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顾不得盘问与解释,手忙脚乱了一阵,终于在关海波从办公室出来前把那束花又鬼使神差的“变”回了方好的桌子上。
方好着实松了口气,幸亏没被他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哎,但愿老板不会察觉这束花比之前“消瘦”了整整两圈!
然而,这一天方好是注定无法平心静气了,她坐在电脑前,却敲不出半个字来,眼前晃来晃去尽是老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他吻上来时浑身麻栗栗的感觉……
她的脸一而再,再而三的泛起红潮,没完没了,她不得不尽量往格子间里缩,唯恐被人瞧出端倪。
周围电话铃声,同事们交谈声不绝于耳,可又仿佛与她隔着一层什么,怎么也无法被她接受,脑子里始终浑浑噩噩,像发烧后的感觉,整个人虚飘飘的,无法着落到地上。
一过十二点,尚蓓蓓就开始劈里啪啦收拾东西,她下午有课,得赶回学校去,临走把一堆没做完的事拣巴拣巴推给方好,在她提出异议之前已经手脚麻利的朝她挥手道别了。
方好毫无感觉的瞄了一眼手边摞的相对有点高的纸堆,努力定下神来,没脾气的捻起最上面那份文件,开始埋头处理。
其实是一份项目介绍资料,版本旧了,需要更新,她思索良久,终于记起来自己电脑里应该有底稿,用检索很容易找到了那份文件,打开来,准备静心修改。
“这个来不及做就明天吧,反正也不急”老板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身旁响起,“走,我们先去吃饭。”
方好心头立刻跟着一阵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慌乱无措重新涌了上来,打耳根处开始不争气的又泛起红晕。稍顷就蔓延了整张脸。
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低着头轻声嗫嚅:“我不去。”
只要稍一联想到刚才那“香艳”的一幕,她就止不住脸红心跳,哪里还可能与他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进餐?!
“你减肥?”他扬声问道。
方好的脸顿时白了一白,这才艰难的仰头起来,“我很胖吗?”
目光刚一触及他温柔带笑的戏谑眼神,立刻又火烧火烧的低下头去。
“不胖!”他回答得及其顺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继续发出邀请,“那么,一起去吃饭?”
“不去。”嗓音虽低,却倔犟的坚持。
隔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静悄悄的,方好不觉弱弱的抬头朝左手边打量了一番。哪里还有关海波的影子!
发了会怔,她莫名的怅然,帅哥怎么都这么没耐心啊,就不能容她矜持一下吗?
即失落又轻松的转过脸来,不觉吓了一大跳,季杰趴在右边的隔栏上,正笑眯眯的注视者她。
“你想干嘛?”她受惊的拍拍胸脯,今天自己脆弱着呢,可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小陈,其实道歉的方式有很多种,请你吃饭也是一种请求和解的途径,你可别指望关总跟你直白的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来,那是奢望!怎么说人也是老板啊!”
方好瞪着眼领教了他半天“教诲”,如坠雾里,“莫名其妙!”
季杰顿时脸一绷,直起腰来,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用餐,一边唠叨,“小丫头别不知足,懂得见好就收,小心到头来弄巧成拙!”
什么跟什么啊。这都!
知道她脑袋不好使,还这样为难她!
午餐时间,同事们陆陆续续出去就餐,偶尔也有人招呼她一起去,但不甚热心,知道方好素来喜欢跟春晓搭伙,女孩子们讲起悄悄话来,总嫌旁边人多。
可是春晓还在那个动人的讲座上,之后据说还要陪大师去吃饭=大餐,所以,事实上,她今天连个陪着吃饭聊天的人都没有。
哦。倒有个自动请缨的,可是,对着他,她恐怕消化不良!
怏怏的从洗手间出来,大厅里的人已经基本走光,她不自觉的往总裁室的方向溜了一眼,门紧紧地闭着,里面的人大概也早就离开了。
虽然方好一点食欲也没有,适才那个“意外”足以颠倒她整个内分泌系统,但是为健康着想,饭还是要吃的,她于是坐在椅子里为午餐犯愁。
经济餐厅人太多,她现在就烦人多的地方;去茶餐厅,又怕碰大盘关海波,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叫个外卖,躲到茶水间解决了事。
她翻开自己的联络簿,随便选了一家,就抓起话筒,就这上面的信息开始拨号。
“别打了,我已经叫了外卖了,在我办公室。”老板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威风凛凛的在她身后发话。
方好听筒没捏牢,一下子砸在了桌上。他怎么能总是这么恐怖的出现在她身边?!
