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否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她握住酒瓶的手。
“一口也不许喝!今天,我,一口酒也不许你碰!”
苏敏愣愣地看着她,方否少有地对她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方否拿过她手上的酒瓶,放回到酒柜里。
“不但不许喝酒,以后咖啡也不许碰,晚上11点前必须睡觉,不可以泡夜场,加班也要有时有晌,不要以为永远都可以为所欲为!”
苏敏拉住方否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如果你现在正在发烧,我就原谅你,否则我们该谈谈了。”
方否摇摇头:“我不会跟你谈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她拉住苏敏的手往楼上走。
推开这个平日里不太使用的房间的房门,苏敏愣在了门口。
地中央,999朵红玫瑰组成的一个大大的心形,旁边是一圈儿点燃的生日烛焰。玫瑰在烛光中娇艳欲滴,烛光在玫瑰的火红中更显温柔,苏敏是见过些场面的人,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震憾的感觉,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整个人在此刻也化掉了。
她看了一眼方否,方否也正期待地望着她,许是观察到了自己的表情,方否的眼睛有些湿了,水气升腾,并因为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身体有着些微的颤抖。
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望,没有一句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红玫瑰,很俗,对吧?”
过了许久,方否打破了沉默。
“我自己店里的花,所以还很便宜,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了。
十年,我都没对你说过谢谢,以后也不会说。
我要说的话,写在乌镇酒吧的留言板上了。
可恨的是该死的小白从中插了一脚,不过没关系,我自信自己清楚你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苏敏这样的妖孽,究竟要怎么征服,想啊想啊,直到出了那场车祸,我才知道,某些人不必征服,某些事不必期待,该来的总会来的。”
方否说了这样的话,苏敏没有丝毫的意外。站在门口看到那些玫瑰和烛焰时,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八九分了!
可当这些话那么真切而清晰地从方否口中说出来时,她还是感到了天崩地裂般的震动。
方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方否对自己怎么样,她比任何人都感受得真切。她对方否,是怎样的感情,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
方否说她把对苏敏说的话写在了乌镇的留言板上了。事实上,早于方否的,那几个字,她已经通过那场车祸说得再真切不过了,连小白都看出来了。
为了方否,她连命都不要了,还抵不过双唇上下一碰轻飘飘地说出的那几个字吗?
三个人不过是各怀心事地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可是,接下来她要怎么办,究竟她该怎么做,她要对方否怎么说?
这是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刻,方否正在逼着自己对已做出的事实做出最后的确认。可是,这一刻的决定,重要到可能会使方否的人生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自己是微不足到的,方否才二十二岁,青春又美好的时光,她究竟要把这个二十二岁女孩儿的人生路引向何方?
苏敏的脑子在瞬间飞速地运转着,她无法在这样的时刻筹措出合适的语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关键时刻她想到了缓兵之计。
“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无名指上被某人戴上钻戒的时候;被某人嘲笑穿着打扮的时候;被某人灌着咖啡的时候......
也有可能是在阳台的玻璃门儿碎掉的时候,或是在雨中分过去一半伞的时候,谁知道呢?”
往事如画,这一幅幅场景在苏敏脑中重现,她下意识地扶了下身边的门框,有些站不稳了。
方否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会是个艰难的决定。没关系,你只需看着我,看看你眼前的我。抛去所有的,问问你自己的心,给自己一个最诚实的答案。”
苏敏倚在墙边,看了眼方否。
方否的眼睛因为激动看上去雾蒙蒙的,长长的睫毛也挂了一层水汽。她的唇是属于年轻又新鲜的淡淡的粉色,此时她抿着双唇,显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方否让她问问自己的心,她问过了,答案让自己很不满意。
三十岁的苏敏,不是二十岁的方否。她认为,年龄和阅历不允许她用和方否同样的思维方式来思考这个可怕的命题。
这是苏敏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脆弱到她想抛掉这个难题立刻转身逃掉,逃到什么地方都好。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双腿已经无法动弹了。
方否心疼地抚着她的脸:“当年你我一起去找赵静亚的时候,在酒吧间里有个女人向我搭讪,你告诉她我不是。当时我故意问你说我不是什么,其实我心里明白你指的是什么。不过你说得很对,我真的不是,今天我也敢这样说,我确实不是。我爱的不是一类,是一个。无论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我就是爱她,她上天堂,我就跟着上天堂;她下地狱我就跟着下地狱!
天打雷劈也好,口诛笔罚也罢,我就是跟定了她,一辈子都要赖着她!
苏敏,给我个机会,你给了我十年,让我还你一辈子!”
说到此处方否终于抑制不住地流出泪来,晶莹的泪珠顺着光洁的脸颊流到了嘴角。
苏敏的身体开始有些不自主地颤抖,她忽然伸出手臂揽住方否的脖子,一转身将她贴在墙上,死死地封住了她的唇。温热的温度在冰冷和颤抖间游走,让呼吸细弱游丝,天地万物,宇宙洪荒,一切都不要紧,一切都没关系,让该来的一切都来吧!
有一种感觉叫做崩溃,仿佛山洪爆发,洪水来临,冲毁了堤坝,淹没了庄稼,吞噬了道路,毁坏了心灵的村庄,所到之处溃不成军,片甲不留。
没有什么错与对,如果“我爱你”也是一种错,唯愿将错就错,错他一生一世,错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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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第86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6…19 18:05:56 '字数' 1138
加更。
小白不放心两人,怕搞得太僵将来不好收场。大晚上的,蹑手蹑脚地小心潜伏进来,一楼没人,又偷偷摸到了楼上。
玫瑰,红烛,一对碧人,尽收眼底。
小白靠在墙的另一边,万念惧灰!
