞的亮光仿佛金子在跳跃。大自然最原始、最伟大之作,让在场的惊叹不已,享受无穷。
天己大亮,萧寒看着山下,不禁大失所望。昨晚他到时,耳听见缥缈的钟声、闻到幽幽花香,再见群山黑簇簇,连绵不绝,以为这里风光绝佳。不曾想,真见到它真面目,不过如此一般而己:山是连绵不绝,可这些山似馒头一样,一簇接一簇,山上自然有树,可谈不上郁郁葱葱,东一棵、西一簇象瘌痢头上的稀发,再见寺庙屋顶,崭新的让人发腻。不管怎么说,远离都市的烦嚣,能来这宁静的山野,心情自然是清爽。
欣赏完日出后,是他们这一天游玩的开始。萧寒昨晚同了然大师交谈,并未发现他佛道有多深,可今天的游玩,他实实在在领略了他经营之道的博大精深。也真让他想的到、做的出,竟然把三山五岳赚钱的噱头全齐集在山水山上。第一个景点,就是光明顶旁当栏杆的链条,链条上锁着许多铜锁。萧寒想:这可能同心锁,因为他在黄山排云阁见识过,只不过在黄山链条上的锁有新的,有锈迹斑斑的,而这里全是崭新的,崭新的让人刺眼。朱坤可能没到过黄山,否则他也不会替他津津乐道介绍:“小萧,这是了然大师的创见,是从佛经引鉴过来的。很灵光的!”说着,在那群锁中找,一下找到,兴奋对萧寒道:“你来看,这就是我去年结婚前锁的。”萧寒凑过一看,果然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他们的名字,朱坤建议他道:“很灵的!自从锁上同心锁后,我同小妮的关系一直和睦如初。你也试试?”“试就试。”萧寒心想: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扬小妮是否听见?是否觉得呕心?他不得而知,只见她同费月相拥,絮絮私语,这两个闺中好友总有那些说不完的话。
萧寒斗胆上去,小和尚问他是锁财、锁仕途、还是锁爱情?他说爱情。见小和尚对他暧昧笑笑,他心一哆嗦,小和尚让他把名字写在纸上。他自己的名字倒写的爽快,可费月两字似手上抓的笔有千斤重,无法挪动。在小和尚的催促下,他手一滑动,其费月两字歪扭的比铜锁的字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和尚似看穿他的心事,对他冷笑一声,他的肌肉整个在收紧。他是抖抖嗦嗦地把锁锁在链条上的。锁完,偷看费月的脸色,见她依是同小妮相拥,絮絮私语,仿佛全没看见他现在的举动。
默认就等于承认,萧寒算是领悟了朱坤昨晚对他讲的故事,他也从费月淡无表情的脸上,似看出了她心里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他虽平淡的脸,心底却翻腾汹涌着。也就是从这时,他开始留心费月的一举一动。下山的时候,萧寒犯了烟瘾,不自禁地掏出一支,就觉得衣角被人扯了一下,见费月对他呶嘴示意旁边戒烟的标志。她这寻常的举动,他却似乎悟出了一种深远悠久的关系。
从山水寺回来后,萧寒准备既使披荆斩棘、翻山越岭也要把费月追到手。他胸口己准备了许多教科书式的甜言蜜语随时向她倾诉。可是她却没给他一点机会,照例,每天都带着他到工地兜一圈。回来可再也没有了共享夜宵的荣幸,她仿佛己从他脸上察觉出什么,怕他情感冲动的厉害,把持不住自己。所以每次都载他到下排停下,淡淡地说:“今天累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第一次他心里有点感觉,这感觉就犹如西伯利亚侵来的冷空气,把他浑身的热血凝固。可他还不死心,说:“我有点饿了,要不我请你吃夜宵吧?”