关海波挨近她,伸手细心替她将电话搁好,右俯下身去审视她簿子上花花绿绿的笔记,
凑的那样近,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清爽,混着很浅淡的一丝烟草味,其实他甚少抽烟。
刚才他吻他的时候,她就是被这样一股他独有的气息所笼罩,此时重温,不免唤起了她惊心动魄的记忆,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局促而窘迫的往里面让了一让,她再傻,也不至于会以为老板真的对她记录的联络号码感兴趣。
她有点过于紧张的戒备着,握笔的一只手攥得紧紧地,他的余光瞥见,不得不忍住笑意。
欣赏够了,关海波终于直起腰来,悠然道:“你说不想出去吃,所以我叫了外卖,名典的商务餐,是你喜欢的,恩,打了三颗星呢,走吧!”
方好懵懵的望向他,她刚才表达得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呀,她只是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可惜,她本来就是非伶牙俐齿之辈,今时今日之下,只有更加木讷,既然怎么都逃不了,那就不逃了!跟“强恶势力”对着干,只会死得更惨、她听天由命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尾随进了总裁室。
饭菜很香,是她最爱的烤鳗鱼,可惜她心情太过于纷乱激动,根本食不知味。
关海波见她恹恹的,不觉道:“不好吃么?要不要尝尝我的铁板牛肉?”他说着就要把自己盒子里的一块牛排给她夹过来。
“不用,不用。”她别的面色酱紫,忙不迭的摆手,为了避免他再度发善心,她只得认命的低头去扒饭。
关海波看着她乖乖的样子,不觉无声的笑起来,眼里充满溺人的温柔,可惜方好始终低着头。
“觉得很突然,是吗?”他温言发问。
方好嚼着满口的菜蔬缓慢下来,没接话茬。
岂止是突然,简直有翻天覆地的震愕!
这些年来,虽然她对老板敬仰有加,可从来没起过“贼心”,她知道彼此间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始终老实本分的在自己的轨道里运行,|Qī|shu|ωang|不敢有半分差池。
孰料一夕之间,天地轮转,她的世界整个儿的被颠倒了过来,要她如何心安理得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他开的一个玩笑?!
见她闷不吭声,关海波估计她被吓坏了,于是想缓解下气氛,逐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突然的,你昨天……不是已经跟人隆重介绍过我了吗?”
方好再一次羞红了脸。她无法保持缄默了,吃吃艾艾的回道:“我,我那是开玩笑的!”
他忍不住想逗她,假意正色道:“开玩笑?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说话要谨慎么?”
方好听着,觉得她活像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
结果被他渔翁得利,心里顿时别扭不堪。
“可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她终于鼓起了勇气,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差距太大,难成良偶!她最崇拜的姑姑一再正告她,向她这样胸无城府,脑子单纯的姑娘一定要找个实心眼儿,老实可靠的男人当老公,商人滴坚决不要!所谓无奸不商呃!
所以那时候他们都看好闵永吉,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却在潜移默化重一点一地的兼顾了方好的痴心。
“你觉得,是你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你?”
如此直接的问题令方好暗暗撇了撇嘴,商人果真是商人,什么都要追究得一清二楚。
“就算我配不上你好了。”她盯着眼前香喷喷的鳗鱼饭嘟哝道。
关海波清哼了一声,“听你这口气,还是我配不上你咯?”
方好彻底缴械投降,就她这智商,跟他斗嘴简直是自取其辱!
关海波这才收敛起玩笑的神色,他在桌子上的一只手朝方好伸过去。有力的包拢住了她的左手,用及其正经的语调道:“从今天起,忘掉从前,开开心的过日子,接受我对你的好。也对我好,可以吗?”
不管方好心里多么抓狂与纠结,然而,这样动人的话语从老板的嘴巴里流出来,灌进她耳朵里,怎能不令她心潮澎湃!