方否开始喘息:“我们都没喝酒......对吧,所以都是算数的吧?”
她一边说着居然开始慌乱地动手解苏敏上衣的纽扣。
这句话提醒了苏敏,脑海中突然一道闪打过来,浑身一机灵,她艰难地推开方否,抚住了自己的头。
“等一下,方否,等一下,听我说……”。
苏敏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和呼吸。
“我......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接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垂着头撤出身来,踉跄地走到门口,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走廊过道的拐角处,她看到了象死人一样瘫在墙角的小白。
一点儿不奇怪,小白有她们家钥匙,出入自由,她只是盼着小白的心也可以上天入地来去自由,不要象自己这般无能!
她没理他,继续艰难地向房间蹭过去。
今天发生的事,是她一辈子做过的最最不理智的事儿。
即使在十年后,二十年后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还好,她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懂得悬崖勒马,没有一错再错,所谓的万丈深渊不过是在一时的贪念之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抛在床上,剩下的只有后怕!
她对方否说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她撒了谎,其实她很知道该怎么做。
方否说自己不是,她当然也不是。但是面对方否,她很知道该怎么做,因为这是本能,对喜欢的人下手,是人的本能。
一个人太在意另一个人了,就想独霸她,占有她,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迹。
让她今后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忘记自己,一直一直地记住,直到进了坟墓也无法忘记。
她本来就想这么干来着,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对方是方否。
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上床鬼混的某个帅哥,也不是有着利益交换关系的客户王八蛋,更不是决定自己提职升迁命运的某个公司的要员。
这个人是方否,一个雨天为她撑伞,晚上会等她回家吃饭,不会花她的钱,不想占她一分便宜的方否。
当你不需要她时,她懂得静静地不来烦你,当你需要时会为你做任何事。
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对你好,对面飞来子弹可以为你挡枪子儿,有人要对你开枪,她会先一枪崩了他,即使在这之前她可能连一只蚂蚁都没杀过。
方否之于苏敏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轮回转世转了三生三世,她还会一如继往对自己好,因为她是苏敏,而她是方否。
是的,经过这十年,方否已然长成的这样的一个人。
苏敏用自己的心血浇灌出一朵花来,想拿给全世界炫耀,可这朵花却只愿为她一个人开。
她越想越感到害怕,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只能给她这十年,却没办法给她一辈子,那个接手的人,能伴随她走完一生,让她过上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幸福生活的人绝不是自己!
当然,把这块宝贝送给谁,她都得心疼死,这是她这辈子做得最赔本的买卖,搭上的不知会是什么,但是她必须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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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你们结婚吧 第87页' TOP '
'更新时间' 2011…06…20 11:19:59 '字数' 1994
圣经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第二天清晨,方否照例准备了早餐,小白也强忍着别扭过来吃了,而苏敏再看到他们两个,却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不过是一夜之间,有些东西却悄悄地发生着改变,今天和昨天已然恍若隔世。
吃过了饭,小白就知趣地离开了。小白是聪明人,很知道自己该处的位置,他勉强过来吃了饭,说明他很想维持三个人的关系,吃完又匆匆离开,把空间留给苏敏和方否,又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方否很感激小白,虽然平时是三个人在一起嘻嘻哈哈,苏敏也天天逼问小白,要她在两个美女之间二选一,而小白从来都是不置可否,也从来不吐口说出自己到底是偏向哪一边。可是,这么多年了,方否的心里是很清楚小白的想法的。在留言板上,小白紧跟着自己写:我也爱你。这里的“你”当然指的不是自己。可是小白,对不起了,所有的事我都可以退让,但是这一件我绝不会退半步!”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方否坐在了苏敏身边。
“要不要吃苹果,我削一个给你吃!”
苏敏很怕看她那热切的眼神。
“方否啊,如果一个人老是想着这个人对我有恩,恩重如山,没她就没我,就会永远背个十字架,那你这辈子就完了。”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可是现在我跟你讲的不是恩啊,我跟你讲的是情!”方否垂下了眼帘。
“有一件好玩的事儿跟你说啊。
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小男孩,跟我长得蛮象,很象很象,我们擦肩而过,都回头猛看彼此,你说有多象?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是我弟弟。
方丹妮和麦冬的爸爸生的弟弟,他已经长这么高了。”
方否用手给苏敏比了个高度。
“麦冬跟你说过的吧,我还有个弟弟,但他就从没跟我说过,你也没跟我说过,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想起过去的事感到难过。
而我和我那未曾谋面的弟弟就以这样特别的方式见了面,并且一眼认出了对方,有趣吧?”
“那又怎样,同母异父,长得象,很正常。”苏敏没明白方否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否抬眼看了看苏敏,又低了头:“不是说我长得象爸爸吗?”
苏敏听了这话,心猛然揪了起来,狠狠地痛了一下。
“而那天牵着那个男孩手的人,正是方丹妮!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有些人有些事,你在乎不在乎,知道或是不知道,它都切实地存在着。既然存在,就总有一天,会以它特有的形式出现,是我们无法躲避的。所以,我们应该正视并接纳它,而不要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我不知道,我看不见!”
苏敏没有料到,方否对她们之间的关系理解得竟是如此的深刻和透彻。
她想到,昨晚方否的表白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思考而作出的决定,包括过程和后果都是仔细考虑过的,这确实让她很惊骇。她一直以为方否不过是个孩子,但经过此事,她才觉得方否是真正长大了,在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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