“不啦!我今天很累,就想回去睡觉,要不你去吃吧。”
萧寒不善于强人所难,更不善于死皮赖脸,所以只能灰溜溜下车。可是见她车子冒烟而去,却不肯原谅自已,恨自己软弱,没有坦白的勇气。只能把勇气再压到心底等到来日再用。可是第二次,他还是无法突破自己。几次之后,他总算领悟了她是在搪塞自己,她对自己本无意,而自己却犯了情痴,想想可笑,真是枉为男人!还脱不了此等无聊的情感。这样想,他心里豁然了,再对她没了非份之想。
刘明远冒出来了,自上次投标后,他好象是消失了一个月了吧?刘明远是离开了源州了,他是回老家为他那“世纪工程”融资去的。从他兴奋的脸上看,可能大功告成了?不过,他最惦记的还是秋水的工程,毕竟那是他想象不到的失败!所以见到费月就嚷着要去参观。那天,萧寒也正好在场。费月因为这工程是她首次独立操作的,并进行的比较顺利,心情自然好,所以也乐得让人去参观。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有着女孩子好炫耀的虚荣。她眨巴着眼睛问萧寒:“咱们那工程木工活己快结束了吧?”
“正好结束。”
“那可不可以供刘院长参观?”
“我想可以吧。”
“哦,我想起来了,前天我碰到朱坤,他说他也想去参观一下。”
“行!人多热闹吗?”
他们俩似心有灵犀,一唱一和,其亲昵的态度,萧寒自个倒没感觉出。一旁的刘明远,心里似打翻了醋坛子。为了少受煎熬,他匆忙告辞,临别,握着萧寒的手,直恨自己没跟任我行学吸星###。出来,阳光正热烈,可就是晒不掉他心里的霉味,他黯淡的脸色想遮都遮不住。一不留心,他碰到一石子,脚一滑,差点摔倒。他勃然大怒,一脚把那石子踢飞老远,犹不甘地骂了句:“他妈的!”
他今天反常的举动,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丢人!”他心骂着。可是他不善于总结自己,而是把怨气全撒向萧寒,他似从萧寒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压抑,这压抑带着苦闷,苦闷遮掩不了欲望,想到这,他突然又不恨萧寒,而转恨费月,恨她波大无脑,水性杨花,全然没看出来他的阴谋,而自己同她长期的惺惺相惜却抵不了他们俩一个月的接触。实际上恋爱绝不是日积月累的叠加,而是怦然心动的刹那。这浅显的道理,刘明远不懂,他是刚性的人!只执着他的理论,那就是:男人征服世界再征服女人,女人征服男人再征服世界!征服世界!他己没时间,只能征服同他竞争的男人。他想这,不由地残忍地笑了,设想着如何把萧寒打回原形。突然他心一惊,明天朱坤夫妇也要去,这俩家伙毫无理由地同自己作对,不行!绝不能让自己人单势孤。他盘算着,拔通了赵主任的电话。讲完,他犹不放心,再拔通了对萧寒咬牙切齿雷汉丰和富贵的电话。
那两个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个简单的事就这样被刘明远搞大了。
第二天,他们是凑着朱坤的时间,上午去春水的。路上,费月就接到雷汉丰的电话,他在那头似长了千里眼,怪她不够朋友,说也要参观这工程。费月无论怎样解释,他都不听,非要来。无奈,只能让刘明远的车折回去。
刘明远刚走,扬小妮似是而非道:“小萧,今天就看你表现了?”
他们到老宅的门口,就看见董书记、赵主任在里面指指点点,见到他们,忙带笑带嚷,怪费月怎不早通知他们。费月忙解释说怕影响领导工作。董书记逮住她的话,上纲上线对赵主任道:“老赵,费总这句话很严重,证明我们机关还有衙门作风,投资方都敬而远之,所以我建议我们设置个相当于售后服务的部门,让到这里投资的朋友都能感受到政府的关怀。”赵主任听后忙点头。费月却似被他唬得面红耳赤,忙解释说她决没有影射当地政府的意思,并例举着种种政府对她这项目的支持。他们客气一番,费月这才介绍朱坤夫妇,朱坤这张脸不需介绍,因为他就是源州的名片!董、赵两位早就对他慕名而久,殷勤地希望他早日来春水投资。
说笑着进了大厅,费月就开始替他们介绍,这些人都是外行,只是来凑凑热闹的,见费月讲的眉飞色舞,自不会扫她的兴致,免不了对她一番推捧,她虽谦卑说要听他们的意见,可心里志得意满。萧寒更是因为自己的作品得到承认,有股扬眉吐气的快感。
就在这融融的环境里,刘明远领着雷汉丰、富贵赶到了。他刚开始还拎不轻,想挑了几处刺,可话刚一开口,就见费月的嘴翘得比天高,忙住口,尴尬地随着众人恭维一番。看来,人都喜欢听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