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叙夜里过来,秦穆记着宋缘的话,咬牙苦忍,对他着意温柔顺从。颜叙把他搂在怀里,无论怎么玩弄,秦穆也不出声。
颜叙奇道:“怎么忽然懂事了?”
秦穆柔声道:“是我过去不知理,陛下就是我的天地,若是陛下不快,秦穆便是颜国的罪人了。“
颜叙道:“你是为了颜国,难道朕本人对你不好?“
秦穆哑然,稍微犹豫道:“陛下对臣百般宠幸,臣却有很多心事挂怀,没能好好侍候陛下,心里愧疚的很。”
颜叙道:“什么心事?”
秦穆道:“臣是外臣,虽然年纪尚小,住在宫里也怕给陛下招惹流言。陛下对我多加恩宠,难免有不能雨露均沾的后妃心中难过。若是因此穿出什么话去,臣更是万死难赎。”
颜叙悠然道:“你倒会替朕着想,你是让朕放你出去了。”
秦穆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久居宫中,恐伤了陛下声誉。”
颜叙道:“你想怎么样?”
秦穆的心猛跳起来,抱住颜叙的腰身,柔声道:“臣可以住在陛下在城郊的行宫,每日等着陛下。”
颜叙轻抚他的头发道:“德妃欺负了你,朕心里清楚。你是害怕了,对么?是朕不好,没有考虑周到,让那妇人在你身上逞威风。”
他抬起秦穆的手,轻轻亲吻上面还未完全消除的伤痕,柔声道:“朕准了。”
他是那种听不得奉承的人,秦穆曲意逢迎,他便无有不准。
可是这曲意二字,却不是秦穆自己能接受的。对于秦穆来说,并不比死轻松。假如没有亲人负累,他宁肯死了也不愿摧眉折腰,侍奉凌辱自己的人。
行宫比皇宫小的多,也自在的多。没有一望无尽的高墙,没有层层迭迭的院落。
秦穆已经不去朝廷做他的官了。他不再为自己探花身份不能报国而难过。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绝对不会考虑牛肉没有鲍鱼好吃。
颜叙每个月最多来十天,不必日日见面。秦穆还记得宋缘的吩咐,虽然身在宫墙外,也每日提防着德妃的暗算,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秦穆 第五(二)
更新时间: 06/1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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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皇后白氏家族的白文礼托人将一封信交给了他,悄悄的自行宫的后门进来见他。失去了皇后这座靠山,白家人中日惴惴不安。如果德妃得宠,最终升为皇后,白家将失去全部的势力,也永远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甚至可能不会再有一个熟人。他们都是官场中挣扎著过来的人,深知这里面的残酷和血腥。
即使是让他们看不起的男宠佞臣,也因为得到皇帝的宠幸而成为他们求助的门路。白家选定秦穆并不是偶然的病急乱投医,也是家族内部讨论再三的结果。
秦穆在白文礼的目光下觉得有些尴尬,他已经清楚自己在面前的人以及以后所有的人眼中都只不过是一个皇帝玩弄去了的佞臣。这身份要背在身上一生一世。这个世上只有宋缘当自己是从前的自己。
白文礼作揖道:“秦大人。”
秦穆还了一礼,请他坐下。
白文礼道:“秦大人不用担心,我白家几代经营,这行宫也遍布人手,别的虽然不能,使你我的见面不为人所知还办得到。”
秦穆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他先说出来,免除了秦穆的后顾之忧,实在是个聪明的人。殊不知秦穆听到之后却对他也起了戒心。
白文礼可以随意出入行宫,他求自己之事,自己若是不办,恐怕下场难说。何况白文礼既然敢开口,想必有足够大的好处来诱惑自己,也有足够大的威力恐吓自己,使自己不至於在不肯答应他的情况下把他来过行宫的事情告诉颜叙。
白文礼道:“秦大人,侍候皇帝,本是你我为人臣子的本分。秦大人虽然一直在行宫养病,我知道大人也必然是心中惦记著天下百姓,惦记著为皇帝分忧。”
秦穆道:“白大人客气了,秦穆无才无学,也从来不想那些事情,国家大事还要白大人这样的人操劳。”
他很厌恶白文礼和自己说话时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既然白文礼有求於自己,又何必对他谦卑客气。秦穆已经很清楚,这些人,即便是想利用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活下去。一旦他们想办的事情办成了,就不会留自己在世界上一天。
白文礼道:“我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事求秦大人帮忙。”
他看出秦穆连与自己敷衍都不愿意,急忙单刀直入,说出目的来。
秦穆淡淡道:“秦穆不过是末品小官,怎麽帮得了大人,白大人真是说笑了。”
白文礼道:“秦大人,请听白某一言。若说是宦途风波,白某也可算秦大人的前辈了。秦大人今日荣宠至极,可知这繁华并不长久。德妃骄横成狂,张氏日渐受宠。说远了是外戚祸国,说近了,难道秦大人以为自己还有几日好活?!”
秦穆当然知道这道理,听了之后未置可否,他只是颇为好奇白文礼到底要自己做什麽。
白文礼以为他没被自己打动,站起来道:“秦大人,若非这行宫里布有我白家的人手,你此刻早就转世投胎去了。”
秦穆微微一震,随即苦笑道:“也许转世投胎,也不是什麽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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