此时,他在她面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板,冷峻的关海波,只是一个想对她好的男人、
她闷着头没敢吭声,始终觉得像在梦里!
他却没有逼她,很快松开了她的手,换了轻快的语气道:“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但是,别让我等太久,好么?”
这个晚上,方好破天荒在自己的床上失眠了。心里不是没有喜悦的,毕竟,被这么一个优秀的有如此英俊多金的男人表白,任谁都会感到虚荣心膨胀,更何况这个人还在一直是她所敬仰,有魄力,有胆识,还有他带给她的战栗的感觉,到现在都余波未了……
只是方好天生就不是个贪心的人,别人施与的一点小小的恩惠她都能感恩戴德很久,而老板的示好就这样如海潮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一点前兆也没有,她不由不被这个巨大的疑惑所困扰,关海波,究竟喜欢上她什么了?
33
春晓这件子很忙,方好连着几天都没能碰上他的面,当然,她自己也忙,忙着被老板“差遣”。
关海波所谓“给她时间适应”不过是个华丽的托词,心理医生给病人开的安慰药方从前她还能挤出点时间匀给自己闷头消遣一下,如今,关海波只要在公司,真恨不能时时刻刻让她傍在身边。
方好在窃喜和郁闷中徘来回去,她始终不明白,自己买彩票从来没中过大奖,别发票顶多只有五元,怎么会突然撞上“狗屎运”让老板这么个极品给盯上了?!
她承认自己在他面前是有些底虚的,他曾经那样看不起她,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奚落她,挖苦他,虽然她面上没表示怨愤,可心里其实都记着呢!
她很早就在自己跟老板之间划清了界限,他再出色,也只适合远观,彼处井水不犯河水了三年,如今要她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按受他做自己的“男朋友”,她怎能不心存错愕和质疑。凭什么于万千人中,单单挑中了没出息的她?!
他现在的心态不亚于天上砸下来一大馅饼,正中她的天灵盖,除了晕菜,还是晕莱!
再说了,她没有心理准备啊,老板这个人……俗话说得好啊,伴君如伴虎!
方好一直没有给老板定论,接受还是不接受,他也从来不问。
其实她在心里界定接受还是不接受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不是照样我行我素的待她?!
心里有个秘密憋着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开始时她很想找个人,比如春晓,来诉说一下,然而未得,后来这秘密逐渐在心里发酵,沉淀,冷静下来,她又觉得还是不讲出来为妙,毕竞这是白已的事儿,别人也帮不了多少忙,况且门对门的,她要一透露,没得给平凡的生活添点儿津津乐道的谈赞,她可不想当调味料。
所以当春晓兴致盘然的约她一起吃饭时,她把嘴闭得牢牢的,唯恐自已憋不住,溅出来一星半点。有点过于谨慎了,以至于春晓很诧异的问:“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坏事了?话都说不连贯。”
方好心一虚,掩饰着低头吃饭,好在春晓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她最近在潜心钻研化妆技巧,吃饮都不忘带上一杳宣传资科,据说是那位知名的化妆师“安贵子”临走首留下的独门秘方。
“怎么样,够酷吧?今年夏季流行的色彩,与日本地区同步上市。”春晓只顾得意洋洋的介招。
方好猫了几眼,一张张排列整齐的妆后脸蓝的蓝,紫的紫,跟鬼似的。
“你懂什么?这叫前卫!”春晓对她的土劲儿嗤之以鼻,突然盯住她的脸久久打量,“哎,能不能借你的脸来用用?”
方好闻言吓一跳,“你打算怎么借啊?”
“下午让我练练手,给你画个妆,怎么样?”春晓笑嘻嘻的道,“喏,这些脸谱你随便挑。”
方好连忙摆手,“你饶了我吧,我还想见人呢。”
“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啊?放心,我不会照搬全抄的,怎么也得符合国情,我保证尊重你的意见,画到你满意为之。”
春晓是最会变猫变狗的主儿,见方好死活不松口,立刻换了张脸,推心置腹道:“跟你说实话吧,我想转行当化妆培训师了,老这么做特助,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啊!”她又悄悄凑近方好的耳朵,“有个内幕消息透露给你,林美人九月份就要调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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